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白采采道:“剛才劉隊長路過咱們辦公室,還進來問了一聲?!?/br> 鹿露看了看眾人,“你們都沒想好?” 兩大咸魚——陸元嬰和蒯渡劫紛紛表示自己不想去,窮鄉(xiāng)僻壤哪有熟悉的老家呆著舒服?更何況海王星老斷網(wǎng),對重度網(wǎng)癮患者非常不友好。 不過他倆同時也面臨著家里的壓力,光看名字就知道這兩人的爹媽對寶貝兒子寄予厚望。 陸爸陸媽還好些,雖然元嬰期目前只出了一例,是一個在軍中服役的百歲老前輩,但至少也有過先例。 蒯渡劫爹媽的口氣就大多了,直接許下一個還只存在于理論中的渡劫期。 當然了,兩個被寄予厚望的混小子不出所料的長成了兩條得過且過的咸魚,他倆天生沒長上進那根筋,混成現(xiàn)在這樣表明這兩條咸魚已經(jīng)非常努力的掙扎過了。 陸元嬰哭喪著臉說:“這件事我本來沒拿回去說,不知我媽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拿來問我。我就說自己不想調(diào)職,她立馬賞了我一個爆栗,還將這事告訴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然后舅舅舅媽姑姑姑父一家子親戚都知道了。我爺爺差點兒氣得從地下爬上來找我,還說我要是再這么混日子,他就讓我下去陪他?!?/br> 蒯渡劫聽得心有余悸,似乎跟他遭受了同樣的經(jīng)歷。 看著他倆的表情,鹿露不由笑了,“年紀輕輕的就開始養(yǎng)老,難怪阿姨看你不順眼?!?/br> 陸元嬰辯解道:“主要是那邊的網(wǎng)太差了?!?/br> 要是有網(wǎng)的話,哪兒不能活? 大家都各有想法,不過鹿露跟他們交流了一會兒,原本模模糊糊的念頭倒是漸漸變得清晰了。 第51章 不許動我老婆 鹿露最終決定調(diào)職去海王…… 鹿露最終決定調(diào)職去海王星, 雖說那邊的工作可能更苦更累,但她自覺年紀輕輕的,很不該貪圖享樂。 在她做好決定后,其余人各自思量數(shù)日, 同樣也下定了決心。 離去海王星的日子還有個把月, 他們還得留在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 不知是看在幾人好日子不多的份上還是怎么著, 這段時間難得的風(fēng)平浪靜,基本沒有出過太多麻煩事, 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輪班去勞動局前維持秩序。 最近鬧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一只當保安的狗子因為老板不肯給他交五險一金,選擇報警維護自身權(quán)益。 當時電話正打到鹿露這兒來, 可這件事其實跟治安局八竿子打不著。 說穿了,就是不歸他們管, 總不能越俎代庖吧。 鹿露就給他支了個招, 叫他去勞動局告狀。 那只狗倒也聽話, 真?zhèn)€跑到勞動局去鬧了。勞動局對此非常重視, 在調(diào)查之后發(fā)現(xiàn)情況屬實,并且不止他一只妖, 在這個無良老板手底下干活的好多員工, 人也好妖也罷,都沒有交五險一金, 便罰款并勒令他將所有該交的保險全部交齊。 黑心老板也沒膽大到敢跟政府叫板,雖然心里憋屈, 該交的還是一分不少的交了。 結(jié)果這事兒上了新聞, 傳得人盡皆知,很多公司或者單位同樣沒給交保險的員工就坐不住了,紛紛表達抗議, 要求老板也必須給他們交保險。 個別資金充足又不敢在這風(fēng)口上打眼的,索性破財消災(zāi),按最低標準交錢了事。 但也有資金不那么充足的,或者想把這事給含糊過去的,就一直拖著不交。 被拖欠社保的員工對此大為不滿,聯(lián)合起來去勞動局申訴。 勞動局雖然是專管這一塊的,但也不是神仙,再能耐也做不到樁樁件件都給滿足,有些公司一味扯皮,或者你讓他交錢他就直接破產(chǎn),勞動局也為此感到頭疼。 得不到滿意結(jié)果的老百姓便聚集在勞動局門口靜坐,雖然目前并沒有發(fā)生暴力沖突,不過以防萬一,治安局還是派了人前去維持秩序。 去那邊值班回來,鹿露正好趕上蒯渡劫請的下午茶,她取了一杯紅茶和幾樣自己喜歡的甜點,一邊喝著茶,一邊愉快的品嘗著甜點。 吃了兩口,她覺得不太合自己的口味,就招呼魚沉,“冰淇淋慕斯太甜了,我吃不慣,你要不要來點?” 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吃貨,魚沉從來不懂什么叫拒絕,她歡呼一聲,興高采烈地把鹿露剩下沒動的慕斯都包圓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加閑聊,把下午這段時間混過去,就迎來了更快樂的下班時光。然后又一起去快快樂樂的擼個串,才各自回家追劇或者打游戲。 大概是知道鹿露要走了,家里兩個小的這段時間特別乖,畢竟熬過去就解放了,裝一裝也不打緊。 ——如果他們沒有在看到鹿露收拾行李時嘴角瘋狂上揚的話,鹿露也許還能相信他們是真的老實。 看著孩子那么高興,她也不好說你們高興得太早了,好不容易有件“喜事兒”,讓孩子多樂呵一會兒不好嗎? 在這種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去海王星的日子漸漸逼近。 一個美好的清晨,鹿露從甜夢中醒來,賴了會兒床,伸了個懶腰,精神抖擻的起床。 洗漱完畢后,她帶上給其他同事的臨別贈禮出門,準備在最后一天上班時把禮物送給同事。 因為心情好起得早,她還有時間慢悠悠的去樓下小面館里吃碗手工搟制的清湯牛rou面。 所有工作都交接完了,連勞動局那邊都不需再派人過去,想來也沒什么事,就是去打個卡聊個天道個別,因此她顯得不慌不忙。 踩著點到了治安局,所有相熟的同事都收到了一份她的小禮物,就連老錢的盆栽小閨女都不例外,得了一箱味道特別香醇的純牛奶,小番茄把根從土里拔出來,拆了一盒牛奶美滋滋的喝著。 送完一圈禮,鹿露又帶著一堆回禮回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熱鬧得跟過年似的,滿滿當當?shù)亩逊胖鴣碜云渌碌男囊狻?/br> 魚沉笑得見牙不見眼,“鹿隊你可算回來了,快來嘗嘗丁姐送的筍干,可真有嚼勁,咱們一人有一大箱,足有十來斤呢?!?/br> 她自己的那箱已經(jīng)開封了,手里抓了一把正吃得開心,估計不等上路就能吃個七七八八。 也許是怕送別的東西不得用,所以他們收到的大多是吃的喝的:半個拳頭大的棗子、金黃香酥的板栗糕、一個能裝一箱的大西瓜、分量扎實的糖餅……都代表著來自眾人的沉甸甸的心意。 保守估計,這些東西起碼能吃一兩個月。 收到的禮物還沒有捂熱乎,就被一群饞嘴的餓死鬼爭先恐后的拆開“嘗味道”。 可快活的時光總是不長久的,本來大家都做好高高興興混一天的準備了,誰知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社區(qū)工作人員報警說街邊的一棵行道樹不知被誰挖了,留下老大一個坑。 治安官跟各類妖精打的交道比較多,一聽到這種描述,立刻懷疑這又是一只新出爐的小妖精。 盜挖也不是不可能,但說實在的,挖去賣能賣幾個錢?而且有監(jiān)控,一抓一個準。 若說是報復(fù)社會故意搞破壞還有點可能,不過這種做法傷敵八百,自損一萬,正常智商的人干不出這么愚蠢的事。 鹿露調(diào)了那條街上的監(jiān)控,果然不出所料,半夜兩三點,正是大多數(shù)生物熟睡的時候,那棵長得好好的梧桐樹卻突然詭異的動了動。 ——他扭來扭去,很明顯是在觀察周圍環(huán)境。 梧桐樹所在的位置比較偏僻,大半夜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他謹慎地將腳從泥土里抽出來,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了兩步,漸漸地好像放開了膽子,撒丫子飛奔起來。 他跑啊跑啊,目的非常明確的跑到了森林公園,森林公園的門關(guān)著,但這難不倒梧桐樹。 監(jiān)控的最后是他動作靈活的從欄桿縫隙中鉆過去,因為縫隙有點窄還扭了兩下,刮掉了一層薄薄的樹皮。 這棵樹頗為心疼的彎下一根枝條摸了摸自己的傷處,并沒有耽擱太久,向著公園深處走去,而后便不見了蹤影。 鹿露:“……” 就很心累,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那些沒有登記過的妖精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來。 森林公園那么多樹,估計連里面的工作人員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一一排查要花不少功夫。 到森林公園后,工作人員告訴鹿露:“公園里種植梧桐的區(qū)域有東南西北四個,閉園后只有圍墻和大門附近的監(jiān)控可使用,因此無法確定他到底去了哪里?!?/br> 這就沒辦法了,看樣子只能慢慢查。 為什么說查起來麻煩,四個區(qū)域都是茂密的梧桐林,要從幾千棵樹中找出長腳跑路的那一棵多不容易? 但鹿露沒想到居然有意外發(fā)現(xiàn),一位在這兒干了好幾年的老員工報告說他覺得有一片林子不對勁。 “之前這一塊分明要茂密些,突然就變得稀疏了好多?!崩蠁T工指著東區(qū)梧桐林的某一小塊區(qū)域告訴鹿露,“但附近的林木比以前更茂密了。” 鹿露沉吟片刻,“那就先查這一塊?!?/br> 可不管范圍縮得再小,只要人家沒跳出來不打自招,誰能從那些長得差不多的樹中分辨出哪一棵才是自己要找的? 鹿露實在查得頭疼,不得不打電話通知妖管局派個樹妖來,同種類的妖精據(jù)說有模模糊糊的感應(yīng),比較容易分辨。 不過因為樹妖在基建和綠化方面很吃香,所以基本都跑到外星搞建設(shè)去了,留在藍星的也多半在荒漠地帶綠化環(huán)境,想找個樹妖其實并不容易。 本地妖管局倒是有個樹妖,但人家今天在休假,跟老婆孩子回外省的鄉(xiāng)下了,臨時趕回來要耽擱個把小時。 跟那邊溝通完后,鹿露讓大家都先喝口水歇歇氣,趁著喝水的功夫一起討論為什么有些樹被挪了位置。 從泥土的痕跡來看,部分梧桐樹被拔了出來,又重新挖了個坑栽下去——不用說,肯定是那顆長腳的梧桐樹干的。 問題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郝運猜測:“是不是在混淆視聽,故意通過這種方式隱藏自己的位置?” 試想,如果沒有其他樹作為掩護,那么只要挨個查看樹根,哪個底下新動了土,哪個就有問題,一目了然,揪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現(xiàn)在就不好辦了,治安員依次找出四十多棵有動土痕跡的樹,卻沒法確定到底是哪一棵。 鹿露問白采采:“你也是植物,就沒有一點感應(yīng)?” 白采采搖了搖頭,“白菜跟梧桐樹到底有所區(qū)別,對方有意隱藏的話,我也沒辦法?!?/br> 鹿鹿露出失望的表情。 就在這時,白采采神色微動,她側(cè)耳做出個傾聽的姿勢。 其余人下意識的閉嘴靜音。 片刻后,似乎不太確定,她猶猶豫豫的說:“我好像聽到……有誰在呻.吟?” 鹿露眼睛一亮:“在哪,快帶我們過去?!?/br> 找出來的樹并不是之前標記的可疑目標,而是一棵長勢不太好的梧桐,它的枝條上掛著一袋水,正在“輸液”,樹根處的泥土中插著一塊符牌,上面鐫刻著聚集生機的符文。 公園負責(zé)人適時向他們解釋:“這棵樹病了,正在治療?!?/br> 白采采靠近,用手觸摸著樹干,閉目聆聽了一會兒,睜開眼告訴鹿露:“它的靈智還不太穩(wěn)定,意識也比較懵懂,正處在成精的關(guān)鍵階段?!?/br> 正因懵懵懂懂,又受病痛折磨,它才發(fā)出聲音暴露了身份。 雖然不是鹿露要找的那棵,但能找到這棵也是意外之喜了。 她當機立斷:“向上面報告,叫專業(yè)人士來查看是否需要移栽,或者就地保護?!?/br> 可巧之前通知的那位樹妖在這方面比較精通,他到公園仔細檢查后,認為這里不適合一棵幼年期的梧桐妖繼續(xù)生存,應(yīng)盡快移栽到妖管局的植物園里。 “請務(wù)必注意不要傷到他的根?!蹦俏粯溲缡钦f。 “當然,我們一定會小心?!惫ぷ魅藛T承諾道。 他們拿來了鏟子,開始討論到底從哪個地方下鏟。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就在這棵樹的不遠處,一棵用紅綢帶標明嫌疑身份的梧桐煩躁地動了動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