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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萱離開后，顧城熄了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怎么也睡不著。

    窗外雨聲漸濃，夾雜著低沉的雷鳴，一聲高過一聲。

    顧城嘩然坐起身來，煩亂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帳頂。

    冰冷的雨夜，漆黑的兵書閣，她還在那里等他嗎？

    ——

    顧城撐著傘，離開了瑞萱堂。

    他離開不久，王卻在梁公公的陪伴下步履匆匆的來到了這里。

    王的手里拿著一幅畫，一幅修改好的畫，他想在顧城離開皇宮之前將畫送給顧城。

    然而，顧城卻不在屋子里。

    這么晚了，他會去哪兒？

    王百思不得其解。

    瑞萱堂的大廳里，其他建龍衛(wèi)紛紛跑出來接駕，卻惟獨少了顧城一人。

    王掃視了一圈這跪了滿地的建龍衛(wèi)，搜索著顧城的身影，卻感到失望。

    終于，他確定顧城確實不在這里。

    王又想，也許顧城已經(jīng)出發(fā)去沿海了。

    然而這時，建龍衛(wèi)的副隊長鏡潼卻站起身來說有要事要稟報。

    王正要詢問是何事？鏡潼卻眼神示意了一下要外人回避。

    王屏退了所有的建龍衛(wèi)，只留下了鏡潼一人。

    鏡潼站直了身子，沉聲道：“微臣在一個時辰前看到侍女小萱來找顧城，沒多久，顧城也跟著出去了，微臣認(rèn)為，顧城此時應(yīng)該和小萱在一起！”他刻意避重就輕，給足了白衣王者面子，沒有提及王后與顧城有染一事。

    然而，王如此聰明，怎可能聽不懂他語里的意思。

    漸漸的，王握著畫軸的手微微抖動起來，忽然沉下臉，大步往大廳外走去。

    身后的鏡潼咧開嘴，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

    寂寞的雨夜。

    整個皇宮一片煙雨朦朧。

    王腳下生風(fēng)，沿途不讓任何太監(jiān)內(nèi)侍通傳，直接來到了王后的寢宮。

    雙手一推，推開了宮殿的大門。

    門內(nèi)守夜的侍女們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王臉色冷硬，周身強大的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腳下不做任何停留，王來到偏殿的暖閣，掀開了珠簾，沖進了寢室，冷定的眸子定格在那張空蕩蕩的床榻上。

    王后果然也不在寢宮里。

    王咬緊了牙，緊繃著下巴，臉上沒有了一絲表情，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節(jié)咯咯作響。

    ——

    “轟隆——”

    可怕的雷鳴聲交織著纖長的白色閃電撕裂了漆黑的夜幕。

    白燦燦的雨珠如密集的鼓點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

    顧城撐著傘，站在門外。

    他揚起頭，看著黑漆漆的匾額上‘兵書閣’那三個燙金的大字，忽然有些遲疑。

    也許王后已經(jīng)離開了。

    他安慰了一下自己，強迫自己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這時。

    冰書閣的門忽然被冷風(fēng)吹開了，里面幽幽的有一線光亮。

    顧城又遲疑了良久，仿佛被某種可怕的力量驅(qū)使著一樣，慢慢地往前走去，走向了一條沒有歸途的路。

    ——

    兵書閣內(nèi)異常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關(guān)上門，將猛烈的風(fēng)雨聲阻隔在門外。

    顧城感覺到了室內(nèi)少許的溫暖。他埋下頭，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腳。

    “久違了！”這時，身后有輕淺的聲音響起，仿佛來自寂靜深嶺的呼喚。

    顧城愣了愣，驀地轉(zhuǎn)過身望去。只見一個單薄柔弱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窗外閃過一道道燦白的閃電。

    白花花的光芒明滅不定的照耀在王后的身上。

    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糟糕，濕漉漉的頭發(fā)披散著，鬢邊還有幾縷亂發(fā)黏在臉上，身上的衣衫也濕透了，襯得一張小臉愈發(fā)蒼白沒有血色。

    顧城呆住了，用一種遙遠而陌生的眼神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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