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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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柔軟的病床上,鼻息間是醫(yī)院特有的味道。 “醫(yī)生!她醒了!她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激動地響了起來,然后就是開門聲、關(guān)門聲、開門聲跟一串腳步聲。 兩個醫(yī)生給有些茫然的阮藝做了檢查,其中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女醫(yī)生溫柔地問道:“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嗎?” “阮藝?!?/br> “這里是哪里?” “醫(yī)院?!?/br> “那這個人,你認(rèn)不認(rèn)得?”女醫(yī)生突然從旁邊拽了一個頂級大帥哥過來。 大帥哥劍眉星目、儀表堂堂,就是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胡茬也冒了出來,不怎么講究的樣子。 “陸宣朗,我朋友。”阮藝輕聲說。 女醫(yī)生笑了起來:“神智也很清楚,應(yīng)該是沒事了。小姑娘啊,你可真是奇跡,你知道嗎?距離那么近的爆炸,你身上居然一點點傷口都沒有,只有一點輕微腦震蕩。你啊,真是命大呀!” “啊……”阮藝心說,怪不得她的腦袋這么難受呢,原來是腦震蕩啊。 “還有沒有哪里難受?”女醫(yī)生又問道。 “耳朵……”阮藝有些費勁地說道。 “爆炸聲造成的,已經(jīng)給你用藥了,不過短時間是好不了的,還好鼓膜沒破?!?/br> 兩個醫(yī)生檢查結(jié)束,確定阮藝沒什么問題,只需要繼續(xù)住院治療,就離開了病房。 系統(tǒng)好像串門去了,阮藝迷茫了一會兒,看向站在床頭、像個木頭似的陸宣朗:“抓到了嗎?” 陸宣朗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他哽咽了一下,強壓住激動的心情,輕聲說:“你都這樣了,第一個想問的問題就是罪犯有沒有被抓到?” “不然呢?”阮藝想了一下,說:“你受傷了嗎?” 陸宣朗算是服氣了,他嘆口氣,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輕聲道:“你把我整個人護(hù)在身體下面,你都沒有受傷,我更沒有?!?/br> “那就好,其他人呢?有受傷嗎?” “有三個受到了爆炸的波及,不過都是輕傷,半個月就能出院的那種。季聰被抓到了,我擊中了他的右腿,所以他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特殊病房里?!标懶收f:“京市那邊,季家的產(chǎn)業(yè)全都被查封了,里面的工作人員大半都愿意作證。你最關(guān)心的那些孩子們,全都救出來了,有相關(guān)組織負(fù)責(zé)照顧他們并找到他們的家人。同時,警方繳獲了季家在京市的全部du品跟好幾個武器庫,基本上算是一網(wǎng)打盡,只剩下賭船沒有找到。” 畢竟是在公海上,收到消息隨便往其他地方一開,也確實很難找到。 阮藝安心了:“那就好,這一切沒有白費?!?/br> 陸宣朗看著阮藝那張放松下來的小臉,兩只手攥緊了又放松,然后重復(fù)了好幾次。 阮藝說;“你是不是想去廁所?那就去啊,我這里不用人照顧的?!?/br> “你是白癡嗎?他怎么可能是想去上廁所?他是有話想跟你說好嗎!”系統(tǒng)突然回來了,然后毫不留情地奚落了阮藝一頓。 阮藝說:“你又去哪里串門了?” “總系統(tǒng)叫我過去有點兒事?!?/br> “什么事?” 不過系統(tǒng)還沒來得及回答,陸宣朗就說話了。 他一臉被阮藝打敗的表情:“我不想去廁所,我是有話想要問你。” 系統(tǒng)居然猜對了,阮藝沉默了幾秒鐘才說:“你問?!?/br> “為什么要護(hù)住我?”陸宣朗說:“那個時候,你整個人趴在我的身上,你有沒有想過,那么巨大的爆炸,你會死的……” “那倒是沒有想過的?!碑吘谷钏嚿砩洗┲到y(tǒng)換回來的異世界防彈衣,有空間折射功能,全方位防御,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不會死。 不過,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腦震蕩。 “你……”陸宣朗瞪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好了。 她這么嬌美的女孩子,看起來柔弱的一陣風(fēng)都能吹倒,可是做出來的事情卻那么瘋狂……那么英勇無畏…… 良久,陸宣朗說:“救命之恩,只一句謝謝的話,實在是太輕了??傊?,我會用一輩子去報答你的?!?/br> “呃,倒也不用這么嚴(yán)重?!比钏囌f:“那種時候,如果是你的話,也會做出同樣的舉動啊?!?/br> “那如果是我們兩個人對調(diào)過來,你會不想報答我嗎?”陸宣朗問道。 阮藝說:“那當(dāng)然……會報答啊?!?/br> “這就是了,總之,我會盡自己的一切所能,讓你今后的一生都過得安穩(wěn)無憂、健康快樂。”陸宣朗鄭重保證。 系統(tǒng)說:“我怎么覺得這話有點兒怪怪的?像不像有些電視劇里的求婚?” “我覺得怪怪的是你吧,誰會用這種話求婚?人家陸總才不是這種人呢?!比钏囆υ捤?/br> 陸宣朗見阮藝突然不說話了,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了,便低聲說:“你先好好休息,我會一直在這里陪著你的?!?/br> 阮藝留在這里繼續(xù)住院,醒來的第三天,當(dāng)時同車的大個子和圓臉青年過來看望她。 “司機(jī)老黃受傷了,就住樓下的病房?!贝髠€子說:“沾了你的光,陸總從京市請過來的老專家順便給他做了手術(shù),聽說只要恢復(fù)得好,很快就能出院了?!?/br> 阮藝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邊的醫(yī)生、護(hù)士還有輪班的護(hù)工,都是陸宣朗連夜用私人飛機(jī)送過來的。 還帶來了當(dāng)?shù)蒯t(yī)院沒有的先進(jìn)設(shè)備,最后,阮藝沒用上,不過剛好救了其他受傷的人員,所以大個子他們都挺感謝陸宣朗的。 大個子跟圓臉青年待了一會兒就要離開了,這邊剛剛完成大行動,上上下下都很忙,所以沒時間多待。 臨走前,大個子神神秘秘地湊到阮藝那邊,小聲說:“阮同學(xué),陸總是你男朋友吧?” 阮藝愣了一下:“???” “還想騙我呢,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們倆是一對?!贝髠€子笑得一臉八卦。 阮藝好奇:“怎么看出來的?” 大個子說:“就爆炸之后,陸總抱著昏迷的你,那叫一個傷心欲絕啊,我不太會形容,總之就是一副隨時可以隨你而去的那種情緒。如果不是男女朋友,再好的戰(zhàn)友也不會這樣的?!?/br> 阮藝呆了一瞬,圓臉青年看出來一點兒不對勁,趕緊拉著大個子出去了。 阮藝問系統(tǒng):“我昏迷之后,陸宣朗真的這樣了?” “要看錄像嗎?我這里有?!毕到y(tǒng)說:“你自己看,我不太懂這個,畢竟,人家只是個單純的小系統(tǒng)啊?!?/br> 阮藝給系統(tǒng)一個白眼,接著就觀看了系統(tǒng)錄制的短視頻。 看完之后,阮藝沉默了。 系統(tǒng)故意說:“干嗎不說話了?被陸宣朗感動到了?” “當(dāng)然不是?!?/br> “可是你表情不對?!?/br> 阮藝嘴硬:“我是沒看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一定是你們想太多了。” “那咱們走著瞧好了,你這次舍身救他,他肯定會以身相許的,你等著瞧吧?!毕到y(tǒng)信誓旦旦。 可偏偏事與愿違,一直到阮藝無事出院,陸宣朗都沒有說過可能引起誤會的話,他的舉止也非常坦蕩,完全看不出半點男女之意。 這次回京市,他們坐的是陸宣朗的私人飛機(jī),羅志彬親自帶人過來送他們。 “真是抱歉,事情太多了,你昏迷的時候我去看了一眼,之后就沒時間過去了?!绷_志彬認(rèn)真地跟阮藝握手,“你是我們的大英雄,情報是你提供的,證據(jù)是你搜集的,這一次的成功,你的功勞最大。” 阮藝搖搖頭,很認(rèn)真地看著羅志彬還打著綁帶的左臂。 她說:“我做的這些真的不算什么,我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英勇。你們多年來在這里打擊犯罪,你們才是真正的英雄。” 羅志彬?qū)崒嵲谠诘乇蝗钏嚫袆拥搅耍骸澳阏f說你這個姑娘,你一個普通人,做了這么多,還差點死在爆炸里,你怎么……怎么一點兒都不居功呢?真的,你再這樣我都要覺得不好意思了,一開始見到你,我還有點兒看不起你呢,我真是想起來就羞愧……” “羅隊長?!比钏嚊_著他笑了一下,“我不是普通人。” 羅志彬愣了一下:“?。俊?/br> “我跟大家一樣,我是華國的人民?!比钏嚨男θ轄N爛極了。 羅志彬的眼眶唰的一下就紅了,他抬起頭來,哈哈大笑:“說的沒錯!一點兒都沒錯!你跟大家一樣,是最可愛的人民!” 陸宣朗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兩個人的交談,內(nèi)心波濤洶涌。 “我再問一遍,你真的確定要把你的一切從行動中劃掉嗎?”羅志彬再次跟阮藝確認(rèn)。 阮藝點點頭:“嗯,之前我就說過了,我的名字不重要,我做的這些也不重要,所以,就不要留下任何記錄了。再說了,本來,你們才是一直打擊犯罪的功臣,我這真的不算什么。” “季家那邊應(yīng)該沒有漏網(wǎng)之魚了,你不需要擔(dān)心安全的事情。這次的重大成功,如果論功行賞,你居功至偉,對你以后的前途會有很大的幫助的?!绷_志彬說:“我還是希望你能收回這個決定。” “我不是擔(dān)心安全的問題,我就是想低調(diào)一點。反正這是我的決定,你們必須尊重?!?/br> “我知道了?!绷_志彬只能點點頭,“有空我會去京市看你的?!?/br> 道了再見,阮藝隨著陸宣朗登上飛機(jī)。 等他們在飛機(jī)上坐好,陸宣朗突然說:“看看你的窗外?!?/br> 阮藝一愣,她朝舷窗外看去,整個人都被鎮(zhèn)住了。 在跑道的外側(cè),以羅志彬為首,站了整整兩排她見過的行動組成員,他們面朝阮藝的方向站立,隨著羅志彬的一聲“敬禮”,右手齊刷刷地舉起。 熱淚從阮藝的眼眶中洶涌而出,她捂著自己的心口,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激蕩跟感動。 系統(tǒng)說:“我跟你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頭一回感覺到你的情緒在不斷的爆發(fā)。你……你怎么了?” “我忽然覺得很羞愧?!比钏嚨难蹨I止也止不住,“我是個bug,我知道自己有各種加持所以才能勇敢無畏,我真的沒有他們說的那樣了不起。他們才是真正偉大的人,我受之有愧……” 與此同時,阮藝在心里默默做了一個決定。 系統(tǒng)微微有些驚訝,但他并沒有反駁。 巨大的轟鳴聲中,阮藝趴在窗口,一直到完全看不見地面上的人影了,她都沒有回過頭來。 身邊的陸宣朗不聲不響地遞過去一包紙巾,阮藝接過來,擦了眼淚鼻涕,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體。 “喝水嗎?”陸宣朗溫柔地問道。 “好?!比钏圏c點頭,情緒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 陸宣朗遞給她一杯溫水,幫她調(diào)整了一下座椅:“旅途還很長,睡一會兒吧。” “好?!比钏囉贮c點頭,把水杯遞回去。 等她躺好,陸宣朗幫她蓋上柔軟的新毯子,就坐在一旁,特別正直地開始用筆記本電腦處理公務(wù)了。 阮藝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睡夢中,系統(tǒng)突然喚醒了她:“嘿嘿,你輸了!” 阮藝莫名其妙地睜開眼,剛好對上了陸宣朗那雙明亮的星眸,就是距離有點兒不太對勁——湊這么近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