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深夜來使煮茶吃
“府帥,如果我軍現(xiàn)在撤軍的話,恐怕……”申炎思慮許久之后,也沒想出什么好的辦法,新軍一萬人,加上宣州軍兩萬五千總共三萬五千人,也就剛好和越人可以一戰(zhàn)的兵力,如果再分兵,那豈不是便宜了越人。 “不能分兵,若是分兵,只怕是會有更多的危險鉆了空子,到時候我們四面不得兼顧,那才叫危險?!狈ㄊ掌鹆似匠5那纹ぴ?,正兒八經(jīng)的說到。 “看來只好會一會那個沈無岸了?!睉?yīng)穹想了想,比起趙成,和沈無岸談一談的機(jī)會更大一些,眼下,也只有和他講和這條路了,畢竟這沈無岸受了父親許多年的照顧恩惠,多少會心存感激吧,況且這次他為何突然反叛,自己也是完全摸不透,倒不如開誠布公的和他談?wù)劊f不定會有轉(zhuǎn)機(jī)。 “這,府帥萬萬不可,您不能去,太危險了!”申炎當(dāng)場表示自己不同意,萬一那沈無岸起個歹心,那公子可就危險了,到時候自己怎么向老總管交待。 “雖然危險,但眼前也就這個辦法可以一試了?!狈ㄓ挠牡?。 “那要去也得別人去,反正府帥不能去?!鄙暄鬃讼聛?,喃喃道。 “非我不可啊……”應(yīng)穹苦笑道,自己去才能顯示出最大的誠意,否則誰去都沒用。 三人沉思一會兒,申炎面色難看,樊川倒是一臉輕松。 “放心吧,本帥又不是紙糊的,若有危險,也能保全性命,事不宜遲,我這就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了,明日一大早,我便去會沈無岸,今夜你們派幾個人過去送信,約他紅葉河畔,田間地頭見面?!睉?yīng)穹不再猶豫,立刻布置道。 “我這就去辦!”樊川領(lǐng)了任務(wù),二話不說,火急火燎的回營選人渡河送信了。 “那……好吧,明日屬下親自帶人護(hù)衛(wèi)?!鄙暄灼鹕硗讌f(xié)道。 “不可!”應(yīng)穹輕聲道,他知道申炎一片好意,但是不能帶隨從,既然是和談,那自然得有和談的樣子,帶著刀兵去,還算什么和談。 申炎見應(yīng)穹主意已定,自己拗不過,嘆了口氣,作罷。 “明日在對岸,擺上小桌,備上酒菜?!睉?yīng)穹交待道。 “屬下明白了?!鄙暄坠笆诸I(lǐng)命,然后告退。 布置完這些,已經(jīng)到了后半夜,案牘勞形,應(yīng)穹深感不支,他深切的體會到了衛(wèi)錦的勞苦。他拖著疲倦的身軀往臥房走去…… 月明星稀,四野靜謐。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紅葉河上,出現(xiàn)了一葉扁舟,朝著對岸劃去…… …… …… 進(jìn)入越郡群山的山路上,兩個舉著火把膽戰(zhàn)心驚的士兵正小心翼翼的前行。 夜里的山林,出了看得見火把照亮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仿佛有無數(shù)只眼睛在暗處盯著你,這樣的感覺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毛骨悚然。 兩個小卒也不知道如何找到越人的寨子,漸漸在林中迷了路。 正在兩人緊張不安的查看著四周的時候,身后,忽然覺得什么東西抵在了腰上,嚇得兩人紛紛舉起手來,嘴里喊著饒命。 “且慢且慢,我們……我們是來送信的,要見你們首領(lǐng)!”小卒鼓起膽子說道。 話說完,就感覺到身后利器一松,隨后兩人直覺眼前一黑,被人推著走。 也不知行了多久,感覺是到了平坦的地方,兩人被摘去了眼罩,明亮的燭光讓人感到刺眼,這是一間很大的木屋,屋內(nèi)陳設(shè)很簡單,幾把椅子,一張桌子,四面墻上掛著鹿角虎皮,狼牙熊掌,更有一柄長弓高懸。 地上擺著一個小火爐,上面正咕咚咕咚煮著茶,茶香四溢。 這時,從木屋的隔間走出一人,穿著睡衣,頭發(fā)散披在背上,兩手拿著兩個茶杯,朝著二人走了過來。 “敢問閣下是……?”其中一名小卒毫不畏懼的問道。 沈無岸兀自坐在爐子旁的小凳上,提起銅壺倒了一杯茶,遞給說話的小卒。 小卒也不拘束,索性直接上前接過,剛好走了一路,也實在是渴了,沒多想,一飲而盡。 沈無岸笑了。 “你不怕有毒嗎?”沈無岸對眼前這個來送信的小卒有了興趣,開口問道。 “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何況你堂堂一個首領(lǐng),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毙∽湟贿呅χf到,一邊自己拿了小凳,坐在了爐子旁,一點兒也不客氣,另一個小卒就顯得十分害怕,小心的站在后面,不敢說話。 “聽說你是來送信的?”沈無岸問道。 “沒錯,我家府帥約首領(lǐng)明日在紅葉河畔,田間地頭一敘?!毙∽浜韧炅吮胁?,依舊口干舌燥,便自己提起銅壺給自己倒起了茶。 沈無岸看著眼前這年輕的小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暗自一笑。 “你這茶不錯啊,等會我走的時候,送我一點兒唄?來,你還要嗎?我給你打倒?!毙∽湓野稍野勺?,看著沈無岸手中的空杯問道。 沈無岸一愣,怎么感覺自己像是來做客的。 “你家府帥難道忘了正在打仗嗎?”沈無岸平靜道,將被子遞到跟前,小卒給他倒了一杯茶,將銅壺放到了小火爐上。 “誰家還沒有個打打鬧鬧的兄弟,打完了就好了嘛,不能記仇!”小卒說的話是句句有趣,沈無岸聽后先是一愣,隨之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怎么?公子難不成還會寬恕我造反的罪名不成?”沈無岸笑問。 “你看你這個人,我家公子什么時候說你造反了?造反的明明是那豐州的趙成?!毙∽湟槐菊?jīng)的反駁到。 沈無岸這么一想,人家揚(yáng)州府還真是沒正經(jīng)官方說過自己造反了。 “那你家公子現(xiàn)在是何意?”沈無岸開始問起最為關(guān)鍵的事情。 “哎?沈首領(lǐng),您總算問到了點子上,你看,老帥在世的時候,沒有虧待過你吧,現(xiàn)在公子繼位了,怎么說,您都應(yīng)該站在公子的陣營支持公子啊,您到底是為了什么而舉刀兵?”小卒問道,這也是他心中好奇的事情。 “一言難盡,算了,回去告訴公子,明日午時,沈某自來赴會?!鄙驘o岸長嘆一聲,悠悠道。 “也好,那就不打擾首領(lǐng)休息了,我們先回去復(fù)命了,告辭!”小卒放好茶杯,起身告辭。 “恕不遠(yuǎn)送了。”沈無岸說道。 “哎?對了,您那好茶給我送點啊?!毙∽渥叩介T口,忽然想起來,回頭嘿嘿一笑,沖著沈無岸擠了擠眼睛。 沈無岸無奈的搖頭笑了起來,這年輕人人還真是有趣,當(dāng)個小卒可惜了。想著,沈無岸便進(jìn)了隔間,拿出了一包茶葉,遞給小卒。 “多謝多謝!告辭了!”小卒高興不已,連忙答謝道。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沈無岸看著這個小卒高興的樣子,好奇問道。 “我叫樊川,樊城的樊,山川的川?!狈^也不回的答到,然后帶著另一人匆匆離去。 兩人在越人士兵的護(hù)送下,出了山,往吳郡復(fù)命去了。 。網(wǎng)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