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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七拐八拐地鉆了出來,伸手一把拉起她,沒好氣地,任苒,走,咱不跟他說話了。 殷城:這頭白眼狼。 任苒被他拖著,回頭看了殷城一眼,心下疑惑,這兩口子鬧別扭了? 時鐘指向晚上十點半。 程雙兒臉上貼著面膜,盯著電腦在玩連連看,消滅一對是一對。 鶯鶯燕燕捧著單詞本,念念有詞。 我說你們倆,程雙兒停下鼠標(biāo),含混不清地,這么晚背單詞不怕做噩夢? 鶯鶯:做噩夢也得背,前輩說了,咱英語專業(yè)的,CET4最好一次過。 程雙兒不以為然的,這不還有兩個月,急什么。 燕燕:我說程雙,你該不會不知道CET4要求的詞匯量是多少吧?4500! 這么多?程雙兒嚇了一跳,急忙扯過她的單詞本翻了翻,哭喪著臉面膜都皺了,對著正躺在床上翹著腿看小說的任苒吼道,快下來背單詞了! 任苒淡定地翻過一頁,我背完了。 鶯鶯一驚,手上的單詞本掉了,沒見你背啊。 燕燕:apparatus。 任苒:apparatus,器械,儀器,器官。 鶯鶯不可置信地,撿起單詞本看一眼,綜合的,合成的。 任苒:syithetic。 下面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表示驚呆了。 燕燕:任苒,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人類? 任苒: 程雙兒走到她床前,踮起腳摸了摸她的頭,讓我膜拜下,你這硬盤般的腦袋。 硬盤般的腦袋? 似乎也曾有人說過類似的話。 她任苒不算聰明,IQ只在及格邊緣徘徊。不知怎的,記性卻是極好。不然為何多年前的往事依舊清晰如昨。她甚至記得,他第一次對她說的話和當(dāng)時的模樣。 那個午后,秋老虎余威未退。天蔚藍蔚藍的,干凈得沒有一絲云,陽光打在皮膚上火辣辣地疼。 大概是高中的體育課太過金貴,沒等上課鈴響,教室里已幾乎沒了人影。她的親戚定時造訪,自然只能遺憾地在教室里待著。 宣委臨走時忽然又折了回來,有些歉意地,任苒,你的字好像不錯。你不去上課的話能不能幫忙完成下板報,快來不及了,拜托拜托。 她一口答應(yīng)了,默默拿好宣委留下的小本子往教室后面走去。拿著粉筆仔仔細細地讀了幾遍,便隨手將小本子放下了,一字一字地將內(nèi)容填了上去。 終于完工了。她活動了下酸痛的手臂,拍掉手上的粉筆灰,轉(zhuǎn)身卻見到了他。 他隨意地倚著課桌,臉上仍有些運動后的汗水,卻不知為何看上去仍是清清爽爽的。他手中是她放下的小本子,眼底有著訝然。 而她,幾乎連心跳都快停止了,甚至忘記了如往常般回避逃跑,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漸漸地,他的嘴角似是有了一絲笑意,淡得如一場錯覺,面上的清冷卻褪去了一些。然后她看見他指了指腦袋,你這里,容量挺大的。 她是該慶幸有個大容量的腦袋,所以才能記下這幾年與他點滴,時時讀取,讓少時青春在記憶里色彩斑斕。 周末逛街啊,一個都不準(zhǔn)少。下面又開始不消停了,吵吵嚷嚷的,有人拍拍她鋪位的欄桿,聽到?jīng)],任苒,說你呢。 她把頭蒙到被子里,不去,我要回家。 程雙兒不敢干了,一下沖到她面前嘮叨開了,我說任苒,你怎么每周都回家,十一不是剛在家待足了七天嗎?難不成家里藏了個男人? 任苒言簡意賅,對啊,老任。 什么?老人?又是一聲尖叫,驚天動地的,一把掀了她的被子,任苒你不會是給有錢的老頭當(dāng)小三兒吧?我告訴你啊,這種傷風(fēng)敗俗天理難容的事咱可不能做啊 任苒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艱難地打斷她,程雙,我說的任苒的任,老任,我親爸。 第4章 那場籃球賽 晨光熹微,任苒緩緩睜開眼,竟是再也睡不著了。 躡手躡腳地爬下了床,在陽臺上佇立著,清晨的校園鍍了一層金邊,格外寧謐。 又一次夢見了他,卻是如此真實的場景。 高中時的籃球場大概總會承載著許多回憶。 對于這項掙來搶去的運動,任苒本是不怎么感冒,可因為那個球場有了許寂川,一切又變得有些不同。好像只有在這里,她的目光不用躲躲藏藏,可以毫無顧忌地追隨那個身影。 在夢里,她又回去了高一。那時他們班的男生似乎都特別好動,身高也占著優(yōu)勢。所以在高一高二對抗賽中一路過關(guān)斬將,成了高一年級唯一的一匹黑馬,殺進了半決賽。 恰逢那天降溫,她衣衫單薄,挽著同桌站在秋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對手都很是強壯,一上來便拼搶地異常激烈。第一節(jié)他們落后了五分,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凝重,默默地喝著水。只有許寂川,一貫的清冷,淡淡地說了句,不要硬拼,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