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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過我 他用僅存的力氣求饒。 薛起見他快要被電死,這才松手。陳近西臉色慘白,強撐雙足,身上冷汗如豆粒滾落,可還是不忘說,謝謝。 薛起轉(zhuǎn)身就走,一句廢話也不想跟他說。陳近西無力說道,我聽說你去老閻那,把她的生死簿拿走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還想再被關(guān)在地府一千年受刑嗎? 薛起停下腳步,說,煉好你的藥。 陳近西看著他回屋里,只覺全身還在發(fā)抖,只能站在原地緩神。 柚子坐在超市門口平地的圓石墩上,等著薛起過來。 從裘飛家的巷子出來,柚子沒坐車,慢慢往回走。走了一個小時,看見有家大超市,想著家里的冰箱空空如也,還缺點日用品,干脆打電話給薛起。 正巧薛起也剛從徐家出來,于是兩人商量在超市門口碰頭。 柚子閑著沒事,模擬著澆花的動作。等她看見自己的手掌時,發(fā)現(xiàn)灼熱了一天的手掌不燙了。正想著,薛起就來了。 柚子站起身說,真熱,我都快曬成咸魚干了。 那怎么不進超市里面去?薛起問,怕我找不到你? 柚子笑了起來,才不是,我是怕你攜巨款逃走。她悄聲問,真的都賣了? 賣了,說成色很好,值得收藏。錢會在三天內(nèi)打到你卡里。 柚子笑得兩眼如月牙,心砰砰直跳,那我可以把房子直接買下來了,省得走那么長的手續(xù)。 房主一定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柚子又說,給你換張更好的床好不好? 薛起笑了笑,那張睡得挺舒服的,不想換。 真的? 真的。 薛起想,睡得舒服的床有千萬張,但帶著柚子心意的,卻只有這一張。 不換,不想換。 兩人買了滿滿六大袋的東西回家,進門就往冰箱各種塞,好不容易把東西塞進去,柚子說,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換個大冰箱。 囤冰棒嗎? 叮咚門鈴響了。 柚子好奇往外看,誰? 薛起沒看,直接說,老鬼。 老鬼怎么這個點來了。柚子知道他們不怕太陽,但正當中午,也不會太舒服。 她跑到門口,果然是老鬼。他撐著一把小破傘,站在門外說,院子整理得不錯啊,住起來應(yīng)該很舒服吧。 還行。柚子說,快進來吧。 老鬼得到主人家的允許,這才穿過鐵門進去。邊走邊打量這小院子,說,以前我在鄉(xiāng)下,也有這么一個院子,不過沒養(yǎng)花花草草,都養(yǎng)雞鴨,為了多下幾個蛋。他又感慨說,匱乏的物質(zhì)生活讓人不得不拋棄一些閑情雅致。 現(xiàn)在也不差,小區(qū)的綠化很好。柚子安慰著他,回頭一看,老鬼額頭中間的那個窟窿在烈日的強光下顯得更空洞了,一眼就能看見他腦袋后的一指景致。 她收回視線,帶他進去。 老鬼收起傘,見了薛起問好,薛先生午安。 午安。 老鬼坐在沙發(fā)上,略有些拘束,見柚子給他倒茶,他忙擺手,不要臟了你的杯子。 柚子笑笑,老鬼你不要一來就跟我說冷笑話。你來的湊巧,我們剛?cè)コ匈I了很多東西。 除了水是不用燒了才能喝外,其他東西都要燒掉。 柚子干脆拎了整個零食袋子出去,直接燒了。 有自己的小院子就是好,燒點東西也不怕火警了。 一會老鬼面前的桌上就全是零食,堆得滿滿當當。 老鬼不好意思說,我兩手空空來 薛起低聲說,你趕緊吃,不然柚子又得吃胖個五斤,會哭的。 你才胖五斤。 柚子坐下,薛起意外說,我都說的那么小聲了你都聽得見? 很奇怪嗎? 薛起看著她,一笑,不怪。 好極了。 柚子問,老鬼你怎么這個點過來了,多曬。 老鬼說,我是過來跟你道別的。 柚子一愣,什么道別?難道有人來登記名冊了? 嗯。 老鬼沒有親人供奉,也因為自己在陽間的危險系數(shù)幾乎為零,所以他在地府的白名單上,不受管制,排隊投胎的名額也一直沒輪上。 現(xiàn)在死了一個世紀,地府終于注意到他,排上號了。 柚子為他高興,又有些失落,在鬼怪里,也就老鬼對她很好。 老鬼投胎是好事,但這也意味著柚子再也見不到他。 哪怕她見到了下輩子的他,那也不是老鬼了。 可無論怎么樣,柚子還是開心偏多,這是好事啊,現(xiàn)在時代好,你又沒有什么過失,那邊一定會給你安排好人家的。 老鬼卻沒有多開心,我也覺得投胎挺好的,但現(xiàn)在真要去投胎了,我卻又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