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趙普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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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藥丸金燦燦,黃澄澄,在手心里不停地轉(zhuǎn),好像個小金豆子似的,當真不是凡品! 葉華接在手里,微微咬牙,猛地扔在地上,用腳踏成齏粉! 天子御賜之物,當著天子的面,就給踏碎了,絕對堪稱壯舉,古往今來,也沒誰敢這么放肆。葉華就干了,而且還干的理直氣壯! “陛下,醫(yī)者早就說過,是藥三分毒。誠有靈藥,為何自古以來,不見一人長生不老?由此可見,舉凡以神藥,靈藥,包治百病為幌子,皆是心術不正之徒。陛下的御馬被jian人暗算,圣人更應該小心謹慎才是!” 話說得很硬,柴榮非但沒生氣,反而大笑起來。 他像變戲法一樣,從袖子里又拿出一個小盒子,送到了葉華的近前,“你再看看這個?!?/br> 葉華展開之后,里面的藥丸跟這個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顏色卻是紅的……紅艷艷的,竟像是一粒粒的櫻桃…… “陛下,這也是有人進獻的神藥?” 柴榮道:“的確是有人進獻,只不過獻藥的人已經(jīng)死了!” 死了! 葉華眉頭緊皺,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莫非是王相公獻的?” 柴榮微微頷首,“葉卿果然消息靈通,這是王溥在前些時候,送給朕的藥,他說自己服用之后,身強體健,徹夜處理公務,只要服用一粒,就不知疲倦。他還說,有此藥在,能再給朕效力二十年!” 柴榮輕哼了一聲,“可惜的是,獻藥之后,兩個月他就去世了!” 說到這里,柴榮的臉色都變成了可怕的紫青色,呼吸越發(fā)急促。 “陛下,臣以為王相公并無陷害陛下之意,他,他也是受害者!” “那是自然!”柴榮氣哼哼道:“他把一條命都搭進去了,朕怎么會懷疑他!只是朕生氣,有人還敢用這一類的東西陷害朕!當朕是傻子不成?” 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唐憲宗……全都堪稱英明睿智的雄主,可是到了晚年,全都沉溺丹藥,求長生不老,求延年益壽。愿望沒有實現(xiàn),反而弄得天下大亂,還損害了自身的健康。 柴榮這些年跟葉華接觸久了,也有了一些科學素養(yǎng),是斷然不會相信所謂神藥的。他拿出來,也不過是跟葉華開個玩笑。 葉華的強硬反對讓柴榮很欣慰,這小子雖然不講君臣之禮,但那非關切,更像是朋友之誼,這也是柴榮最喜歡的。 心情高興,柴榮居然從床上下來,在地上走了起來,龍行虎步,絲毫看不出受傷,他又揮了揮胳膊,力量十足,虎虎生風,哪里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敢情這家伙是裝得! 柴榮回頭,沖著葉華一笑,“怎么樣,吃驚不?” 葉華眼珠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就笑道:“果然如此,以陛下的身手,就算是馬兒吃了再多的藥,也沒法把陛下甩下去,陛下當真是好厲害!” 柴榮朗聲大笑,笑過之后,柴榮的臉色又凝重起來,顯得很是憂慮。 他讓葉華坐在對面,君臣面對著面,柴榮低聲道:“朕自登基以來,北征河東,南平江南,西進西域……屈指算起來,有大半的時間,都在京外。朕以國事托付諸臣,可每逢朕回京,朝中都不太平。先是官吏貪墨橫行,接著宮廷內(nèi)亂,現(xiàn)在呢,更加愈演愈烈,連圖讖之說都出來了。朕坐在這張龍椅上,連睡覺都要睜著一只眼睛,要說起來,能跟朕推心置腹的,唯有你葉華一人而已!” 柴榮深深吸口氣,“葉華,你給我說實話,為什么有些人總想著跟朕作對?朕勵精圖治,并無半點倦怠,開疆拓土,橫掃四方,使我大周疆域萬里,難道朕做得還不夠好嗎?” 面對質(zhì)問,葉華苦笑了幾聲,“圣人垂問,臣只能說一句民間的俗語?!?/br> “什么?” “不癡不聾,不做當家翁!” 柴榮愣了半晌,突然伸手,狠狠捶了葉華一拳頭,“你小子總算沒有跟朕耍滑頭!”柴榮感嘆道:“沒錯,朕做得越多,在那些人看來,就錯得越多……朕要是什么都不管,老老實實在宮里當一個擺設,他們就該說圣天子垂拱而治了!” “不過他們想錯了!” 柴榮惡狠狠道:“朕要大周千秋萬代,江山永固,就不能當傻瓜糊涂蛋!” 葉華一直在想,柴榮更像哪一位皇帝,有許多人拿他跟唐太宗相比,誠然,兩個人有許多相同之處。 但柴榮卻要比太宗更加強硬,唐太宗面對士族的時候,還知道迂回婉轉(zhuǎn),而柴榮卻從不妥協(xié),將領有錯,悉數(shù)斬之,僧侶斂財,大舉滅佛,藩鎮(zhèn)割據(jù),就強力收權,北漢打來,督軍親征,契丹威脅,正面硬抗…… 葉華也不太理解柴榮性格形成的原因,或許是早年經(jīng)商,斤是斤兩是兩,凡事都比較執(zhí)著吧! 這樣的風格做派對他來說,是好,也是壞,好處是大周短時間國力提升,煥然一新,壞處就是處處爭鋒,弄得自己疲憊不堪,以至于英年早逝。 由于葉華的出現(xiàn),替柴榮分擔了許多,那些挨罵的事情,都讓葉華給做了,柴榮比起歷史上,執(zhí)政的時間大大延長。但是他的作風卻絲毫沒有改變,相反,更加強硬了。 “葉華,你配合朕演一出戲,我要好好瞧瞧,到底是誰,想要跟朕作對!” …… 攤上一個精明的葉華,算是一些人倒霉,又加上了個更精明的天子,關鍵還是兩個人一條心,真要替一些人默哀了! 葉華從宮里回到內(nèi)閣值房,還不到一個時辰,宮里就下來了旨意,免去張永德禁軍都點檢一職,閉門修養(yǎng)。 王樸看到了這道旨意,臉上露出了笑容,給葉華豎起一個大拇指。 “如此處置,已經(jīng)算是網(wǎng)開一面了,侯爺周旋之功,保命之德,張駙馬算是平安無事了?!?/br> 葉華搖頭嘆道:“平安未必,無事倒是真的!只是驟然罷免他的都點檢,又該用何人代替?還有,陛下說過,要在近期校閱三軍,若是取消了,怕影響軍心??!” 王樸若有所思,“老夫去見陛下,看看校閱能不能押后,推遲些日子……軍中就請侯爺和兵部談一談,再讓將領們出面,安撫一下?!?/br> 葉華點頭,“我會去安排的?!?/br> 王樸進宮,哪知道柴榮態(tài)度堅決,根本不容改變……校閱一定要去,就算腿腳受傷,朕也要去,金口玉言,若是做不到,豈不是讓士兵心寒? “陛下,老臣以為,還是龍體為重,將士們會體諒……” “不要說了!” 柴榮固執(zhí)道:“朕不會讓將士失望,至于小小的傷患,朕會讓太醫(yī)處理……更何況現(xiàn)在有人給朕進獻了靈藥,到了校閱的日子,朕一定龍體康泰,王相公,你就不用擔心了!” 王樸被打發(fā)出來,他的擔心更加強烈! 腿傷還沒有康復,若是再染上吃藥的毛病,進而寵信方士,那可就壞了! 歷代盛極而衰,無不是如此,多少精明的天子,都壞在丹藥方士上面……王樸很想好好勸勸柴榮,奈何找不到好機會,他苦思冥想,找不出對策,愁得頭發(fā)都白了。 而就在這個關頭,趙普進入了葉華的值房。 “侯爺,下官前來拜見!”他深深一躬。 葉華笑著讓趙普坐下,“你現(xiàn)在是天官了,按理說是百官之首,內(nèi)閣這些人可都在你的后面才是。” 趙普連連擺手,誠惶誠恐道:“下官能有今天,全賴侯爺提攜,無論是在三司任上,還是在河北重新挖掘河道,緩解水患,全都是侯爺鼎力支持,若是沒有侯爺,下官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哩!” 葉華笑道:“不用謙虛,你是干才,朝野上下,人盡皆知……對了,黃河治理如何了?” 趙普道:“正要跟侯爺說這事,挖掘新河道,已經(jīng)有好幾年了,幸不辱命,在去年的時候,已經(jīng)將黃河水引入北流……從開封以下,州城府縣,千萬畝良田,都不用再受河水威脅……在開封以上的河段,加固河堤,足以抵擋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可以說固若金湯?!?/br> 葉華很滿意,連連點頭,“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黃河水患,千百年如是。能在你的手上解決,他年寫史冊的時候,可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br> “侯爺謬贊!” 趙普在葉華面前,畢恭畢敬,絲毫沒有半點得意之色。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趙普才道:“侯爺,張駙馬的事情……要如何處置?他,可是一員虎將,又是先帝的女婿,僅僅是一些流言蜚語……恐,恐怕難以讓人服氣??!” 趙普提到了張永德,葉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都點檢本就不是常設官,張駙馬解職歸家,誰還敢揪住不放?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對了,你不也當過兵部尚書,難道還不能庇護有功大將?” 趙普忙道:“這是自然,下官早就看那些嚼舌頭根子的人不舒服了,等到吏部考評的時候,我一定要狠狠處置他們!給這幫人點顏色瞧瞧!” “那就好!”葉華笑道:“還有別的事情?” 趙普想了又想,才湊到葉華近前,壓低聲音道:“侯爺,那塊石碑是從長安挖出來的,前些時候,盧多遜被趕出了京城,跑去負責移民修路,他就在長安,此事他或許會知道吧?” 說完這話,趙普就立刻躬身告辭,出離了值房。 聰明人不用多說,盧多遜完全是柴榮提拔的新人,張永德是先帝的駙馬,一文一武……以圖讖作為手段,污蔑張永德,怎么看都是盧多遜的手段。 以葉華的精明,應該看得出來,只要葉華出手,廢了盧多遜,他也就落入漩渦,卷入黨爭,想要脫身就沒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