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聽到此,冷逸天動作倏忽停下,呆若木雞。師父在說什么?難道……難道師父恢復(fù)了記憶?記起了冷君柔和她娘親?冷君柔真的是……師父的女兒? “逸天,笑我吧,快笑我吧,我這么可笑,我太可笑了,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師父,別這樣,來,我?guī)愠鋈ィ覀內(nèi)タ纯磯娜说南聢?,看她的報?yīng)?!崩湟萏旌鴾I,突然攙扶起冷睿淵。 冷睿淵也不拒絕,依然深深陷在自己的悲痛絕望世界,對周遭的一切,再也沒有知覺…… 另一邊廂,李浩和藍(lán)子軒押著上官燕走出牢房,停在監(jiān)牢大門口的空地上。 上官燕終于得以見天日,心情高亢無比,一雙媚眼到處掃視,都不見自己渴盼的那個人,不由又張口大罵,“啟富呢?不是說帶我去見啟富嗎?他在哪?啟富,啟富,我是燕兒,是你的燕兒小姐,你快出來……” 古煊擁著冷君柔緊跟在后,冷君柔先是離開古煊的身邊,走近上官燕,看著上官燕抓狂的樣手,瞇著眼,冷冷地問,“怎么,真的要看啟富?” 上官燕目光從四面八方收回,轉(zhuǎn)為瞪著冷君柔,“快說,啟富在哪?” 冷君柔扯唇,又是冷笑,繼而伸出一根手指,先是定在上官燕的眼前,而后極其緩慢地移動。 上官燕很不耐煩,但目光還是追隨冷君柔的手指而轉(zhuǎn)動,當(dāng)冷君柔的手指停下,她沿著那個方向遠(yuǎn)望,看到不遠(yuǎn)處那個衣衫不整、殘舊襤褸的男人時,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看到了嗎?那就是林啟富,是你的啟富,他還真癡情,即便瘋了,嘴里仍念念不忘他的燕兒小姐,念念不忘當(dāng)年的風(fēng)流艷事。”冷君柔故意把語調(diào)弄得怪里怪氣,一副深深惋惜和悲嘆狀。 上官燕則繼續(xù)暴瞪雙眼,無法接受地盯著那個人影,然后,嘶吼出來,“不,他不是啟富,他不是,絕對不是,冷君柔,你快說,你到底把啟富藏在哪,快把他交出來!” 她咬牙切齒,兇殘地怒瞪冷君柔,奈何,她手腳被鎖,根本動不了冷君柔。 冷君柔不理會,朝李浩打了一個眼色,李浩會意,把乞丐帶了過來。 “林啟富,你不是找上官燕嗎?她來了,她想著你呢,你快見見她吧!”冷君柔嗓音平緩,對那乞丐輕聲地說。 古煊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邊靜靜欣賞她對壞人的報復(fù),邊不忘時刻保護(hù)她。 乞丐聽罷,原本呆滯的眼神猛地竄起一絲光亮,抬頭,看向上官燕,一會,搖頭晃腦地否定,“不,她不是燕兒,她不是小姐,不是,不是!” 瘋了這么多年的他,記憶里只是上官燕年輕的樣子,如今上官燕已步入中年,加上坐牢頹然落魄,與以前根本是天淵之別,難怪認(rèn)不出來。 至于上官燕,徹底地震住了。瞧著乞丐的面容輪廓,聽著乞丐的聲音,她仿佛五雷轟頂。 剛才在牢里,她過于希望被救,以致沒有多加注意藍(lán)子軒的嗓子,她想,時隔這么多年,嗓子變得低沉也很正常,可事實(shí)上,真正的林啟富,聲音根本沒變到! “上官燕,看吧,這就是你的情郎,你的jian夫,他瘋了,是你造成的,是你把他趕走,他受不住打擊,胡思亂想,于是瘋了?!崩渚嵩俣茸雎?,難得的冷嘲熱諷,是的,這輩子她幾乎從沒用這樣的語調(diào)這樣的心情對過別人,但她感覺不到半點(diǎn)內(nèi)疚,只因?yàn)椋矍斑@個毒婦應(yīng)得如此。 先叫李浩把乞丐帶開,冷君柔繼續(xù)幸災(zāi)樂禍,“對了,不僅你的情郎瘋了,你最愛的女兒,最引以為傲的女兒也瘋了,也是你造成的,她喝了你下的毒藥,精神錯亂,瘋瘋癲癲,而且不久將來,她還會死去,難受地、痛苦地死去!” 說罷,她回頭,吩咐侍衛(wèi)把冷若甄也押過來。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牢獄之災(zāi)和病痛的折磨,冷若甄變化更大,披頭散發(fā),面容枯槁,神色呆滯,不過,她保留著原本的兇神惡煞,此刻嘴里反復(fù)喊著一個字:殺殺殺! 上官燕仿佛再一次遭到五雷轟頂,這……這真的走自己最寶貝的女兒?是自己那最美麗的女兒嗎?不,她不是甄兒,絕對不是!肯定是冷君柔那賤人為了刺激自己,隨便找個瘋子冒充。 可惜,盡管上官燕多不想承認(rèn),但聽到冷若甄發(fā)出的聲音后,不得不死心;更令她崩潰絕望的是,冷若甄忽然從護(hù)衛(wèi)那拔出一把短劍,狠狠揪住她的領(lǐng)子,使勁地朝她刺殺過來。 胸口頓時一陣麻痛,看著直插胸膛上的利劍,上官燕仿佛墮入了萬丈深淵。 冷若甄繼續(xù)目露兇光,揮劍朝她猛刺,且不停怒罵,“冷君柔你這賤人,憑什么樣樣比我好,我要?dú)⑺滥悖瑲⑺滥?,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變成這樣,殺,殺,殺……” 一刀接一刀,不斷刺向上官燕的身體,鮮血狂流。 無盡的痛,痛醒了上官燕,這才曉得求生,奈何手腳皆被大大的鐵鏈鎖住,她根本無法還手,連逃跑的能力也沒有,故她只能叫,忍著劇痛凄厲喊叫,“甄兒,快住手,別打,是我,是娘親,是娘親??!” 精神錯亂的冷若甄哪里會聽,繼續(xù)把她當(dāng)成冷君柔,面容猙獰,“噢,你被抓進(jìn)牢房了?活該,誰讓你跟本宮爭,跟本宮搶!不過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痛苦太久,本宮送你歸西,你可要感謝本宮呢,想到自己就可以搖脫了,是不是很高興,很激動,對了,你求本宮吧,跪本宮吧,說不定將來本宮還能給你燒點(diǎn)元寶蠟燭,不然啊,本宮讓你在那邊餓死,讓你冷死,讓你被人欺負(fù)……” “不,甄兒,我是娘親,真的是娘親,冷君柔那賤人在那,她在那邊,你快去刺她,刺死她!”上官燕痛得面容扭曲,眼淚都給逼出來了,身體不停抽搐。 可惜,冷若甄反而刺得更用力,“賤人,想騙我?看我不狠狠懲罰你個賤人,懲罰你這謊話連篇的賤貨!” “沒有,我沒騙你,甄兒,我真的是娘親,曾經(jīng)為了你,娘親什么都愿意做。你也說,這個世上,娘親最好,最值得你愛戴!”上官燕已經(jīng)淚流滿面。 終于,冷若甄停下,皺起眉頭,瞪著上官燕,然而只是一會,便又開始刺殺,“哼,怕死鬼,為了逃生竟然認(rèn)做我娘,不過我告訴你,就算你是她又怎樣,本宮照樣送她歸西,誰讓她給本宮找個身份低賤的爹,讓本宮什么都比冷君柔那賤人差,所以,她同樣該死,更該死,你們都得死,殺,殺,殺……” 上官燕面如死灰,無法再叫,隨著冷若甄越來越兇殘,她雙眼漸漸睜大,呼吸急促,最后,徹底斷了氣。 殘破不堪、渾身是血的身軀朝地面栽,兩只眼睛依然死死地瞪著,死不瞑目,死不甘心。她生性兇殘,喜歡用藥害人,結(jié)果,連女兒也被她的藥給弄瘋,還精神錯亂把她當(dāng)成別人,親手結(jié)果了她。 這會,侍衛(wèi)才上前抓住冷若甄,把冷若甄架走,冷若甄依然不知自己親手殺死了親娘,嘴里繼續(xù)喊打喊殺,然后又痛苦大叫,叫聲響徹整個天地。 其實(shí),冷君柔安排冷若甄出來,目的只是為了讓上官燕看看她種的苦果,讓上官燕后悔莫及,卻不料,冷若甄會突然發(fā)瘋,手刃上官燕。 當(dāng)然,盡管事情出乎意料,冷君柔并沒命人阻止,而是在古煊的保護(hù)下,繼續(xù)解氣地看著另一出好戲。上官燕罪該萬死,那就順便讓她親眼看看,她如此疼愛的女兒,是如何地“報答”她。 娘,你看到了嗎?紫晴,你也看到了嗎?還有孩兒們,你們都看到了嗎?惡人有惡報了,壞人得到報應(yīng)了!我總算,沒辜負(fù)你們;總算,為你們討回了公道;你們在天之靈,安息吧,安息吧! 冷君柔抬首,仰望著碧空萬里的天空,美麗的水眸凝滿淚水,是高興欣慰之淚。 一會,她忽覺背后有股異樣,便下意識地回頭,剛好對上一雙炙熱的眸瞳,那里面,充滿愧疚,充滿自責(zé),充滿哀傷,充滿疼愛。 她先是怔了怔,似乎想到什么,卻沒絲毫的反應(yīng),而是冷冷地收回視線,對古煊道,“煊,我想回去了?!?/br> 古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在她回頭與冷睿淵四目相對時,他也看到了,不過,他沒說什么,對李浩交代幾句,便擁住她,擺駕回寢宮去。 上官燕的事,總算告一段落,冷君柔繼續(xù)將冷若甄關(guān)押在牢中,讓她自食其果,任其自行滅亡,痛苦地滅亡。 至于冷睿淵,深受打擊,痛不欲生,整天活在回憶和懺悔當(dāng)中,他辭去朝廷的職務(wù),把整個冷家軍交給冷逸天,自己則關(guān)在房里,郁郁寡歡,體會各種悔恨各種悲傷各種痛苦,任憑多少人勸解都再無生活斗志,只想遠(yuǎn)赴黃泉追隨夏艷芝,導(dǎo)致日漸消瘦,身體越來越差。 冷若蘭經(jīng)常進(jìn)宮,偶爾還會帶上一雙兒女,一是為了與冷君柔相聚,二是想勸冷君柔原諒冷睿淵。 像今天,她又神色哀傷地懇求著冷君柔,“柔jiejie,假如你去一下,說不定爹會好起來,爹之所以心灰意冷,一來因?yàn)槟隳?,二是得不到你的原諒。你就去看看吧,若蘭求你了,柔jiejie……” 可惜,冷君柔鐵石心腸,無動于衷,繼續(xù)逗弄著冷若蘭的一雙兒女,似乎真的沒聽見冷若蘭的話。 冷若蘭不知所措,繼續(xù)愁眉苦臉,不久,古煊下朝歸來,身后還跟著冷逸天、藍(lán)子軒與李浩。 他們看到冷若蘭的模樣,皆清楚發(fā)生什么事,冷逸天先是擁住冷若蘭,給予安慰,藍(lán)子軒則直接勸解冷君柔,就連古煊,也忍不住哄了兩句。 奈何,結(jié)果和以往一樣,冷君柔聞而不聽,她還抱起冷若蘭的小女兒,“凝兒,姨娘帶你出去曬曬太陽,吸收一下新鮮的空氣,這樣對你的成長會很好的?!?/br> 一大一小的人影,若無旁人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唉聲嘆氣,面面相覷,稍后,古煊等人也離開正殿,去御書房商議國事。 是夜,安寧靜謐,夜涼如水,璀璨的夜明珠把它柔和明亮的光輝灑滿房間各個角落。 冷君柔盤膝坐在龍床中央,低首靜靜注視著抓在手中的翡翠玉鐲,腦海閃現(xiàn)出冷睿淵的樣子,耳邊回想的,是冷若蘭三番五次的懇求與眾人的勸解。 一會,古煊進(jìn)來。 她迅速從沉思中出來,同時收起玉鐲,塞到枕頭底。 古煊先是頓了頓,隨即走過去。 冷君柔也已經(jīng)下床,強(qiáng)顏歡笑,“公務(wù)都忙完了?” 說著,她開始為他寬衣解帶。 古煊也輕聲嗯了一下,沉吟數(shù)秒,忽然道,“柔兒,我打算明天早朝后,跟眾人宣布重新冊封你的后位?!?/br> 冷君柔忙碌的手猛地一僵,問道,“政務(wù)上的事,你都處理妥當(dāng)了?” “嗯,差不多了。你說過到時只需冊封,不想再去祭祖和游城,我與禮部商量過,他們保證只需幾日便能籌備好,我將日子選在五天后,下個月的初三。” “行!”冷君柔又是淡淡應(yīng)了一句,繼續(xù)為古煊褪下外袍,然后隨他一起上床。 “柔兒,你似乎不是很開心?我以為,你至少給我一個擁抱或熱吻?!惫澎油蝗话櫰饎γ?,抱怨出聲。 冷君柔瞧著,不禁給他一個沒好氣的嬌嗔,而后,嚴(yán)肅地問,“煊,你還記得……當(dāng)初與郭將軍的協(xié)議嗎?” 古煊怔了怔,也收起玩味的表情。 “你恢復(fù)帝位已有很多天,打算何時實(shí)現(xiàn)那個承諾?”冷君柔繼續(xù)道,其實(shí),她心里根本不希望他去“兌現(xiàn)”那個合約。 古煊再沉吟數(shù)秒,擁住她,“這件事,我會盡快安排,來,我們先休息?!?/br> 冷君柔躺下之后,還是忍不住問,“你打算怎么安排?” “你覺得呢?”古煊忍不住反問,不排除想懲罰一下這個小東西,當(dāng)時竟然背著自己去和郭將軍達(dá)成這樣的協(xié)議。 不過,見她俏臉陡然黯下,整個人不知所措,他便不忍心再讓她難過,連忙又安撫道,“好了,我們別理這事,放心交給我吧,我會安排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這輩子,古煊只愛一個女人,那就是冷君柔;古煊的后宮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他非常非常深愛的妻子——孝端皇后?!?/br> 會嗎?還會嗎?可是,郭穎潔怎么辦?那個蕙質(zhì)蘭心、溫柔癡情的女孩,自己又何其忍心讓她傷心和難過!然而,假如自己實(shí)現(xiàn)她的愿望,自己便會傷心與難過,而且將來說不定還逃不過后宮爾虞我詐、明爭暗斗的恒古定律。 “柔兒,你似乎在懷疑朕的能力?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古煊再一次表露抱怨,伸手在她緊蹙的眉心輕輕摩挲。 冷君柔抬頭,與他咫尺相望,她當(dāng)然記得彼此間的約定,在其他方面她會果斷地相信他,可這方面……畢竟,形勢不容樂觀。 古煊見狀,便不再多說,摟住她,不停地吻她,而她,竟然反被動為主動,吻他,摸他,摸他最敏感的地帶。 “柔兒——”他一聲低吟,透著強(qiáng)忍的欲望, 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冷君柔忍俊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將原本曖昧旖旎的氛圍活生生地沖走。 古煊心中早有計劃,便也不強(qiáng)求,本來他剛才吻她,就是為了給她定心丸,為了讓她心情好轉(zhuǎn),如今心愿達(dá)到,自是滿足。 因而,結(jié)果便是,他自個熄滅yuhuo,摟住她,一起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翌日,古煊在早朝結(jié)束前,當(dāng)眾提出要恢復(fù)冷君柔的后位,選在五日后冊封。 文武百官皆頜首贊同,不過,早朝結(jié)束后,郭尚儀來覲見。 古煊隱約明白郭尚儀是為何而來,但并不主動開口,而是等他來提。 果然,郭尚儀經(jīng)過一輪猶豫與躊躇,小心翼翼地說明來意,“皇上冊封皇后娘娘,此乃可喜可賀之大事,臣有個請求,希望皇上給娘娘冊封之后,也能選個吉日,讓小女進(jìn)宮服侍皇上?” 古煊沉默依舊,眸色復(fù)雜地看著郭尚儀。 郭尚儀往下說,“皇上請放心,小女雖然很仰慕皇上,卻也自知身份,絕不會與皇后娘娘爭寵,一切會以皇后娘娘為主,不會給后宮帶來任何麻煩。” 古煊再沉吟了一會,總算做聲,嗓音平靜毫無波瀾,“下午寅時,你叫人送郭穎潔到宮中,朕要和她談?wù)?。?/br> “皇上……” 古煊抬了抬手,“至于朕要和她談什么,你暫且不用管,等談過了,她應(yīng)該會跟你說?!?/br> 郭尚儀心中忐忑,困惑不已,奈何古煊已那樣開口,他也不便多問,只能遵旨。 當(dāng)日下午,在養(yǎng)心殿大院的亭子內(nèi),古煊面見了郭穎潔。 郭穎潔第一次進(jìn)宮,又是面見古煊,打扮得尤其隆重和得體。一襲淺綠色長裙,裙擺密密麻麻地繡著一排海水云圖,胸前是淡黃色的錦緞裹胸,身子輕輕移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fēng)拂揚(yáng)柳般婀娜多姿,風(fēng)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面似芙蓉眉如柳,肌膚賽雪,柔光若膩,朱唇不點(diǎn)而紅,腮邊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輕拂,更添增幾分誘人的風(fēng)情。 如此絕色佳人,可惜古煊毫無感覺,一雙銳利的鷹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今天見面的主題。 郭穎潔聽罷,滿懷希望化成水,一時大受刺激,不禁駁斥出來,“常言道,君無戲言,皇上這不是在出爾反爾嗎?” 古煊并不因她的無禮而感到不悅,繼續(xù)面無表情地道,“對郭將軍的要求,朕從沒答應(yīng)過,朕當(dāng)時的答復(fù),正是拒絕?!?/br> “可皇后娘娘和我爹達(dá)成協(xié)議?!?/br> “不錯,朕因?yàn)椴幌肽婊屎蟮囊?,才一直不說,但那不代表朕答允了?!?/br> 逆皇后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