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撫摸著霧花鏡。

    昨天晚上的一切歷歷在目，臉紅心跳，但是也令人失望。

    楊戩是真的愛他，也真的不愛她。

    這樣的自己，有什么可讓楊戩留戀的。

    楊嬋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徹骨的無力，楊戩對她的愛成了枷鎖。

    如果，他能少愛自己一點就好了。

    如果哥哥自私一點就好了。

    愛欲對他來說本就是可有可無。她見到過別人誘惑過他，也見過楊戩出于各種目的誘惑過男男女女，色相情欲對他，更多的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可是這樣的哥哥，卻用盡所有，愛著她和母親。

    對于他來說，漂亮的外表本就無足輕重，所謂條條框框，他也從未真正在意過。太過疼愛自己，所以愿意罔顧倫常，背負罵名，只為博她歡心。

    楊嬋心思激蕩，急急喘了幾口，竟是嘔出一口鮮血。

    她十幾歲就一頭載在他身上，千百年一腔深情卻換來這么個空殼子，有何趣味？

    楊戩怎么可以這么敷衍她？

    哥哥怎么可以對我這樣好？

    她憤怒，但無處發(fā)泄，她幾乎想要恨他，又愛他入骨。

    哥哥，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才能不這么疼呢？

    ***

    楊戩最近發(fā)現(xiàn)楊嬋身體竟然越變越差了，似乎只有在意亂情迷之下，meimei才是真的開心。一旦清醒，她總是透出失落。

    在rou體的歡愉之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傷竟然不知不覺好了許多，但生命力卻從meimei體內(nèi)不斷流失，什么丹藥都沒有用。

    “別擔心了?！睏顙忍稍诖采?，輕聲安慰他，“我馬上就好了。”

    她蜷縮在楊戩懷里，艱難起身去親他。

    楊戩看到楊嬋現(xiàn)在起身都費勁，心酸之余，抬起胳膊扶住她，就她的動作。

    突然，楊嬋動作一滯，他的衣袖滑下，手腕內(nèi)側深可入骨的刀傷就無法掩飾了，血腥味讓她回想起今日味道奇怪的湯藥…

    “楊戩！這是什么？”

    楊嬋多聰明的女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來龍去脈了。

    她氣的滿眼都是眼淚，嘴唇抖啊抖，說不出一句話。

    原來如此，楊戩就是這么給自己治病的。

    楊戩看到楊嬋臉色大變，趕緊把楊嬋摟緊。

    “meimei乖，這點傷不算什么?！?/br>
    “不算什么？楊戩！那為什么我醒來以后你的傷變得那么重？比我最后在華山見你還要重的多？你怎么和我說的？你那些借口我都信了！”

    楊嬋用著僅有的一點力氣奮力掙扎。

    “哥哥，別管我了，你走吧，我們不要再見了，我本就不該存活于世，是你逆天改命，這么下去，你要被我拖死?！?/br>
    楊戩心如刀割。

    “你怎么敢這么說！”

    他的懷抱太緊，楊嬋幾乎感到疼痛。

    “meimei，你不能輕易的放棄，我答應你，不再這樣了，我再想其他辦法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自己的存在，除了給最親的人帶來種種意義上的拖累，她不知道還有什么用。

    楊戩看她這個樣子，一腔心痛轉為憤怒。

    他掰過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說。

    “楊嬋，你知道我復活你廢了多大周折嗎？這才算什么？每個月都要…算了…你說不活就不活了？你把自己當成什么？你說這些話，是要摘我的心嗎？

    楊嬋，你有心嗎？你要和母親一樣，一廂情愿的離開我嗎？”

    他越說越難過，聲聲質(zhì)問，眼眶通紅。

    神君發(fā)怒的威壓撲面而來，更別說楊戩從來沒有這么聲色俱厲的對她說過話。

    可是楊嬋只有心痛。

    她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也不再看楊戩。

    ***

    悟空邀楊戩多次，他總推脫家中有事，這次終于將他拉出來下棋。只見昔日的神君額間傷竟然大好，可愁容滿面，竟從未見他如此消沉。

    “二郎神君近來好??！看來是家中有嬌妻，也不同我們這些粗人往來了?！?/br>
    楊戩苦笑，執(zhí)子下棋。

    “如今也就是你還邀我出來了，其他人對我是避之不及呢?！?/br>
    悟空仔細看了看楊戩，發(fā)覺他這話說的坦蕩，并未有一絲窘迫之意。

    “你是知道我的，什么君臣，什么倫常，俺老孫是最不當回事的。只是你這么正大光明的和你。。和你meimei結為道侶，可知其他老神仙怎么說你？遠的不說，你舅舅。。。”

    “他？”楊戩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和厭煩。

    “每次都是他，可惜，我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孩子了。他敢像對待我母親一樣，對待我meimei，我就敢掀了他的天庭?！?/br>
    悟空見他眼角眉梢全是狠戾，不由得詢問道，

    “我老孫是石頭里蹦出來的，沒有家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啊愛啊的，我當初引你為友，也是看你是和我一般的爽利人，就是你那寵的什么似的小妹，我也見過多次，怎么突然就？啊？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你楊戩會有這男歡女愛的心思？還不如說你舅舅突然要歸隱田園呢！”

    楊戩聽他這么一說，突然有些懵。

    自己到底喜歡楊嬋嗎？

    自然極愛她。

    對她有男女之情嗎？

    耳鬢廝磨，還有了孩子，便無法單純用看meimei的眼光看她。

    悟空看他陷入沉思，表情變化不定。

    “你們兩人中的彎彎繞，看來是不少。嬋兒好歹也天天叫我孫大哥，你這個親哥哥可不能欺負她。你就和我說吧，你到底對她什么個想法？”

    楊戩斟酌用詞。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高興我就高興。和她在一起，我就覺得安心。讓我離開她，萬萬不可能。她是我meimei，但不止是meimei。你有所不知，她從商周大戰(zhàn)開始，便起了心思。”

    “藏得真好，我都沒看出來，就記得她那會兒圍著我總是問你的事。有趣，看來跟著女媧娘娘，學的都喜歡起兄長來了?！?/br>
    楊戩涼涼的瞥他一眼。

    “我老孫雖然不懂情愛，但你也別辜負了她。

    你楊戩竟然還會喜歡女人，幸好我老孫活得長，真是什么稀奇事兒都碰見了?！?/br>
    楊戩笑不出來。

    “話說，你的傷竟然好轉了？當初可是連玉鼎老頭都沒辦法的?！?/br>
    楊戩繞是臉皮厚，也禁不住臉紅了。

    “我發(fā)覺……每次雙修之后，內(nèi)功便會恢復一些?！?/br>
    “奇了，雙修對其他散仙或許有用，對你這八九元功，純陽之體，不折損已經(jīng)不易。楊嬋是哪路神仙？跟著素女修煉的？有這功效？”

    楊戩狠狠瞪了孫悟空一眼，咬咬牙不與他計較。

    “我也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最近我meimei，身子愈發(fā)差，我試了所有方法也救不了她。”

    大圣沉吟半晌，

    “我且問你，你meimei修的可是女媧一脈至陰功法？”

    “是。”

    “之前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功法對你有治愈之效？”

    “我十幾歲她就開始用功力替我療傷了，我的八九元功大成還多虧了她?！?/br>
    悟空越聽越奇。

    “真是妙哉！你二人的功力看來早已混為一體。只可惜楊嬋和你結為道侶之前和凡人生子。。。她體內(nèi)混雜了其他人的氣，和你雙修便有大風險?！?/br>
    “她身子。。是我破的。。。孩子也是我的?！?/br>
    “?。俊贝笫ズ镁貌耪业阶约郝曇?，見楊戩不愿多說，只得繼續(xù)道，

    “那就太好了。我問你，如今你是在xiele元陽后運功，還是之前？”

    楊戩支支吾吾。

    “我怕她身子受不住，從未。。?！?/br>
    大圣一臉無奈，

    “兄弟，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meimei對你來說就是個獨一無二的鼎爐。一則，她和你血脈相連，又是你用骨血重塑。二則，她所修功法和你一陰一陽一動一靜，十分調(diào)和。叁則，我雖從未想過此事。如今回憶起來，楊嬋面容姣好，身條柔媚，元陰極厚，是個做鼎爐的好料子，竟然被你陰差陽錯的碰上了。要我說，你和她好好雙修，不出5年，你不僅傷能好全，連功力還要進益。”

    大圣話畢，才發(fā)現(xiàn)楊戩臉已經(jīng)黑了。

    “我meimei不是個工具，別再叫她鼎爐。我只問你，她如何能恢復？”

    “我看你真是關心則亂。

    我問你，每次她可曾丟了陰精？”

    楊戩點了點頭。

    “你卻并未瀉元陽？”

    楊戩不說話。

    “怪不得你內(nèi)功只恢復了這么點！怪不得她越來越虛弱，這樣下去早晚出事。你忘了你妹子是怎么復活的了？你的骨血！她現(xiàn)在剛醒，頭幾年少不得你精血澆灌直到筑基?，F(xiàn)在她卻一味丟精。要想你妹子身子康健，你要瀉陽精給她，并在交合時運轉內(nèi)功，催著交合之相在彼此體內(nèi)走叁個周天再歸于丹田。你試試，也許會讓效果大大增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