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我一樂,“沒事兒,不用這么麻煩。我自己帶著體溫計,隨時測試自己的體溫,只要這一兩個星期之內(nèi)我沒有發(fā)燒,那就沒有得破傷風(fēng),這要是發(fā)了燒……” simon張穿著他那銷魂的窄管褲,帶著神經(jīng)質(zhì)小清新的黑框眼鏡過來,把一份a4紙張打印的文件遞給我。 我裝模作樣的看了看,對田珊說,“珊珊,這是一份意外傷害賠償?shù)奈募?,要是我真病了,還得麻煩你賠。沒事兒,我知道那天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追究什么,可是我年紀(jì)太小,醫(yī)保年限不夠,賠償太少,只能麻煩你了?!?/br> 我沒有把文件給她,想必她也不要。 我又加了一句,“對了,珊珊啊,你給媒體發(fā)的稿子里面說你今年21歲,可是我讓助理查了一下你的醫(yī)保檔案,說你今年已經(jīng)25歲了,真的假的?” 我問,也沒有想著她回答,其實(shí)simon根本就查不到她的檔案,不過關(guān)于她隱瞞年齡的事情是圈內(nèi)盡人皆知的秘密,我就順口一說。 “要是真是這樣,我就好了,過了25歲,賠償?shù)慕痤~就會多一些?!比缓螅疫€不忘贊美她一下,“啊哦,你的皮膚好好啊,保養(yǎng)得跟櫻花美瓷一樣,一點(diǎn)都不像,呵呵。” 聞言,田珊瞪著我的眼睛好像蛇,里面發(fā)出來的幾乎都是毒液。 我卻一點(diǎn)也沒有感覺到難過。 看來,我的皮膚已經(jīng)免疫了。 一天的戲還算順利的拍了下來,今天導(dǎo)演的太太過來探班,所以我們早一些收工,晚上10點(diǎn)的時候,我不但已經(jīng)吃過了晚飯和甜點(diǎn),連洗澡都沖完了。 我吹干了頭發(fā),拿著逼迫simon張違反公司規(guī)定打印出來的一紙合約去找俞灝,終于,讓我在游泳池里看到正在蝶泳的他。 偌大的游泳場內(nèi)空無一人。 只有我和他。 也許是今天早上我和田珊的rou搏戰(zhàn)傳的太快,他早有準(zhǔn)備,看到我在泳池邊上,他就到了另外一邊,雙手一撐上來,用大浴巾裹住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慢慢喝著。 我走過去。 “俞灝?!?/br> 他,“……” 我說,“我不打算離開娛樂圈?!?/br> 他,“哦?!?/br> 我,“這跟我是否能接受普通男人,過一種正常、瑣碎而平淡的生活無關(guān)。我跟et有20年的長約,我支付不起違約金?!?/br> 俞灝不說話。 我,“謝謝你告訴我的那些話,就是那些發(fā)生在你身上令人作嘔骯臟的事,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想起來,并且那些都是真實(shí)的。” 他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這沒什么?!?/br> 我卻拿出了simon張的手機(jī),打開那一段視頻。 田珊的聲音,她甜美的笑,還有那一雙鑲嵌了妖一般修長的水晶指甲,即使隔著手機(jī)的屏幕,依然那么的清晰。 俞灝不說話,安靜的看著手機(jī),靜靜的聽著。我以為他不為之所動,只是他的手指在抽緊,礦泉水瓶被他捏爆了,潔凈了水從他的手指尖流淌了下來。 我按黑了手機(jī),說,“最近我的負(fù)面新聞比較多,這段視頻要是傳上網(wǎng),大家一定以為暗地里想要搞死我的人就是田珊和你。田珊有她叔,她不怕,到時候,et的公關(guān)一出手,所有的負(fù)面新聞就要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這樣多不好?!?/br> 良久,他問我,“你想要怎么樣?” 我把手中的合約給他,說,“這是et的合約。俞灝,加盟et,你就會得到跟天王喬深類似的資源,雖然短時間之內(nèi)不可能像喬深那樣紅透江湖,可是來日方長,說不定,下一個亞洲天王就是你俞灝,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俞灝看著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合約,他的手指本能的動了一下,卻終于止步于我面前十公分處。 他問,“我需要付出什么?” 我一樂,把東西塞在他手中,“很簡單,平息我的負(fù)面新聞就好?!?/br> 我微笑著,當(dāng)著他的面,把simon手機(jī)中的視頻都刪除了。 用人不疑。 我不希望俞灝有一種受制于人的感覺,男人不可能永生永世賣給一個人,一有機(jī)會,他就會像蛇一樣,反咬一口。 我可不想被他咬到。 simon扶著自己的小眼鏡說,“那份合約無效,公司這邊不會承認(rèn)的。再說,如果這事讓七少知道了,你就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吧!” 我拍著胸脯說,“我自己找katiejiejie,或者勛先生,我會擺平合約的!俞灝是一個好演員,值得我為他去冒險?!?/br> 泳池別后的第一天,關(guān)于我的罵戰(zhàn)逐漸平息,我想我的危機(jī)過去了。可是,奇怪的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控制了。 第二天,田珊私改年齡的消息從海角論壇上發(fā)布,引起了眾人的熱議,另,田珊整容的照片不脛而走。 第三天,田珊勾引投資商的謠言喧囂之上。 第四天,田珊與干爹的艷照泄露,關(guān)于她各種不堪的傳聞和虛假的流言占據(jù)了各大網(wǎng)站的頭版頭條。 第五天,…… 沒有第五天。 所有不堪的流言都是真實(shí)的,這個女人已經(jīng)完了,她沒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可能。 田珊? 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場笑話,《雍正》劇組為了避免丑聞帶來的影響,臨時改劇本,將田珊演繹的所有的戲份完全刪除。 這個世界太瘋狂。 毀滅一個人,只是頃刻之間。 我不相信俞灝做的這么絕,這么狠,這么有手段,就問simon,“是不是你?” simon的腦袋搖晃的像一個撥浪鼓,“不是我,絕對不是我??!再說,我們現(xiàn)在跟katie大小姐不和,她也不會動用手中的資源這么不要命的幫你。不是,不是我們的人,也許是田珊自己結(jié)的怨?” 什么樣子的仇怨,能有一種把人打到永不翻身的狠毒? 我忽然后脖子發(fā)涼。 我想到了我自己。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會…… 我面前這觸手可及的娛樂圈,ta是如此的光怪陸離,美麗如詩,就像是祭壇,一個黑色的名利場,散發(fā)著如此誘人的,甜美的,危險的氣息,永不停息的壓榨著最新鮮的rou|體,芬芳的鮮血,和黃金一般的青春。 嗡嗡。 手機(jī)短信的聲音。 我趕忙拿出手機(jī),是勛暮生。 ——田珊已經(jīng)離開。 ——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五秒過后,第二條短信。 ——晚上一起吃飯吧。 yourslance. 這個時候,電視中忽然播放出一首很古老的童謠,咿呀咿呀的唱著——humptydumptysatonawall,humptydumptyhadagreatfall,alltheking’shorsesandalltheking’smen,couldn’tputhumptytogetheragain. 謎底揭開了。 那個下狠手的人,就是勛暮生。 我需要感謝他嗎? 可為什么,我的后背一陣一陣發(fā)冷呢? 一定是不要錢的中央空調(diào)開的太冷的緣故,嗯,應(yīng)該是吧。 是嗎? …… 44 44、44... “你確定要這么做?” simon張手中晃動著一杯便宜的法國紅酒,一邊撓了撓頭發(fā),“我們偉大的總監(jiān)katie楊看到你這個快件,會尖叫著昏死過去,然后醒過來之后,先是把我砍死,然后才切腹自盡?!?/br> 我最后用唾液給手中的文件袋子封口,當(dāng)然,這看似平白無奇的文件袋裝了一整份俞灝已經(jīng)簽了字的合同。 我搖頭,“不,她不敢。一個用lamer試管精華,穿dior裙,紅底鞋,挎著hermesbirkin雜貨包的女人,內(nèi)心無比強(qiáng)大,她是不會自殺的?!?/br> 我對門口的快遞男孩說,“我多付了五倍的錢,你可以保證一定要在今天下午3點(diǎn)半之前,把這份文件送回et娛樂集團(tuán)的總部,katie總監(jiān)手中,是不是?” 那個男孩鄭重其事的點(diǎn)頭,抬手護(hù)住心口,就好像抗戰(zhàn)影片中那些送雞毛信的忠貞不二的孩子?!拔冶WC!” 我把文件交到他的手中。 現(xiàn)在是星期五上午10點(diǎn)。 我給徐櫻桃發(fā)了一個短信,——‘哥,江湖救急!’ 然后我就開始祈禱,希望他能看到我的短信,并且在我被勛暮生和katie楊聯(lián)手錘死之前能及時度我出苦海。 接下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 simon又倒了一杯紅酒說,“其實(shí),田珊的事情已經(jīng)擺平了,你就算對俞灝毀約,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樣?!?/br> 我搖頭,“不。行走江湖,誠信第一。你知道為毛嗎?” “因?yàn)槟憧戳笋T小剛的《夜宴》?” 我搖頭。 “嗯……因?yàn)槟闶?15的忠實(shí)信徒?” 我搖頭,“不,我信佛?!?/br> “嗯……”simon嘴角抽搐,“不要告訴我,其實(shí)你是一個好人!” 我扣了一個響指,“錯!因?yàn)槲覉孕乓痪湓挘琤adbehaviorcausesbadluck.既然答應(yīng)了俞灝,人家也做了事,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跟我想的不一樣,不過agreement就是agreement,他做了他的事,我就實(shí)現(xiàn)我的承諾?!?/br> “還有……” 我摸了摸下巴。 “勛暮生這個人……嗯,怎么說呢,我有他愿意為我撐腰的一天,我可以狐假虎威,我甚至可以肆無忌憚的去得罪人,大家應(yīng)該也不會把我怎么著,可是,要是有一天他不愿意為我撐腰,那個時候墻倒眾人推,跟我沒有怨仇的人還想來踩我?guī)啄_呢,更何況是在我狗仗人勢的時候得罪過的人? 要是做人做絕到那個份上,我就真沒活路了。所以,行走江湖第二條準(zhǔn)則,不要狗仗人勢!” 嗡嗡,短信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