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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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指溫柔優(yōu)雅,輕描淡寫,仿佛空山雨后,在登臨高峰之時,拂去眉間微小的露水。 但那其中的危險之意,讓算的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姬夷召心下寒意大起,本能就躲開來去。 可是山君那一指仿佛天道自然的牽引,他瞬間計(jì)算出如果不反擊阻止,會自然尋到他最薄弱的氣機(jī),攜本身積蓄的力量轟出最猛烈的攻擊,根本不可能躲開。 除非他遁入另外一個維度,他也這樣做了。 然而幾乎同時,山君斥道:“站?。 ?/br> 姬夷召本能的一停,然后被正正點(diǎn)到額頭。 “呃!——”好痛,好像皮都被剝下來的感覺。姬夷召本能的掙扎痛叫,渾身冒火,炙熱無比,山君將他抱在懷里,也不顧被燒的皮開rou綻,神色平靜的幾近決然。 劇痛幾乎持續(xù)了半個小時,姬夷召有點(diǎn)委屈的抬頭,卻見山君正一手托著他的身體,一手擦去唇角的血跡,他的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沒有一絲血色,唯一的對有如夜空的眸色深湛如舊,正凝視著他,淡淡道:“可還痛?” “不痛了?!奔б恼僬氚l(fā)問,卻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那漂亮火紅羽毛已經(jīng)變成了焦黑色,那數(shù)只尾羽也燒的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黑樁,竟從一只鳳凰變成一只烏鴉——頓時心下大慟,幾乎有一種了無生趣之感。 “金烏也是火屬,但早已消逝,你非三足,縱然有人瞧見,也只會當(dāng)你血脈不純,不會注意?!奔Щ蓦S手放開他,任他在空中撲打翅膀,“北方不可久留,早日回來?!?/br> “你沒事吧?”姬夷召有點(diǎn)訕訕地道。 “一時耗力過巨,過會便好,此事你不可告知孔雀,去吧?!鄙骄D(zhuǎn)身離去。 “……你自己小心啊。”姬夷召無奈地向北都飛去,想看弟弟的好心情全沒了。 感覺到兒子遠(yuǎn)去,姬惠伸手垂眸,掌心漸漸凝出一面冰鏡,映出他凜冽如秋水的容顏,眉心大地印記緩緩浮現(xiàn),卻黯淡的幾近無色,細(xì)看之下,竟有一道細(xì)小裂痕,從眉心之處生長開來。 世上之事,本難兩全,堯王曾曰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我如今,又是所為何來。 罷了,世事因由,本由我而起,自應(yīng)由我而終,只愿仇恨因果,莫牽連后代子孫,兒啊。 鳳凰變成烏鴉,是非常糾結(jié)的事情,姬夷召心知這是父親免他身份暴露所行之事,但一想到孔雀如果看到自己這種模樣,定然會氣的三神尸暴跳,七竅內(nèi)生煙。 算了,反正自己是個人,何必糾結(jié)長什么鳥樣。 收斂了身上火焰,姬夷召試圖尋找弟弟的位置,但在整個北都轉(zhuǎn)了一整天,都沒找到弟弟的消息。 不得以,只能在以前他的院落附近的樹上試圖偷聽一點(diǎn)信息。 在站了一整天,過濾到那些侍者的家長里短,喜事怨言后,他終于聽到一條有用的信息。 “……湯少君已經(jīng)入玄女門下半年,也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br> “九天玄女是天界正神,她愿意分神下界教導(dǎo)少君,想來少君是有大造化的。” “嘻嘻,那們這些服侍的人會不會沾上一點(diǎn)仙氣呢?” “做夢吧你,聽說是天界大能以先天卦數(shù)測出天下將亂,這才讓玄女娘娘下凡來找救世圣王,這等大任,我們哪摻合的進(jìn)去?!?/br> “口是心非吧你,哎呀,別摸我癢,哈……” 玄女? 九天玄女?把黃帝教育養(yǎng)成的那位天界正神? 送兵符印劍,奇門術(shù)數(shù),親上戰(zhàn)場,幾乎可以說是一手包辦,那哪是當(dāng)老師啊,完全是當(dāng)保姆。 問題是天下為何將亂? 姬夷召明白,現(xiàn)在雖然夏桀繼位不久,但治理的還算中規(guī)中矩,四方諸部都尊其天子,更是天地祭祀,上界認(rèn)可的帝王。 哪里都看不出亂,對了,妹喜,傳說是妹喜迷惑了夏桀,但不是姬夷召自大,見過他們父子的美貌后還會有人覺得世上有比的過的? 怎么看都覺得很玄啊。 如果是天界正神,那這次定然是見不到弟弟了。 姬夷召幽幽一嘆,遺憾地飛走。 一路地形他自然已經(jīng)記清楚,所以又轉(zhuǎn)向東夷,在南飛途中,卻是一頓。 聞到一絲香味。 好像有竹實(shí)。 飛了這么久,好餓。 他飛到一塊大湖之上,湖面寬闊無比,有一種湖心小島上竹林成片,顆顆竹實(shí)凝結(jié)成熟,散發(fā)著特有的竹米香味。 他俯沖下去,落到島上,大快朵頤,真不錯,有一年多沒吃到了。 飽腹之后,他看著滿滿的一竹林果實(shí),化成人形,準(zhǔn)備打包,不過出于謹(jǐn)慎,他變身之時就戴上羽面,變成妖形,小心一點(diǎn)總沒錯,畢竟不是在南荒。 他突然轉(zhuǎn)頭,一名衣不遮體的少女正看著他,默默流淚,那眼中哀慟讓姬夷召有點(diǎn)招加不住。 “你也要嗎?”他訕訕道。 少女搖頭。 “那你為何而哭?”姬夷召仔細(xì)一看,見少女雖然面色青白,身體瘦弱,那雙點(diǎn)漆眸子,卻是極為明亮攝人。 “竹子開花難活,留落此地,以竹筍游魚為生,竹筍已不能生,又見到你,如今想來這次,難活了。”女孩慘然一笑。 “我不吃人?!奔б恼傧肓讼?,見女孩身邊的小竹籠里尚有一尾小魚,道,“這樣吧,你幫我編些竹籠,裝上竹實(shí),我送你去有人的地方?!?/br> “也好,若想吃我,就陪我說幾句話吧。”女子抹去眼淚,“我久不見人,一時失態(tài),見笑了?!?/br> “看你的模樣,也不像平常人家,為何會落在這不見人煙之地?”姬夷召隨手摘下數(shù)顆竹子,利爪輕易撕成竹條,收集在一起。 “湖中龍蛇肆虐,我有施一族向來隨水草而居,”少女溫柔道,“數(shù)年前大兄已經(jīng)找到一處福地,食物充沛,品類繁多,可讓全族安樂生活,于是我族舉族遷移,只是行船路上被大鱷襲擊,事出突然,自然有些族人無暇顧及。” “你是這里人,怎么我覺得你話說有點(diǎn)南荒的口音?”姬夷召隨口問。 “我母親也曾是南荒旺族,我的乳名便是華燈。”少女笑道。 “華燈,是華燈山么?” 姬夷召笑道,華燈山就是南都建立依偎的大山,山如火脈起伏如盤,傳說是天上仙女失手打翻燈臺所華。 “嗯,母親望我不忘故鄉(xiāng)。還不知如何稱呼你呢?” “鴉?!奔б恼匐S口扯了一個,“你不怪妖怪嗎?” “怕,但沒用不是嗎?”少女笑道,“我今日不曾吃食,可否吃些東西再做竹籠?” “好吧?!奔б恼倏粗菐状绲男◆~,隨手拿起一根竹竿,插入水中,起是帶出一條三尺長的大魚,“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嘛?!?/br> “謝謝?!鄙倥@才認(rèn)真的看向他,“若你真幫我歸家,有施末嬉絕不敢忘?!?/br> ☆、52作死 對于少女的保證,姬夷召沒放在心上,以他的能力,哪用的著一個弱小人類的恩情。 不過出于禮貌,他微微笑了笑,開始研究怎么編大籠子。 少女手腳麻利地尋了些枯竹和干苔蘚,放到一塊大石頭上,再取了一塊石頭,在上邊敲擊,但那些只是普通的卵石而非燧石,少女的力道更是不濟(jì),一時半會生不出火來。 姬夷召走到他身邊,伸出爪子,在石上一劃,瞬間竄出一縷火焰,引燃苔蘚。 “謝謝?!鄙倥皖^取火,心中有些疑惑,這只妖怪,好像并不如傳說中那般嗜殺,但如今島上食物匱乏,左右不過一死,就算被他吃了,也好過在此孤單一人,活活餓死。 姬夷召見她熟練地以竹片刨魚,點(diǎn)火烤制,突然覺得有種當(dāng)年帶著同學(xué)去野外燒烤的感覺。 一時回憶涌起,忍不住走神。 “那個,你要吃嗎?”少女拿起半條魚身,想了想,又很小心的從那襤褸的衣衫里尋出一塊小石頭,“可以舔著這個,更好吃。”那是鹵石,鹽和石膏的混合體,也是此時平民最常用的食鹽來源,畢竟神州廣大,海鹽難運(yùn),白沙鹽是只有最上層的階級才可以食用的東西。 姬夷召搖頭:“我不喜歡吃魚?!?/br> 少女點(diǎn)點(diǎn)頭,一口一口的咬下魚rou,看起來很斯文,速度卻是極快。 很快,一條數(shù)斤的大魚被她吞食殆盡,她以竹桶澆滅余火,開始努力編制竹籠。 “我要把你送到哪里?”姬夷召一邊割竹子一邊問。 少女思考了一下,以竹為筆,在地上畫了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圈,又在圈的左邊畫了一豎,將大小圓圈相互連接,然后才指著中心一處道:“這里是東都諸輝,當(dāng)是我們部族是從東都的東邊,遷向西面,遇險時是過了東都,但我族具體的位置,就不太清楚了,大兄可以送我去東都嗎?東夷部族素來團(tuán)結(jié),只要我將此事與東君分說,他定然會通知我兄長來接應(yīng)?!?/br> “沒有問題?!奔б恼俎D(zhuǎn)身變成黑鳥,用爪子一塊一塊的抓巖石,來試自己的載重量,數(shù)分鐘后,他估計(jì)了一下,道,“做四個大竹籠吧,對了,有一個要編結(jié)實(shí)一點(diǎn),因?yàn)槟鞘悄阕摹!?/br> 東都,不知道為不會遇到他。 聽到最后一句,少女編籠的手指一頓,險些讓尖銳的竹篾割破手指,然后注視著竹籠,抬起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道:“看大人甚是喜歡竹實(shí),但這里的竹實(shí)果小米澀,遠(yuǎn)不如林中那顆大竹喜人呢?!?/br> “大竹?”姬夷召微微一愣,竹子是草本植物,最多也就能活十年,剛剛降落里也沒看到特別的竹子啊。 “嗯,就這邊不遠(yuǎn),向右走上百丈就可以看見,非常顯眼,只是竹林中青蛇甚多,還是小心一點(diǎn)為好?!鄙倥Φ?,“可要我?guī)罚繉α?,那竹子刀劍難傷,堅(jiān)韌無比,是做籠最好的材料?!?/br> “這才是你是目的吧,我去就可,”姬夷召很有興趣的過去了,百丈也就是三百米的距離,于他來說不過轉(zhuǎn)瞬。 林中枯葉滿地,采在腳下松松軟軟,高大的竹子已經(jīng)泛黃,開花是竹子的死期,如今等到果實(shí)落盡,就會完全死去。 但姬夷召看著那根中心的竹子,有點(diǎn)疑惑。 那竹子依然碧綠,粗有一尺,高卻不過兩丈,看起來很是怪異,數(shù)枚竹實(shí)結(jié)在上邊,清香撲鼻,遠(yuǎn)勝旁邊的普通果實(shí)。 他隨手取了果實(shí),右手一揚(yáng),五根利爪自指骨申延而出,劃在枝干之上。 “鐸!”以他的爪子之鋒利,竟然也只劃出半道口子,不能盡全功。 怪事。 他仔細(xì)觀察一了下竹子紋理,手扣螺旋氣勁,自下而上,在竹干上用力一劃。 咔嚓,翠竹子化為兩半,向兩旁落去。 只是那粗竹中間,竟有還有一根細(xì)竹,屹立原地,寶光攝人。 那竹子并不大,僅有兩指粗細(xì),三尺長短,晶瑩如白玉,半透明的枝干在林小昏暗的光線下也一樣顯眼,姬夷召聞著就覺得好香,本能地走去,拔起那根細(xì)竹,卻發(fā)現(xiàn)細(xì)竹無根,只是長在粗竹的剩下一截內(nèi)里,拔出之后,數(shù)滴粘稠的液體自斷口流出,異香沁人。 姬夷召左右看了看,沒有人。 然后就地一坐,和熊貓一樣抱著根部大啃特啃,那種味道美好的和吸和福壽膏一樣,讓他覺得渾身上下都輕了三量。 吸干凈了竹中液體,姬夷召回味的放下細(xì)竹。強(qiáng)行抑制住再舔幾下的沖動,把剩下的竹子外殼拖回去給了華燈。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他已經(jīng)感覺到身體似乎隱隱有了一點(diǎn)變化,本來被毀掉的丹田氣海竟然正一點(diǎn)點(diǎn)恢復(fù),雖然極慢極慢,可是好像有些雜質(zhì)正在被排出。 難道是什么洗經(jīng)伐髓的靈寶,這次過來真的對。 華燈見了那竹子心下一喜,開心的請那只妖怪把竹子劈成篾片,連夜趕工很快就做到四只大籠子,再以竹子編成提繩,裝了滿滿三籠果實(shí),放到大妖怪面前,再把最合適她的那只籠子放到對方面前,自己坐進(jìn)去,還蓋上她巧手做好的竹蓋以防高空滾落,用一種崇拜加渴求的目光凝視著對方,她的眼睛 極美,不必說話,意思就可以輕易的用眼神表達(d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