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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說什么?” 衛(wèi)緒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mama的名字?!?/br> 聽他這么一說,魏游才辨認出門外人一直循環(huán)念的是“友玲”二字。 “你爸爸好像很在乎你mama。” “或許吧。” “他們離婚了嗎?” 衛(wèi)緒搖搖頭,說:“她是突然不見的?!?/br> 這個“她”指的也就是衛(wèi)緒mama了。 怕觸及到衛(wèi)緒的負面情緒,魏游聲音柔和問:“我其實我一直想問,你mama她為什么會離開?” “不知道,”衛(wèi)緒皺了下眉,“她走的時候我還很小,記不得什么?!?/br> “我想也是?!?/br> 又過了幾分鐘,門外沒了聲響,也沒有聽到隔壁關(guān)門的聲音。 魏游打開了房門,果不其然又看到了某醉鬼坐靠在門口走廊上的身影。 衛(wèi)邵東已經(jīng)睡著了,閉著眼,嘴唇卻還在蠕動,從喉嚨發(fā)出模糊的呻/吟。 他的臉色被醉意染得通紅,靠近時隱約可見閉合的眼瞼下殘留著濕潤的淚意。 魏游無奈地嘆氣,怕他坐在走廊上被夜晚的寒氣凍死,只好和衛(wèi)緒一起將人扛進屋里。 衛(wèi)邵東個子高又強壯,睡著了死沉死沉的,兩人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將其放到他自己房間的床鋪上。 這是魏游第一次進衛(wèi)緒父母的房間,屋子里不出意料的昏暗陰潮,物品與衣物胡亂堆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酒味,四處充斥著頹廢的氣息。 魏游好心地替他蓋上了被子,剛喘口氣,一回頭正對上兩張老人的黑白照片,把他嚇了一跳。 “是我爺爺奶奶?!毙l(wèi)緒說。 魏游呼出口氣,視線在墻上掛著的遺照上停留片刻:“都去世了?” “很早就走了,我沒見過他們?!?/br> 談起這種問題不免令氣氛變得傷感,尤其身后還躺著個意識模糊不斷發(fā)出呢喃的醉鬼。 魏游不想讓小孩難過,就推了推他的肩膀道:“走吧,這屋子這么冷,你穿這么少,別感冒了?!?/br> 衛(wèi)緒點點頭,跟隨在他身后出門。 當回到對面明亮寬敞的家里時,衛(wèi)緒突然問:“哥,我晚上能和你一起睡嗎?” 魏游回頭對上他的視線,衛(wèi)緒的眼眶仍有些微紅,襯上他蒼白的臉色顯得楚楚可憐。 魏游不忍心拒絕,就點了點頭:“今晚可以?!?/br> 聞言,衛(wèi)緒唇邊立即浮現(xiàn)起清晰的笑容,純澈的眼眸變得熠熠生輝。 “謝謝哥?!?/br> · 接近零點的時候,外面開始放起了煙花,夜空被齊齊綻放的煙火照得如白晝般明亮。 魏游沒有買煙火,此時也湊不了熱鬧,只能裹著羽絨衣和圍巾站在陽臺上欣賞別人的煙花。 衛(wèi)緒拿著手機掐點,一到十二點便在令人耳鳴的炮響中大聲沖魏游喊道:“新年快樂,哥哥!” 魏游揚起唇角,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他,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新年快樂,我們瓜崽長大一歲了?!?/br> “我十四歲了?!毙l(wèi)緒接過紅包。 “我三十一歲了。”魏游很配合地接了一句,隨即視線望向遠方,感慨道:“真快啊,時間過得……” 衛(wèi)緒定定地注視著他在煙火下時明時暗的側(cè)臉,繼而仰起頭望向頭頂絢麗燦爛的煙花,不知想到什么,臉上化開淡淡的笑意。 · 春節(jié)過后,寒假便所剩無幾了,元宵一過,馬上就到了新學期開學的日子。 衛(wèi)緒在前一天理好了書包,第二天早上校服一穿就能出門。 魏游被隔壁傳來的洗漱聲叫醒,迷迷糊糊地起床上廁所,打開門正好撞上衛(wèi)緒提著書包從對門的次臥出來。 他掃了眼對方敞開的校服拉鏈,皺了皺眉:“把拉鏈拉上?!?/br> “我不冷?!?/br> “保暖重要還是外表重要?” “真的不冷,冬季校服里面有棉的?!?/br> 魏游索性走上前,幫他把拉鏈拉到了脖子上。 “還要騎車呢,也不怕著涼。” “我知道了。”衛(wèi)緒抿起唇,不敢反抗。 魏游被他乖巧的外表所蒙騙,放心地轉(zhuǎn)彎拐進了洗手間,等他上完廁所出來,衛(wèi)緒已經(jīng)換好鞋準備出門了。 “我去上學了。” 魏游擺了擺手,正要回房間,突然發(fā)覺哪里不對。 他連忙后退一步望向門口,卻只來得及看到衛(wèi)緒拉上房門的側(cè)影,少年轉(zhuǎn)身時,飛起的校服衣角格外瀟灑。 嘖!這臭小子,又把拉鏈敞開了。 人都走了,魏游追出去也來不及,只能在嘴里嘟囔一句“小兔崽子,越長大越不聽話”。 · 三月初的清晨依舊寒冷刺骨,早讀前教室不允許開空調(diào),于是大家只能關(guān)起門窗來保溫。 雖然天氣寒涼,不過班里的氛圍倒是十分火熱。 衛(wèi)緒走到教室前門口,隔著門都能聽見幾個早到同學興致勃勃的討論聲。 “上學期期末輪到十一班,那這學期開學應該是輪到我們班值周吧?” “值周的話,我想去食堂檢查,去食堂可以提早吃飯。” “值周班都可以提早去食堂吃飯好嘛……” “我不想督班,跑老跑去麻煩死?!?/br> “我想去,我要去檢查九年級,九零八有個超好看的學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