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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八字不合,壓倒再說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唔,他只是怕再走丟罷了?!鷂→稍微加快了步子,幾乎已經(jīng)跟安平只差一步之遙,只要伸出手去,就一定能握住。劉緒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心想不過一件小事,何需這般緊張,直接做就是了!

    哪知手剛伸到一半,前面的安平忽然轉(zhuǎn)過頭來,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腕,笑道:“前面太擠,慶之對這里路不熟,我?guī)е悖獾迷賮G了。”

    “……”劉緒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一步步跟著她穿過人潮,眼前情景紛亂,心里卻越來越清晰。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來在徘徊猶豫的原因,也領(lǐng)悟了安平口中的“鴻溝”到底是什么。

    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大抵對自己有些失望,回頭看看,當(dāng)初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躊躇滿志的劉慶之去哪兒了?為什么最近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對親近安平之人的嫉妒,以及試圖超越安平卻又總受挫折的矛盾?

    即使是剛才,安平攬著他時,牽他手時,他心中想著的也是順序反了的問題。原來他們之間的鴻溝恰恰在于他還不夠成熟。

    他停下步子,相握的手扯緊,前面的人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么了?”安平轉(zhuǎn)頭看他。

    “關(guān)于之前那個問題……”劉緒抿了抿唇,看著她的眼睛:“我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br>
    “哦?”安平笑了笑,四下看了看,拉著他穿過人群,走到一棵大樹下站定:“說來聽聽?!?/br>
    眼前幾乎黑暗一片,劉緒放松了許多,低聲道:“之前種種誤解,皆因微臣不了解真正的殿下,當(dāng)然,如今仍然不夠了解?!闭f到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八晕蚁胝埖钕陆o我些時間,微臣愿建功立業(yè)之后再堂堂正正站到殿下面前?!闭f著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不過微臣對殿下確實是真心的!”

    因為逆著光,安平的神色看不太分明,她只淡淡地問了一句:“如果本宮說不會等你,你又作何選擇?”

    “微臣……已經(jīng)做了決定?!?/br>
    安平這才笑出聲來,像是已經(jīng)忍了很久,語氣也一下子輕快起來:“這才是真正的慶之啊……”

    劉緒的驕傲和抱負(fù),身上的一切,都是屬于他這個人的印記,若因情字?jǐn)嚮炝艘磺?,變得面目全非,反而不再是他自己。而現(xiàn)在,他沒有再執(zhí)著地要超越她,也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于到底能不能容忍她的作為,終于找到了該走的路,也開始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dá)情意。

    周遭人流紛紛,劉緒第一次撇開羞澀,上前一步攬住了安平。

    “就一會兒,殿下……”

    雖然很不習(xí)慣被人這樣擁抱,安平卻終是沒有避讓。劉緒的唇在她耳垂上輕輕一觸,又迅速退離:“這樣便算是扯平了?!?/br>
    安平笑了起來:“你的耳垂還清白,本宮可不是,說到底你還是虧了?!?/br>
    “……”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急事需出門,后天回來更文,不能回來我就用存稿箱~小劉成熟鳥,可喜可賀!那啥,我不是故意虐小齊的,他之前風(fēng)寒沒好,雪上加霜了而已,望天……記得要粗水哦,飄~~~~~~

    二九章

    房間內(nèi),林逸跟焦清奕站在齊遜之的床頭,竊竊私語。

    “蜀王并不知曉自己的部下會來,而且領(lǐng)頭者并非他的人?!?/br>
    “這么說,豈不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

    “那般冒失的對齊大公子動手,明擺著就是要把事情鬧大,在下若是沒猜錯,應(yīng)該是想挑撥蜀王跟安平殿下的關(guān)系吧?!?/br>
    “先生可知究竟是何人指使,為何他竟能說服蜀王益州的嫡系部隊?”

    “據(jù)說那人在益州散布謠言,稱蜀王被安平殿下百般虐待,命不久矣。蜀王一向待兵親厚,肯為他賣命的大有人在,一挑動自然會出事。關(guān)于那人是誰……蜀王自稱不知,但在下認(rèn)為,他大概是不便言明吧。”

    “唉……”

    兩人沉默下來,忽聽有人低聲道:“你們要討論,好歹也換個地方啊……”

    林逸和焦清奕垂眼看去,齊遜之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神情疲乏,蒼白的臉上滿是無奈。

    “咳咳,子都兄見諒,我們一時沒有注意?!苯骨遛纫贿呎f一邊朝外走:“你醒來就好了,我趕緊去跟齊大學(xué)士說一聲?!?/br>
    齊遜之抬眼看向林逸:“我睡了很久?”

    “是啊,不僅睡得久,還說了很多話呢?!?/br>
    “什么話?”

    林逸在床邊坐下,忽而捧著臉擺出陶醉的表情:“殿下,啊,心悅君兮君不知啊……為何您就這樣棄子都而去了,哦,殿下……”

    齊遜之抽了一下嘴角:“我會說這些?”

    林逸一臉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好在當(dāng)時焦公子來沒到,否則可就天下皆知了啊!”

    “……”齊遜之默默翻身朝里。

    林逸湊過去看他的神色,忽而驚悚地嚷了起來:“天吶,齊大公子居然臉紅了,焦公子呢?焦公子快來看啊,天下奇聞啊……”

    齊遜之嘆了口氣,坐起身就要披衣下床。

    “誒?你這是做什么?”

    “被你捉弄的都快忘了正事了?!?/br>
    齊遜之咳了幾聲,想要撐著身子去坐輪椅,卻被林逸按?。骸靶辛耍婚_玩笑了,你有什么事告訴我就好,我跟焦公子都會幫你處理好的?!?/br>
    他笑著點了點頭:“那好,煩請先生幫在下取文房四寶來吧。”

    林逸越過屏風(fēng),走到書桌邊取了筆墨,擱在用飯的小案上,端到床上:“你要這些做什么?”

    “此事須盡早稟報殿下,免得她擔(dān)心京中情形?!?/br>
    齊遜之提筆蘸墨,稍作沉思,開始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信,然而身體尚未恢復(fù),寫的字也輕飄飄的。他寫了幾行,實在看不下去,只好將紙張揪成團丟掉,提筆重寫。

    這次停頓了許久,卻只寫了四個字:“諸事平安?!?/br>
    落下自己的私印后,他盯著最后兩個字看了一瞬,勾了勾唇角。林逸見狀在一旁哆嗦了一下:“受不了,在下還是幫你去送信吧。”說著也不等他同意便端著小案走了出去。

    在書桌邊坐下,卻見門口站著一道人影。

    “周小姐?”他笑了笑,朝內(nèi)做了個請的手勢:“齊大公子剛醒,請進吧?!?/br>
    “多謝林先生。”周漣湘朝他行了一禮,這才走了進門,越過屏風(fēng)后卻倒抽了口涼氣,大概是被齊遜之的模樣嚇到了。

    林逸看了看那封信,又朝屏風(fēng)后的人影看了一眼,想了想,提起筆在下方添了一行小字,繼而偷笑起來。

    里間里的二人說了幾句話,忽然傳出周漣湘驚慌的呼聲。他疑惑地繞過屏風(fēng),就見齊遜之又栽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大夫呢?大夫!”林逸撫額,齊大公子您別弄的跟回光返照一樣成不成??!

    ※陽光燦爛,灑滿王宮。正寶殿外,號角聲聲,旌旗翻飛,織毯鋪地。

    安平身著白色禮服,領(lǐng)口和袖口則由絢麗的五色交織描繪,頭戴金冠,彩帶曳地,一步步走入大殿。

    百官垂手正色,待她終于踏上玉階,紛紛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劉緒站在使臣之列,望向那人,似乎只是個平常的儀式,她的神情竟然很放松,然而即使如此,又怎可忽視其周身氣勢。

    他的身邊有來自西域諸國的使臣,那些本要入梁都和談的西戎使臣得知消息,也中途停留前來觀禮,此時就在他身邊站著,不過看他們望向安平的眼神,顯然是在打著什么主意。

    劉緒冷咳了一聲,幾人才回過神來,繼而紛紛對其報以訕笑。他皺了皺眉,素聞西戎狡詐多變,本就沒有好感,自然也就不想搭理。

    登基大典結(jié)束后,使臣們都有專門的官員接待,安平則招了內(nèi)閣說要商議事情。

    東德陛下從安平登基大典開始就沒出現(xiàn),此時竟也不在。幾位大臣都有些奇怪,但也不便多問,只好在殿中下方的小案后坐了,恭恭敬敬地等著新女王發(fā)話。

    安平坐在上方,過了許久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召諸位前來,只為一事。原本孤不打算這么早就言明,但諸事纏身,應(yīng)當(dāng)不久就會啟程返回梁都,所以也不可耽擱?!?/br>
    東德卓依率先道:“我青海國女兒向來說話不會拐彎抹角,陛下直言便是。”

    “那好,”安平點了點頭,眼神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肅然道:“孤想與諸位簽個契約?!?/br>
    “契約?”幾位大人面面相覷。東德卓依不解地道:“有何內(nèi)容?”

    “內(nèi)容很簡單,待孤登基成為大梁皇帝,便將青海國撤國置藩,并入大梁?!?/br>
    “……”

    “……”

    “……”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們肯定是聽錯了吧?哪有新王剛即位就要并入另一個國家的?

    東德卓依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憤然起身道:“陛下這是在說什么胡話!”

    安平看了她一眼:“孤是認(rèn)真的?!?/br>
    “……”東德卓依差點沒氣暈過去,好半晌才平復(fù)了情緒,嗓門卻怎么也壓低不了:“你這么做對得起列祖列宗么?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你竟然要拱手讓人?!”

    “拱手讓人?”安平笑了起來,颯然起身:“孤不認(rèn)為自己是外人?!?/br>
    “……”

    諸位大臣再次愕然,難道她一定能成為大梁皇帝?那群臭男人怎么會這么好心!

    “總之此事萬萬不可!”東德卓依轉(zhuǎn)身就要朝外走:“本王要好好問問你的母親,怎么會答應(yīng)這樣的荒唐事!”

    “母后并未答應(yīng),她與您一樣,氣憤難當(dāng),但孤執(zhí)意如此?!?/br>
    “為何?”東德卓依轉(zhuǎn)頭看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孫輩,表面看似無害,實際竟是咄咄逼人。

    “答案顯而易見,”安平緩緩步下臺階:“往大了說,天下分久必合,數(shù)百年前青梁本就是一國不是么?往小的說,有國家的隔閡,苦的是百姓,商旅往來,邊界安全和關(guān)隘稅銀都是極重的負(fù)擔(dān),還有周邊的國家……”

    “夠了!”東德卓依氣得直喘粗氣:“說白了無非是你的野心在作祟罷了!”

    “是啊,孤從未否認(rèn)過?!卑财阶叩剿媲埃骸耙套婺赣X得有錯?”

    “……”東德卓依語塞。沒錯,當(dāng)然沒錯,女子生來便是做大事的,有野心自然沒錯。

    她后退了一步,冷笑起來:“本王差點忘了,你是東德丹珠,更是蕭睿。大梁國的公主,自然是為大梁著想?!?/br>
    “若是這么想就錯了,對孤來說,父皇與母后一樣,大梁與青海國自然也一樣,二國合并只有益處,姨祖母難道不這么認(rèn)為?”

    “本王是青海國的人,只知道祖宗基業(yè)不可廢!無論你怎么說都無濟于事!”她甩袖就走,剛到門邊,卻又被安平的話驚得愣住。

    “那么,只有兵戎相見了。”

    她詫異地轉(zhuǎn)頭,這才想起之前駐扎在青海國邊境的梁兵尚未退去,原來她一早就存了這樣的心思。

    東德卓依也不是善與之輩,經(jīng)此一激,更是氣憤:“難道陛下就不怕被我們挾持了么?”

    “無故挾持新王,國民作何所想?何況‘里應(yīng)外合’這樣的詞,想必姨祖母還是知道的?!?/br>
    東德卓依覺得頭有些暈,她幫著東德陛下辛苦治理的江山,竟然就要被她的女兒吞并進另一個國家。

    “哼,你的心思都打到自己母親身上來了,真是讓本王失望至極!”

    “若是孤想用陰招,就不會現(xiàn)在便挑明一切?!卑财絿@了口氣,好言安慰她:“姨祖母放心,青海國即使不再為國,所有風(fēng)俗習(xí)慣都會保留,治理權(quán)力也交由青海人自理,只要不牽扯到國家,大梁絕不干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