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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醫(yī)道萬花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方晨睡得并不安穩(wěn),他一直在做夢,夢見的都是從前在萬花谷中的事。

    方晨是早產(chǎn)兒,還在襁褓之中便因先天不足而被父母拋棄在了野地,被偶然路過的東方宇軒撿到,那時東方宇軒已出俠客島數(shù)年,正四處游歷,遍訪名山大河、名士達人,這樣一個居無定所的俠客其實是不適合帶著孩子的,即使如此東方宇軒還是收留了方晨,而不是把他送給其他人。

    這或許是因為,他看得出如果沒有自己,方晨是活不下去的,那樣的年代,即使是健康的嬰孩也不見得能平安長大,何況是早產(chǎn)兒。

    東方宇軒為撿到的孩子取名方晨。

    “方”是東方宇軒原本的姓,雖然他早已經(jīng)改了姓,但他心底對“方”這個姓氏還是很懷念的,現(xiàn)在給了方晨也算是圓了他心中的遺憾。

    而“晨”,早昧爽也。東方宇軒是在清晨發(fā)現(xiàn)方晨的,而他更是希望方晨能平安長大,看到每一日的拂曉。

    方晨的身體本就先天不足,加上東方宇軒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扔在野地一晚,差點沒被野獸給吃了,雖然當時秋高氣爽,但孩子也被凍得不輕,呼吸幾乎都已消失,如若不是東方宇軒對醫(yī)術(shù)頗有研究,只怕這世界上早已沒有方晨這個人了。

    后來東方宇軒把方晨帶回了萬花谷讓在谷中任藥圣一職的孫思邈代為照顧,有了孫思邈這樣一位醫(yī)科圣手在,方晨的身體才慢慢調(diào)養(yǎng)好變得健康起來。

    萬花谷是天下名仕達人聚集之地,這里奇人異士約兩百人,大部分是谷主東方宇軒邀約而來,這些人里又大都是出世之人,不問世事,只談經(jīng)略,也極少收徒。所以整個萬花谷上下弟子不過百人,且大多出于萬花七圣門下。

    而谷內(nèi)除了奇人異士和弟子外,剩下的就是百來個聾啞仆,這些聾啞仆除了少數(shù)是先天又聾又啞的殘疾人外,剩下大部分卻都是大jian大惡之人,被東方宇軒抓回來讓孫思邈配了藥變得聾啞之后充作奴仆的。

    方晨的身子弱,谷里的長輩即使有脾氣古怪者,但大部分都還是愿意照顧一二,甚至精通醫(yī)藥的也頗有興致的研究起他的病情,加上看在東方宇軒的面子上,他們也樂于表現(xiàn)一絲親近,后來相處的久了,因為方晨本身就聰明乖巧,從不撒潑打諢也沒有被養(yǎng)成刁蠻任性的性格,雖說愛哭的孩子有奶吃,但大人卻更加喜愛乖巧懂事的孩子,他們也就真心疼愛起這個有些羸弱的孩子,更有見獵心喜的,因為方晨聰明而教了他不少本事。

    方晨在夢中就這樣飄飄蕩蕩著,一會兒是師父在教他識草辨藥,大師兄裴元在邊上聽他新收的弟子阿布背誦千金方;一會兒是顏師叔教他學(xué)字讀書,年幼的方晨在一眾比他年長卻要稱呼他為師兄的學(xué)子中顯得越發(fā)瘦?。灰粫河质菂轻穾熜纸o他講解如何烹煮香茗,溫和的笑容讓邊上的女弟子們羞紅了臉;接著又變成了他坐在蘇姨的懷里學(xué)著琴,邊上林叔叔正拿著筆給他們畫畫;再一轉(zhuǎn)眼,王師伯和一行大師下棋,義父在邊上捋須觀棋時而含笑點頭時而皺眉沉吟似有所悟,而年幼的他被義父攬在懷中,懵懂的數(shù)著桌上的棋子……

    往日的情景就像被打亂的畫冊鋪在他的眼前,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他所熟悉的,可是他們的面貌卻像蒙上了一層紗般變得模糊,怎么也看不清。

    突然的,所有的畫面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義父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念著的都是那份遺諭。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此后經(jīng)年怕是已無緣再見……莫讓為父擔心……莫讓為父擔心……】

    一遍一遍,重復(fù)又重復(fù)。

    方晨知道自己在做夢,但他醒不過來,他只能埋首環(huán)膝坐在黑暗之中,癡愣著聽著那聲音。

    低低的抽泣聲斷斷續(xù)續(xù),驚醒了睡在一旁的大人,方春根起身開了燈正要去看孩子,夏蕓雪已經(jīng)披著外衣坐起來查看了。

    “這是怎么了?不會又發(fā)燒了吧?”方春根湊過去問道,他們家只有這一間屋子里有張大床,加上孩子還病著需要照看,就三個人一起睡了,只是方春根擔心媳婦過了病氣,就讓孩子睡在了最里面他躺中間,夏蕓雪睡外面,這會兒夏蕓雪往里看著孩子,他自然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了。

    “瞎說什么?!”夏蕓雪回頭白了他一眼,先頭吃了藥沒多久孩子就退燒了,這會兒說這話不是咒她嘛,他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很正常沒有發(fā)燒,又把手伸進孩子的后背,沒有流汗,馮振國給開的藥起效較快、作用緩和而持久,不會導(dǎo)致大量出汗,讓夏蕓雪省了不少麻煩:“溫度好好的,我估計是被夢魘著了。”

    “娃兒怕是白天嚇著了,你哄哄,我去給她倒點水喝?!?/br>
    “你倒了她也喝不了,眼睛都沒睜開還在睡呢。”夏蕓雪輕手輕腳的把孩子抱進懷里,調(diào)整好姿勢小心的拍打著孩子的后背試圖安撫她,雖然夏蕓雪沒有孩子,但她從前也幫著帶過鄰居家的弟弟meimei,這動作還是很嫻熟的。

    “那我給你倒,馮大夫說了,多喝水對你有好處?!狈酱焊ν昃腿サ顾?。

    夏蕓雪摟著方晨又哄又拍的,嘴里還輕聲的哼著小調(diào),果然很快懷里原本睡得不安穩(wěn)的孩子漸漸的平靜下來,皺著的眉頭也慢慢松散開來了。

    夏蕓雪又哄了一會兒,見孩子沒什么大礙了就小心的放回原位蓋好被子,隨后接過方春根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心情甚好:“我看還是我睡中間吧,夜里我摟著她,興許就睡得安穩(wěn)了?!?/br>
    方春根本想說不行,擔心她也跟著病了,但見媳婦眉宇間一片喜色,看著那娃兒的時候更是滿眼慈愛,心里一疼,也就應(yīng)了,關(guān)燈上床睡下。

    夜里果然孩子又不安穩(wěn)了幾次,好在夏蕓雪睡得不沉,一有動靜就抱著孩子又拍又哄的,最后干脆不撒手了,這才安撫了孩子,一夜到天明。

    一大早方春根就醒來了,他起身的動作驚醒了夏蕓雪,夏蕓雪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該做早飯了,就也跟著爬了起來,卻被方春根按住。

    方春根看著媳婦眼底的青黑很是心疼:“你一夜里都在照顧孩子也沒睡好,再睡會兒,今天的早飯我做就是了?!?/br>
    “那怎么行,這廚房里的活兒怎么能讓你一個大老爺們來做?!毕氖|雪當然不同意,這村子里有了家的男人誰會自己做飯的?也就那些光棍漢子沒媳婦做飯才自己動手的。

    方春根故意虎著臉:“什么活我不能做了,多大的事兒,至于嗎?再說了孩子怕也要醒了,你不留著誰照顧她?我粗手粗腳的你就不怕我照顧不好?”

    夏蕓雪聽了也有些遲疑的看了看身邊的孩子,這娃兒細皮嫩rou的,讓方春根照顧她還真有些不放心,也就同意了:“那你做吧,昨晚剩下的菜都在柜子里放著呢,拿出來熱熱再煮點米飯就成了,記得把藥也熬了。”

    “知道了,我聽著隔壁也有動靜,劉嬸他們應(yīng)該也醒了,待會兒我就去找劉嬸借衣服去?!狈酱焊€記著這事兒。

    雖說是方春根做早飯,夏蕓雪卻也沒在床上賴著,而是穿好了衣服用熱水瓶里剩下的熱水兌了些冰涼的井水一半給自己和方春根洗漱,剩下的她端進屋里準備給娃兒擦擦臉。

    睡了一晚上,方晨的燒早已經(jīng)退下去,當夏蕓雪用熱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他就醒了過來,只是生病使他四肢無力,整個人軟綿綿的。

    臉上的熱毛巾仔細的擦了幾遍后被拿開,方晨的視線不再被遮擋,看見了帶著慈祥笑容的夏蕓雪。

    這是一個非常溫柔又充滿母性的女子,在她面前,方晨有些扭捏,他還記得夢里的情景,而睡夢中安撫了他的溫暖懷抱和輕柔小調(diào)他也記得,那種帶著呵護的安全感讓他心中一暖,但對方的年紀其實只比他大了幾歲,這一點讓方晨很是別扭。

    不過扭捏之后,他還是張口喊了一聲“阿姨”,現(xiàn)在他的只是六歲的孩童。方晨努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心態(tài),在未知的世界,他如何小心都是必須的。

    孩子乖巧的模樣讓夏蕓雪高興不已,擠了擠毛巾又給她擦手:“娃兒看來是沒事了,你先在床上躺著,你方叔叔去給你借衣服了,等換了衣服我們就吃飯?!?/br>
    孩子病剛好夏蕓雪自然是不會讓她下床的,但她身上的衣服實在不合適,還是早點換了才好。

    “麻煩阿姨了?!睂τ谒说暮靡?,方晨一向不懂得怎么拒絕,所以現(xiàn)在他很順從的接受了這份照顧,心里想著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這家人的收留之恩。

    7、衣服

    方晨手里還拿著錦囊,他環(huán)視了屋里一圈也沒看到自己的那身衣物,便向夏蕓雪問道:“阿姨,我之前的東西呢?”

    “阿姨給你收著呢,就在柜子里。”夏蕓雪以為他是擔心東西不見了,就開了柜子把昨天收好的那些衣服都拿了出來,放到方晨面前。

    方晨看著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和最上面那個巴掌大的藍色荷包樣兒的包裹,又看了看手里的錦囊,想著這些東西還是貼身放著好,只是他現(xiàn)在并不適合掛著這些,索性就把手里的錦囊也放在上面,讓夏蕓雪一并收著了。

    反正那包裹和錦囊除了他誰打開也看不見里面的東西,他還是很放心這些東西不會丟了的。

    只是讓夏蕓雪收著的時候,方晨還是流露出了一絲不安。夏蕓雪見狀,就把錦囊和藍色荷包都拿了起來,在方晨的疑惑中把比較小的錦囊塞進了藍色荷包里,再把藍色荷包塞到方晨懷里。

    “待會兒阿姨給你編條帶子把這荷包穿起來,你把它掛在脖子上就不會丟了?!毕氖|雪昨天就發(fā)現(xiàn)孩子對那錦囊十分在意,又見那藍色荷包小小巧巧的十分精致,穿了繩子掛在脖子上也不礙事,就這么提議了。

    方晨聽罷自然是欣然應(yīng)允。

    方春根趁著燒飯的空擋在灶里加了把柴火就跑去隔壁劉大嬸家借衣服了。

    劉大嬸的全名叫劉金花,是從河那邊的河?xùn)|村嫁到河西村的,她家的男人方鐵柱是村里的木匠,夫妻倆都是四十不到的年紀,這輩分卻比方春根大了一輩,平日里方春根夫妻見了也要叫一聲叔叔嬸子的,雖說親戚關(guān)系遠了,但多年的鄰居讓他們兩家往來的很是親近。

    方春根過去的時候,劉嬸正在做飯,而方鐵柱坐在院子里擺弄他的那些工具,昨兒個有人請他上門做些木匠活計,他正是拾掇著準備吃了早飯就過去。

    “春根啊,大清早的你怎么來了?”方鐵柱看到方春根也有些疑惑。

    “叔早,這不我媳婦昨兒個撿到個小娃兒,怕是跟家人走丟的,身上的衣服都是大人的不合身,我就想著來問問能不能借一套你家二妞的衣裳?”

    方春根家撿到個娃兒的事情方鐵柱也是知道的,昨兒村里可都是談?wù)撨@事兒的,甚至有人想去他家看看,不過聽說孩子病著大家也就熄了這心思。

    “我當是什么大事,要鞋子不?我家二妞的鞋子大小合適不?”

    方春根想著好像確實沒看到家里有小孩的鞋子,便道:“那就也借一雙鞋吧,回頭我洗好了給你送回來?!?/br>
    “那你等著,我進屋給你拿去?!狈借F柱放下手里的工具就進屋去了,沒多久手里就抱著一套小孩的衣物出來了。

    拿了衣服,方鐵柱也不讓人走,就站在院子里和方春根聊上了,問的都是那撿來的孩子的事情。

    “那孩子的身體怎么樣了?我聽說病的不清?!?/br>
    “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吹了風有些發(fā)燒,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燒了,這會兒人精神著呢?!?/br>
    “那就好,小娃子生病可不好治,好了就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叔說,我?guī)偷蒙厦Φ囊欢◣??!?/br>
    “我省的,有事一定找叔你幫忙?!编l(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方春根也不和他客氣。

    “那小娃子怎么會丟我們這兒了呢?沒聽說最近有什么生人來啊。”

    “我也不知道,昨兒個找人問了也沒說附近誰丟了孩子的,這不,村長說今兒個上鎮(zhèn)上去問問,我估摸著晚上就有消息了?!?/br>
    “那就好,這丟了孩子的人家不知道有多著急呢。”

    兩人聊了幾句,方春根就以家里有事回去了,方鐵柱知道他是擔心家里的兩個,也沒攔他。

    方春根抱著衣服回了家,夏蕓雪見他去的久了就到廚房里照應(yīng)著,這會兒正把煮好的飯桶挪開,正在熱菜。

    “不是說今兒個我做飯嗎,你怎么又忙起來了。”方春根放下衣服,就上去搶過了活兒,一邊數(shù)落著。

    “娃兒醒了精神也好,不用我一直守著,我就進來看看,你不在我當然要忙了,不然誤了你上工的時辰可不好。”

    “那剩下的我來弄,衣服借來了,你拿去給娃兒換上吧?!?/br>
    夏蕓雪抱著衣服被丈夫趕出了廚房,失笑了一聲,就進屋里去了。

    方晨這會兒正坐在床上,脖子上掛著自己的藍色荷包,他的小手拉開荷包上的玉珠帶子,正在清點里面的東西,這荷包里滿滿的全是東西,除了先前被夏蕓雪塞進去的錦囊此時已經(jīng)被方晨慎重的擺放在了荷包第一行的第一個格子里,剩下的東西都還亂七八糟的沒收拾好。

    這里面有他原先準備出行收拾的各種用品外,還有一大堆谷里的長輩同門們送的禮物,以及先頭他塞進去的那些飾品和他的武器,東一個西一個的亂擺著,沒個規(guī)整。

    方晨看了看,這里頭長輩同門送的東西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其中最多的還是各種藥,而且還都是強身丹益氣健骨補筋之類的保養(yǎng)藥物??赐曛蠓匠繛橹恍Γm然這些藥他自己也會做甚至比大部分弟子做的效果都好,但他們的這份心意方晨還是很受用的。

    “娃兒在笑什么呢?這么高興?”夏蕓雪抱著衣服進來的時候看到床上的小人笑得開心,忍不住心情也好了。

    見她進來,方晨很自然的舉了舉手里的荷包,似乎在告訴她自己是因為這個笑的。

    夏蕓雪見她一個小娃兒脖子上掛著個藍色荷包看起來就可愛,雖然她覺得那荷包的樣式看著像是男子用的不太合適她一個女娃兒,興許是親人的吧。

    “阿姨給你拿了衣服來,阿姨給你放上吧?”夏蕓雪把那衣服攤開來給方晨看,示意她站起來。

    那是一件紅色碎花的小襖,陪著一條藍色的棉褲,衣料樣式都很舊了,看得出應(yīng)該是改過的,雖然有些奇怪這衣服的顏色不應(yīng)該是女孩穿的嗎,但想到這里不是他原來的世界,估計風俗也不大一樣,就沒問什么乖乖的站了起來。

    只是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小孩,自然是不肯讓夏蕓雪給他換衣服的。

    “我自己穿。”方晨一邊抓著自己寬大的遮蓋了自己整個人還拖床上一截的里衣,一邊去拿夏蕓雪的手里的衣服,東躲西藏的就是不肯讓她幫忙。。

    夏蕓雪見她執(zhí)意如此也就遺憾的放棄了自己幫忙的念頭,站在邊上看著??砂腠懞⒆右膊粍?,就睜大眼睛看著她。

    夏蕓雪本來還以為是孩子不會穿,后又反應(yīng)過來這是孩子害羞呢,連忙笑著走了出去,還順道關(guān)上了門:“你換好了就叫阿姨啊。”

    “嗯。”

    雖然沒穿過這里的衣服,但他看過這里人的打扮加上衣服的樣式簡單,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把衣服給穿好了。

    雖然衣服很舊,但是卻很保暖,方晨穿上以后就覺得全身暖呼呼的,只是這家人沒給他準備褻褲,而他荷包里的又都是大人的,所以只能單穿褲子 方晨總覺得下面有些不自在,雖然也不磨人就是了。

    換好衣服方晨就叫夏蕓雪進來了,夏蕓雪一進來看著床上穿著碎花小紅襖的方晨眼睛一亮,紅色的襖子襯得娃兒因為生病而有些蒼白的小臉一片喜氣,可愛精致的樣子像極了年畫里的金童玉女,只讓人恨不得抱回家里藏起來再也不還了。

    “哎呀我們娃兒長得可真俊啊,看著就水靈靈的?!毕氖|雪忍不住上前就抱著方晨又親又蹭的不撒手,弄得方晨好不尷尬。

    等夏蕓雪親夠了蹭夠了,才心滿意足的放開 方晨,這時候方晨的頭發(fā)都亂了,小臉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夏蕓雪拿了梳子給他梳頭,那柔順的頭發(fā)又讓她愛不釋手:“娃兒的頭發(fā)也生的好,阿姨給你扎個羊角辮怎么樣?保準好看?!?/br>
    “不扎頭發(fā),披著就好?!狈匠侩m然一直是黑直長發(fā)卻從來不扎,這或許是因為他們谷中的男弟子均都是這樣打扮的原因。而且現(xiàn)在他的頭發(fā)也不過剛到肩頭,比從前齊腰的長發(fā)可短了不少,就更不用扎了。

    夏蕓雪雖然有些遺憾,可也覺得這么好的頭發(fā)扎著卻是可惜,就只給孩子把頭發(fā)梳整齊了。

    “說起來阿姨還不知道娃兒叫什么呢?”夏蕓雪一直沒忘記這個問題,只是之前娃兒病得迷迷糊糊的她也就沒問,這會兒正好問個明白。

    方晨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笑容:“方晨,我叫方晨?!?/br>
    8、早晨

    夏蕓雪仔細觀察了方晨的神情,相比前一天的死寂,現(xiàn)在的方晨看起來有些虛弱也蔫搭搭的,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雖然有著隱隱的憂傷和惆悵,卻非常的明亮,充滿生機。

    夏蕓雪雖然不知道這孩子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但能看到她恢復(fù)過來,就比什么都好了。

    “方晨?這名字可真好聽,阿姨叫你小晨好不好?”

    夏蕓雪的語氣很溫柔,完全是平日里大人對待小孩的態(tài)度,雖然這讓方晨很不習慣——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人對他這么說過話了——但無奈他現(xiàn)在的外表就是個小孩,方晨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秘密而讓對方把自己當做大人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