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小油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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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多年前,一個烈日炎炎的下午。 許攸恒清清楚楚的記得,在避開了晌午的蒸騰和酷烈后,他坐在一輛從景世奔赴機場的轎車內(nèi)。 再過半個月,他就要年滿十八歲了。 因為小煒的出世,因為他日益表現(xiàn)出的才干,他和父親,以及繼母之間的矛盾,卻似乎越來越激化。 為了緩和關(guān)系,爺爺不得不安排他提前出國留學(xué)。 雖然,這也是他原本的人生規(guī)劃,可他心里總有一絲不甘和忌恨。 那一天,正是他要離開c市,飛赴美國的日子。 行李,已經(jīng)先期運至美國。 他也向許家每一個他喜歡或厭惡的人,正式告了別。 可為什么他心里還是患得患失,總覺得自己好像落下了什么。 “嗯……”他欲言又止的叫了聲。 等專心駕車的絡(luò)腮胡子,從后視鏡里回了他一個眼色,他又抿緊雙唇,把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在齒尖嚼碎了。 絡(luò)腮胡子猶如他肚子里蛔蟲,清了清嗓子說:“少爺,下午五點多,正好是二環(huán)路最堵的時候,不如我們從另一條路繞過去吧!” “不用了。”許攸恒眼神飄忽,臉上滑過一絲似有若無的羞赧,“這個時候……學(xué)校應(yīng)該早放學(xué)了?!?/br> 絡(luò)腮胡子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許攸恒。 他知道,離這不遠的一條小路上,有所土得掉渣的小學(xué)校。而學(xué)校里,那個土得掉渣的丫頭,大概就是讓許攸恒患得患失,魂不守舍的原因吧! 過去三年,許攸恒不止一次的找各種借口和理由,路過那所學(xué)校。而每一次路過的時間,又恰逢上學(xué),或放學(xué)最擁堵的時候。 在每次目睹到某人拖著戲服般的舊衣裳,從他們的車前晃過時,許攸恒臉上的心滿意足都能說明,有一顆不是愛情,卻比愛情更美好的種子在他的心里萌芽…… 為了這顆種子,他打消了犧牲舒蔻,揭穿繼母的想法。 可那女人,卻不知好歹,得寸進尺的想把他從景世趕出去。 甚至,趕他出國。 他們的車,剛駛過一個車流密集的三岔路口,一直望著窗外,凝神沉思的許攸恒突然開口叫道:“等等!把車靠邊!” “怎么了?”絡(luò)腮胡子奇怪。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把車停下來。 可許攸恒即沒下車,也沒繼續(xù)發(fā)號施令。 他依舊望著窗外,視線越過熙熙攘攘的路口,聚集在不遠處的一個點上。 十歲的舒蔻,埋著頭,抱緊書包,就坐在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上。 那個時候的南京路,還遠沒有現(xiàn)在這么繁華。 舒蔻背后的建筑,也不是現(xiàn)在的銀行。 她身邊,更沒有那只張牙舞爪的石獅子。 所以,空曠的臺階更凸顯出她的形單影只,嬌小柔弱。 為什么這么晚了,她不回家,還一個人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游蕩?許攸恒心生疑惑。 絡(luò)腮胡子也看出他的疑惑,“少爺,反正離登機還有兩個多小時,我就在這兒等你一會兒吧!” “嗯!”許攸恒經(jīng)不住他的慫恿,快速的推門下車,幾大步便穿過馬路,像此時此刻一樣,居高臨下的站到舒蔻面前。 那時的舒蔻,在他眼里,臟得就像一頭在泥地里打過滾的小豬。 但是…… 當(dāng)舒蔻看到他擦得锃亮的皮鞋,也像現(xiàn)在一樣緩緩的抬起頭時。蓬亂的頭發(fā),以及那張沾滿汗水的小油臉兒,一點也遮不住她眼睛里的光芒。 不過,她的目光是陌生的,還帶著明顯的拘謹(jǐn)和戒備。 “喂,你不回家,一個人坐在這兒干什么?”他不可一世的問道。 小舒蔻沒有回答,很快又低下頭,手握石子,在地上繼續(xù)無聊的畫來畫去。 顯然,她不但不認(rèn)識他,還不打算再理他。 這讓許攸恒禁不住有點挫敗,“喂,你不記得我了!” 舒蔻歪著腦袋,打量他一眼,眼里的警戒和提防在擴大。 這讓許攸恒又有種暴打她一頓,再把她拎到繼母面前,讓繼母顏面掃地,無地自容的念頭。 “算了?!痹S攸恒打消那些邪惡的念頭,大度的在她的身邊坐下,搓了搓雙手,問:“你是在這兒等你父母接你回家嗎?” 舒蔻別過頭,視他如空氣。 “喂,我和你說話呢?”他義憤填膺。 舒蔻卻抱著書包,朝旁邊挪了挪,猶如他是一只死纏爛打,揮之不去的大蒼蠅。 如果不是嫌她的臉臟,許攸恒真想在她臉上,再狠狠的留下幾個指頭印。 兩人一左一右,在夕陽西下的路邊上,呆坐了一會兒。 許攸恒渾然忘了時間,也忘了自己要趕去機場,又問:“喂,你那個喜歡乍乍乎乎的jiejie呢?把你甩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jiejie?”舒蔻終于有了反應(yīng)。 “呵,我不但知道你有jiejie,還知道你叫什么,你家住哪兒呢?”許攸恒望著遠方,稍顯得意的答。 “哦,”舒蔻松了口氣,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jiejie在其它學(xué)校的男朋友?。 ?/br> 這丫頭的智商,是欠費停機了吧!許攸恒斜睨她一眼,懶得浪費口水,和她解釋。 “那哥哥你年紀(jì)也不大吧!”舒蔻眨巴著眼睛,好奇地說。 “怎么這么問?”許攸恒不解。 “因為剛才第一眼看見你時,還以為你是那種已經(jīng)上班工作的大人呢!”舒蔻充滿稚氣的解釋道:“可你說了幾句話后,我又覺得你不像。你干嘛要裝得這么老氣橫秋的樣?” 他有裝嗎?許攸恒忍不住又睨她一眼,“行了,你沒看到太陽快要落山了嗎?現(xiàn)在就給我站起來,我馬上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舒蔻又固執(zhí)的低下頭,把下巴擱在書包上說。 “為什么?”許攸恒問。 她卻緊咬下唇不說話,只是捏著石子,繼續(xù)在地上涂鴉。 許攸恒側(cè)過頭,定睛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寥寥數(shù)筆,就用石子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大龍貓。 “原來你會畫畫!”他由衷的贊道。重點是,她還畫得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