第199節(jié)
“你忘了,還有一個佑世子在中間?!遍L生提醒三弟道。 “那就更應(yīng)該要斬草除根了,蕭家現(xiàn)在起勢之勢過猛,連外人都看得出,珍王爺看不出?”長福也有些奇怪,看向父親道,“難不成是皇上想扶現(xiàn)在的蕭家壓我們?” 長生長息聽了面面相覷,皆看向說這話的長福。 現(xiàn)在的皇上,可是對長福再好不過了,前面給他們家賜喜禮,來送禮的公公私下都替陛下捎了一些專給長福帶的禮物,每樣都是長福心喜之物。 長福說這些,他的兩個哥哥都有些汗顏,即便是他們坐在一邊不吭聲的母親,也是偷偷地扶了一下額頭。 長福見父母兄長無奈的無奈,驚訝的驚訝,他無辜地道,“難道不是?” “他是暮皇后的兒子,就是偏幫誰,也只會偏幫我們。”長生提醒道,不知道陛下得罪了長福什么,以至讓長福對他這么誤解。 “應(yīng)不是?!币娖拮映磥?,狄禹祥輕咳了一聲,連忙帶過了話,接道,“應(yīng)是佑世子在其中的原因?!?/br> “當(dāng)斷不斷,終受其亂?!遍L息這時(shí)也搖頭晃腦地道,“我看那個蕭家家主,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我們家在溫北收皮貨山藥的掌柜都說了,我們家在溫北那塊地界,從來都收不到特別好的東西。” “這么明顯?”他們一直沒說話的母親這時(shí)開了句口。 長息朝母親點(diǎn)頭,“以前還不明顯,價(jià)格抬高點(diǎn),我們還能收上一些上等的,現(xiàn)在是抬高了,好的未必也臨得到我們,有些比我們出價(jià)低的得的還要比我們要多要好一些?!?/br> “這也表現(xiàn)得太不聰明了罷?”長福有些不解,“如果那家主真有大家所說的那般聰明的話?!?/br> “為何是不聰明?”長息拍了拍坐在他身邊的小弟的頭,道,“我們少收半年的貨,就能讓單單一個我們家就少掙至少十萬兩,就不說別的經(jīng)商的族人了,他不讓我們?nèi)氲绞?,你說他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少掙的是他們家。 “在那邊一直受阻?”母親又問了話。 長生見她臉色淡然,有些猜不出她在想什么,便看向父親,見父親朝他頷首,示意可說,他這才朝母親道,“我與長息派人過去后,是,近兩年尤其厲害,他們像是很明白我們家派去的掌柜是誰,不用問都能知道。” “他們盯我們家盯得很緊?”蕭玉珠頭又轉(zhuǎn)向了丈夫。 狄禹祥點(diǎn)了下頭,“祖族這邊關(guān)于經(jīng)商的事應(yīng)是,我們家里的事未必知道得多。” 大易重商,狄家現(xiàn)在經(jīng)商的人太多,掙的銀錢也多,盯住他們的也不止溫北蕭家這一家,也沒什么奇怪的。 “長期下來,是要少掙不少。”蕭玉珠也沒多說什么,說了這話后就垂眸不語了。 狄禹祥看了看她,轉(zhuǎn)首朝兒子們道,“既然今天一家人都在,我們就商量商量,怎么讓溫北的收貨順利些?!?/br> 長生長息對視一眼,先由長生朝父親發(fā)了話,道,“扶持另一道勢力與蕭家對抗?!?/br> “這個時(shí)機(jī)?”長福詫異,以前都沒有把蕭家從溫北驅(qū)出,現(xiàn)在蕭家有功,還能? “這就要看我們家愿不愿意在這上面使力了……”長生淡道,“別人不能,我們家能。” 長福突覺危險(xiǎn),不說話了。 “沒說讓你去辦,”見小弟收起了一身的炸毛,長息好笑地看了一眼小弟,朝父親道,“這事讓大兄辦罷,由他出面,珍王那邊也沒什么話說,您看如何?” “可行?!钡矣硐檫@兩年已經(jīng)不怎么為兒子們拿主意了,大多時(shí)候他只聽他們說,然后說行,或者不行。 “小哥哥,”一直趴在母親的腿上打瞌睡的長怡抬起頭,朝長福眨著迷茫的眼睛道,“你還要等三哥哥成親后才去陪大哥哥???” 長福小心翼翼地看著長怡,見不是什么陷阱,才笑道,“那當(dāng)然了?!?/br> “那你何不自己娶了再去?”長怡建議。 長福見還是陷阱,看著小妹無可奈何地道,“我可不娶,我要等你嫁了才娶。” “那你可有得等了?!遍L怡也不勉強(qiáng),又趴下接著睡。 長福說了不入朝不官,昭和帝也是答應(yīng)了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昭和帝改變了主意,這小半年的老想召長福入宮,長福嚇得不輕,一聽昭和帝此人就覺得皇帝在打天大的鬼主意,他可不想入朝為質(zhì)。 “扶持誰家?”應(yīng)會完小妹,長福提出。 “這個就要跟大兄商量了……”長生長息此時(shí)異口同聲。 長怡這時(shí)又抬起頭,道,“驃武將軍可行?” “蜀將軍?”長生朝meimei挑眉。 “嗯,他有個俊兒子。”長怡淡道。 “所以……”小妹好像只說了半句,長生覺得他有點(diǎn)聽不懂。 不僅他不懂,她父親和另兩個哥哥也是聽不懂,都鼓大了眼睛看向了長怡。 有個俊兒子,長怡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個一看我就逃的俊小子……”長怡淡定地嘖了一聲,道,“身為父親的下官,其子不懂得討好我,我看這家的家風(fēng)還算可行,扶起來也不怕他們是個軟骨頭,一定得全靠我們家?!?/br> 她這話一些,父兄幾人齊齊都算是把提到喉口的心放了下去。 還好,所謂俊小子,不是勞什么子的女婿妹夫…… ** 長怡把父兄嚇得不輕,只有其母一直眼帶笑意地聽著,等一家人說完話,各自散去,屋里只剩他們夫妻和小女兒了,她朝女兒笑道,“看上人家俊小子了?” “沒有?!遍L怡搖頭,還頗為遺憾地道,“不過是記住了他看到我就轉(zhuǎn)身而逃的矯健英姿,具體長什么樣女兒是一概沒記住,來不及看得太清楚啊,只記得是長得頗為好看,大家都叫他俊小子?!?/br> “是極為英俊,才十二三歲,那樣子就極其出色俊朗了,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蕭玉珠朝好奇不已的丈夫笑道,“不少人夸贊,是眾多夫人屬意的良婿。” 說著她低下頭,向軟躺在懷里的嬌女兒笑道,“你要是喜歡,父親倒是可為你說定這門親事,如你剛剛所說,蜀將軍現(xiàn)在還歸你父親調(diào)度,前程都在你父親手里?!?/br> “不要,”長怡打了個哈欠,無所謂地道,“女人長得太美就是紅顏禍水,男人長得太好瞧,應(yīng)是比禍水還讓人遭殃,我可不想好好的遭那個殃,讓別人倒霉去罷?!?/br> “不喜歡???”蕭玉珠笑著問。 “娘,我連人長什么樣都不記得?!币娔赣H又逗弄上她了,長怡不客氣地拱起小鼻子打了兩聲呼嚕,示意娘親太嘮叨。 “男人長得太好,確實(shí)不好。”狄禹祥在一旁頗為正經(jīng)地道。 “只要守得住,就沒什么不好的?!笔捰裰樾Φ?,明亮,水汪汪的眼睛往他身上一瞥,道,“你不就讓我守了一輩子?” 狄禹祥一聽妻子的情話,當(dāng)下嘴往倆邊咧,笑容深遂,黑亮的眼睛里都閃了光,不過僅一下,他就嚴(yán)肅了表情,道,“不是誰人都像你我。” “就是。”閉著眼睛打哈欠的長怡不忘點(diǎn)頭附和其父,“而且我看,那俊小子現(xiàn)在是怕死了要娶我,我看他逃得那么快,應(yīng)是被人嚇唬了要娶我?!?/br> 小女兒心胸寬廣,自是好事,但見她這么清楚明白,即使是她的父母,狄禹祥與蕭玉珠聽了她這話也是啼笑皆非。 有人這么怕娶她,她怎地如此不以為然? ☆、第246章 家里這邊的提議,很快得到在南海的長南的認(rèn)同,因南海與淮南有狄家的驛站,此信來往的時(shí)間不到一月,同行來的還有快船回來的蜀豪興一家人。 蜀豪興來了狄家謝恩,狄禹祥此舉,無異是給了他蜀家在一地興旺,成為權(quán)勢之家的可能。 狄禹祥跟蜀豪興夜談過后,還特地見了蜀豪興那俊兒子一眼,見過后,回頭對妻子道,“光從樣貌來說,倒也配得上我們家長怡?!?/br> 蕭玉珠好笑,“只是配得上?” 小子相貌太出色,長怡實(shí)則配不上。 “嗯?!钡矣硐樵俚ú贿^,在他眼里,女兒自是貌若天仙。 “你見那俊小子,沒把人嚇著?”蕭玉珠笑問。 “沒,對我甚是恭敬,看出來家教頗好?!笔袂貙Φ矣硐樵俟Ь床贿^,言語中也看得出對他的崇拜,這也是狄禹祥對他印象不錯的原因之人,“看不出是會見著長怡就逃的人,不似那般無禮?!?/br> “表里不一罷了?!笔捰裰榈?。 她心眼不大,雖在女兒面前表現(xiàn)得大度,但蜀家那小子見著女兒就逃的事,她還是記了那么點(diǎn)小仇。 “這……”她這一說話,狄禹祥也猶豫了一下。 女兒當(dāng)然不會說假話,如若如此,今日對他畢恭畢敬的小子確是有些表里不一…… “那,就不提了?”見過那小子,狄禹祥確實(shí)起了想把人定下來的心思。 “蜀家以后會如何還不知道呢,”蕭玉珠把剝好的桔子往他嘴里送,淡道,“有沒有本事誰知道?再看看吧,再說,也得長怡說好。” “好。”兒女婚事,當(dāng)是以她的主意為主,狄禹祥也沒多掙扎,就依了她的話。 等吃過半邊桔子,狄禹祥想起小兒之事,“那長福?” “也依他?!?/br> “你凡事皆依他們。”狄禹祥搖搖頭,有些不認(rèn)同。 “咱們該教他們的都教了,往后的日子是他們在過,我們管得再多,實(shí)則也管不到什么,何不放放心心地關(guān)心他們,而不是成為讓他們?yōu)殡y的絆腳石?!笔捰裰槲⑿Φ?,“你不是也老跟我說,他們自有他們的天下?!?/br> “但你管得也太少了。”小兒最聽母親的話,母親說什么便是什么,現(xiàn)下妻子不為難,他成親都是猴年馬月的事去了,狄禹祥想小兒就算不成親,那親也要定下的好,但見她不著急,他便有些著急起來了。 “長福是我們跟老天爺搶回來的,”蕭玉珠說到這默了一下,才接道,“于我,只要他好好活著,他想如何就如何。” 狄禹祥頓時(shí)啞口無言。 說來也是,長福性命有憂的時(shí)候,他只管只要小兒好好活著,他們帶在身邊養(yǎng)一輩子也無妨,現(xiàn)下他長大了,身體也好了,對他的要求反而多了。 “唉,聽你的?!钡矣硐樗尖獍肷?,又聽了夫人的話。 蕭玉珠微微笑,她朝他身上靠過去,等他抱住了她,在他溫暖的懷里她帶著滿足嘆了口氣,道,“往后他們會一個個離開我們的,長怡也會嫁,到時(shí)候,只有你我了,就像之前你跟我說過的那般,到最后陪著你的是我,而陪著我的也是你。” “嗯,”狄禹祥聽她說起以前,他也笑了,低下頭親吻了下她的臉頰,“你什么都記得?!?/br> “你說過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我都記得?!笔捰裰榕c附在她腹上的手十指交纏,道。 “還好這輩子我真沒跟你急過眼,若不然,壞也要記著了?!钡矣硐榍椴蛔越匦?,人到中年后,他很少再去顧忌她到底把他放在心底的哪個位置,他偶爾想起還當(dāng)是自己習(xí)慣不多想了,偶爾午夜夢回才了悟,是她已把她的最好的一切,最美好的人生和最好的感情都給了他,他不再覺得缺失,便也沒有再患得患失。 一切都是圓滿的。 “嗯,多謝你?!笔捰裰橐仓肋@一生其實(shí)她是有氣到過他的地方,只是他再生氣,也只會悶著頭去生悶氣,連句讓她為難的話也不大說得出來。 當(dāng)年他愛他勝于她愛他,他也就忍了許多,回過頭去看看,她也慶幸她遇到的是這個把她護(hù)在心口疼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倘若情不那么真,他們家都會變成另一個樣。 她自知她不是那么樂于付出的人,他不那么好,她也就不會如此周全。 感情都是相對的,他舍不得為難她,她自也是年復(fù)一年的只愿他沒什么不滿足。 “我很愛你?!钡矣硐榈拖骂^,聞著她溫柔熟悉的香氣,就又覺得往后小半生的沉潛也沒什么大不了了。 他年紀(jì)大了,該好好陪著她,天下就交給兒子們罷。 ** 六月很快就到,長息也要成親了,長息娶的是孤女,那位女兒家也是請人過來說,婚事從簡即可,但長息不愿意冷待新娘子,與母親商量過后,婚事照比二兄,酒席桌數(shù)也是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