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膚白貌美的薩摩耶,它的毛潔白蓬松,像剛被雨水洗過的云朵,在太陽下曬了一天,散發(fā)著干凈而溫暖的陽光味道。 “碧碧!”他不敢置信的汪汪叫道,“你、你怎么來了?” 薩碧碧的眼淚打濕了臉上的毛,她哭著說:“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要跳下去了?” 心愛的狗子哭了,哈包包也流淚了。 眼淚從被rou擠得只剩一條縫的眼里流出來,順著臉上擠壓出的褶皺蜿蜒流淌。 這只哈士奇無比悲傷的說:“既然已經(jīng)不要我了,為什么還要來?” 薩碧碧淚水漣漣,“傻瓜,我是騙你的,我怎么可能真的不要你?我只是……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你有動力減肥而已?!?/br> 她的表情痛苦不堪:“包包,當(dāng)初你說要開炸雞店掙錢養(yǎng)家,我天真的信了??烧l知,自從炸雞店開業(yè),錢沒掙幾個,你的體型卻日益膨脹,到現(xiàn)在,到現(xiàn)在……” 美貌的薩摩耶哽咽得說不下去。 早知今日,她絕不會同意哈包包開什么炸雞店! 平心而論,如今這兩只狗站在一起,不像小兩口,更像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往好處想的話,旁人大概會誤以為哈包包很有錢。 哈士奇難過極了,“我知道自己不該吃那么多炸雞,可誰叫它那么香呢?真的……太——香了哇!” 他哭得好大聲,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怪那些雞長了一身香噴噴的rou。 是雞先勾引的他,而他,只是一只純樸的狗子,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誘惑。 在他汪汪大哭的同時,眾人還清晰的聽到了咽口水的聲音。 這么沒出息的模樣,讓薩碧碧又氣又無奈:“就因為你管不住嘴,光是這個月,家里就壓塌了三張床!樓下的鄰居聽到動靜,特地找上門來讓我們注意影響。” “小年輕火氣旺盛可以理解,但是不要搞得太激烈?!边@是鄰居的原話。 但當(dāng)鄰居親眼看到哈包包龐大到遮天蔽日的體型之后,就再也沒說過這種話,只是默默地、一聲不吭地請了裝修師傅,加了兩層隔音陣法。 薩碧碧含淚數(shù)落:“你忘了嗎,我們是狗,哪怕成了精,重油重鹽的東西也不能吃得太多,太多不僅要胖,還要脫毛脫成禿子。因為你不知節(jié)制,現(xiàn)在全身上下只有腦門剩下123根毛,123根!我數(shù)了百遍千遍,也只有123根!” 她真的太傷心了。 沒有什么比昔日男神,如今的男朋友,成為一只徹頭徹尾的禿子更能打擊狗。 一陣風(fēng)刮來,哈包包眉心飄下一根狗毛 薩碧碧顫抖著,似乎不能承受這般打擊的踉蹌了一步,嗚咽道:“122根!” “嗚嗚嗚,怎么可以這樣?”她的聲音悲痛到無法用言語描述。 哈包包呆呆看著那根毛被風(fēng)裹走,同樣失魂落魄:“我……我也不想的嗷?!?/br> 一時間,兩只狗的哭聲響成一片。 情況不妙。鹿露心中拉響警報。 明明薩摩耶上來之前,就已反復(fù)被人提醒:“不要打擊對方,先把狗穩(wěn)住,就算有什么不滿,也等救下狗命再說。” 但薩碧碧顯然沒做到,兩只狗越說越喪,鹿露都害怕哈包包下一秒就跳下去。 她腦中飛速運轉(zhuǎn),忽然看到旁邊的白采采,一下子來了靈光:“脫發(fā)不要緊,用對生發(fā)水,長回狗毛,只在頃刻之間?!?/br> 兩只狗淚眼朦朧的歪頭看他。 鹿露的表情越發(fā)真誠:“真的,看到我旁邊的小jiejie了嗎,她的頭是不是有點禿?” 哈士奇和薩摩耶猶豫著點點頭。 毛發(fā)是有點稀疏哦。 白采采捂著胸口,感到自個兒被扎了一箭。 鹿露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原先更禿,腦袋甚至能反光!自從用了xx牌生發(fā)膏,腰不疼了,腿不酸了,連頭發(fā)也日漸濃密了。哈包包先生不要沮喪,脫毛這個事情呢許多人都會遇到,只要找對方法,就不必懼怕。” 白采采心塞的配合:“對,鹿隊長說的都對,我以前……”她莫名的有點哽咽,“的確很禿,現(xiàn)在茂密了好多呢?!?/br> 有人現(xiàn)身說法,狗子漸漸相信。 “可我還、還有點龐大?!惫鼑肃橹f。 “這也不要緊。”鹿露信誓旦旦道,“脫毛的事情都解決了,胖還不能解決嗎?” 但她私心里其實沒那么樂觀。 靈氣本身就對身體有一定的調(diào)節(jié)作用,滿大街都很難找到一個胖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胖成這樣,只能說明這只狗的確吃得多,不是輕易能減下來的。 哈包包半信半疑。 見他動搖,鹿露趁熱打鐵:“既然肥胖脫毛的事情都能解決,薩碧碧又不是真心想離開你,那你干嘛還要輕生呢?” 哈包包沉思。 他忍不住看向薩碧碧,確認(rèn)道:“你真的不是想要跟我分手嗎?” 薩碧碧:……其實還是有點想。 剛談戀愛時包包多帥啊,沉穩(wěn)的外表、流線型的身軀、霧藍(lán)色的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涩F(xiàn)在,粗粗一看,竟分不出面前的是豬是狗,他的眼中再也找不到…… 嗯?包包怎么閉著眼? “你在打瞌睡嗎?”薩碧碧問道。 “我沒有?!惫侠蠈崒嵉幕卮稹?/br> “那你為什么不睜開眼?” 包包一愣,而后委屈的說:“睜、睜開了的,只是rou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br> 最后三個字因為太心虛說得很輕。 薩碧碧忍了又忍,還是選擇忠于內(nèi)心:“包包,你真的太……” 哈士奇飛快的打斷她:“請不要說我胖?!?/br> 眼睛部位的那條縫(請原諒,真的只能用縫而不是眼睛來稱呼那里)流露出一點點哀求。 薩碧碧仰著頭注視著那堆rou山,哀傷道:“如果不是胖,又是什么呢?” 哈包包的聲音微不可查:“我沒有很胖,我只是rou有點多?!?/br> 他努力睜大眼縫,可憐兮兮看著女朋友,“碧碧,你是不是特別嫌棄我啊?” 薩碧碧是只坦率的狗子,她不習(xí)慣說謊,“是……”有點啦。 鹿露急急咳嗽,用眼神示意她不要那么耿直。 薩碧碧已匯到她的意思,硬生生把那句話轉(zhuǎn)變成:“是不是你還不知道嗎?我怎么可能嫌棄你?” 她昧著良心說:“就算包包再胖500斤,我也不會嫌棄的?!?/br> “聽到了吧,哈包包先生,你女朋友這么愛你,如果你跳下去,她該多難過啊,快點下來,跟女朋友回家吧?!甭孤哆m時勸解。 幾經(jīng)猶豫,哈士奇終于打消輕生的念頭,準(zhǔn)備從危險的天臺邊緣下來。 鹿露暗暗松氣,笑瞇瞇的去接他。 就在這一刻,這只狗腳下突然打滑,一個不小心,就從邊緣滾了下去! 在場的人和狗被這個發(fā)展驚得跳了起來。 哈包包修為低下,根本無法做到在空中停留! 鹿露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快!” 空中忽然展開一張大網(wǎng),網(wǎng)的兩端是蒯渡劫和陸元嬰二人,他們扯著這張網(wǎng),準(zhǔn)確將嗷嗷叫著落下的狗子接住。 ——但僅在短短一瞬之后,這張網(wǎng)便被哈包包的分量直接沖破。 千鈞一發(fā)之際,鹿露事先安排的補救方案,郝運同志從側(cè)方?jīng)_出,抓住了哈士奇的爪子。 可哈包包實在太重了,懸浮板直線下降數(shù)百米,才險之又險的勉強穩(wěn)住,晃晃悠悠起伏不定。 此時鹿露同陸元嬰蒯渡劫三人已經(jīng)趕到,和郝運一人抓住一只狗爪,小心翼翼將狗抬到了最近一層的露臺上。 放下狗的那一瞬間,連地板也輕微震動了一下。 郝運冷汗涔涔的問道:“這地不會塌吧?” 鹿露回答:“平時那么多游客都承載了,怎么會被一只狗壓塌?你說的太夸張了。誒,等等……” 她注意到郝運的臉色不對,“你怎么了?” 郝運白著臉,苦兮兮的說:“手?jǐn)嗔??!?/br> 鹿露給他看了一下,不算特別嚴(yán)重,就是關(guān)節(jié)被拉脫了,骨頭沒裂。 她捏著郝運的手腕,猝不及防一拉一扯,只聽得咯嚓一聲,骨頭又被正了回來。 郝運看著自己的手腕,后知后覺的嗷嗷亂叫。 鹿露無動于衷,只當(dāng)他在給自己伴奏。 陸元嬰掏了掏耳朵,忍不住道:“你叫什么,就這么點傷,抹點藥明天就好了,矯情?!?/br> 另一邊薩碧碧已經(jīng)撲到男朋友身上哭了起來。 看著這場面,鹿露微微嘆氣,而后有條不紊的開始善后,主要也就兩件事:一是應(yīng)付聞風(fēng)而來的記者,二是給哈包包安排醫(yī)生。 醫(yī)生當(dāng)然不只是給他治療肥胖和脫毛的,心理方面的醫(yī)生也得安排上。 萬一治療后哈包包還這么胖著禿著,至少也能想得開,不至于要跳樓。 一切忙活完,又是加班到深夜。 從中午開始忙到現(xiàn)在,累死累活,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 鹿露憂慮的摸了摸頭頂,開始擔(dān)心自己有一天也會面臨哈包包一樣的煩惱。 十三隊的治安員同她一起熬到現(xiàn)在,也都十分饑餓疲累。 見事情都忙完了,她招呼大家:“都累了吧,一起去吃宵夜,我請客?!?/br> 聞言蒯渡劫急急忙忙表態(tài):“說好了今天我請,中午那頓沒請成,晚上補上?!?/br> 鹿露:“……到現(xiàn)在還惦記著呢?” 蒯渡劫驕傲地說:“那當(dāng)然,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