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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鑰匙,輕松一轉(zhuǎn),打開了門。 預(yù)想中濃重難聞的灰塵味并沒有,反倒是被一陣清淡花香取代。 他伸手,按亮燈光。 屋內(nèi)的擺件和多年前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改動,原木色的沙發(fā)和桌子,笨重的電視機,斑駁的墻面,一切如常。 時間似乎沒有在這里留下任何痕跡,她和許星河,似乎也沒有分開過,似乎這一晚就是很普通的一晚。 他們放學(xué),她跟他回家。 家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 桌子上多了一束百合。 陳清夢在室內(nèi)走了一圈,又打開許星河臥室的門,還是簡單的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柜,窗戶斑駁,能看到不遠處的明月。 她站在窗邊,眼里不無是喜悅的:這里一切都沒有變。 嗯。 你經(jīng)常回來嗎? 沒有。 那怎么 許星河走到她身邊,把她抱進懷里。 他說:每個禮拜都會有人過來打掃。 那你 我沒有回來過。許星河的眼神散淡,他緩緩地說,這里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我回來的理由。 這里是你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呀,怎么就沒有回來的理由呢?她覺得好笑。 許星河一聲輕哧,你也說了,是住了多年的地方。 連家都稱不上的地方罷了。 他言語中總會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令人心疼的孤寂。 回到舊地,人總會無端傷情。 陳清夢的情緒也被感染的低落了幾分,她說:那你為什么又讓人過來打掃呢? 怕你回來,看到一切都變了,會失望。 他做的一切事,從來都不是為了他自己,從來都是為她而想的。 他們之間的回憶并不多,能留下一點兒,也是好的。 這里無疑是他們之間曾經(jīng)歷過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陳清夢踮起腳,伸手圈過他的脖子,摟著他。 她雙眼亮晶晶的,眼里泛著光:其實我回來過的,我每年回國,都會到這里走走,我就想,能不能遇到你,可是沒有一次遇到過你。 許星河的心為之一動。 陳清夢:不過遇到你又能怎么樣呢,當初是我是我不要你的,許星河,當時我那樣對你,你恨我嗎? 那晚一夜放縱,清醒過來的兩個人像對待仇人一樣刀鋒相見。 夜晚,他們有過抵死纏綿的親密時刻,汗水與淚水在一聲聲喘息中交織,熱浪襲來的空白時分,整個房間都氤氳著繾綣氣息。 他們在熱汗里緊緊擁吻,意亂情迷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可是白天卻將一切夜晚打成幻夢。 陳清夢全身赤|裸地躺在床的一邊,許星河的臉如刀削般的冷,一句冷血無情帶著nongnong的許星河式的話說了出來:陳清夢,夠了。 她的心里不是不難過的。 但或許是早就熟知面前這人就是薄情,或許是因為對他的感情早就走到了盡頭。 她眼梢挑起一個明媚的笑來,聲音里還帶著歡好過后的余韻,音色有點兒媚,說:許星河,你不過就是我玩過的男人中,長得算是不錯的一個而已。 許星河背對著她坐在床頭,上身赤|裸。 他的皮膚是真的白,像是那種從未見過天日的、病態(tài)的白,酒店窗簾半拉,正是清晨,日光微醺,光線迷離地落在他的背后,映出明顯的紅印。 聽到陳清夢的話,許星河的脊背明顯一僵。 他眼眸閃了閃,隨即伸手,掀開被子。 酒店的白色被子上,印出一點紅暈。 許星河冷笑:玩過很多男人? 陳清夢昂頭沁著淚,笑意是比這朝陽還要明媚幾分的璀璨,她梗著脖子,說:一個膜而已,小醫(yī)院都會補。 許星河抓著被子的手緊攥。 陳清夢又說:怎么,你還有處|女情結(jié)? 許星河松開手,把被子狠狠地甩在她的身上,他冷眼掃了過來,薄唇勾起一抹寡淡笑意:有啊,但是你太臟。 陳清夢無所謂地笑了下:那又怎么樣,你剛剛不是很享受嗎? 許星河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他低頭撿起扔在床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床上,衣料摩擦,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他的聲音緩緩響起,畢竟像你這樣主動送上床來的女人,我也不是沒遇到過。 陳清夢和許星河的那晚,有過意亂情迷的時刻,也有過恨不得至死方休,但分開的時候,字字傷人。 陳清夢以為,許星河會恨她。 但是許星河卻捧著她的臉,說:笨蛋,我還不知道你嗎? 陳清夢:知道我什么? 你喜歡我啊。他終于承認,年少時面對她的追趕,他一直都看在眼里,甚至你以為我為什么愿意讓你跟在我身邊? 她的心跳在這一刻沒來由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