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節(jié)
那十名雇傭兵本是被徐天胤等人打暈,但剛才的煞氣豈是他們能承受住的?這十個頂級的雇傭兵,竟就這么不明不白死了。 這時候,老艾伯特被金蟒追著已經(jīng)奔向遠(yuǎn)處,但他在跑的時候曾震驚地回頭,看了徐天胤一眼。想來他是沒想到徐天胤竟非凡人,躲過了他剛才的那一擊。 徐天胤顯然在老艾伯特的意料之外,但老艾伯特這突然對付后方普通人的舉動也顯然出乎夏芍等人的意料。 “這老家伙想干什么?”張中先皺眉道。但他心底卻涌起不祥的預(yù)感。無論是東南亞的邪術(shù)還是西方的黑巫術(shù),施術(shù)者需要的都是死人! 死人? 糟了! “這老東西沒安好心!”張中先目光一變,驟然出手!溫?zé)钜诧@然領(lǐng)悟了他的意思,兩人出手的時機(jī)幾乎不分先后,五只陰人撲向地上躺著的雇傭兵尸身! 與兩人出手的時機(jī)同樣不分先后的是老艾伯特!他被金蟒追著,手中連畫數(shù)道黑色的七芒星圖案,那圖案與他和夏芍剛才對抗時的不同,上面書寫著古希伯來咒語,不知那咒語上寫的是什么,當(dāng)圖案出現(xiàn)的時候,連金蟒都忌憚地往旁邊一讓!正是這一讓的工夫,那道巨大的七芒星圖案飛向地上躺著的雇傭兵尸體,幾乎一下子籠罩在十具尸體之上! 張中先和溫?zé)铕B(yǎng)著的陰人符使也在同一時間到了,但兩人手中總共只有五名陰人符使,因此,當(dāng)七芒星籠罩下去的時候,這五人仿佛死而復(fù)生般迅速起身退開,其他五人卻躺在地上,夏芍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圖案印在五人身上,隨后消失。 “死靈術(shù)!混賬!竟敢褻瀆死者尸身!”唐宗伯怒喝一聲。 死靈術(shù)是黑巫術(shù)中最為黑暗的術(shù)法,聽說分為兩個支派——死靈派和死尸派。 死靈派是召喚和支配靈魂,與東方蓄養(yǎng)陰人符使還不太一樣,倒是與養(yǎng)小鬼有些相似。其實這些說起來都是趨勢陰人為術(shù)師服務(wù),但所得的方法不一樣,這些陰人最后的結(jié)果也就不一樣。陰人本是死者去世后留在世上的殘念,從佛道來說,因?qū)θ耸烙兴缿?,從而不能進(jìn)入輪回。這些陰人大多數(shù)不會對人造成傷害,也沒有害人的意識,除非心懷怨念而死的,死后惡念留存世間,陰氣成煞,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 風(fēng)水師收服的一般是這些煞氣極重的陰人,用法器將其帶在身邊,以法器的吉氣和自己的元氣消除怨念,當(dāng)怨念除盡,風(fēng)水師便會為陰人超度,送其入輪回。只是這期間,如果風(fēng)水師有需要,便會借助陰人的力量,這算是收取的回報和雙方的一種互利關(guān)系。比如夏芍和金蟒,收它回來,夏芍雖讓它成為了符使,但每日它都會在金玉玲瓏塔里修行,且玲瓏塔夏芍每日帶在身邊,以自己的元氣蘊養(yǎng),對金蟒也有助。倘若有一天,金蟒修煉有成,夏芍絕對不會再留它。 但死靈術(shù)并非如此,以陰煞為引畫成的魔法陣只會令陰人的怨氣更重,無法超脫。但死靈派的術(shù)法夏芍聽說是必須要在死者死后一年才能夠施法的,老艾伯特所用的術(shù)法絕對不是死靈派的,而是死尸派! 這種術(shù)法的原理就是在人剛死不久,趁著靈魂未脫、尸身未冷,聚天地元氣于人身之中提供給其再次活動的能量。但是這通常維持不了太久,畢竟巫師的修為再高,也無法長時間提供給一個人維持生命所需要的元氣,除非那名巫師是神。也就是說,死而復(fù)生終究是不可能的,巫師的術(shù)法不過是讓人延緩死亡時間或者是回光返照片刻而已。聽說在中世紀(jì)的時候,貴族的人家通常會在家人突然離世的時候請巫師上門,將死者喚醒,聽死者宣布了遺囑之后再請他離世。只不過后來在歷史演變中,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種死靈術(shù)就變了味兒,偏離了術(shù)法原本的初衷。 老艾伯特所用的正是死尸派的死靈術(shù)!只不過他所用的術(shù)法里陰氣遠(yuǎn)遠(yuǎn)高于陽氣,地上剩下的那五名雇傭兵臉色頓時變成了僵紫色,眼睛睜開時,尚在淌血,卻一齊目露兇光,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五人一爬起來,夏芍便臉色一變,但還沒等她心底升起不祥的預(yù)感,那五人便齊齊舉槍,對準(zhǔn)對面的夏芍、唐宗伯、張中先和溫?zé)钏娜?,子彈連發(fā)! 修為再厲害的人,只要不是金剛不壞之身,誰也不是熱武器時代槍械炮彈的對手。被擊中要害,神仙也得沒命!以夏芍的敏捷身手,她瞬間往旁邊躲開是辦得到的,但是唐宗伯坐著輪椅,行動總不如雙腿。在子彈掃射過來的時候,夏芍這一生從未有過的急火攻心,她根本就來不及思考,幾乎是本能的反應(yīng)。 那一瞬間,張中先先拽著唐宗伯的輪椅往旁邊猛地一拍!溫?zé)畲蠼幸宦暋皫煾?!”手里的佛塵一甩,這小子竟然想用佛塵將細(xì)密如雨的子彈擋開,夏芍本能地震出一道勁力!將要沖過來的溫?zé)詈蛶煾付纪焙蠓酱罅ν屏顺鋈?,而自己另一只手則同時揮斬向?qū)γ?,龍鱗的寒光在夜里一閃,直劈向那五人的手腕! 夏芍曾經(jīng)對付過拿槍威脅她的人,她常常只引一道煞氣將那些人的行動限制住便算完。但今晚她并沒有這么做,這五人已經(jīng)不是普通人,他們被老艾伯特的巫術(shù)控制住,危險程度絕非普通人能比!限制普通人行動的陰煞已經(jīng)無法使他們停住,充其量只能減緩他們的動作。夏芍當(dāng)然不會只想減緩這些人的動作,她想要消除全部威脅,就只有一個辦法——廢了他們的手! 但龍鱗的寒光和子彈雨點般的光芒幾乎是同時的,這一擊有沒有效,夏芍也沒有把握。但她卻在將龍鱗揮出的一瞬便往地上一仰,迅速翻身滾遠(yuǎn),滾離的時候順道震出一道暗勁,將遠(yuǎn)處的師父和溫?zé)钏麄兺频酶h(yuǎn)點。 “師父!”溫?zé)钤谶h(yuǎn)處扯得嗓子都啞了,少年的聲音被刺耳的警報聲和子彈的震耳聲所遮蓋,眼底都血絲如網(wǎng),視線也被染成血紅。 霧蒙蒙的視線里,只模糊看見夏芍在地上連續(xù)滾了幾滾,子彈打在地上擊出的石屑亂飛。那五名雇傭兵都是世界頂級的高手,身上的配備自然不俗,那些子彈一梭子打過來,地上的石屑都被打成了粉,夜風(fēng)里粉塵飄出老遠(yuǎn),讓本來就不明朗的視線更加模糊。 夏芍在粉塵飛揚里停了停,不知被打中了沒有,而對面的子彈聲卻停了。 溫?zé)钷D(zhuǎn)頭看過去,那場面,終生難忘。 只見這眨眼的工夫,對面不止那被cao控的五名雇傭兵,包括那五名之前被己方控制的五名雇傭兵,此刻不僅手腕其斷,而是癱在地上,幾乎成了一堆分不清的rou塊。 徐天胤站在滿地的血水里,手中握著的將軍發(fā)著黑森森的煞氣,指縫里隱約有血淌出來,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這十名雇傭兵的血。 或許,地上這一地的尸塊根本就不能被稱之為雇傭兵,哪怕此刻將這些rou塊拼起來,只怕都分揀不出來誰是誰的。 這血腥的場面讓氣氛一瞬間便死一般的靜。徐天胤低著頭,目光卻并非望著地上的血腥,而是落在對面遠(yuǎn)處,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沒人看得清他這一刻的目光,只是看見他靜立不動,夜風(fēng)吹來,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里,他只是靜靜站著,目光動也不動。吹過的夜風(fēng)拂過男人孤冷的身軀,夜風(fēng)好似長夜里發(fā)出的悲鳴。 還是唐宗伯等人先反應(yīng)了過來,溫?zé)钭钕认蛳纳直既ィ谱诓D(zhuǎn)動著輪椅由張中先在后頭推著,三人快速接近夏芍。 就在溫?zé)钜咏纳值臅r候,躺在地上的夏芍忽然身子動了動,猛地咳嗽了起來。 “師父!” “小芍子!” 唐宗伯、張中先和溫?zé)疃际谴笙?,尤其是唐宗伯,老人轉(zhuǎn)著輪椅的手都是顫抖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地上。夏芍在地上咳嗽,她白色的裙子上并沒有血跡,看起來沒有受傷,只是剛才急躲的時候被粉塵給嗆著了。 夏芍確實是沒事,她應(yīng)變向來快,剛才確實是生死之機(jī),但她翻滾出去的時候除了保護(hù)師父和弟子,也沒忘了保護(hù)自己。她不確定龍鱗的速度跟子彈的速度哪個快,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命運來抉擇。她翻出去的時候,周身的氣勁全數(shù)震開。她此時的修為已然到了化勁的境界,平日與人交手,對手的勁力可以輕易化去,但她還沒試過能否化去子彈的勁力。 這念頭只是當(dāng)時的靈光一閃,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夏芍便本能地將氣勁震開。但有趣的是,子彈射來的速度和力道雖然很難防御,但是遇上她周身的勁力,確實減緩了速度和威力,在接近她身體氣勁開外的地方,便全數(shù)釘入了地上!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夏芍有些驚喜,她光顧著驚喜去了,忘了第一時間爬起來,把所有人給嚇了個不輕。 見她起身之后臉上還帶著笑,連溫?zé)疃家凰查g有做出大逆不道踹師父一腳的沖動。 “我沒事。”夏芍起身,只是笑了一會兒,便臉色一變,望向?qū)Π?,“師兄??/br> 當(dāng)看見對面的慘狀,連夏芍都沒想到。她原以為子彈停了是因為龍鱗那一招擊中了,但是沒想到,原因絕不僅如此。剛才徐天胤在對面,險情突發(fā)的一刻,因為他在那些雇傭兵身后,并沒有危險,因此夏芍在緊急之時只顧得上師父和溫?zé)钏麄?,卻忘了這男人在那一刻目睹了全程,該是怎樣的心情。 果然,她這輕輕一喚,徐天胤的身子才霍然一陣,頭微微抬起,眸底的死氣漸漸褪去,但依舊盯著她不動,仿佛少看一眼,她就會從眼前消失似的。 夏芍沖著徐天胤安撫地一笑,“師兄,我沒事,一點事也沒有?,F(xiàn)在,有事的人……應(yīng)該是他!” 說著話,夏芍目光一轉(zhuǎn),瞬間冷寒,盯向遠(yuǎn)處跟金蟒纏斗在一起的老艾伯特。 有什么話,解決了這老東西再說! 張中先和溫?zé)钛凵穸几焕?,連平日里很少動怒的唐宗伯此刻都露出冷寒的目光,目露殺機(jī)。而身在對面,離老艾伯特最近的徐天胤卻是身形一閃,黑夜里如一道冷電,直奔而去! ☆、第四卷 嘯咤京城 第一百三十章 徐天胤之怒 徐天胤的速度在夜里如同一道殺機(jī)森冷的疾電,人未至,夜空里忽現(xiàn)數(shù)道金芒,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流火劃破夜空。流火絢爛,染了半片天,而半片天下,男人速度如豹,黑色的身影帶起一道黑色的煞氣,一路好似殘影。 老艾伯特正與金蟒纏斗,夜空中的數(shù)道流火轉(zhuǎn)瞬到了他眼前!他倏地一驚,凹陷的眼里露出驚色,霍然抬頭!就在他抬頭的一瞬,夜空流火降下,刺眼的光芒照得他眼都睜不開。就在他眼虛了虛的時候,面前一只巨大的頭顱霍然咬了過來! 老艾伯特手杖往地上一點,迅速后退,身后卻有一道金光劈來!他再次一驚,腳步剛點地,便猛地往旁邊一移!他移動的時候,余光不僅看清了身后那道金光的來路,也看清了周圍降下來的數(shù)道金光的真容。 那竟是八名兩人高的巨大金甲人,金甲凜凜金光,由濃厚的陽氣聚成,手持關(guān)刀,陽煞之濃郁讓身在其中的老艾伯特頭腦嗡地一聲,氣血翻涌! 但,沒有給他壓制氣血的機(jī)會,眼前八斬刀便一起劈了下來!那不是八斬實體的刀,落下無風(fēng),帶起的陽煞卻是他這種修習(xí)黑暗術(shù)法的人最為畏懼的。那刀光真真是八面而來,躲都無處躲!但老艾伯特不是第一次面臨險境的,他桀桀一笑,面臨生死之險,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這老頭兒果然是神智癲狂了。 只見八斬刀劈下的時候,老艾伯特敏捷得一點也不像一位老人,側(cè)著身從其中一個縫隙里擦過,順勢直接從兩名金甲人中間擦了出去! 一擦出去,他便原地一滾,手杖在空中一畫,準(zhǔn)備回身給身后的金甲人致命一擊!但他剛一回身,嘴邊的笑容頓時僵住! 眼前,還是八名金甲人,他就站在金甲人包圍的正中央。剛才從縫隙里擦出去的舉動好像是一次幻覺,而他其實什么也沒做? 那八名金甲人卻不給他怔愣的時間,陽煞刀光再次劈來,老艾伯特不得不再次從縫隙里擦出去——又試了一次! 然而,結(jié)果一樣! 當(dāng)他起身,他還是站在金甲中央,一切從未變過。 這詭異的事讓研究了一輩子詭異術(shù)法的老艾伯特都驚疑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懂怎么回事,在對面的夏芍四人卻是看得明明白白。 “師兄!”夏芍在對面忍不住喚了徐天胤一聲,神情焦急。 師兄也太亂來了! 撒豆成兵的術(shù)法是以天地元氣里的陽氣為引,聚集成煞。但是在這夜晚的時間,陰盛陽弱,陰氣易聚成煞,陽氣哪有那么容易聚成煞?徐天胤這是以自己的元陽為引,聚成了八名金甲人!夏芍在香港的時候曾見他使用過這術(shù)法,金甲人幻化而成的是兩個人的體型,所需的元陽可想而知,那時候他在夜里施展術(shù)法,只幻化了三人,而今晚卻幻化了八人! 徐天胤的修為雖高,但他的元氣并非像夏芍那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如此舉動簡直就是打算超負(fù)荷!一個人拿自己的元氣在拼,豈非就是拿命在拼!這八名金甲人,會加速他的元氣消耗,他能堅持多久,實在令人焦心。 只是這一個舉動就夠令夏芍擔(dān)憂了,但當(dāng)看見徐天胤接下來的舉動,向來淡定的她都心里咯噔一聲! 張中先更是一跺腳,氣急敗壞,“這小子!胡來!” 只見對岸,八名金甲人將老艾伯特圍在中間,所站的方位正是八卦方位——那不僅僅是八名金甲人這么簡單,更是以金甲人為陣位,布下的九宮八卦陣! 八卦陣本來就是以相同的東西為陣眼,迷惑敵方的視覺,造成視覺上的迷宮,令人深陷其中,走不出來。但通常布陣的東西都是靜止不動的,比如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或者任何相同的參照物。以能活動的東西、甚至是以元陽聚成的幻化之物來作為陣眼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唐宗伯在奇門江湖行走一輩子,自己都從來不沒試過用幻化之物來作為陣眼。確切的說,不是沒試過,而是根本就沒想到過這種辦法!奇門術(shù)法,學(xué)有所成本身就是件困難的事。大部分的弟子在學(xué)成之后多會遵循祖師爺所傳下的術(shù)法方法,以墨守成規(guī)來傳承所學(xué)。有人一生為了能將術(shù)法威力發(fā)揮到極致而拼命增進(jìn)修為,卻從來沒想到過以其它的方法來試試看。 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和悟性,也就是為什么玄門收徒重視天賦的原因。 徐天胤在奇門陣法上天賦,確實是奇才! 但,唐宗伯的表情卻很嚴(yán)肅,在看見徐天胤使出陣法的時候,老人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沒錯,以幻化的金甲人為陣眼來布陣,確實讓九宮八卦陣發(fā)揮的不再僅僅是一個迷宮的作用,還能令金甲人斬殺對手于陣中,殺伐極厲!但這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陣法!那八名金甲人耗去的元陽就足夠厲害的了,再cao縱它們催動陣法的話,有多少元氣夠消耗?這不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胡來!胡來!臭小子!停下來!”不待唐宗伯說話,張中先當(dāng)先跳腳。 但就在他喊話的時候,夏芍沉著臉,忽然盤膝坐了下來! 天眼大開,夏芍抬頭望向夜空,此時正值夜晚,天地元氣中的陰氣確實極盛,而且別墅院子里斗法已久,陰煞受到各種術(shù)法的吸引,正漸漸聚來,陽氣越發(fā)稀少。 夏芍目光一寒,周身元氣全數(shù)震開,閉目入定。她這種入定的方法,把唐宗伯、張中先和溫?zé)疃紘樍艘惶?/br> 入定吐納本是修煉的最基本方法,每天在金烏初升之時,天地間第一道紫氣升來的時候吐納,最能吐出體內(nèi)濁氣,吸收天地間最純凈的元氣入體。沒見過有晚上吐納的,一來因為晚上陰氣重,二來今晚這環(huán)境,吐納豈非傷身? “丫頭,你又在干什么?胡鬧!”張中先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掌門師兄收的這兩個弟子,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當(dāng)初一個自己跑去收金蟒、救龍脈,現(xiàn)在一個自己干這種金甲八卦陣的事!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不知道他們這些老人在一旁看著有多揪心,難道就沒個讓人省心點的娃嗎? “嘶!這是?”唐宗伯一驚,明顯看明白了夏芍的意圖,臉色一變! 夏芍要做的哪里是吐納?她是以自己的元氣為引,以吐納的方法吸引更多的天地元氣到別墅里來。而她需要天地元氣的原因自不必說,當(dāng)然是為了幫徐天胤!哪怕晚上陰氣盛陽氣弱,但只要天地元氣多了,陽氣再少也會積少成多! 可是,要積少成多,要引來多少天地元氣才行? 正當(dāng)張中先震驚的時候,他忽然一震,抬頭向別墅的后方看去,霎時目光震動更甚。 只見源源不斷的天地元氣并非從別處而來,而是從別墅后方被引來——那后方,是大海! 這丫頭是想引大海龍氣過來助陣? 張中先捂住胸口,頓時看夏芍的目光充滿震撼。這丫頭,也是個胡來的!以一人之力引大海之龍氣,天地間如此壯闊的自然之力,豈是人力能借用的?她以為她面對的是香港那條龍脈嗎?那條龍脈并非主龍脈,能救已經(jīng)是大手筆了,而如今跟一面大海的龍氣相較,當(dāng)初那條小小龍脈就如同小蟲一般! “張師弟,小燁子,布陣!三才位!”這時候,唐宗伯果斷喝道。 他是知道自己這兩個弟子的,這輩子也是他幸運,能尋得這么兩個孩子收為弟子。但他這兩個弟子論天賦天下無雙,論膽量那也是天下無雙的,有的時候連他也頭疼。一個連失傳的術(shù)法都能無師自通、自創(chuàng)殺陣,一個連龍脈都敢救、天地之力都敢借用……唉! 唐宗伯長嘆一口氣,聽著是憂心,眼里卻有這自豪的神色。但這自豪一閃即逝,關(guān)鍵時刻,他必須要為這兩個弟子護(hù)航一次!夏芍此舉是大手筆,但卻有很大的危險。她將自己周身的元氣大開,縱然她的元氣是用之不竭的,以一己之力將海之龍氣引來很有可能會成功,但她精孔也在此時大開,吐納的時候,她很有可能將此時別墅里的陰煞吸入體內(nèi),這對身體傷害是極大的。而且,大海龍氣萬一真道了,她渾身精孔大開,萬一受到?jīng)_擊,經(jīng)脈是承受不了天地之力的! 三才陣攻守兼?zhèn)?,總能幫她護(hù)護(hù)航! 張中先和溫?zé)钜宦?,兩人都沒有意見,迅速以夏芍為中心,找準(zhǔn)三才位盤膝坐下。唐宗伯以玄門的掌門法器羅盤為引,溫?zé)钅贸鏊母m來,張中先接了唐宗伯身上帶著的龜甲法器,三人齊喝一聲,元氣激蕩,三才大陣轉(zhuǎn)瞬即開! 而正當(dāng)三人坐下來的時候,老艾伯特還是被困在陣中不得出,徐天胤閃身入了陣! …… 老艾伯特已經(jīng)試了少說十來回,每次都在原地,他的行動是徒勞的,眼前看見的一切也似乎都是幻覺一樣。但若說是幻覺,當(dāng)金甲人揮刀劈下的時候,陽煞對他造成的威脅卻并非幻覺!他一生醉心黑巫術(shù)的研究,對于東方的奇門術(shù)法了解不多,剛才遇到,還覺得興奮,想要一較高下,試試東方術(shù)法的威力。但是每試一次都好像在重復(fù)之前的行為,這種被愚弄的感覺非常地不好。 老艾伯特的性情本就癲狂易怒,當(dāng)他再次嘗試了一次,結(jié)果還是一樣的時候,他忍無可忍地怒吼一聲,手杖往空中一舉,快速連畫!黑水晶在金光里散發(fā)著森冷的光芒,枯槁的手將其高舉起來,在金甲人的刀光紛紛落下之前,試著快速成畫。 然而,正當(dāng)老艾伯特將精力都集中在跟金甲人搶時間這件事上的時候,身后無聲無息閃過一道黑影,刀光從后面劃過來,一瞬,森冷! 老艾伯特一驚!他也是高手,自然感覺到了這一瞬幾乎貫穿他心臟的殺氣,如果在陣外,他一定能躲開。但此刻在這該死的陣?yán)?,那八名金甲人的刀劈下來,容他躲閃的地方就那么一點,幸虧他身材佝僂削瘦,才能勉強(qiáng)側(cè)著身擦過。那殺氣從他身后來,他既要收了手上未完成的術(shù)法,又要躲開金甲人的攻擊,還得躲過身后那一刀,談何容易? 就是再來十個高手,也別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