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用騎自行車舉個例子吧。當(dāng)你騎車下一個傾斜路面時，就要考慮坡度的大小和風(fēng)阻，以及路面的濕滑程度，也就是我常說的摩擦系數(shù)，然后采取適當(dāng)?shù)南缕滤俣群头绞?，否則就會有危險?！?/br>
    “我可不會想那么多?！彼瘩g道，“下坡時，我會憑借經(jīng)驗和直覺作出判斷?！?/br>
    “但你的經(jīng)驗和直覺，也是建立在力學(xué)基礎(chǔ)上的，只是你沒意識到罷了?！蔽椅⑿χ忉屨f，“比如，你會把風(fēng)速看做阻礙你下坡的阻力，把路面的濕滑程度看做摩擦系數(shù)的大小?！?/br>
    他歪著頭想了想，低下頭說：“嗯，好像還真是這樣?！?/br>
    我在他肩上拍了拍：“總之你要記住，我們并不是單純地為了考試而學(xué)習(xí)，那樣就失去了學(xué)習(xí)的真正意義。”

    我走回到講臺，環(huán)顧著班級，抬高聲音說：“我記得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就和大家說過，物理學(xué)是研究整個宇宙自然現(xiàn)象和規(guī)律的學(xué)科。它作為自然科學(xué)的重要分支，不僅對物質(zhì)文明的進步，以及人類對自然世界認(rèn)識的深化起到推動作用，還對人類思維的發(fā)展起到重大的影響。從牛頓的經(jīng)典力學(xué)，到現(xiàn)代物理的相對論和量子力學(xué)，都已融入到我們?nèi)粘Ｉ詈凸ぷ鞯母鱾€領(lǐng)域，是一門必須要掌握的技能。當(dāng)然，我們?nèi)祟惸壳八莆盏奈锢韺W(xué)知識，對于整個宇宙來說，只是冰山一角。因此，我們還要有更宏偉的目標(biāo)，那就是——為了人類文明的進步而學(xué)習(xí)?！?/br>
    我這番話引起了學(xué)生的共鳴，班級里先是安靜了一會兒，接著響起掌聲和議論聲。既然高考不考為什么還要去學(xué)？每年都有很多學(xué)生提出質(zhì)疑，我每次都會列舉生活中的實例來說明。我覺得學(xué)生之所以產(chǎn)生這樣的質(zhì)疑，是因為現(xiàn)在所學(xué)的知識與日常生活和工作隔著一道深深的鴻溝。要想讓學(xué)生跨過這道鴻溝，必須要把實踐和知識的傳授相結(jié)合，否則這道鴻溝會越來越寬，越來越深。

    下課的鈴聲響了，我收起講義，徑直走回辦公室。下一節(jié)沒課，我從抽屜里翻出一本書，卻怎么也看不進去。

    昨晚，我給陸浩打了電話。案情的詳細(xì)情況基本在我預(yù)料之中，只是有一點很可疑——蘇可曼和韓一洋不僅有曖昧關(guān)系，而且在許蕾出現(xiàn)前曾是戀人，是許蕾用詭計把他們拆散的。也就是說，許蕾才是不折不扣的第三者！

    今天早晨，我詢問了和蘇可曼私交不錯的幾個老師，她們都表示對此并不知情。當(dāng)然，蘇可曼也說過，除了他們?nèi)艘酝鉀]人知道這件事，但這反而加重了我的疑心。五年前，蘇可曼和韓一洋是正常的戀愛關(guān)系，為什么她的朋友對此都不知情？當(dāng)許蕾搶走韓一洋，她以第三者的身份出現(xiàn)時，卻為什么傳得人盡皆知呢？

    這些疑點不禁讓我又想起那些照片——表情和舉止有種做戲的意味。我很難想象，蘇可曼真的深愛著韓一洋，并不顧一切地與他交往。

    雖然我心中疑竇叢生，但這些事件卻有一個鐵證——dna鑒定結(jié)果——蘇可曼腹中之子是韓一洋的。

    在科學(xué)的鑒定結(jié)果面前，我不能不承認(rèn)他們存在男女關(guān)系，但那些疑點卻像烙鐵一般深深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令我心神不安。

    就在我被這些疑點困擾時，忽然感到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嚇了一跳，猛回頭去看，原來是校長的秘書。他和我是大學(xué)校友，同一年到校工作，私人關(guān)系很不錯。

    “你想嚇?biāo)牢覇?？”我站起來，一邊拍著胸口一邊?zé)怪道。

    “校長找你有急事，讓你快過去呢?！?/br>
    “嗯？什么急事？”

    他向四周看了看，沖我眨眨眼，意思是辦公室里人多嘴雜。我立刻明白，就跟著他走出辦公室。來到走廊的僻靜處，他突然“咯咯”地壞笑起來。

    我被他奇怪的舉止弄蒙了，使勁兒推了他一下：“校長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指著我的頭，又做了個拉拽的動作，壞笑道：“你自己干了什么，還不知道嗎？”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暗叫一聲糟了！今天上午，新聞媒體報道了兩起案子的偵破結(jié)果和詳細(xì)案情，校長一定是通過dna鑒定這件事，猜到了我?guī)退О最^發(fā)的動機。一會兒，我該怎樣向校長解釋呢？

    快走到校長室門前時，他駐足，嘴角仍掛著壞笑：“我就不陪你進去挨罵了，祝你好運?！闭f完，他轉(zhuǎn)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

    我被他的話氣得半死，沖著他走遠(yuǎn)的背影揮了揮拳頭。但我冷靜下來仔細(xì)一想，以校長的性格和處事方式，絕不會為了這種事而惱怒，他找我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敲響了校長室的門……

    5

    京海市某公安局，刑警三支隊隊長辦公室。

    陸浩把報紙放在辦公桌上，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沒有一絲云彩的藍(lán)天，心情十分舒暢。《京海晨報》的頭版頭條報道了兩起案子的偵破結(jié)果和詳細(xì)案情，并對警方的偵破速度大加褒揚，難怪他會心情大好。

    他從衣袋里掏出香煙，卻不小心把錢包帶了出來。他俯身撿起錢包，緩緩打開，夾層里有一張小照片，是一個短發(fā)女孩的單人照。

    他把錢包舉到眼前，眼神憂傷地看著照片里的女孩。女孩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坐在石頭臺階上，一手拿著遮陽傘，一手托著腮，小巧可愛的臉上有一雙清澈的眼眸，仿佛正含情脈脈地看著陸浩。

    陸浩身體一顫，與此同時，一幕幕難以忘卻的畫面如快放的電影鏡頭般從腦海里閃過，最終定格在裸體女尸吊掛在廢棄工廠里的一幕。霎時，一股巨大的悲傷從心底涌出，眼眶刷地紅了。他用力咬了咬牙，強忍著沒讓淚水流出來。

    沒錯，這個短發(fā)女孩就是他未婚妻。

    “菲兒……”

    他輕輕呼喚了一聲未婚妻的小名，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fù)崦掌?，就像是怕碰疼了照片里的未婚妻似的。過了好一陣，他才沉重地吐出一口氣，收起了照片。

    未婚妻的照片讓他想起棘手的連環(huán)jian殺案，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他推開窗，深呼吸了幾口氣，暗道：“連環(huán)案兇手有固定的作案頻率——每隔半個月左右做一起案子。在蘇可曼的案子發(fā)生前，兇手就整整一個月沒作案了。那時我們警方非常矛盾，既擔(dān)心兇手出來作案，又擔(dān)心兇手永不露面。因為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兇手從此銷聲匿跡，就極有可能永遠(yuǎn)無法查出真兇?！?/br>
    兇手為什么一個多月沒露面？是逃竄到其他城市作案，還是從此銷聲匿跡了？

    陸浩攥緊拳頭，暗下決心：“接下來要把全部精力放在連環(huán)案上，不管難度有多大，都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兇手緝拿歸案！”

    這時，身后忽然響起開門聲，接著傳來李薇急促的聲音：“浩哥，你堂弟來了。”

    陸浩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還沒到下班時間，心想他在上班期間過來，一定有什么要緊的事。

    “哦，還有新起點高中的校長。”

    “校長也來了？”陸浩很驚訝，快速轉(zhuǎn)過身。

    “嗯。他們說有重要的事找你談?！崩钷弊呓鼛撞剑瑝旱吐曇粽f，“浩哥，那個校長氣勢洶洶，像是來找碴兒的，你要小心??！”

    他不自覺地皺起眉，一邊猜測著他們找自己的目的，一邊問道：“他們?nèi)四?？?/br>
    “在等候室?！?/br>
    “你快去把他們請來吧。”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陸浩心底忽然竄出一種極度不祥的感覺。

    兩分鐘后，李薇帶著堂弟和校長走進辦公室。

    陸浩熱情地迎上去，與校長握手并禮節(jié)性地寒暄了幾句。校長并不像李薇說的那樣氣勢洶洶，不過，蒼老的臉上明顯掛著不悅的表情。

    “陸警官，我這次來叨擾，是為了與學(xué)校老師有關(guān)的兩起案子。”校長坐到沙發(fā)上，直奔主題。他雖用詞客氣，但語氣卻像箭矢般銳利。

    陸浩坐回到椅子上，歉意地解釋說：“都怪我們警方想得不周全，沒能提前向您匯報案情，還望您……”

    “我不是來聽你道歉的。”校長生硬地打斷他的話，用非常嚴(yán)肅的口氣質(zhì)問道，“你們警方為什么污蔑我兒子？”

    陸浩先是一愣，隨即猜到他指的是韓一洋生活作風(fēng)不檢點這件事，不禁暗道：“除了他們的三角戀之外，關(guān)于韓一洋是否還與別的女人有染，也只是聽來的謠言。但三角戀關(guān)系，似乎已證明韓一洋生活作風(fēng)不檢點?！?/br>
    “我很了解一洋，他絕不是那樣的人！”校長語氣帶著強烈的不滿，交握在膝蓋上的雙手不住抖動，想是對謠言非常氣憤。

    “您別生氣。”陸浩能理解作為父親聽到這種事的感受。

    “一洋去了另一個世界，還要被那些謠言玷污。更可氣的是，竟然還上了報紙，成了整個京海市市民的笑柄?！?/br>
    聽他這樣說，陸浩才意識到，謠言已從校園散布到整個京海市?！拔蚁蚰ＷC，我們警方從沒對外公布這個謠言，更不承認(rèn)謠言的真實性?！彼鹗陌阏f道。

    校長審視著他的臉，追問道：“那為什么見報了？”

    陸浩撓了撓頭，本想說這件事和我們警方無關(guān)，你應(yīng)該去問那些報紙的編輯??？但還是忍住了。

    李薇干咳了一聲，插話道：“肯定是那些小報的記者從別處聽來的，為了增加噱頭，就加上去了。”

    “是啊，那些新聞工作者太不負(fù)責(zé)了?！标懞期s緊附和了一句，承諾說，“您放心，我們警方會追究相關(guān)報紙的責(zé)任，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fù)?！?/br>
    校長靠在沙發(fā)上沉默了半晌，說：“最好是在報紙上公開道歉，不然，我這張老臉是沒處擱了?！?/br>
    陸浩用力點點頭，然后站起身，把剛剛泡好的茶端過去。他又坐回到椅子上，忖度著校長的表情?！澳鷣碚椅?，不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嗯。關(guān)于這兩起案子，我有幾個疑點。”

    “哦？”

    “早上看了報紙上的報道后，我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五年前，確實是我讓一洋去車站接蘇老師，但之后我從沒聽他提起過蘇老師，更沒聽說他們?nèi)酥g存在感情糾葛。”

    陸浩認(rèn)為，這些算不上疑點。韓一洋畢竟是成年人，沒必要什么事都征求父親的意見。而后來他們?nèi)酥g的感情糾葛，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不可能告訴父親了。于是，他就把心里想法用委婉的方式表達(dá)出來。

    校長想了想，覺得他的分析不無道理，就繼續(xù)說：“還有一個疑點。你們警方為什么一口咬定許蕾是自殺？”

    “是我們根據(jù)案情做出的推理?！?/br>
    “那我也可以理解成，你們警方?jīng)]有證據(jù)證明許蕾是自殺，對嗎？”

    “呃……”

    陸浩被問得啞口無言。到現(xiàn)在為止，警方確實沒拿到許蕾畏罪自殺的直接證據(jù)。而且，從許蕾中毒之前接觸的人——劉靜那里了解的情況看，許蕾離開意大利面館到開車返校的途中，也的確有幾分鐘是難以調(diào)查清楚的空白期，理論上存在被人下毒謀殺的可能。

    “我有證據(jù)證明，許蕾絕對不是自殺！”校長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表情也十分嚴(yán)肅。

    陸浩很驚訝，急問道：“什么證據(jù)？”

    “那天中午車禍發(fā)生之前，許蕾曾給我打過電話。她向我詢問和劉靜簽約的事項，以及9月6日到教育廳開會的事。如果她想自殺，還有心情和我談這些嗎？還有，雖然我們通話時間不長，但她的聲音和語調(diào)很正常，完全不像要自殺的樣子?！?/br>
    陸浩蹙眉想了想，問：“許蕾打電話的具體時間，您還記得嗎？”

    “手機上有通話記錄?！毙ｉL從隨身的包里翻出手機，調(diào)出已接電話，“這上面顯示，許蕾打電話的時間是12點17分13秒?！?/br>
    “12點17分？”陸浩記得，許蕾離開意大利面館的時間是12點13分，也就是說，她是在離開面館后四分鐘——駕車返校的途中，給校長打了這個電話。

    “對，就是這個時間?！闭f著，校長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把手機遞給他看。

    陸浩接過來一看，確實如校長所說。他把手機還給校長，仔細(xì)想了想，覺得單憑這些來鑒別許蕾是否有自殺傾向，還不夠充分。

    校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就道：“許蕾還說了一句很重要的話，足以證明她不是自殺?！?/br>
    “她說什么？”

    “掛斷電話前，她說突然肚子疼得厲害，問我有沒有治療急性腸炎的藥。我說到我辦公室來取就可以，然后掛斷了電話?！?/br>
    毋庸置疑，許蕾突然肚子疼，肯定是毒性發(fā)作的初期表現(xiàn)。而她卻以為是患了急性腸炎，并向校長索取藥物，顯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因此，許蕾肯定不是自殺！想到這里，陸浩震驚得從椅子上坐直身，盯著校長的眼睛問：“她真的說過那些話？”

    “對！我以校長的名譽保證！”校長字字?jǐn)S地有聲。

    陸浩深吸了口氣，心想剛才那個不祥的感覺果真應(yīng)驗了！許蕾是被人用毒藥謀殺的，那么兇手是誰？作案目的和動機是什么？最關(guān)鍵的是，為什么偏偏在許蕾成功殺死蘇可曼腹中之子后被人毒殺了？這和蘇可曼的案子又會不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他腦子里一團迷霧，根本推測不出答案。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兇手下毒的時間是在許蕾離開意大利面館到給校長打電話這個區(qū)間，也就是在12點13分—12點17分之間。

    只有四分鐘的作案時間。

    陸浩回想著劉靜曾說過的話，開始在大腦里推演兇手下毒的過程。許蕾離開意大利面館后獨自一人開車返校，那么，兇手就要攔車，上車，下毒，并在毒發(fā)前下車——確切地說，是在許蕾給校長打電話前下車，因為掛斷電話前她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毒發(fā)癥狀。

    要想在四分鐘內(nèi)完成這一系列的犯罪過程，對時間的把握必須非常精準(zhǔn)，難度系數(shù)可想而知，只存在理論上的可能性。但是，兇手既然使用毒藥謀殺，必定是經(jīng)過精心策劃，所以還是存在成功的概率。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他認(rèn)為，可以排除陌生人作案的可能性。原因很簡單，任何人都不會去精心策劃謀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況且許蕾也不會讓陌生人上車，并吃下遞來的毒藥。因此，他把嫌疑人劃定在與許蕾有仇恨的人。

    當(dāng)他說出這個推測，一直坐在校長身旁保持沉默的堂弟卻提出了質(zhì)疑：“我認(rèn)為你的推理是矛盾的。既然兇手和許蕾有仇，她為什么會讓仇人上車？就算是上車了，她也應(yīng)該有所防備才對，決不會輕易吃下仇人遞來的東西?！?/br>
    陸浩當(dāng)然想到了這一點，解釋說：“也許，許蕾和兇手之間的仇恨和解了，或者是暫時緩和了，所以才會放松警……”

    他的解釋令堂弟十分費解，就打斷他的話問：“既然仇恨和解了，兇手還有必要謀殺許蕾嗎？”

    “我正要說到這一點?！彼涯抗廪D(zhuǎn)向堂弟說，“在兇手看來，仇恨肯定沒和解，否則不會下毒謀殺?；蛟S，‘仇恨和解’這個假象，就是兇手故意制造出來的，目的就是讓許蕾放松警惕，為謀殺做鋪墊。”

    我不能接受他這個毫無依據(jù)的推理，反駁道：“你說的這種可能確實符合邏輯，但缺乏證據(jù)，只能算做憑空猜測?！?/br>
    他沒想到堂弟會當(dāng)著校長的面反駁他，沉著臉反問道：“那我倒想聽聽，你的推理是什么？”

    “對不起，我暫時做不出任何推理?！?/br>
    其實堂弟在說謊。來警局之前，他被叫到校長室，就聽到了校長的這番話，并結(jié)合一直困擾著他的那些疑惑，推測出一個和陸浩完全不同的結(jié)果。只是結(jié)果太不可思議了，甚至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如果那個結(jié)果正確，就會把之前的所有推理和偵破結(jié)果徹底顛覆！

    不過，堂弟也不敢肯定那個結(jié)果是否正確。他認(rèn)為在找到確鑿證據(jù)之前，不能貿(mào)然說出來，因為一旦傳到嫌疑人耳朵里，一些相關(guān)的證據(jù)很可能被毀掉，還會落下把柄，那就變得相當(dāng)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