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顧曉洋
讓過去的都過去,才能讓未來到來。 但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世人都不得而知,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準(zhǔn)備迎接未知的挑戰(zhàn)。每個人都有權(quán)利定義自己的人生,努力把未來活成我們想要的樣子。 鶯飛藝術(shù)學(xué)院會議室上,何麗芳坐在校長的位置,就個別幾個新生綠色通道問題和新來的教師分配等等一系列問題與各位校領(lǐng)導(dǎo)展開討論與落實… 會議結(jié)束,時間已是晚上19點整,她掏出手機(jī)給在本校念大二的兒子撥通了電話。 數(shù)十秒后,正在寢室組團(tuán)開黑的顧曉洋接通了。 “有事嗎我的母親大人?”顧曉洋漫不經(jīng)心的問。 她苛備道:“怎么現(xiàn)在才接我電話?” “沒聽到,我擱宿舍學(xué)習(xí)呢,啥事???”他點擊著鼠標(biāo),語氣很是不以為然。 “別編了,我都聽見了!天天不著家,姥爺住院也不去陪陪,趕緊出來跟我回趟家!”何麗芳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他抗議:“是您說姥爺沒什么大事的吧?那我去了還不是給姥爺添堵?我不回去!” “怎么說話呢?姥爺今天出院,你必須回去看看!另外,我還有別的事情與你商量!限你十分鐘出來,否則你的卡將被永久凍結(jié)!” 他汗顏,一頓cao作猛如虎,成功送掉一血!果然游戲的時候不能分心! 妥協(xié)道:“好好好,我回去還不行嗎?”真是親媽呀,就會拿這個威脅我! 離開電腦桌,對宿舍的開黑的隊友說,“兄弟們,對不住啊,有事得先走一步!” 少年們紛紛投以敵意的目光,狂甩拖鞋!坑貨!滾! 十分鐘后,母子倆碰面。 顧曉洋,顧家獨子。 按理說,在顯赫的藝術(shù)世家長大的男孩子,從小就被各種言傳身教,耳濡目染,性格方面應(yīng)該是那種看著溫文爾雅,言行舉止都盡顯紳士典范才是! 可顧曉洋怎么看,都與上述無關(guān),反倒更像個無所事事的公子哥! 不過,他確實算是個天才,雖然表面看上去吊兒郎當(dāng)、玩世不恭的,但他學(xué)什么會什么。 鋼琴、小提琴、口琴甚至鎖吶都會!英法日俄四語言也是張口就來,隨意切換自如,還偏愛文學(xué),在校有文學(xué)才子之稱! 何麗芳雖然很欣慰兒子從小就天賦異稟,才華橫溢,但隨著成長,鋒芒畢露的性格卻讓她十分腦疼! 也許是家中獨苗的原因,從小在溫室里長大,沒經(jīng)過風(fēng)雨,有長輩的過份放養(yǎng)成就了他現(xiàn)在隨心所欲的個性! 剛上車,顧曉洋就一直低頭捧著手機(jī)玩燒腦游戲,絲毫不顧及母親大人銳厲的眼光。 “你能不能跟我說幾句話?不擺弄你那手機(jī)?”何麗芳說。 他嬉皮笑臉的,“行行行,我玩過這一場的!” “……” 盡管何校長在學(xué)校里雷厲風(fēng)行,在兒子面前卻絲毫起不到半點威懾的作用。 “姥爺,我回來看你來了!”剛一進(jìn)家門,顧曉洋就扯著嗓子喊。 何麗芳跟上前,給了他一捶警告,“20歲的人了!再這樣教訓(xùn)你??!” 顧曉洋無視警告又喊了一遍,“姥爺,我…”話還沒喊完,便看見自家客廳里坐著一個小丫頭。 那丫頭扎著個半丸子頭,個子十分嬌小,長的倒有幾分靈氣,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 就是這身行頭…洗的發(fā)暗的松垮t恤配緊身長褲,讓人不敢恭維! “哪來的鄉(xiāng)下丫頭?嘿…說你呢!是林嫂女兒進(jìn)城了嗎?”顧曉洋打趣道。 “……” 陸漫漫站起來,望向他們,“何阿姨…” “父親呢?”何麗芳問。 她指了指樓上,“老伯回房休息了…” “嗯,我上去看看…”說著,往樓上去。 剩下他倆,客廳內(nèi),有一絲絲尷尬在心底蔓延! 顧曉洋細(xì)細(xì)打量了她一番,奇怪!也沒聽何校長提起家里來了個小丫頭啊,而且他們看起來,個個心里都藏著鬼! 我靠!他突然冒出個非常恐怖的念頭:她該不會是…我流落在外的…親meimei? 面露驚恐,忍不住問:“你誰啊,干嘛在我家?” “……” 被這一問,她有點怔??! 下午老伯提過,他有個外孫,在鶯飛念大二。他這個外孫啊,哪兒都好,就是直性子,以后見到,可不要嚇到! 眼前這位,大概就是老伯的外孫吧? 陸漫漫故作平靜,伸出手,“你好!我叫陸漫漫,是何阿姨讓我來的!” “何校長?讓你干嘛來?我錯過了什么?”一連幾個問題。 順手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一口,盯著她逼供! “你就是何老伯的外孫吧?” “當(dāng)然,如假包換!”他說。 咀嚼著蘋果,差點沒被這句話給噎??! “是何阿姨說,有辦法能讓我進(jìn)鶯飛藝術(shù)學(xué)院,所以…” 聽到她的話,那溢于言表的喜悅,他差點把蘋果汁給笑噴出來。 “你?小meimei初中畢業(yè)了嗎就想考鶯飛,還是說,你是個比我還不可多得的天才?嗯?” “……” 他不是不相信何校長沒有能力把她破例納入學(xué)校。 關(guān)鍵是,自打他進(jìn)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行!為什么呢? 首先,衣品隨意,個性為零;次其,身型嬌小,弱不禁風(fēng)! 雖然說底子還勉強(qiáng)過關(guān),捯飭捯飭還能看,但光是這身打扮,直接被完??! “這個…還真沒有!”她嘆了口氣,原來自己沒文化這個事,這么明顯的嗎? “看吧,你果然是個初中生!” “……” 這家伙,當(dāng)真是何阿姨親生的嗎?個性如此迥異,一點都沒有遺傳到藝術(shù)家族的基因! 長的嘛,倒是挺的帥的。 臉型棱角分明,英姿挺撥,桃花眼,笑起來的樣子有點痞痞的,個高腿長,這種男孩子,應(yīng)該很招女孩子喜歡吧? 但她就是很不想理他,可畢竟他是主己是客,有情緒豈不是顯得自己傲慢失禮! 她說:“我應(yīng)該比你大,只是長的慢!” 他愣了一下,爆發(fā)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小meimei真是大言不慚??!就這模樣敢自詡比我大?咋的,我還得喊你一聲jiejie唄?就你那一馬平川的身材,叫你一聲,你敢答應(yīng)嗎?” 陸漫漫:“……”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眼神怨憤,愧疚難當(dāng)!臭不要臉的,齷齪!粗俗! 算了算了,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何以民下樓走來,“笑這么愉快,看來你們很相處的來呀?” 顧曉洋:可不咋的,今天份的快樂源泉都靠她了! 陸漫漫:滾,jiejie不認(rèn)識這混蛋! “姥爺…” “老伯…” 倆人心懷異聲,各自叫道。 “姥爺,我給您講個笑話,這小丫頭說她年齡比我大,您老信嗎?哈哈哈哈…”顧曉洋說著,又沒心沒肺地哄笑。 “不像話!”何麗芳怒視他一眼,接著又切換另一種語氣,溫柔的說:“小漫,你別介意啊!這是我兒子顧曉洋,與你同齡!” “沒事的,何阿姨!” “我去!真跟我大?。俊彼_認(rèn)道,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好了好了,別糾結(jié)這個了?!焙我悦翊驍嗨麄儯M(jìn)入正題道:“小芳,怎么樣?小漫她…能進(jìn)鶯飛了吧?” “父親,我沒意見…”何麗芳說:“就是要看曉洋愿不愿意成人之美了!” 提到自己,顧曉洋不明所以,驚問:“關(guān)我啥事?” “小漫底子弱,我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nèi)輔佐她完成基礎(chǔ)學(xué)業(yè)!以便于她到學(xué)校后能趕上學(xué)習(xí)進(jìn)度!” 顧曉洋與陸漫漫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在心里給對方打叉叉! 他強(qiáng)烈的表示反對,然后,何校長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對他長達(dá)半小時的思想教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道之以德、是威之以協(xié),重重疊疊的軟硬皆施下,終于使他回心轉(zhuǎn)意,飽含淚水,接下重任! 成,我輔,我輔還不行嗎,求你xx的快閉嘴吧! 知道她有過一段不幸的時光后,對她的成見與看法自然而然也跟著改觀,也許是同情,也許是欽佩! “那小漫,這兩個月內(nèi),你就跟著曉洋好好完成我交給你們的功課!” “謝謝,謝謝何阿姨,謝謝老伯!謝謝,謝謝!”她語無論次的,表達(dá)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嗯,我一定會努力的!” 何麗芳抱了抱她,抹掉她眼角淚珠,“別這樣小漫,我也只是給你提供了一個學(xué)習(xí)平臺,至于以后怎么樣,關(guān)鍵要看你自己的表現(xiàn)!” “喂,我才是最大的功臣!為什么不感謝我?” 顧曉洋看著這情真意切的仨人,感覺自己是個局外人,內(nèi)心很是受挫! 然而并沒有人理他。 “啊對了,關(guān)于學(xué)費的事,這張卡還給您!”她說著,拿出上午的銀行卡交還于她。 “你的情況學(xué)校是會給你資助的,而且,還能申請獎學(xué)金。這張卡你收好,別再拿出來了!” 她卻堅持不肯,“請您一定收下,我存著這筆錢,就是為了交學(xué)費的,我不能違背我的初心!” 何麗芳與何以民對視一眼,左右為難。 最后顧曉洋實看不下去了,不耐煩的插了一句:“何校長您就給她收著吧,別傷小姑娘自尊心行不!”婆婆mama的互相退讓,煩不煩? “……” 何麗芳瞥了他一眼,沒理會。 “這樣吧小漫,我收下你自己攢下的部分。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你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便于曉洋為你補習(xí)!” “可是…”她剛想說什么,就被何麗芳打斷。 “就這樣決定了,別再可是,否則我反悔了!”何麗芳接著說:“你在鶯飛上學(xué)期間,沒有收入沒有存款,你想拿什么吃飯?當(dāng)然你可以一直住在這里,但總要留點積蓄在手里以防萬一!難不成,獨立大半年了,還接著伸手管家里要生活費嗎?這錢,要么全部收著,要么我抽回一成,你選吧!” 一席話,何以民點點頭表示贊成。 她動搖,選擇了后者。 “謝謝!”此刻,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何麗芳看表,說:“時間不早了,今天先到這里,早點回房休息吧!” 陸漫漫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激動過頭,忘了身處何境,急忙說道:“那老伯,何阿姨,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來呀?” “不了,我陽臺還涼著衣服,而且餐館那邊要辦理離職?!?/br> “既然這樣,那我下回讓曉洋去接你!”何麗芳想了一下,“曉洋,你送小漫回去!” 顧曉洋:“我?憑什么又是我?” “她一個女孩子這個點回去,我不放心!” “哪是一個人?不是有張哥的嘛?而且媽您看她那身材誰眼光差到能對她起歹心啊?”顧曉洋看了她一眼,出言不遜。 “顧曉洋!”何麗芳加大音量喝斥他一聲,把陸漫漫都給嚇一跳。 意識道自己玩笑有點過了,他干笑了兩聲,“那個…我送,我送行吧?” 她說:“不用了!我上班經(jīng)常一個人走夜路呢,挺安全的!” “哇!妹子!666?。 ?/br> “……” “還是讓他送你吧,順便教教他怎么做人!” 陸漫漫:呃,這是親媽? “公主,請吧?”顧曉洋放下手中剛剝了一半的橙子,推著她便往外走。 “我的包!” 她轉(zhuǎn)頭,抓起帆布包,跟何麗芳何以民道別。 夜幕降臨,萬家燈火照亮黑夜,世間皆冷,但人有情。 始終認(rèn)為,那些獨自撐過所有黑暗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幸運總會在不知不覺的堅持中,悄然靠近! 有人說:人生最好的三種狀態(tài),是不期而遇,不言而喻,不藥而愈。 恰巧,我都有了。 驕車在路上通暢的飛馳著,也只有在晚上,才不會出現(xiàn)嚴(yán)重堵車的情況。 車子在小區(qū)入口經(jīng)過時,遇到一輛黑色賓利往小區(qū)開進(jìn)去,那車子里坐著的人,是沐歌。 兩個人不期而遇,然后擦肩而過! 車上,陸漫漫在顧曉洋不斷的磨催下,詳細(xì)地講述了她小時候的故事,以及結(jié)識他姥爺?shù)慕?jīng)過… 他全程認(rèn)真的聽著,這真是一個讓人悲傷的故事。 人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 所以人生,從來就不公平!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jì),命途多舛??!”他感嘆:“放心,以后在學(xué)校,我罩著你!” 她笑,你可得了吧! “還有,何校長不喜歡欠人,那個錢給你你就拿著唄,還怪客氣!” 她說:“我也不喜歡白拿別人的東西,如果是你,你也會這么做的!” 經(jīng)過短暫的接觸,她已經(jīng)放下拘泥,不再防著他說話。 又或者他說話不繞彎子,直來直去好相處。更何況,人在開心的時候,不會計較那么多。 他壞笑,“那可說不定,有錢不拿多傻呀!” “……” “掃個微信吧?”他掏出手機(jī)。 “好!” 她拿出手機(jī),看到知夏發(fā)來數(shù)條未讀微信,點開其中一條語音,傳來知夏氣急敗壞的聲音:“死饅頭臭饅頭壞饅頭,你死定了,到現(xiàn)在還不回我,說好的24小時開機(jī)的呢?” “……” 顧曉洋打趣道:“呦呵,你這朋友脾氣夠火爆的??!” “呃……” “呃啥,趕緊給人回個電話呀!再沒你消息,估計她要原地爆炸了!” “……”噗嗤… 原地爆發(fā)?這個詞成功把她逗樂,不禁失笑。要是知夏在場,定提著刀追著他砍! 到了巷子口,她下了車。 “你們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搖下車窗,探出頭,“真不用我送你進(jìn)去啊?” 她擺了擺手,“沒幾步路了?!?/br> “張哥,打道回府!” 一瞬間,車子駛?cè)朊C5能嚭V小?/br> 她掏出了手機(jī),給知夏撥了去! 知夏接通,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大饅頭,都幾點了,還知道回我電話???” “你在哪兒呢?”她問。 “寢室!”知夏沒好氣地說。 “你出來,到陽臺去!” “……” “在了,你要干嘛?”可惡的饅頭,居然無視我在生氣! “啊啊??!”她對著手機(jī),尖叫三聲,引得路人投來看神經(jīng)病一樣的眼神! 知夏被她突然發(fā)瘋的亢奮,震的耳膜都要破了,“大晚上鬼嚎啥呀?” 她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雀躍,激動的說:“小夏夏,我今天真的太開心了!你猜怎么著,從今往后,我就是鶯飛學(xué)校的一員了!” “……” 前一秒還在生氣中的知夏,后一秒已經(jīng)被她的話給搞懵了。 “啥意思?你是說,那個北城赫赫有名的鶯飛藝術(shù)學(xué)院…?” “就是的,我終于可以重返校園了嚇嚇!” 聽到這個,知夏已經(jīng)完全忘了自己還在生氣,比她還激動的問:“哇靠!你怎么做到的?” 接著,她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xì)地說給知夏。 知夏的反應(yīng),跟顧曉洋得知她的身世時是一毛一樣的,雖然不是同一件事情,但全程表情一樣都是驚呆了! “大好了饅頭,你居然…啊啊啊,我羨慕了!” “……” 她們又相繼聊了一會兒,展望未來,掛電后,才興高采烈蹦噠著回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