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從五品 修華 正六品 良儀 從六品 良媛 正七品 貴人 從七品 美人 正八品 常在 從八品 答應 末九品 更衣 ☆、初見眾妃 清河坐在軟塌上瞧著透著窗子印進來的渾紅燈光,廊廡上早就掛上了精致宮燈,只是卻沒有照著歸家的路途。 品珠在一旁伺候著,可是瞧著那臉蛋上卻還是透著幾分沉郁,便是清河這般淡然地心性都有些瞧不上去。 “瞧瞧這嘴,我待會讓玉里去給你找個油壺掛起來,”清河此時心情倒是不壞,便和她打趣了起來。 倒是品珠如同找到了發(fā)泄的出口般,一下子就吧嗒吧嗒地說個不停:“小主,那慧香擺明便是裝病,想回了尚宮局之后再找到好差事,她倒是打的好算盤?!?/br> 說完,她恨不得氣的跺腳,:“小主怎的就輕易繞了她,直接攆了她去浣衣局,還看她敢不敢再這般跟紅頂白。做奴才的不盼著主子好,倒是自個先跑了,還一天到晚說自個是宮里的老人?!?/br> 清河見她說得這般氣急敗壞,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她微微抬起臂膀,精致地宮裝袖口露出半截皓腕,輕輕招了招手道:“品珠,你過來?!?/br> 品珠不明所以抬腿過來,可是剛走至塌邊,便看見清河手中的一根金釵,雕工卻是異常的精致。 清河只踩著繡鞋便站了起來,不由分手地按住品珠,將金釵j□j她的秀發(fā)中。只聽她說道:“品珠,你打小伺候我,如今又陪著我入宮,如今我同你才是相依為命的?!?/br> 品珠從未見過清河這般,可是如今眼中卻是一下子泛出了淚花,只見她聲音顫抖地說:“小姐,我從小就受著顧家的恩惠,若不是夫人心善奴婢此時也不過是一抹游魂。小姐,你放心,便是拼著我這條命不要,我也會護得小姐周全的。” 清河抬頭摸了摸她的鬢角,只是此時垂著頭的品珠并不沒有看見她的眼神。 對不起啊,品珠,拿恩情來綁架你??墒悄闳舨回撐?,我也會誠心待你的,清河在心中默默想著。 待清河身子大好之后,便沒了逼迫自己勉強的理由,所以再看見桌子上的殘羹冷宴,可真是如何都下不了筷子了。 就算不用底下人進諫,連她自己都知曉,如今該是想著如何爭寵了。她如今正值年少風華,不過是一時地不受寵,那些尚宮局的奴才便敢這般欺辱自己。若是等到年老色衰的時候,只怕過的連那些奴才都不如了吧。 “小主明日要去給皇后請安嗎?”玉里一聽到這話,心頭便是一喜。其實在清河身子大安之后,她便想向小主進言了,只是怕小主不高興罷了。其實清河自個提出來,她更是喜不自勝。 在這后宮之中,就連給皇后娘娘請安,也不是人人有這資格的。宮中只有從五品以上的妃嬪才有資格每日前往鳳翔宮給皇后娘娘請安,有些無寵的末等更衣別說是皇上的面,最后在宮中只怕連皇后都未見過幾日。 這幾日清河也算是知道,這原主家世背景了。顧氏嫡女清河,祖父雖然最高不過位列二品,可是架不住他曾經(jīng)是今上的授業(yè)恩師。 當初清河初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簡直吃驚地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她聽品珠說過,這皇上也不是什么白眼狼,當初看在顧老爺子的面上也曾經(jīng)寵過清河,只是這位大小姐還當自個是當初在家那般,這個不高興那個不滿意,動不動就撒嬌耍橫。 其實若偶爾這樣,男人也還是吃這套的,可偏偏顧清河囂張狂妄那是常態(tài),所以就是再美的人兒,時間長了也會讓人心生厭煩。 更何況,最是無情帝王心。后宮繁花似錦,一旦皇上對你這朵嬌花失去了興趣,便會迅速出現(xiàn)另外一朵取代你。 于是這位顧小姐將原本的一手好牌打成了如今這幅模樣。所以就連清河都要暗地搖頭,這女人要是看不清自己的定位可真是太要命 。 —————————————— 翌日,鳳翔宮內(nèi)當宮女有條不紊地端著各自地器具向內(nèi)宮寢殿走去時,這個帝國最貴尊的女人正睜眼抬頭看著頭頂上的鮫珠綃制成的紗帳。待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道:“和玉,伺候本宮更衣吧?!?/br> 此時一直垂手站在外面的和玉,才敢上前拉過兩邊的帷幔,而皇后此時已經(jīng)起身坐著。 鳳翔宮的一天才真正開始。 待又過了些時日,皇宮中各個宮殿的嬪妃便陸續(xù)裝扮自個,即便只是例行給皇后娘娘請安,也難免有爭奇斗艷之心。 這個妃子將前個皇上賞的紫玉釵插上,那個嬪將昨日在皇后那得的和田玉耳環(huán)帶上,一套套精致秀美的宮裝更是如同華服展覽被拿了出來。 只是在清研閣中,清河看著品珠和玉里手中的拿著的宮裝,如何都不滿意。不是她嫌棄這些宮裝不夠精致優(yōu)美,而恰恰相反的是,這些宮裝太過奢華堂皇,這確實是她一個從五品修華可以穿的? 其實顧清河才再一次刷新對前主的認識,她一直以為以前的顧清河不過是有些囂張,如今瞧著只怕用跋扈二字形容都不為過吧。 不過看著這些衣衫,她倒又想到一件事,若是前主敢這么穿,那也是仗著皇帝對她的寵愛吧?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她這個失寵修華,最起碼以前也算是盛寵呢? 最后清河選來選去,才總算挑了套并不出眾的衣衫,如今她已是眾矢之的,還是低調(diào)點好,別老是撞著別人的槍口。在自己沒有強大起來之前,挑釁比自己強的人,那純粹就是找虐型的。 待清河穿上這件碧荷色束腰宮裝,清新亮麗地顏色讓她整個人都多了一份恬淡,便是原本盛麗的容貌都少了幾分銳利而多了幾絲柔和淡美,烏黑亮麗的秀發(fā)被整齊地盤在腦后,而頭上只帶了一朵白玉鑲銀攢芯珠花。 “小主,這么一打扮真的好不一樣呢,“品珠在一旁看著,嘴巴倒是一刻不歇地贊賞。她素日都見清河盛裝打扮,如今乍然這么小清新,還真的讓人眼前一亮。 清河抿嘴一笑,不過從鏡子里看著她的臉時,她還是不由感慨上天對顧清河的優(yōu)厚,這張臉真的是找不出一絲瑕疵。如同剝了殼的雞蛋般光滑的臉蛋,瞬間就將她拔高到了一個美麗度,更不要說那一對如同會說話般水靈靈的眼睛。 就連一向沉穩(wěn)地玉里瞧見她這裝扮,都不由贊賞道:“小主這樣可真漂亮?!?/br> “好了,都別拍馬屁,咱們該去鳳翔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了?!?/br> ———————————— 到了鳳翔宮,便瞧見門口候著的一眾奴才,看來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待顧清河帶著玉里進了殿內(nèi)時,原本還在小聲說笑地眾妃嬪在瞧見她后,倒是不約而同地收了聲。 顧清河倒如同沒瞧見般,只恭恭敬敬地給上首的皇后恭恭敬敬地行了李。而素來端莊雍容的皇后自然不會為難她,反而頗為關切地問她:“顧meimei身子可是安好了,我還想著今個讓和玉替本宮去瞧瞧你呢?” 皇后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暖人心,可是顧清河也不過是過耳聽聽罷了。若是真的關心她,怎得不早點派人過去瞧自己,現(xiàn)在看來這位皇后娘娘倒是善在人前裝大方。 不過顧清河倒是也挺理解她的,哪有大老婆會真的關心自己丈夫的小老婆的? “謝娘娘關心,都是妾的身子不中用,讓娘娘cao心了,”說完,清河便又是一福身。 眾人見她今日這不悲不喜地模樣,倒是有些訝異,不過也都是默不出聲。 只是當顧清河往平日里常坐的位置走去時,就聽見一個甜美地聲音響起:“顧meimei這幾日沒來,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倒是覺得無趣得緊呢。如今meimei來,總算是要熱鬧了起來?!?/br> 當顧清河抬頭望過去時,便瞧見一個內(nèi)穿桃紅綾抹胸,外罩淺紫色褚穿花蝴蝶宮裝的女子看著她說話。 清河早已經(jīng)整理了腦子里殘留的記憶,而面前這個人在她殘留記憶中顯然占有重要分量,景元宮安貴妃。 只怕在場的妃嬪中,也只有她敢在皇后面前這班上說話吧。不過她敢這樣也自是有她的底氣,在昔日睿親王府邸時,當時尚還只是安側(cè)妃的安式便受盡了寵愛,而一入宮便被封為正二品妃。要知道昔日王府之中,除了嫡妻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后娘娘外,就再也沒有人越過這位去了。 當然就算是如今,她也是以貴妃之尊,在這后宮之中一人之下眾人之上。不過她這話倒是有意思,熱鬧?這不就是在諷刺自己以前喜歡惹是生非? 顧清河停住了腳步,只福身對安貴妃道:“貴妃娘娘這般說倒是折煞了嬪妾,嬪妾倒覺得有娘娘在的地方才熱鬧呢。不過后宮這么多知心姐妹,娘娘又豈會覺得無趣呢?!?/br> 此時眾人皆是抬頭瞧著打機鋒的兩人,不過眾人心中卻都在詫異一件事。什么時候顧修華變得這般聰明了? 不僅將安貴妃諷刺她易惹是生非踢了回去,還將安貴妃一下子就放在了后宮所有妃嬪的對立面? 都只說生病會把腦子燒糊涂的,難不成一場病還能把腦子燒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古言,還是挺不安的啊 希望大家能支持 今天雙更結(jié)束,明天大概也是雙更吧 ☆、唇槍舌劍 顧清河自然也知道如今自個的處境艱難,可是就連她宮中的奴才都那般欺辱她,若是她還在一味地退讓,那不得低到塵埃里去。 所以對于安貴妃的暗諷,清河是一點都沒有客氣地反駁了回去。因此當她坐在自個的位置上之后,周圍倒是清凈了些許,也沒有人故作熟絡地同她寒暄,不過清河也不在意,一個人樂得清閑自在地喝茶。 雖說是來給皇后請安,不過無非也就是嘮嘮家常,只不過這嘮家常也分有分類。若是昨個皇上沒有翻后宮的牌子,那這家常無非就是你的宮裝款式可真好看,或者就是她的首飾可真夠別致的。 但是一旦夜里皇上翻了誰的牌子,那大家的嘴就恨不得都定在她身上了,有那挑酸捻醋的就有明嘲暗諷,反正是不扒了你一身皮是不死心。 你瞧,今個雖然顧清河久未來給皇后請安,但是眾人的注意力都被一人吸引了。 沈婕妤,青州知府素有清官美名的沈文彥之女,此女乃是與清河一般皆是今年六月通過選秀入宮。只不過她初入宮時,不過是個從六品的良媛,比顧清河還不如,可是如今她已是從四品的婕妤。 寵妃,顧清河端著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后,在心中默念道,這寵妃可不是好當?shù)慕巧2粌H是全后宮的靶子不說,前朝的言官也盯著你呢,但凡皇帝為你做了一丁點出格的事情,那幫文人都要拼死上書,非得把你寫成褒姒妹喜之流,似乎只要這樣才能對得起他們言官的清流之名。 “沈meimei,今個來的可真是夠晚的,怕是昨個伺候皇上受累了吧?”說話的人是長樂宮的許貴儀,話說這位許貴儀入宮也有三年之久,可是也算是人老珠黃了,可偏偏卻還是在這貴儀的位置上沒有挪動過。 不過她說這話不過都是幫著她身后的主子打前哨罷了,清河抬頭瞧了一眼,住在對面第二個位置上的女子,淺粉色地宮裝將她襯托地越發(fā)人面桃花,她此時正微垂首,晶潤如玉般地脖頸露出那么一小截,舉手投足間卻帶著芳華。 長樂宮和妃,大祁后宮在位時間最長的寵妃。 就像是現(xiàn)在的那些腦殘粉一樣,這后宮寵妃也如同韭菜茬子一般,那是割完一茬接著一茬。 就算是坐在皇后娘娘右手邊的李賢妃,初入王府指示不也曾經(jīng)盛寵一時。還有坐在李賢妃左手第三個的慧貴嬪,聽聞她當初一舞可謂名動天下,當然更是俘獲了皇上的心,當初受寵的盛況可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可如今這些年過去了,她也還只是個貴嬪罷了。 可是這后宮寵妃就好像坐莊一般,今天輪到了你明個就是別人了,你容顏不在的時候有的是漂亮姑娘頂替你的位置。 不過這位和妃娘娘能夠盛寵三年而立于不敗,個中手段只怕不比上首的那位國母差。 所以這爭寵之路還真是艱難險阻啊。 更別說是清河這種,早先已經(jīng)失寵了的,簡直就是讓一個有高原反應的人去挑戰(zhàn)喜馬拉雅山的高度。 清河這邊正開小差的時候,那邊唇槍舌劍早就開始了。 雖說許貴儀身后的是和妃,可是沈婕妤這邊也不是孤立無援的。只聽當初同顧清河一同進宮的林修華道:“貴儀jiejie,這可真是說笑了,沈婕妤的規(guī)矩可是連皇后娘娘都稱贊的,jiejie這是什么意思?” 眾人立即轉(zhuǎn)頭看向許貴儀,只見她有些瞠目結(jié)舌,大抵是沒想到這林修華平日瞧著不出聲,可是一開口就是蛇打七寸,于是她訕訕道:“嬪妾哪里敢質(zhì)疑皇后娘娘,只是覺得皇上連著翻了沈meimei兩日的牌子,怕沈meimei勞累罷了。” 這話說完,連坐在末尾的顧清河都忍不住想要笑出來,這許貴儀難怪這么多年都還在貴儀的位分上,就連表面功夫都做的這般差勁,看來就算是皇宮這所宮斗學院,都教不會這種蠢學生。 而這樣的許貴儀也更加讓顧清河警惕,因為只怕以前的顧清河還不如許貴儀呢。以前的顧清河就好像是剛進公司就被老板看重的小職員,可是偏偏你還不知道收斂,一天到晚囂張也沒點真本事,于是公司其他的領導或者職員都在大boss面前說她的壞話,久而久之大boss對她的印象就差了,也就慢慢不那么看重她了。 再加上公司還有一群隨時等著取代她位置的人,可想而知她的衰落是可以預見的。 當然,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重新站起來。 上首的皇后見她們越說越過分,便微沉著臉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只不過是一點小事罷了,你們這般也不怕別的姐妹笑話了?!?/br> 許貴儀看似不落痕跡地瞧了和妃一眼,可是和妃卻還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位置上,就連喝茶的姿勢都還是格外地優(yōu)雅魅惑。 而林修華倒是立即起身朝皇后福身道:“請娘娘恕罪,都是嬪妾無狀,在娘娘面前失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