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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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立冬,天氣越來越冷,還下了一場大雪,私塾里擔(dān)心學(xué)生們上下學(xué)辛苦,便放了一個月的冬假。荊懷野家貧,十歲才開蒙,需比其他人更努力讀書才能在明年通過童試,進(jìn)入鎮(zhèn)上的縣學(xué)讀書,所以即使在冬假,他也每日早起溫書。 也因著這場大雪,和即將到來的春節(jié),江月白同意歸小燭告假兩月,等待春暖花開再往返鎮(zhèn)上為她打工。沒有工作,便沒有收入,饒是之前存了不少錢,歸小燭仍然覺得不夠,畢竟荊懷野讀完縣學(xué),將來還有可能去太學(xué),供他讀書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在家中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無聊日子剛過了五天,她終于爆發(fā),央求荊路平帶她去山上玩玩。 荊路平正在院中編筐,大黃吃得飽飽的,昏昏欲睡地躺在他腳邊。歸小燭從后面抱住荊路平的脖子搗亂,說不同意自己就不松手。荊路平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受她干擾,手上動作不停,熟練地將剃去葉片的荊條編制在一起。 編好的筐子已經(jīng)在院中積成許多,到時候拉去集市上賣,也可以換不少家用。 歸小燭氣呼呼道:“為什么不帶我去?我都快閑得發(fā)霉了?!?/br> 荊路平好脾氣地解釋:“下了雪,山上又冷又滑的,你體力不好,又老是生病,我不敢?guī)闳ァ6?,山里很危險,有熊的?!?/br> “熊冬天就會冬眠,你居然拿這個誆我,當(dāng)我是傻子嗎?”歸小燭撅著嘴撒開手,坐在一旁,以手支頤,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又說:“那這樣,你這次答應(yīng)我,我將來也答應(yīng)你一件事,無論什么,好嗎?” 荊路平將手上未完成的筐子放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居然真的說了聲“好”。 歸小燭喜不自勝,高興地抱著大黃轉(zhuǎn)了個圈,把剛睡著的狗又鬧醒了,它也不生氣,感受到小燭的開心,也跟著“嗷嗚”了好幾句。 荊路平既然答應(yīng)了小燭,便立刻為上山準(zhǔn)備起來,先是清理、保養(yǎng)了一下他的寶貝弓箭,再準(zhǔn)備了一些繩子、傷藥、火折子和一些易于保存的干糧,想了想,又去尋了幾根細(xì)鐵絲,手指一別一按,便做成幾個兔子套。 下過雪的冬天最適合在山中放些這種兔子套,隔上三五日去看,定有傻兔子在鉆雪的時候落入陷阱,毫不費功夫便能捕到野兔。 小燭對此的準(zhǔn)備便是多穿些衣服,山里氣溫比山下要冷上不少,她又是極怕冷的體質(zhì),可不想再得風(fēng)寒了。 傍晚,在房中讀了一天書的荊懷野出來吃飯,看見這兩人正在收拾行裝,疑惑道:“你們要去哪?” 荊路平說:“我們明天去山上一趟,可能下午才能回來,你中午自己做飯吃,就不必等我倆了?!?/br> “過冬的食物已經(jīng)儲存好了,你們還要去山里作甚?”荊懷野猜到是小燭的主意,欲言又止,叮囑道:“下雪路滑,你們路上小心點,早些回來?!?/br> 冬日里天黑得更早,第二日兩人天剛亮便出發(fā)了。歸小燭個矮腿短,勉力跟在荊路平身后,時不時指著路邊掉光葉子的樹問這是什么,或是剛翻過的地問這里種的什么,荊路平耐心一一解釋介紹。歸小燭漲了不少知識,又問他:“如果咱們的田贖回來了,要種點什么呢?” “小燭想種什么?” “嗯,我喜歡吃水果,種點梨子、桃子?或者是玉米什么的?!毕氲阶蛲沓缘目居衩?,小燭現(xiàn)在還有些想念那個香甜的味道,忍不住口舌生津。 “果樹可能有些困難,從幼苗開始栽樹,至少要三五年才能結(jié)果;玉米一年只收一季,種的話收益不多;我們可以種些小麥、水稻,都是一年兩收的,若是夠家里吃的,還可以賣給官府的糧倉?!?/br> 歸小燭聽完,目露崇拜道:“哇,夫君你懂得好多呀。不像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連個大字也不認(rèn)識?!?/br> “我只是從小做農(nóng)活,接觸這些比較多,所以知道。小燭,你才是最聰明的,能賺到那么多錢?!?/br> 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到了山腳下,山路陡峭難走,小燭沒一會便走得氣喘吁吁。荊路平主動彎下腰,說:“小燭,要不我背你吧?!?/br> “不,不用,我相信我可以!”小燭婉拒了他的好意,堅持自己爬山路,然后——成功地摔了一跤。 小燭是在跟在荊路平身后登山時,不小心失了平衡。她腳下一滑,下意識“啊”了一聲,荊路平忙轉(zhuǎn)身伸手要拉她,但是沒有夠到,只能眼睜睜看著小燭骨碌碌滾出兩米外。 幸虧這片山坡較為平緩,更有干草厚雪作為鋪墊,小燭除了崴到腳,頭上身上沾上不少雪花草屑之外,并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荊路平用手摸了摸小燭眼見著腫起來的腳腕,小燭哀叫幾聲,他心疼極了,找來幾捧雪為她冷敷:“小燭,你還能站起來嗎?” 小燭本想逞強,但是實在耐不住腳腕上傳來的痛楚,委屈地?fù)u搖頭。 荊路平站起來四周望望,忽地欣喜道:“那邊有我以前歇腳的小木屋,我背你過去在那歇歇吧,至少能擋點風(fēng),生個火燒點雪水來喝?!?/br> 荊路平口中的小木屋,充其量只是個由幾根木樁和干草潦草搭建起來的棚子,已經(jīng)被雪淹沒大半,別說遮風(fēng)擋雨,甚至可能還有等會塌下來砸在他兩人身上的風(fēng)險。小燭被他攙著,一瘸一拐地挪到棚里勉強稱得上床的木板上坐著,看到這種情形,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什么?” 荊路平已經(jīng)從外面找了雪和樹枝回來,隨手搭了一個煮水的小鍋,又用手裹著雪握住小燭腳腕為她冷敷。手掌的溫度融化了些許雪水,淅淅瀝瀝地滴在地上。 小燭看到他的手指都被凍得發(fā)紅了,取下自己束發(fā)的巾帕遞給他:“你別幫我捂著了,用這個浸濕了包上就行?!?/br> “好。小燭,還疼嗎?” “好多了?!睔w小燭掰開他冰涼的手掌,用自己的手為他溫暖著,歉聲道:“看來咱們是登不到山頂了,我不該鬧著要來的,又給你添了許多麻煩。我這樣,等會咱們要怎么下山???” “沒事的小燭,別擔(dān)心這些,我可以背你下山的。”荊路平反手握緊她雙手,安慰道:“這樣也挺好的?!?/br> 萬籟俱寂,皚皚白雪間,唯有我們二人攜手相對。 荊路平在心里默默地想,忍不住又悲觀起來:不知這樣只有兩人獨享的時光,還能有幾次呢? “小燭,妻主,我,我有話要對你坦白。”經(jīng)過幾個月的良心折磨,荊路平還是忍不住出聲破壞了兩人之間溫馨的氣氛,說出一直憋在自己心里的話。 見荊路平滿臉嚴(yán)肅,眼神里隱約還有幾分悲傷,小燭不禁也緊張起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