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接下來,冷君柔輾轉(zhuǎn)反側(cè),又是思付考慮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沉沉睡去 同一個夜晚,古煊的臨時隱藏處,多了一個藍子軒。 自冷君柔口中得知古煊尚未身亡的消息后,子軒整個下午都處于震撼當(dāng)中,傍晚時,避過眾人耳目,找上李浩,從李浩口中得到求證,還問到古煊的住處,于是天一黑就趕來,不料屋里空無一人,他稍作思付,折回宮,總算如期地看到古煊正懊惱地從冷君柔寢宮出來,便刻不容緩地上前截止,毅然對古煊輕喚出一聲“皇上”。 然后,隨古煊出宮,再次回到這兒。 對著古煊那身并不陌生的裝扮,子軒心頭百感交集,自己費勁探究和防備的人,想不到竟是自己曾經(jīng)義無反顧地效忠的主子! 盡管早知子軒的身份,然而如今正式相認,古煊便也掩不住的激動,看來,自己無法再裝作不知道他,無法再試探他仍否窺視著柔兒。 “皇上,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明知古煊必定過得不好,可藍子軒還是這么說,只因?qū)嵲谙氩怀龈酶线m的開場白。 興許已經(jīng)事過境遷,更重要的是,最愛的人失而復(fù)得,因此,古煊不再像以前那樣沮喪頹靡和滿腔痛恨,雙眼定定看著藍子軒,回與問候兼查知某些情況,“你呢?當(dāng)年隨柔兒跳崖之后,你們?nèi)チ四?,?jīng)過怎樣的閱歷?” 藍子軒先是沉吟一下,結(jié)合冷君柔告知的一些情況,將自己知道的都對古煊大概述說一遍,他還自作聰明地補充了一句,“皇上早知屬下的身份,但遲遲不相認,是認為屬下和藍雋是同一個人,對屬下還心存怨恨?” 古煊已經(jīng)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之前那個真的是藍雋,那個什么時空穿越,靈魂轉(zhuǎn)移酬竟然都是真的!不過,子軒最后的疑問,讓古煊略覺窘迫,但還是忍住不說當(dāng)初沒立即相認的真實緣由。 一會,藍子軒忽然做出自責(zé),“皇上,對不起,無法一直跟在你的身邊協(xié)助你,真的很抱歉。你放心,屬下以后都會追隨你,務(wù)必保護你和娘娘?!?/br> 古煊抿一抿唇,話題轉(zhuǎn)到他的身上,語氣透出關(guān)切,“你的臉,情況嚴不嚴重?” 藍子軒微怔,于是解下面具,展現(xiàn)出除冷君柔外再也沒第二個人見過的真容。 俊雅的面容,只多了幾道淺淺的疤痕,不是很大問題,然而一想到他當(dāng)年是為了尋找和營救柔兒才冒險造成,古煊便感到異常內(nèi)疚和感激,凝視著他,眸色更深、更黑。 藍手軒也靜靜回望了少頃,憂心忡忡地道”.皇上接下來有何打算?如今情況有變,古揚被易寒誤導(dǎo)太深,我擔(dān)心娘娘那邊的計劃恐怕無法如期進行了?!?/br> 古煊點頭,劍眉緊皺,苦苦冥思,不久,計上心來,安撫藍子軒,“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我先跟柔兒商量一下,確定之后,再對你和李浩說?!?/br> 藍子軒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大聲應(yīng)好。 接下來,彼此間又有片刻的沉默,古煊再次做聲時,仍忍不住問出心中的憋悶,“子軒,你……你對柔兒……是怎樣的感覺?你這般保護協(xié)助她,是因為朕呢?又或者,別的原因?” 藍子軒頎長的身體陡然一僵,迎著古煊灼熱的眼神,他沒有馬上作答。當(dāng)初,得知古煊不在人世,不可否認自己萌生過某種幻想和憧憬,直到如今,又知古煊死而復(fù)生,他便清楚,自己得收起這種不該有的情愫,不管以前或現(xiàn)在,古煊都是自己的主子,是自己理應(yīng)效勞一生的君主,而冷君柔,也變回了自己的女主人。 極力壓住心底那淡淡的痛,藍子軒調(diào)整一下神色,堅定回答出來,“皇上請放心,不管發(fā)生過什么,不管經(jīng)過多少年,只要皇上在世,屬下都會誓死追隨,絕不做出任何引得皇上不高興甚至憤怒的事?!?/br> 他不直接回答,而是……那么他是指,一旦自己死了,他就對柔兒萌發(fā)非分之想? 要是以往,古煊必定龍顏大怒,現(xiàn)如今,他卻只能在心里悵然和淺淺沉悶,自己虎落平陽,子軒卻仍一如既往地擁護和效忠自己,這樣的“好兄弟……好下屬”,自己怎么忍心去埋怨和指責(zé)。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柔兒那么美好,即便子軒真的要與自己爭奪,自己又能奈他什么? 所以,想要徹底斷絕子軒的癡心妄想,自己必須得活著,好好地活著,且盡快奪回皇位,只有爭霸天下,唯我獨尊,自己才有足夠的力量和資本擁有柔兒、保護柔兒。 想罷,古煊極度糾結(jié)的心豁然開朗,回子軒一個由衷感激的微笑,叫他先回去,還不忘叮囑他在宮中務(wù)必保護好冷君柔。 子軒自是在所不辭地領(lǐng)命,也反過來叮囑古煊多加小心和注意,然后留下一個深意的注視,辭別離去。 古煊上床躺下,繼續(xù)陷入沉思,許久才終于睡去…… 翌日,古揚出宮去了,聽說要明天才歸來,冷君柔于是打著熟悉后宮環(huán)境的旗號,在慧如的陪同下四處游逛,暗里實則在觀察和審視。 整個皇宮,并沒多大變化,那些人的形態(tài)也與之前沒兩樣,冷君柔本希望從中找到關(guān)于易寒母子的一點蛛絲馬跡,奈何頂著烈日辛苦逛了一上午,結(jié)果徒勞無功,故她只好回到寢宮。 她還不知道子軒已跟古煊相認,便以為子軒可能去了暗中查找易寒,以為李浩神龍不見首尾是去找古煊商量對策,于是不召喚他們,只和慧如一起琢磨和思索。 經(jīng)過一天時間的分析瓣證,冷君柔覺得,最原始且最直接的解決辦法,還是得從古揚那入手。 古揚的轉(zhuǎn)變與易寒有關(guān),直接找易寒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奈何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能讓易寒知悉,容太妃高深難測,與上官燕又是同一伙,弄不好,自己還沒報仇雪恨就再次遭殃。 所以,想要令古揚擺脫cao控,從誤導(dǎo)走回正途,得另想它法,然而,到底怎樣才好呢? 又一個白天,在焦急無措中過去,冷君柔隨意晚膳,隨意沐浴一番,早早便上床。 古煊,再度出現(xiàn)。 在冷君柔抵達東岳國的翌日,古煊這個“和親大使”就與古揚辭別,說出發(fā)回北夏國,因而,現(xiàn)在他沒再戴面具,只留假皮扮成另一個人。 慧如依然不知他的真實身份,繼續(xù)認為他是夏宇杰安排來協(xié)助冷君柔的鷹,便很放心地回避,把空間留給他和冷君柔。 昨晚的不歡而散,冷君柔還記在心上,對他不理不睬。 古煊萬分沮喪地瞧了她片刻,直截了當(dāng)?shù)氐?,“你昨晚去找郭將軍了??/br> 冷君柔清眸一閃,不吭聲。 “你去找他為何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可知這么做很危險?還有,你竟然自作主張地答應(yīng)他的條件!”古煊接著輕斥,語氣略微拔高,對她又氣又愛。 冷君柔還是無動于衷。 古煊不覺更加懊惱,鷹眸瞇起,詭異地眨了幾下,忽然脫去靴子,直闖上床。 冷君柔見狀,先是下意識地驅(qū)逐,繼而想到他無賴的個性,便準(zhǔn)備自己下床遠離他。 奈何,在她剛翻身起來時,古煊迅速將她抱在懷中,顯示其霸道,“不準(zhǔn)走,不跟我把話說清楚,休想我聽從你的安排!” 對他的強勢行為,冷君柔惱羞成怒,結(jié)果卻只能靜靜任他抱著,接受他的威脅。 一絲得意,在古煊心頭掠過,色性不改的他,不忘趁機對她偷了一個香,看著她杏眼圓瞪的俏模樣,他更是疼愛入骨,恨不得立刻把她壓在身下,好好愛她一回。當(dāng)然,他只能這樣想想,畢竟,此情此景不宜這么做。 “有話快說!”被他吃盡豆腐,冷君柔氣得抓狂。 古煊卻不慌不忙,先是享受一下她的無奈,而后,收起意猶未盡,嗓音極盡低沉地詢問出來,“柔兒,你這么做是否說明已原諒我了?” 冷君柔身體微微一顫,不語。 “謝謝你柔兒,你知道嗎,郭將軍今日來找我,我原本應(yīng)該感到氣惱的,可是我沒有,一想到這是你安排,我?guī)缀跫恿魈??!惫澎诱f著,整個人難掩激昂,不過,轉(zhuǎn)而他又伸手,擰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但是,我還得批評你一下,你這小笨蛋,竟然如此寬容大量,撮合朕和別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應(yīng)該獨占朕,將聯(lián)綁得緊緊的,絕不給別的女人半點機會窺視朕的嗎?” 可惜,冷君柔內(nèi)心里無半點感動,用不耐煩的口氣,“別浪費時間胡扯了,快說正題!別忘了這是什么地方!” 胡扯?她竟然說自己是胡扯!不錯,要不是考慮到這個地方不太安全,他恨不得趴下她的褲子,在她那翹而圓潤的美臀上狠打一頓。 所以,深深一聲嘆息之后,他還是乖乖談及了正事,“我和郭將軍已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他提出的要求,我沒再否定,但我知道將來絕不會實現(xiàn),至于你昨晚立下的破許諾,到時我會想辦法將它弄失效,我會另外補償郭將軍,我可以給他加官進爵,甚至為他女兒安排個好人家,至于我,他們就別想了! 冷君柔終于給了點反應(yīng),眼中盈滿難以置信,他……他竟然打這樣的主意!那個郭將軍要是知道他這么想,估計會氣死吧。 “別用這種眼光看朕,朕還沒有指責(zé)你的自作主張呢,這次,朕就由你,下次不準(zhǔn)再單獨行事了明白嗎?”古煊又道。他最擔(dān)心的不是她會弄不好以致破壞大事,而是她會出現(xiàn)性命危險。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冷君柔總算做聲。 古煊毫不猶豫,毅然說出了計劃,“既然那畜生變成這樣,你也沒必要再呆在這兒,跟我先回北復(fù)國,向夏宇杰借助兵力,聯(lián)合郭將軍等人的力量,來個大決斗!” 事到如今,他這個辦法未曾不可,但冷君柔還是不想放棄古揚這邊的機會,還是想先借由古揚除掉易寒,畢竟,打戰(zhàn)代表著很多傷亡,再說,她擔(dān)心就算郭將軍和北夏國的兵力聯(lián)合起來,也未必能夠抗衡東岳國。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古煊勸解,“你不是說時間緊迫嗎?那我們得抓緊,盡早來個了斷,反正,這場戰(zhàn)終究要打?!?/br> “不,我想再等等?!?/br> “再等等?不,不等了!”古煊連忙否決,雖然他已暗中從慧如那得知她并沒有失身于古揚,可一想到她隨時都有可能被古揚那畜生占便宜,他便感到非常不爽。 想著想著,他萌發(fā)一個念頭,想現(xiàn)在就帶走。 可惜,他還來不及行動,慧如驀然沖進來,氣喘吁吁地稟告,“郡主,宰相大人,不好了,他回來了,他來了!” 他回來了?他來了?是指古揚嗎? 冷君柔也霎時一震,古煊盡管沒有表現(xiàn)驚慌,但還是微微一僵。 050 身份被發(fā)現(xiàn)?。?/br> “快,你從門口,呃,不行,還是從窗戶那逃走吧。“冷君柔已經(jīng)在推古煊。 古煊戴著假臉,看不出表情,眼睛里卻已表明了他的不爽,明明他才是她的男人,如今卻表現(xiàn)得像個不見得人的jian夫。 見他紋絲不動,慧如不由也加入提醒和催促.冷君柔更是氣急敗壞,而正好,外面?zhèn)鱽砹顺林氐哪_步聲。 來不及了! 冷君柔花容失色,急中生智,摟住古煊一起躺下,拉起被子蓋住古煊全身,她則露出頭部。慧如也迅速將古煊的靴子藏進床底。 一切剛好弄妥,古揚正式進內(nèi),只看到慧如行禮,而不見心系的佳人,高大的身軀于是直奔至床前。 冷君柔平躺床上,極力壓住心中慌亂,呈現(xiàn)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美目也顯得惺忪懵懂,氣若浮絲地請安,“皇……皇上!” 古揚俊顏即時一變,側(cè)坐于床,關(guān)切詢問,“你怎么了?哪兒不適嗎? “娘娘舊疾復(fù)發(fā),已經(jīng)痛了大半天?!被廴绱鸀榛卮?,這個謊言本是冷君柔和她商量好做急需之備,如今情況危急,她便自作主張地說出來,看到冷君柔附和地點頭,她暗自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這個權(quán)宜之計沒附苫。 古揚更是擔(dān)憂和急切,“什么舊疾?有沒有傳太醫(yī)?太醫(yī)怎么說?” “皇上請放心,娘娘對此病已習(xí)以為常,此病不會危急性命,只給娘娘帶來一定的苦痛,娘娘在北夏國找很多宮中太醫(yī)和民間大夫看過,他們都給不了根治的良藥,因而娘娘不想驚動這里的太醫(yī)?!被廴缋^續(xù)照著先前編造好的謊言說下去。 古揚不自覺地放下心,看著冷君柔蒼白的面容,還是無比心疼,提議道,“朕覺得還是要看看,我們東岳國畢竟比北夏國大,說不定這里的太醫(yī)會能幫你徹底根治。” 說罷,古揚看向太監(jiān)。 冷君柔連忙伸出手,阻止他,“皇上,不必了,真的不必,這是舊患,根本無法根治?!?/br> “舊患?莫非……是他曾經(jīng)給你下的那種情毒?”古揚遲疑道,關(guān)切中隱隱透著一股憤慨,對古煊的慣怒。 冷君柔稍愣,否定,“呃,不是那個,與那個無關(guān)?;噬?,其實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痛過就好了。” “娘娘的病,最痛的時間也就兩個時辰,然后的陣痛沒那么強烈?!被廴缫苍俣燃尤虢忉尅?/br> “可她的樣子酬她現(xiàn)在面色還很差……” “此病發(fā)作,會消耗大量的能量,娘娘累了,休息一晚,明天起來就會恢復(fù)?!?/br> 古揚聽到此,作罷,握住冷君柔的手,“行,那先不叫太醫(yī),但再過幾天還是得讓他們看看,雖然這病不會危及性命,可朕不想看到你承受任何苦痛?!?/br> 對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神,還有那由衷的關(guān)懷與疼愛,冷君柔心頭涌過一絲不自在,縮手,潛意識里想躲避他的真情。 古揚不許,還稍微加大力度緊握,另一只手,準(zhǔn)備撫向她的臉龐。 要是平時,冷君柔必也極力忍耐,然而一想到躲在被窩底下像只八爪魚似的和自己貼得幾乎密不可分的男人,她不由自主地起抗拒,借用別的話題打消古揚的意向,“皇上今天去哪了?又和易寒在一起?” 果然,一聽這個話題,古揚仿佛觸電一般,手倍在半空,而后,慢慢收回去。 冷君柔暗暗松了一口氣,趁勢追問,“皇上,你真的信他們的話?其實,我還是堅持他們騙你,他們利用你而已!” 連帶握住她的那只手,也開始松開,古揚站起,轉(zhuǎn)身走開幾步,停在一盆蘭花前,星眸沉著,滿眼復(fù)雜地盯著妖艷欲滴的鮮花。 冷君柔失望之余,并不強求,畢竟目前來說最重要的是,古煊不能被發(fā)覺。于是,她佯裝微微嘆了一口氣,訥訥地道,“時候不早了,皇上奔波了一天必定很累,請先回去休息吧?!?/br> 古揚神色微怔,不做聲,繼續(xù)撥弄著那一片片美麗的花瓣。 冷君柔便也靜默下來,閉上眼。 慧如則無比戒備和警惕,眼角余光掃視四方。 過了一會,古揚回到床前,凝望著冷君柔,目光忽的掠過被子,一絲精芒在眼中飛速閃過。今天的她,怎么感覺變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