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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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夫人的聲音飄出來,尚且不知道“掛旗桿子”一事的冷氏先出聲了,“母親,天氣熱,有什么不順心的,就罰我們就是了,千萬別動怒,仔細(xì)傷了身子。老五不懂事,她姨娘又嘴快,兒媳婦管教不力,母親就一并罰了我們吧?!?/br> 鴉雀無聲的院子里,前門后門關(guān)閉的悶響聲聽得人發(fā)顫。 寧氏還不曾見過這場面,因后面就男仆,再后邊靠著墻還有家兵家將,越發(fā)將頭低下,心想:老夫人要是敢在這些下人們跟前給她沒臉,她就一頭撞死在這里,看金家人跟寧家、跟皇后怎么交代。 有了底氣,寧氏黃鶯一般的聲音響起,“祖母,什么事惹得您這么大火氣?您別悶在心里?!?/br> “放心,我不悶在心里。來人,用刑,今日有人說出實(shí)話,就罷手,不然,死一個是一個?!苯鹄戏蛉死湫?。 寧氏一僵,只當(dāng)要對她用刑,便想她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哪里受過這等侮辱?作勢就要向柱子上撞去,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只當(dāng)有人來抓她呢,身子一動就要站起來,幸虧冷氏眼疾手快將她抓住,趕緊跪下道:“祖母,就算是用刑,也請祖母告訴孫媳婦孫媳婦到底哪里錯了?” 冷氏緊了緊握著寧氏手腕的手,寧氏一怔,卻見是對金老夫人身邊的丫頭瓊樹用刑,趕緊挺直身子跪好,眼角余光掃去,見竟是叫兩個高大的武夫?qū)倶鋲涸跅l凳上打,不禁嚇得花容失色,一邊極力扭開臉,一邊忍不住偷偷瞄去。 “老夫人,奴婢冤枉!”瓊樹挨了一板子,只覺得身子骨都被那一板子打成兩半,中間一截化成了齏粉。 “有什么遺言,快跟你老子娘說。他們?nèi)遄酉氯ィ9芤四愕男∶?。”簾子后,金老夫人平靜的話傳出,須臾,卻是一聲“這新茶好的很,給魁姐兒送去?!?/br> “老夫人,魁姐兒要吃補(bǔ)湯,湯里有些藥材,不宜吃茶。”丫鬟游絲柔聲道。 “是我糊涂了。” …… 寧氏早聽說金老夫人的心又冷又硬,前頭一年只眼隔岸觀火眼瞅著金老夫人對弄丟了金折桂姐弟的沈氏發(fā)狠,那會子她對金老夫人的手腕是欽佩不已,此時輪到她頭上了,不禁嚇得兩眼發(fā)虛,聽瓊樹又啊的一聲,只挨了兩板子,就昏死過去,不禁有些頭重腳輕,心道金老夫人最好能對寧家說出個四五六來,不然,誰都別想好! “快說,你把老夫人派人去找小姐、少爺?shù)南⒏嬖V誰了?”奉命棒打丫頭的武夫?qū)⒁煌皠倧木锎虺鰜淼乃疂娫诃倶漕^上,瓊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立時因身上的劇痛呻、吟哭喊道:“老、老夫人……饒命,奴婢,奴婢跟二夫人說了?!?/br> 冷氏一震,終于明白金老夫人是為什么是發(fā)作了,忙道:“母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二家的稍安勿躁,慢慢等著聽。再給其他人用刑。反正院子里的人都不干凈,挨個給我打?!?/br> 金老夫人素來易怒,但這會子她不急不躁的,叫寧氏、冷氏不覺毛骨悚然。 寧氏先前頂多見過寧夫人叫人掌摑丫頭,不曾見過這血腥場面,忙道:“祖母,有話好好說,若是傳揚(yáng)出咱們家苛待下人……” “今日的人全部送官。咱們閣老府要是好名聲,能許你們婆媳那樣放肆?”金老夫人冷笑連連。 “送官也要有個名頭,母親——”冷氏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金老夫人自然會給個名頭,那名頭自然是對她們婆媳不利的,只要人一送官,她們婆媳的名聲就毀了,今日金老夫人鬧這么一出,顯然是要滿府里張揚(yáng)她們婆媳有錯處,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好逼著她們乖乖地讓出鑰匙、賬冊,“母親,下人有錯,交給大嫂子去處置罷,魁星、蟾宮才回來,母親叫他們陪著解解悶才是正經(jīng)。大嫂子也閑著,就叫她來處置。” 金老夫人并不出聲,武夫們上來七八個,四個人將金老夫人派出去尋人的人綁住壓在條凳上,四個人輪流拿著粗大的板子去打。 挨打的人皮糙rou厚,挨了七八棍子才叫出聲,又挨了幾棍子,才喊冤。 “說,到底是誰叫你們回來跟老夫人說小姐少爺叫人掛在旗桿上了?”武夫們聲音洪亮地喝道。 挨打的人叫:“小的明明看見旗桿上掛著兩個小娃娃,清清楚楚地聽人說是金家的小兒叫掛上去了。” “還有力氣說話,再打!” 啪啪的皮rou挨打聲,聽得寧氏、冷氏心驚rou跳。 寧氏瞥了眼冷氏,看冷氏心虛了,眼皮子開始跳了,她雖跟這事不相干,但冷氏是她婆婆,她們二人原就是一根繩上的,再者說,她乃是大家閨秀,金老夫人目中無人,叫她來看一群粗漢子打人,實(shí)在欺人太甚,一點(diǎn)臉面都不給她留!心一橫,篤定了金老夫人不敢當(dāng)真對她怎樣,便重重地磕頭道:“男女有別,孫媳一輩子也不曾見過外男。如今祖母叫了一院子男人來……孫媳不敢說祖母有錯,但孫媳萬萬受不得此奇恥大辱!孫媳若有福氣,就下輩子再來伺候祖母吧!”說完,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就要去撞柱子。 冷氏巴不得寧氏鬧出來,叫這案子審不下去,此時也不攔著寧氏了。 “死吧,死了抬著你找上寧家門,正好狀告你一個謀害金家子孫,東窗事發(fā)、畏罪自裁。”金老夫人冷冷地說。 她的話一響起,寧氏就沒底氣再碰柱子了,哭道:“祖母,孫媳當(dāng)真不知道這事,不光我,就連母親,孫媳也敢打包票,她也是不知道這些的?!?/br> 金老夫人在簾子里招招手,簾子打開,游絲道:“請大少夫人進(jìn)來?!?/br> 寧氏慌忙向屋子里走去,跪在金老夫人跟前,仰頭道:“祖母,孫媳當(dāng)真不知道那事——況且,弟弟meimei們又沒事,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老夫人拿著帕子給寧氏擦臉,嗔道:“你這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許多事不知道。附耳過來?!?/br> 寧氏將信將疑,見金老夫人忽地給了好臉色,趕緊將耳朵湊過去。 “蕭家的蕭綜投靠寧王了?!?/br> “大姐夫?”寧氏怔住。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呢?聽說你們寧家正準(zhǔn)備也跟衛(wèi)國公府來個‘親上加親’呢,好,好得很,要是蕭家出事了,你們家正好跟我們家一起給蕭家擔(dān)著?!苯鹄戏蛉伺牧伺膶幨系募绨?。 “祖母?”寧氏滿臉淚光,睜大眼睛看向金老夫人。 “揚(yáng)州那邊的事,就算太上皇、皇上也未必有我們家清楚。老婆子雖不說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但鬧得京城雞犬不寧的能耐還是有的。你有膽子就撞死在這邊,瞧瞧是金家披麻戴孝去寧家賠不是,還是皇后下旨不許寧家收了你的爛骨頭!”金老夫人詭譎地一笑,又側(cè)身靠在榻上。 寧氏嚇得手腳發(fā)軟,偏游絲伸手遞給她一盞茶,叫她給金老夫人敬茶。 茶盞晃了晃,蓋子撞在碗壁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寧氏一瞬間明白金老夫人前頭一年不是畏懼皇后勢力才由著她意氣風(fēng)發(fā)地在金家指手畫腳,不過是沒盼頭,懶得管罷了。一邊腹誹莫非金將溪不是金老夫人親生的,一邊趕緊將茶吹了吹遞過去,跪坐在榻邊,不敢替外頭的冷氏求情。 連打了兩個人,幸虧那些人嘴上嚴(yán)實(shí),心知說漏了才是死罪,并未招認(rèn)??墒抢涫下牭妙^皮發(fā)麻,又心知今日已經(jīng)顏面掃地了,于是說道:“母親,兒媳房里人多事雜,今兒個老五就惹得父親不高興,兒媳琢磨著嫂子清閑,想斗膽叫嫂子管家?!?/br> 冷氏心想金老夫人求的不就是這個么,如今該讓步了吧。 “再打!”金老夫人只吐出兩個字。 冷氏在袖子里握拳,雖明知道沒人敢看她,但還是覺得羞惱,仿佛此時受刑的人是她。 “……是、是二夫人房里的陰成,是陰成偷偷……將瓜州餓死的孩子掛在旗桿子上……叫我騙其他人說……” 終于有個人吐露實(shí)話了。 冷氏手腳發(fā)冷,盯著那道描畫著煙雨圖的竹簾,不住地安慰自己金老夫人不會當(dāng)真將她怎么樣。 跟在冷氏后面跪著的人微微有些sao動,不一時,就有人哭喊:“老夫人,這事跟我們不相干!我們實(shí)在不知情!” “夠了??磥硎窃┩髁藥讉€好人,龐錚家的,叫人送他們好生回家,每人賞銀二百兩。再叫人跟閣老說,他們是好的,日后留著他們在身邊跑腿。至于其他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看高踩低也在情理之中,待大夫人管事后,叮囑大夫人多叫人盯著他們一些就是了,還叫他們在原來的位子上辦事。至于,瓊樹、瑤山,送回家嫁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