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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提箱放到了客廳,自己抬腳向樓上走去。 一年未回,重新回到宮雅蓁的別墅,他的心就像被波濤洶涌的湖水裹帶的上下浮沉。 憑著記憶,他來到自己房門前,抬手去擰門把手——沒擰動。 他拿起鑰匙,打開自己的屋子,然后走了進去。 里面所有家具擺放,包括所有的飾品都和一年前他走之前一摸一樣。 他離開自己的屋子,視線在隔壁屋子的房門上停滯了一會兒——上面有海報四個角張貼過的痕跡。 宮雅蓁肯定不會閑的沒事貼海報。她恨她所有同事,一個個都是華而不實,光鮮皮囊底下虱蟲滿地。 這點倆人曾經(jīng)達成過共識,兩人都是堅決不追星的:宮維是覺得沒必要,宮雅蓁純粹是知道這些明星私下里都什么德行,粉絲眼里的神在她眼里都是一個個垃圾廢物點心。 他走到那門前,視線被門縫下夾住的一點顏色吸引。他皺眉。 宮維蹲下身,用手指把那一角從門縫拽出來——是一張NBA海報撕碎的殘骸。 他的心沉到湖底。 他坐在以前的書桌前,抬眼看見面前墻上貼著是自己以前寫的“加油?。 眱蓚€字。 屋子里什么都沒變。但是卻又什么都變了。 樓下的衣帽間里有男士睡衣,而且不像是段則誠穿的。 自打段則誠知道宮維和宮雅蓁倆人好過一回以后就沒再來過別墅了,倆人只會去瑜舍開房——據(jù)說是北京布置“炮房”最好的地點之一了,深受權貴和娛樂圈這些禍害的喜愛。 宮維還真去過這個酒店,因為就在三里屯,離宮家不太遠——而且最重要是國際有名設計大師隈研吾的作品,他雖然藝術細胞不強,但是還是努力想去熏陶一下的。 ……他實在怕離宮雅蓁太遠。 他來到宮雅蓁屋里,里面沒什么變化——除了衛(wèi)生間里面一瓶剃須水和剃須刀之外,別的就沒什么了。 宮維站在屋子正中央,定定的看著宮雅蓁那張床很久很久。 他想起自己和宮雅蓁曾經(jīng)在這張床上合二為一,眼前場景卻自動帶入她和其他人在這里翻云覆雨…… 是啊,他是在她睡夢中未經(jīng)允許迷jian了她,而其他人卻都是她自愿…… 他又有什么資格和立場呢? 他走到二樓,打開鋼琴琴蓋。 一年多沒練琴,手已經(jīng)有些生澀。一曲致愛麗絲在他手下流淌出來…… 他走之前把買好的香水放到了鋼琴的鋪架處,想了想還是沒留字條。 快步走回屋,隨手把書桌前墻上貼著的字條扯了捏在手心。 回來的時候本想著怎么也會住兩三天,所以也就沒著急買機票。但是不過短短兩三個小時就準備回去了。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臨時買了今天的機票,挑的便宜的,所以需要在機場等五個小時——無所謂,他現(xiàn)在不缺的就是時間。 學??忌狭耍磥砻髁?,愛情……也沒影兒了。他時間太多了。 十三個小時的航程到了北京都沒覺得累,三個小時回了趟家,整個人被剝了皮抽了筋剃了骨,周身疲憊。 刷了段則誠以防萬一給他開的黑卡副卡,進了vip休息室睡會兒,在美國的段則誠收到短信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懵了,以為自己沒睡醒,一個電話就給宮維打了過來——但是沒打通,因為他打的是美國的號。 短暫睡了三個小時的宮維被服務員輕柔的叫醒提醒他該準備登機了,臨走之前還專門買了一杯星巴克,帶上飛機喝——依舊刷的段則誠的卡。 就算他一下飛機就到星巴克的老家,而且他自己打工每四小時就有一杯員工飲根本喝不完——他仍然買了。 ……這并沒什么蛋用的舉動讓他內(nèi)心充滿了發(fā)泄的快感。 在上飛機的前一刻,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張紙條。皺皺巴巴的字條上,正面是“加油”。 他翻過背面,上面是一個少年隱秘的心事: 雅 只有這一個字。 他用指腹劃過字的右下角,那里是用指甲劃出來的淺淺痕跡——一個小小的,極淺的心——不在特定角度的光底下基本看不出來。 …… 呵——宮維嗤笑一聲。 “您好能幫我扔了嗎?” “好的先生,樂意為您效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