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素錦圖、冷王的紈絝皇后(短篇)、艷煞風(fēng)情(高h(yuǎn))、腹黑農(nóng)女極品夫(種田)、前男友又在給我寫信了、漫漫詩景軒、以傘為媒、古村妖物志(出書版)、好想住你隔壁、yin間喜劇
云成源一愣:“家里沒有,我派人去請一個來?!?/br> 魯久年更不客氣,催促道:“快去,快去!”不多時,小廝快馬加鞭請了一個唱曲的盲女來,她爹在一旁拉胡琴,嚶嚶呀呀的唱開了。汪奉云冷眼看他,只覺得此人輕撫浪蕩,低頭喝酒。 “這些詞老掉牙了,沒有最新的詞兒嗎?” 那盲女搖頭。 “云行人以前不是填過詞么,現(xiàn)在填一首助助興吧?!濒斁媚甑溃骸熬G珠可說你填的一手好詞,將她迷得魂不守舍?!?/br> 綠珠正是巧月的主子,醉月閣里以前的頭牌姑娘,云成源老底被揭,十分尷尬:“這……這……” 汪奉云冷聲道:“云進(jìn)士身前身后的已經(jīng)敬了你許多酒,別太難為人了?!?/br> 魯久年挑眉笑:“怎么就是難為人了,我又沒拿刀子逼他。” “仗著人情,軟刀子脅迫別人就范,更可恥。” 魯久年撲哧一笑,正要說什么,就聽門口傳來云映橋的聲音:“魯兄弟,你這樣難為人,你哥哥知道嗎?” 原來映橋已經(jīng)醒了,尋思過來,當(dāng)著父親的面給魯久年正式道個謝,不想正好撞見他為難父親,一碼歸一碼,雖然感謝他營救,但給她爹難堪,她忍不了。 一句話把魯久年打回“原形”,酒也醒了大半,自己找臺階下:“糊口不容易,我不難為盲女唱新曲了?!睂δ敲づ溃骸澳愠獋€拿手的吧?!?/br> 那盲女便又啟口吟唱起來,纏綿悱惻,如泣如訴,正如她內(nèi)心的相思之苦。汪奉云聽著也不舒服,再抬頭看時,發(fā)現(xiàn)映橋已經(jīng)不見了,不禁落寞的輕嘆一聲。 魯久年酒足飯飽,丫鬟憐春帶他去客房休息,不多時,憐春就慌里慌張的跑出來,正撞上在回廊下吹風(fēng)的映橋。 “你跑什么,怎么了?”屋里太悶,映橋出來透透氣,正打算回去歇息,撞見了憐春。 “……”憐春欲言又止:“這……魯……” “到底怎么了?” “魯大人拽著奴婢,說要給奴婢五讓二十兩銀子……留下陪他……”憐春說著,反手抹淚。 映橋道:“他喝多了,明天醒了,今晚說了什么,他恐怕都不記得了。沒事,你先下去吧,別理他?!?/br> 憐春還沒說完:“……后、后來……一個瞎子進(jìn)屋了……他見奴婢不從,只留下那瞎子,放奴婢走了……” 是剛才唱歌的那個盲女。魯久年還真不見外,吃飽喝足之后順便買了個春。映橋厭惡的想,這什么人啊,在別人家還這樣,平日里指不定怎么糜爛呢。黛藍(lán)和海棠真可憐,配了這么個人。 正在心中埋怨魯久年,就聽她爹在身后驚呼道:“原來你在這里吹風(fēng)?受傷了不能見風(fēng),快點(diǎn)回屋去!快點(diǎn),快點(diǎn)!” 映橋道:“我睡不著……我在想,如果沒有魯久年救我,現(xiàn)在的我會是什么樣子。” “哎呀,你想這個做什么?!人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別想那些自尋煩惱了?!痹瞥稍葱乃岬牡溃骸斑€是你爹窩囊,若是有本事,哪能讓人這么欺負(fù)你!” 果然一聽父親嘮叨,她就沒法再吐苦水了,她安慰父親:“一步步慢慢來,咱們在京城沒有根基,就當(dāng)吃了個啞巴虧吧,反正我平安無事?!?/br> “哪能就這么算了?!” “……等文燁回來,我跟他說說,看他打算如何處置吧。”映橋道:“我回去睡了,您也早點(diǎn)休息吧。” 女兒不向他求助,單等著季文燁回來拿主意,云成源越想越窩囊,偷偷抹了幾滴淚。一夜無眠,第二天醒來,無精打采的踱步到客廳,等待迎接同窗好友過來聚會。 云成源的許多朋友是通過汪奉云認(rèn)識的,雖然云成源有個不那么友好的女婿,但他本人和藹謙遜,又能在皇帝面前露面,所以今日來了許多陪他做壽的朋友。 映橋聽前院熱鬧,她則一個人在后屋里待著,獨(dú)自苦悶的坐到晌午,到小花園里散散步。花園不大,一個石亭占據(jù)中心,繞著它栽種了許多花草,倒也精致清幽。父親無暇理會她,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回府也是一個人,在這也是一個人。 昨天的事給她的沖擊很大,她沒心思吃喝,更沒平日自娛自樂的閑心,就想傻呆呆的坐著。她知道這樣不好,但就是高興不起來。 “原來你在這兒啊,叫我好找?!?/br> 聽出是汪奉云,映橋禮貌的扶桌站起來:“叔叔?!?/br> 汪奉云哭笑不得:“完了,我這輩分又漲回去了?!?/br> “……” 汪奉云見她無精打采的,關(guān)心的道:“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 “我挺好的。”她想了想,道:“我……我想回去了,麻煩你轉(zhuǎn)告我爹一聲……” “不如再等一等,待你爹會完賓客,叫他親自送你?!?/br> “不用了,魯久年不是閑著呢么,他想必跟你們也談不到一起去,正好我被他弄走,大家都能輕松了?!?/br> 汪奉云輕輕咬齒,半晌道:“你當(dāng)初不嫁給季文燁,也不會有這么多糟心的爛事了。他那邊就沒有一個正經(jīng)人,與他稱兄道弟的魯久年成何樣子,我家中斷不會有這種兄弟。” “……”她裝傻:“未來的嬸子有福氣?!?/br> 汪奉云把話說的更清楚了:“其實(shí)娶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我并不想成婚。認(rèn)祖歸宗了,麻煩事也接踵而至,處處被他們牽制。這也怪我,放棄了本該屬于自己的?!?/br> 映橋沉吟片刻,微笑道:“那我比叔叔幸運(yùn),想要的都已經(jīng)得到了。” 汪奉云眼睛發(fā)脹,鼻音很重的跟著她笑:“那就好,大家都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br> 她嘿嘿笑了笑,擺出傻乎乎的樣子:“有您們這些長輩愛護(hù),我哪能過的不好?!?/br> 汪奉云知道她是裝的,話說到這份上,彼此心知肚明已經(jīng)夠了。他淡笑道:“你先坐著,我去告訴你爹,你想走,看他怎么說?!?/br> 他走出小花園,卻不知道月亮門后藏著一個人,正是魯久年。為了防止嫂子做出對不起哥哥的事,他跟蹤哨探,剛才見汪奉云和云映橋單獨(dú)說話。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對“狗男女”,但聽完他們的話,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首先,云映橋不是沒人要,狀元郎對她余情未了。 其次,她不管是真傻還是假傻,都干脆利索的拒絕了狀元的曖昧。 最后,她……她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他低頭陷入了沉思,忽然就聽到一嗓子厲聲的質(zhì)問:“你在干什么?” 見是云映橋,正怒氣沖沖的站在他面前,魯久年如實(shí)道:“監(jiān)視你?!毙南耄徊恍?,沒有笑起來好看。 “你哥哥吩咐的?” “不是,是我出于兄弟道義。” 她對他的不滿達(dá)到了頂峰,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道:“別道一,道二的了,快去套馬送我回府?!?/br> 他皺眉嘆道:“……好吧。” ☆、第63章 稍后云成源過來挽留女兒,映橋原本昨天就該走的,在家多留一晚已經(jīng)是意料之外的事了,而且她走了,父親才能更好的安下心來會客,要不然她在這里,總要惦記她。 云成源見留不住,要她加倍小心。 “不怕,魯兄弟送我回去,他已經(jīng)去套車了。”映橋失落的道:“出了這樣的事,我最近也不好出門了,不放便來看您,您自己多保重?!?/br> 父 女兩人互相叮囑了一番,映橋就帶上兩個丫鬟,從后門出去宅子,蹬車回家了。魯久年在車前騎著馬給她開路,不時回頭瞧一眼。見那車簾子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覺得不 甘心,想了想,勒緊韁繩,讓馬靠到車廂一側(cè),對著里面道:“嫂子這次歸府后,無事不要再外出了,我也有自己的本職,不能整日看守著你?!?/br> 映橋討厭“看守”這個詞,自己在車內(nèi)翻了個白眼:“等你哥回來,我會替你向他請功,有你這樣的心腹兄弟,真是他的福氣?!?/br> “那是自然?!彼笱蟮靡獾牡?。 她輕哼,可以肯定魯久年把她當(dāng)要出墻的紅杏一般監(jiān)視,對這種人,她難有好感。 魯久年這時又道:“汪狀元可要小心些了,他之前做過的事,被人挖出來,可要丟盡祖宗顏面,被同窗翰林笑掉大牙了。填過艷詞,寫過話本,嘖嘖,別以為改名換姓就認(rèn)不出他了?!?/br> “我爹昨晚沒放□段給你填唱曲,你不甘心嗎?汪奉云下水了,我爹能好嗎?”映橋道:“連文燁老丈人的臉也要被你掛起來打,當(dāng)真是好兄弟。” 小瞧她了,說起話來挺噎人的。魯久年冷哼:“我說的是人面禽獸汪奉云,并非對云行人有不敬的意思。至于我為什么罵汪狀元,你知道。” 映橋險(xiǎn)些氣死,他雖然靠著她的車廂說話,但車夫和前后跟隨的丫鬟小廝不是聾子,保不齊已經(jīng)聽見了。她撩開簾子,恨道:“春天風(fēng)大,不怕灌一肚子風(fēng)嗎?” 魯久年道:“好,我可以閉嘴,但該說的話,我對該說的人絕不會保留?!?/br> 聽著意思是他要向季文燁告狀嘍?她冷笑道:“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哥若是真聽信讒言的人,我怕還不肯嫁他呢!” “誤會了不是,我可沒有說嫂子壞話的打算?!?/br> 映橋哼道:“好話壞話隨你說,只要你說的是實(shí)話就行!我們夫妻怎么樣,用不著外人來維護(hù),更不允許外人破壞?!?/br> 魯久年被她這話噎的啞口無言,半晌才重重的一哼,打馬跑到車前去了。 到了府前,映橋“虛偽”的道:“你哥哥不在,就不請兄弟進(jìn)去喝茶了,昨日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br> “若有哥哥的消息,我會派人及時告知你的?!彼鞒霾荒蜔┑臉幼樱骸叭绻麤]別的事,我告辭了。” “慢走不送?!庇硺蛘f完了,頭也不回的跨進(jìn)了門內(nèi),倒是魯久年望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她,小廝關(guān)門,隔斷了他的視線,才上馬走了。 映橋離府不到一天,卻覺得像過了百十來年那么久,尤其是屋內(nèi)空落落的,除了丫鬟外,連個親人都沒有,心中更覺難受了。 季文燁走了這么久,連個音信都沒有,當(dāng)初約定好,要送平安回來的,他難道遇到困難,抽不身來派消息。映橋遭遇了昨天的事,不僅也擔(dān)心起丈夫來,連續(xù)好幾日吃不好睡不下,人也日漸消瘦。 不過她前幾日胖了些,雖然消瘦,結(jié)果只是恢復(fù)到了丈夫離家時的模樣。 映橋不想陷在自怨自艾的情緒里,如此過了幾天,覺得自己應(yīng)該走出來,否則時間長了,非得把自己憋出病來。 她打發(fā)人請戲班子進(jìn)府給她解悶。因她特意吩咐過要選會唱新劇本的戲班子,所以下人四處尋覓,最后選定一個戲班子。 戲班子搭戲臺的時候,她則先翻看戲折子,忽然有一幕引起她的注意,從戲文看,故事情節(jié)十分眼熟。 這、這不是她的大理寺少卿里么,情節(jié)是發(fā)生在一個案犯身上的冤案,不過和話本不同,這次公正嚴(yán)明的少請大人主持公道,還了案犯清白。 她當(dāng)初只想“剽竊”致富一下,沒想到給廣大人民帶來了精神食糧,還衍生出了戲劇。映橋臉上害臊,實(shí)在沒勇氣去聽這出戲,趕緊吩咐下去不用唱這出戲了,還是唱《紫釵記》吧。 映橋以前不愛看戲,覺得咿咿呀呀的節(jié)奏太慢,但這一次,可能是心中煩憂的關(guān)系,居然靜下心來,投入了進(jìn)去,只覺得時間都慢了下來,心也不那么焦躁了。 就在聽的漸入佳境的時候,有小丫鬟走了進(jìn)來有話稟告,秋霜見了,走過去領(lǐng)著小丫鬟到一邊詢問,若不是要緊的事,就不稟告給少奶奶了。秋霜聽了稟告,猶豫不決,躊躇片刻,還是上前低聲在少奶奶耳邊道:“太太讓您過去一趟。” 映橋心中一動,她叫她做什么? “奴婢就說您不方便……把人打發(fā)回去?!?/br> “不用,我去看看?!辈恍判傲耍n氏還敢在侯府里對她下手。而且總覺得她和梅安云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映橋離席,但臺上的戲子們繼續(xù)唱,演給府里的丫鬟們看。她就帶了秋霜一個,沒坐轎子,用兩條腿邁到了侯府正屋。 屋內(nèi)焚香裊裊,韓氏坐在榻上,一見映橋就眉眼笑開了:“還以為你不能來呢,自從老四走了,都沒見過你。前段日子聽說你病了,最近可好了點(diǎn)?” “回太太的話,好了?!?/br> 韓氏叫映橋坐她身邊來,映橋仿佛沒聽到,坐到椅子上,隔著幾丈遠(yuǎn)看她。 “……”韓氏擠出笑容:“四月初三,親家做壽,那天我派人去你那邊,想叫你把我們準(zhǔn)備的壽禮送到親家那去,結(jié)果一大早去找你,丫鬟卻說你早走了。你怎么不等我們呢?” 誰知道你要壽禮?!映橋微笑道:“壽禮親自送過去比較好,哪有叫做兒女幫著帶的?!惫諒澞ń堑牡降紫胝f什么? 韓氏笑道:“是呀,后來我們就派人自己給送去了。這事還是怨老四,丈人做壽,他卻不在家,要不然我們也不至于這么尷尬?!?/br> “……”數(shù)落他們沒禮貌?不會吧,他們一直都很“沒禮貌”的。映橋道:“公務(wù)在身,身不由己,誰不想守家在地過日子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