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br>
    蘇倫點點頭，并沒表現(xiàn)出太多情緒。

    這里的環(huán)境讓人很舒適，待著也感覺挺好。

    他的感知中，千條就在斜對面的一個房間里。

    慢慢等，不急。

    ……

    藝伎進屋，然后就是一些服務(wù)流程，茶藝、跳舞、樂器演奏，劍術(shù)表演……都是很有特色的表演。

    蘇倫自己就懂一些樂理，也不算牛嚼牡丹。

    他聽著小曲，看著舞姿，確實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這位叫“小池”的藝伎，確實在這些文藝方面下了苦工的，造詣很深。

    這般年紀(jì)，也算才華橫溢了。

    更難得的是，同屋相處，她給蘇倫的感覺不像是賣藝的，而更像是朋友般的隨和。那雙眼睛也是飽含了情感的，而不是風(fēng)俗館女郎那種“你快點，我還要去上下一個鐘”的直白市儈。

    哪怕沒有rou體歡愉，與之相處，也給人一種精神愉悅。

    這是很高明的相處之道。

    單說這個價格，確實值得了。

    跳完一支舞，小池收攏這旗袍的下擺，踩著小碎步走到了蘇倫身邊，靠近了幫他斟茶。

    屋里角落的兩個陪侍彈著三玄琴，節(jié)奏輕慢舒緩。

    因為靠的很近，蘇倫聞道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便隨口問了一句：“剛才的舞蹈很有意思，但看著有點像是祭祀的舞蹈？”

    藝伎館除了表演，談話也是最重要的服務(wù)內(nèi)容之一。

    蘇倫可不單單是來看跳舞的，他聽說，這些藝伎掌握著很多重要的情報。

    茶壺高舉，茶水半點沒濺出，這是一種“賣油翁”般的手熟。

    小池給蘇倫倒了茶，溫柔笑著遞了過來，同時回應(yīng)道：“先生的眼光真準(zhǔn)呢。這舞蹈是祀風(fēng)神樂舞，曾經(jīng)我們族中巫女祭拜神祇時候，才會跳的祭祀之舞?！?/br>
    “哦？這就是神樂舞？”

    蘇倫知道一些山隱之國的情況，兩人就聊了起來。

    “為什么你們要畫濃妝呢？明明很好看?！?/br>
    “因為在我們山隱之國，家家戶戶用的都是蠟燭。到晚上光線就會很暗。所以為了讓客人感官體驗更好，藝伎們就會涂白了些。讓先生您見笑了?！?/br>
    “山隱有什么好玩的風(fēng)俗特產(chǎn)么？”

    “劍道、茶道、文學(xué)、火山溫泉、還有妖怪傳說……有妖刀，有百鬼，有神明……”

    “山隱真有妖怪么？”

    “自然是有的。神明和百鬼，都是我們山隱國最重要的存在。先生您如果有興趣親自去一趟，可能就會遇到妖怪喲。河童、吞酒童子、九尾妖狐玉藻前、青女房、絡(luò)新婦……”

    “傳說‘天下第一美姬’有著世間極致的美，真的那么美？”

    “是的呢，即便是小池也沒見過比御手大人更美的人了?？上В执笕瞬粫x開山隱……”

    “……”

    蘇倫和這小池漸漸就聊開了。

    藝伎掌握了很高明的談話技巧，果然名不虛傳。

    她給蘇倫的感覺就真像是朋友間的閑聊，而且博聞廣識。問什么，幾乎都能說上三分。實事、歷史、文學(xué)、音律……從來不會冷場。

    換做其它地方，僅僅是這份見識，怕是很多大貴族家的小姐都沒這般程度。

    蘇倫巧妙地打聽了很多關(guān)于山隱國的風(fēng)俗情況，也知道了海盜城那些盤根錯雜勢力的一些情報。

    這些情報，也算是高額服務(wù)費的附加值。

    但奇怪的是，談到“符文老頭”的相關(guān)信息，小池就會巧妙的繞開這個話題，仿佛那是禁忌。

    蘇倫也不著急，夜還很長。

    ……

    藝伎館不像是風(fēng)月場，技師和客人都是沖著那檔子事兒去的。藝伎會很耐心做好每一件事兒，即便是倒茶，都是一個賞心悅目的過程。

    明明藝伎們沒表現(xiàn)出半點澀情，一顰一笑卻都給人一種風(fēng)情十足的感覺。

    蘇倫覺得很悠閑。

    只聊了一個小時，這小池就給他一種熟的像是老朋友的感覺。

    他也沒忘記自己的海盜人設(shè)，套情報的同時，也不枉打趣幾句。聊著聊著，他也問了一個自己也很好奇的問題：“小池小姐，這里是畢竟海盜城，你們平日接待會不會遇到很無禮的客人？”

    海盜可都是糙爺們，哪怕再高明的應(yīng)對，遇到那些的色心上頭的家伙，這些藝伎能反抗？

    小池聽著自然知道他問的什么，臉頰微微一紅，那抹嬌羞顯得無比自然，微微頷首道：“自然會遇到的。不過，館里也是有專人處理的。”

    蘇倫又道：“如果是很強硬的客人呢？”

    小池含蓄一笑，美眸波光流轉(zhuǎn)，仿佛意有所指，“若是遇到歡喜的客人，自然是無妨的?！?/br>
    頓了頓，她語氣突然變得剛烈，又道：“若是不喜，便是無緣了。我們藝伎雖然卑賤，但也不會惜命，不會讓會館為難的?！?/br>
    蘇倫聽出了那語氣中熟人間開玩笑似的促狹，眉頭一挑，隨口就到：“要是我想留宿呢？”

    小池看了他一眼，眉眼間若有若無地流出了出了一抹嫵媚，“先生肯定不會的?！?/br>
    這真是很高明的回復(fù)，以退為進，讓人即便有了那心思，也有種愛憐而不忍摧殘的感覺。

    蘇倫有點好奇她的說話技巧能到什么程度，又笑著追問道：“為什么你會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