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難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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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想好沒有?!? quot;瑯琊城迎親的隊伍已經(jīng)出發(fā),你究竟還要不要逃婚?” 健少女托腮坐在窗邊,聞言輕嘆。她身著一襲落落青衫,烏發(fā)簡單地綰著髻,眉眼秀麗jin致,只是還帶著點天真的稚氣: “我自然想逃,可要是祖父怪罪下來,牽連師門 “云夢谷不受朝廷號令,談何牽連不牽連。 男子坐于一旁,聞言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方外之地,本就與朝堂無涉,依我看,攪進(jìn)瑯琊城和朝廷的明爭暗斗里,反而是樁麻煩事。 這少女自然就是孟然,夢境世界再一次降臨,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她很快就適應(yīng)了如今的身份,在這夢境中已經(jīng)生活了好幾個月。 如今她不再是女尊 男卑世界的大小姐,而是江湖之中,隱世門派云夢谷掌門的小弟子。在這個高來高去的武俠世界里,江湖上強(qiáng)大的勢力甚至可以和朝廷掰手腕,男子口中的瑯琊城就是其中之一。 “瑯琊城一氣聯(lián)合五大勢力結(jié)盟,現(xiàn)在朝廷無論如何也沒法將手伸進(jìn)淮江以南了,若是不想全面開戰(zhàn),只能講和。這當(dāng)口要與瑯琊城聯(lián)姻,還不是防備之心尚在,要用姻親的名頭牽制顧子熙。你若是嫁過去,夾在兩者之間,日子必然苦不堪言。” “小師妹,quot;男子語氣堅決, “不能再猶豫,逃婚罷?!?/br> 孟然并不蠢,男子話中的道理當(dāng)然也明白。在剛開始的迷茫后,她很快弄清楚了這個夢境世界的格局,也知道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一 可當(dāng)今皇帝的嫡親孫女,三皇子寧王嫡出,朝廷冊封的信陽郡主。 只是她這個郡主沒享受過一 天金枝玉葉的日子,因為生下來時難產(chǎn),從小!體弱多病,恰逢其時,為了拉攏云夢谷,在老皇帝的準(zhǔn)允下,寧主便將她送到云夢谷治病兼拜師學(xué)藝,從此再未歸家。 不管是孟然還是原身 ,從未在心里把自己當(dāng)做皇室郡主,她長于云夢谷,一身技藝盡數(shù)在此處習(xí)得,師父于她來說就是母親,師兄也是愛她護(hù)她的長兄。 聽說了朝廷賜婚,要把她以郡主身份嫁進(jìn)瑯琊城,師兄謝來二話不說,就要勸她逃婚。孟然自然也不愿意隨便嫁給一個根本沒見過的男人,就算是夢她也不樂意。 她猶豫的 ,是害怕此舉會牽連師門。雖說云夢谷勢大,并不怕朝廷,可要是一并把瑯琊城也惹怒了,恐怕不能善了。”非也非也,小師妹,你卻是想差了。”謝來老神在在。”咱們云夢谷不愿意結(jié)姻,瑯琊城怕是也不想。顧子熙野心勃勃,掌控了江東還不算,欲將整個淮江以南都納入掌中,他之所以接下賜婚的旨意,不過是現(xiàn)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皠?chuàng)市羅 quot;你若是逃婚,便不是他違抗旨意,他自可以順勢將婚事作罷。有了這樁意外,朝廷也不好意思再嫁個宗室女給他?!?/br> “至于師父,你也不用擔(dān)心?!敝x來道。 “谷里什么事瞞得住師父 ?她如果反對,就不會任由我日日來勸你。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收拾包袱,風(fēng)頭一過,還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br> 孟然不是沒有決斷之人,思量一番,便做了決定:“好,我這就走?!?/br> 當(dāng)下她連夜便離開了 云夢谷,正如謝來推測的那樣,師父對此也是樂見其成,否則以她的武功,想在機(jī)關(guān)遍布重重守衛(wèi)的谷中來去自如,無異于天方夜譚。 自從被送進(jìn)谷中,十六年來,這還是這具身體第一次出谷, 路行去,孟然看什么東西都覺得新鮮,她沒有連夜趕路,也漫無目的,走走停停地過了一個月,本覺得云游天下莫過如此閑適,然后,就在一間茶肆里倒了霉。 耳聽得外邊的刀劍劈砍和呼喝慘叫聲,孟然躲在木墻后,放輕呼吸,竭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路過喝口茶,怎么就遇上了這種事。雖然她也知道江湖人向來是一言不合就打打殺殺,但外 頭明顯是一場有預(yù)謀的刺殺。 當(dāng)時她正在角落里喝茶,遙遙看到一列隊伍行來,均是人強(qiáng)馬壯、攜刀帶劍。打頭的一個壯漢下 得馬來,將鞍邊兩個巨大水囊拋給茶肆老板:“店家,水打滿。” “好勒!客官稍等?!?/br> 此情此景,再尋常不過,孟然只是看了一眼,也沒在意。正午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茶肆里客人 寥落,不過一對風(fēng)塵仆仆的夫妻,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她正在思量接下來該去哪里,突然變故乍起—— 只見那大漢腳下一蹬,手中青光流轉(zhuǎn),直送壯漢咽喉,卻不是他放在桌上的長刀,而是一把鋒利 無比的分水刺。 與此同時,那對夫妻一個出掌,一個出刀,兩人分左右撲擊而下! 我去……孟然想也不想,步子一滑,身形渾不受力般躲到了木墻之后。 眼角余光中她看到那壯漢和三人戰(zhàn)作一團(tuán),他的同伴隨之下馬,而那個之前滿臉和氣的店家竟將 水囊一丟,掌中一柄利劍,目標(biāo)直指來援之人的眉心。 更多的人趕來,又有更多的刺客出現(xiàn)。比金戈交擊聲更頻繁響起的是ro體撲跌在地的悶響,孟然 屏住呼吸,只想趕緊把這場亂斗熬過去。 不是她膽小不愿出手,一是她不知這兩隊人馬究竟誰是正誰是邪,二也是她實力不濟(jì)。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響動漸漸平息,她聽到了腳步聲,桌椅被搬開,叮的一聲劍柄敲擊在玉帶 上,似乎有人坐在了桌邊。 “仔細(xì)檢查尸體,一絲痕跡也不要放過?!蹦菈褲h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來是他們勝了,孟然想。 “少主,喝點水罷?!?/br> 少主? 孟然正在琢磨,聽到另一個有些急躁的聲音說:“看來襲之人的招式,有點像止水落仙劍?!?/br> 孟然的呼吸驟然加快,止水落仙劍,那不是自家云夢谷的招牌絕學(xué)嗎?!好在驚愕之下她還記得 隱藏行跡,偏偏此時有人驚呼道: “少主,從這刺客身上發(fā)現(xiàn)了云夢谷弟子的令牌!” 糟糕! 她心頭一窒,只覺耳邊利風(fēng)劃過。篤的一聲,一支竹筷ca進(jìn)她耳際僅離一寸的木板里,筷尾還在 顫動著,筷身足足陷進(jìn)了大半截。 “出來?!?/br> 自知行藏暴露,孟然只得起身。轉(zhuǎn)過木墻,她看到了被眾人簇?fù)碇谧肋叺哪腥恕?/br> 他右手還保持著投擲竹筷的姿勢,玄衫玉冠,寬袍大袖,仿佛王孫公子閑庭信步,只是那一雙黑 瞳如蘊冷電,眼尾略微上挑,右眼下生著一顆恰到好處,又奪人眼目的淚痣。 不由自主地,孟然張大了嘴巴。周,周子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