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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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景黎臉色一僵,他素來知道這年老的華國公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才兩句話就講責任推到了自己身上來了。如今京城和皇宮的守衛(wèi)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如果華國公非要說是他統(tǒng)領(lǐng)不利也無不可。甚至還可能讓人懷疑是他從中動了手腳對皇后不利。 “老國公莫要心急,本王相信皇嫂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逢兇化吉的。老國公還請坐下說話吧?!奔词购薏坏没屎缶痛嘶夭粊砹?,墨景黎面上也不得不說幾句話聽的話。只是這樣的安慰顯然對華國公沒有什么用處,華國公依然哽咽著念叨著皇后,白發(fā)如雪的蒼蒼老人滿臉淚水讓人看了不禁心生不忍。 此時殿中的人卻是不少,不只是太后宮中位分高的嬪妃,就連宗室的王爺們都來了。看著華國公這般慘樣,其他人也不忍再多問什么。太后卻沒有這個顧忌,揚聲道:“聽說華國公剛剛從定王府出來,不知道這個時候華國公到定王府去做什么?” 在場的人都有些詫異的看著太后,似乎自從宣布遺詔之后,太后就變了一個人一般。如果原本太后還有幾分心機深沉的女杰風范,現(xiàn)在的太后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無知婦人。坐在旁邊的柳貴妃唇邊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比起太后她顯然更具優(yōu)勢。所以在最初的慌亂和震驚之后她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她知道怎么樣才能讓自己活下去。 華國公一臉悲戚的望著太后,哀聲道:“太后娘娘恕罪,老臣聽說皇后娘娘失蹤的消息。一時情急才前往定王府求見定王尋求幫助。都是老臣考慮不周,還請?zhí)竽锬锝底??!?/br> 眾人一臉囧然,你都這樣說了誰還能怪罪你?何況墨景祁駕崩之前已經(jīng)恢復了定王府所有的地位名譽,雖然墨修堯不肯接受,但是他們身為大楚的臣子卻不能當作沒看見。以定王府的地位身份,皇后失蹤了華國公第一時間去求助也沒有什么不可以的。 墨景黎微微皺眉,看著華國公難得和顏悅色的道:“老國公過慮了。此事老國公行事并無偏頗,何罪之有?卻不知道定王有什么說法?” 一邊被墨景黎駁了面子的太后臉色扭曲,卻沒有再多說什么。華國公嘆氣道:“事出突然,定王那里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已經(jīng)派人去查探了,想必很快就會有消息的?!?/br> 眾人見華國公如此焦慮擔憂的模樣,也不好再多問什么,只有墨景黎和幾位皇室宗親跟著安慰了幾句。這么多年,皇后行事端方有度,在宗室中還是頗有些聲望的。華國公只是一一謝過,不再多言。 “老國公,請留步。”宮門口,華國公正要出宮回府,卻被身后趕上來的人攔了下來。轉(zhuǎn)過身,華國公看著眼前陌生的宮女淡淡道:“何事?”那小宮女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面對著華國公這樣一生征戰(zhàn)的老將還是很有些位居。低著頭急促的道:“貴妃娘娘請老國公前往一敘?!比A國公冷然道:“我華家與貴妃娘娘并無交情。想必也無事可敘。何況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老夫貿(mào)然出入后宮也甚是不便?!?/br> 那小宮女見他要走連忙道:“老國公留步。娘娘說了…是關(guān)于皇后娘娘的事。還請華國公務(wù)必前往。” 華國公臉色一沉,冷眼看了那小宮女一眼,負手道:“姑娘前面帶路吧。” 總算完成了娘娘的吩咐,小宮女也暗中松了口氣,連忙轉(zhuǎn)身在前面帶路領(lǐng)著華國公去見柳貴妃。 那小宮女并沒有將華國公領(lǐng)到柳貴妃居住的宮殿,而是皇宮中一個不起眼的偏僻宮殿里。這一路上竟然都沒有遇見一個人,華國公便知道柳貴妃和太后完全不同。即使是現(xiàn)在柳貴妃在宮中依然擁有極深的人脈和權(quán)利。如此一來…華國公心中一沉,如果柳貴妃真的知道皇后失蹤的真相… “老臣見過貴妃娘娘?!绷F妃坐在荒涼已久的宮殿的房檐下,看上去依然高高在上的仿佛天上的仙女。華國公素來不太喜歡柳貴妃,倒不是因為她跟自己的女兒算是情敵關(guān)系。而是柳貴妃還是豆蔻少女的時候就有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目下無塵,仿佛蕓蕓眾生都不配讓她看進眼里一般。他不知道柳貴妃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那樣的傲氣認為自己足以傲世群芳,但是那樣的傲氣卻讓大多數(shù)人感到十分不舒服。所以當初柳貴妃對墨修堯的心思華國公同樣也看在眼里,但是他從來沒看好過。定王那樣本就是心高氣傲的少年俊杰怎么會看得上那樣高傲的女子,即使她長得再漂亮。 “華國公免禮?!绷F妃回過頭來淡淡道。 華國公站起身來,也不客氣問道:“娘娘招老臣前來,未知有何要事?” 柳貴妃淡淡一笑,看著華國公漫聲問道:“國公,皇后娘娘可好?” 華國公雙眸一凝,沉聲道:“恕老臣不解娘娘此言何意?!?/br> “如果當真不知道,華國公又何必前來見本宮?”柳貴妃垂眸道:“如果沒有確鑿的消息,本宮怎么會請國公前來相見?說起來也是巧了,昨晚本宮宮中有個丫頭路過御花園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人帶著什么出宮。那東西露出了一角似乎是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的鳳紋錦緞。更巧的是…那個人那丫頭雖然不認識,但是她形容過后本宮卻有些映像?!比A國公冷聲道:“老夫不知道貴妃娘娘在說些什么。娘娘若是只想說這些的話,請恕老臣告退了?!币还笆郑A國公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柳貴妃冷眸中閃過一道厲光,冷笑道:“皇后娘娘現(xiàn)在就在定王府吧?昨晚帶走皇后的是鳳三。華國公當真一點兒都不在乎么?” 華國公回頭,冷笑道:“娘娘既然有如此的信心,何不直接稟告黎王和太后?與其有空擔心華家和皇后娘娘,貴妃娘娘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先皇的遺詔…可不是那么容易更改的?!?/br> 柳貴妃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華國公這是在警告她如果插手皇后的事情,華家有的是辦法讓皇室立刻執(zhí)行墨景祁的遺詔。其實墨景祁的遺詔能拖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算容易了。只是墨景祁現(xiàn)在還未安葬,新皇又尚未登基。有柳家和黎王押著暫時才沒人提殉葬的事,但是甚至已經(jīng)昭告天下,早晚那些閑著沒事的士人絕對會提出來的。如果華家從中作梗,那事情就更加難辦了。眼睜睜的看著華國公轉(zhuǎn)身而去,柳貴妃原本手中拈著的一支桃花被捏得支離破碎。淡紅的花汁染上了如玉的素手。 定王府里,墨修堯收到華國公派人傳來的消息皺了皺眉,隨手將信函扔在了一邊的桌上。 葉璃拿起來看了看,蹙眉道:“柳貴妃怎么會知道這事兒?!?/br> “能毫無計劃就將皇后劫出皇宮,你指望他還有什么理智?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不足為奇。何況…柳貴妃身邊只怕還有高人?!蹦迗虻馈?/br> “高人?”葉璃奇道,她實在想不出身在深宮的柳貴妃身邊能有什么樣的高人。難不成皇宮里當真是臥虎藏龍? 墨修堯平靜的道:“柳貴妃素來自恃才高。若是論文采她或許當真有幾分。若是論計謀她還差得遠,這幾次的事情,都不像是她的手筆?!焙驮S多的大家閨秀不同,柳貴妃當真可以說是一生順遂千嬌百寵。她身在柳家最有權(quán)勢的時期,又是同一輩唯一的女兒還生的美貌絕倫。當初柳家是當真將她捧在手心上疼著的,不然也養(yǎng)不成她那樣目中無人的性子。進了宮又被墨景祁毫無原則的寵*著,她根本就不需要弄腦子去跟人勾心斗角,隨心所欲慣了的柳貴妃論計謀確實有些不盡人意,否則她也不會在墨景祁彌留之際引起他的懷疑以至于功虧一簣。 葉璃并不了解柳貴妃,但是幾次交鋒下來葉璃也能感覺到柳貴妃確實不是個善于算計的人。只看她纏著墨修堯的方法就能看得出來。想了想,葉璃問道:“你有什么懷疑的人選?” 墨修堯勾唇一笑,干脆的道:“譚繼之?!?/br> “譚繼之?”葉璃一愣,這個名字竟似有許久沒有提起了。自從舒曼琳被安溪公主所殺之后,譚繼之就下落不明了。之后又出了一個任琦寧,倒是讓他們將譚繼之身上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了。卻沒想到譚繼之居然會重新潛回京城。 墨修堯道:“譚繼之無聲無息的在墨景祁身邊呆了十年。既然他不是真心實意的效忠墨景祁這十年他總不可能什么都沒有做吧?所以我猜…他不僅認識蘇醉蝶,柳貴妃,甚至還有可能跟墨景黎都相熟?!甭勓?,葉璃一驚,凝眉道:“那墨景黎從南疆帶回來的藥……” “是譚繼之透露給他的消息。”墨修堯接口道:“南疆圣地一直掌握在舒曼琳手里,棲霞公主就算跟安溪公主關(guān)系再淡薄也是安溪公主的親meimei。舒曼琳不可能不妨著她,南疆圣地有這種藥的消息只可能是譚繼之或者舒曼琳告訴他的?!比~璃沉默,若真是如此,墨景祁的死只怕也少不了譚繼之的手筆。揉了揉眉心,葉璃不得不承認自己當真不適合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若是如此…這次譚繼之和柳貴妃想要做什么?” 墨修堯搖搖頭,不在意的道:“不用擔心,他們?nèi)羰窍胍獙⑦@個消息透露出去的話就不會找老國公去談了。既然如此必然是有所求的,咱們什么也不做他們自己也會找上門來的?!彼妥诙ㄍ醺校退隳袄枵娴膽岩苫屎缶驮诙ㄍ醺?,他敢進來搜查嗎?何況,只怕墨景黎巴不得他們將皇后帶走,也好捏著華家的一個把柄免得將來華家給他添堵。墨修堯無意插手京城的事情,所以大多數(shù)事情都是放任不管的。只是鳳之遙和皇后對他的意義到底不同于普通人。既然鳳之遙都將人帶出來了,他當然也不介意費點事情把人帶走。 葉璃皺眉道:“不管怎么說,暗地里有一個人偷窺中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br> 墨修堯笑道:“既然阿璃覺得不舒服,那就將他解決了便是。” “王爺,王妃。出事了?!闭f話,卓靖匆匆進來也來不及行禮便直接稟告。 墨修堯挑眉,“什么事?” “鳳家被抄了?!弊烤阜A告道。 墨修堯淡淡的瞥了卓靖一眼,問道:“這算是什么事?”鳳家雖然是大楚四大巨富之一,又是鳳之遙的家。但是卻不是定王府的人,因此鳳家抄不抄對墨修堯來說確實算不上什么事。 卓靖也有些窘迫,一得到消息他就連忙進來稟告。倒是忘了鳳家除了和鳳三公子的關(guān)系意外跟定王府根本毫無關(guān)系。葉璃淺笑道:“算了,還是告訴鳳三一聲,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br> 卓靖應(yīng)是,還沒轉(zhuǎn)身出門鳳之遙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門外淡淡道:“不用了,我已經(jīng)知道了?!兵P之遙和皇后一前一后走了進來,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顯然鳳之遙是聽說了這事才匆匆趕過來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但是眼中的黯然卻消散了許多。鳳之遙歉疚的看向墨修堯,“王爺……” 墨修堯一揮手,笑得有些假,“不用跟本王道歉,現(xiàn)在楚京里還沒人敢找本王麻煩。你若是對鳳家也沒什么愧疚的話,回頭咱們就準備回璃城?” 鳳之遙苦笑,他對鳳家是沒有什么感情。但是還不至于連累鳳家被抄家都能夠不聞不問的地步。說到底,他和鳳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選擇了不同的路而已。這一次,鳳家卻是實打?qū)嵄蛔约哼B累了。 “這事屬下一定會解決好的?!兵P之遙低聲道。 墨修堯斜眼道:“你想怎么解決?劫完皇宮再劫一次天牢?還是自己去自投羅網(wǎng)說是你鳳三公子劫了皇后?” 鳳之遙無語的看著眼前懶洋洋的白衣白發(fā)男子,相識幾十年他足夠了解墨修堯。他這么說就是打算幫自己解決麻煩了。但是鳳之遙心中卻很是難安,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他太過沖動了才造成的。如果他忍一忍回來跟墨修堯商量一下,墨修堯未必會阻攔他說不定還會幫他一把。而現(xiàn)在自己出了紕漏卻要定王府幫他擺平,這讓鳳之遙暗暗后悔自己的沖動。 “別擺這副樣子給本王看,三個時辰內(nèi)把譚繼之帶到定王府來。不然的話……”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鳳之遙精神一振,揚聲道:“屬下遵命。立刻就去?!?/br> 回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皇后,皇后淡淡一笑道:“你先去忙吧。我跟定王和王妃說說話?!?/br> 聞言,鳳之遙臉色一亮,語氣都輕快了不少。望著皇后道:“你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闭f完便腳步輕快的踏出了花廳,半點也看不出還有傷在身的模樣。 看著艷紅的錦衣消失在門口,皇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歉然的看向葉璃和墨修堯道:“給你們添麻煩了?!?/br> 墨修堯挑眉道:“鳳三被本王奴役了十幾年,偶爾幫他解決一點麻煩不算什么。別的什么本王不想聽,還是等著鳳三回來吧。若是他回來你又不見了,本王怕是要少一員得力戰(zhàn)將?!?/br> 皇后不禁莞爾一笑,搖頭道:“這么多年了,你和阿遙的交情一直沒變。這些年多謝你照顧他了。” 墨修堯無所謂的揮揮手道:“鳳三不僅是定王府的屬下,也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也許徐清塵比鳳三才智過人,也許張起瀾等人比鳳三更加能征善戰(zhàn)。但是也只有鳳三才是跟他一起長大,陪著他走過了最痛苦的那些年的兄弟。這樣的交情人生中不會有很多,曾經(jīng)或許有幾個,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依然不變的卻只有鳳之遙。 ------題外話------ 啦啦~不是偶舍不得帶電電,是偶的電電很坑爹根本沒法往外帶啊。聯(lián)想的用了n年了各種壞。今天下午為了更文偶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路去找網(wǎng)吧啊。哪個家伙告訴偶杭州交通方便的????!西湖景區(qū)各種堵… 281.譚繼之落網(wǎng),探監(jiān) 雖然定王府大部分勢力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很久,但是當墨修堯當真要找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的。畢竟定王府在楚京里經(jīng)營的不是十年八年而是近兩百年的時間,其中的底蘊之深厚絕對不是譚繼之這樣幾乎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的前朝落魄皇裔能夠理解的。所以當譚繼之被定王府的人客氣卻不容拒絕的請到定王府的時候,依然難掩那一絲驚駭?shù)纳裆?/br> 大廳里,主位上墨修堯似笑非笑的盯著廳中的中年男子淡然道:“譚公子…你說這一次本王該怎么招呼你?還是說…你還有什么東西可以跟本王換下你的命?” 聞言,譚繼之實在不想不多作辯解。向墨修堯這樣的人一旦他已經(jīng)認定了結(jié)果無論你怎么辯論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但是他卻不得不為了自己的姓名而努力,畢竟他并不是已經(jīng)活得不耐煩了。無奈的苦笑道:“定王府果然是根基深厚,落在王爺手里在下無話可說。只是…不知在下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王爺?” 墨修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譚繼之,揚眉笑道:“難不成譚公子以為本王是找你來喝茶的?” 譚繼之嘆息,他當然知道墨修堯為什么找他來,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就被找到罷了。嘆了口氣,譚繼之干脆的道:“王爺所說的事情在下也無能為力。主意雖然是在下出的,但是如今對于大楚的朝堂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所以…鳳三公子,還望海涵?!闭f罷,譚繼之還朝著自從見到他臉上就一直沒晴過的鳳之遙拱了拱手致歉。 鳳之遙冷笑一聲沒有理會,譚繼之也不甚在意淡定的坐著喝茶。 墨修堯依靠著椅背,狀似悠然的打量著譚繼之。然而面上淡定的譚繼之心中卻是繃得緊緊的,墨修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似平平實際上給他的壓力卻無異于真刀真劍。他知道,自己如今落入墨修堯手里,是死是活可能就全憑墨修堯的心情了。 半晌,墨修堯似乎看夠了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唇邊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意,“譚公子在這里跟本王閑扯,可是在等人來救你?” 譚繼之一愣,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苦澀起來了,“既然已經(jīng)落到王爺手里,不敢做如是想?!彼钱斦鏇]有對那些人保有太大的希望,譚繼之素來自傲自己的眼光,比起墨修堯此時楚京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人還差得遠了。落在墨修堯手里他并不虧,畢竟曾經(jīng)他也幫著墨景祁算計了墨修堯不少。甚至曾經(jīng)只差一點就能夠?qū)⒍ㄍ醺畯氐赘矞缌恕K皇遣桓市模簧膽汛笾?,然而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將近四十卻依然一事無成。如今落入墨修堯手中更是生機渺茫…… 譚繼之眼中的不甘墨修堯自然都看在眼里,含笑看著譚繼之道:“譚公子是在不甘心這些年的辛苦都做了白工么?” “只怕不是做了白工,而是為他人做嫁衣了吧?!弊T繼之看了看坐在墨修堯身邊的一直沉默不語的葉璃有些懊惱的道:“說起來,似乎自從王爺娶了王妃之后定王府就開始轉(zhuǎn)運了。墨景祁折騰了這么多與其說是刁難定王府不如說是讓定王府光明正大的和大楚斷絕了關(guān)系?!蹦迗騽γ驾p挑,側(cè)首對著身邊的葉璃微微一笑,回頭有些遺憾的看著譚繼之道:“若是沒有從前的那些事情,譚公子這樣的人本王還真是希望能夠留在定王府中。其實譚公子不必懊惱,就算你原本的計劃成功了,能夠笑道最后的人也不會是你。因為…你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纯慈午鶎帲T公子還不知道你和他的差距么?” 譚繼之臉色一變,如果說這世上有什么是譚繼之這樣的人的痛處的話,那么毫無疑問的任琦寧絕對算是一個。自從任琦寧以前朝后裔并且是以林愿的身份出現(xiàn)之后,譚繼之就一直感到十分不安。林愿只有一個,如果任琦寧是前朝遺孤,那么他譚繼之是什么?如果他不是前朝后裔,那么他這半生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了什么?譚繼之沒有去找任琦寧,也沒有去找林大夫詢問,因為他隱隱覺得那個答案很可能是自己不愿意見到的。 “此事似乎不需王爺關(guān)心?!弊T繼之臉色難看的道。 墨修堯揚眉道:“確實與本王無關(guān)。無論是你、還是任琦寧,本王從來都沒有看在眼中過。” “王爺未免太過自信了一些。莫要忘了當年定王府跌的何等的凄慘?!崩碇巧希T繼之知道現(xiàn)在絕對不敢跟墨修堯頂嘴。但是看到墨修堯眼中那不以為意的隨性和滿不在乎,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上騰。最讓人憤怒的不是你斗不過你的敵人,而是你的敵人從頭到尾就沒有將你放在眼中過。 “所以,譚公子和墨景祁顯然做了一件蠢事。難道你們以為當年若不是因為定王府是大楚的臣子,憑墨景祁那點上不了臺面的本事能夠算計我大哥?”當年定王府的世子墨修文雖然沒有弟弟那樣少年成名的激揚名聲,但是確實墨修堯最服氣的人之一。能讓墨修堯這樣的人服氣,絕對不可能單單是兄長的身份可以做到的,“而現(xiàn)在…天下,誰能擋我?” 譚繼之輕嗤一聲,眼中露出不信之色。只是那樣的眼神卻顯得有幾分刻意和勉強,墨修堯也不以為意揮揮手讓人將人帶下去。譚繼之還有點用暫時可以不殺,但是卻絕對不會讓他從他手中逃脫第二次。 鳳之遙粗魯?shù)膶⒈恢谱×宋涔Φ淖T繼之帶走了,大廳里只留下葉璃和墨修堯相對而坐。葉璃慢條斯理的換掉已經(jīng)冷卻的茶水,重新續(xù)上了一杯熱茶,含笑看著對面的白發(fā)男子問道:“王爺可是有什么打算了?譚繼之那樣的人…”譚繼之到不是什么大事,落到了定王府的手里被制住了武功,只要人還在定王府就算不管進牢房隨便放著他也出不了定王府,更別想往外折騰出什么消息來。只是葉璃想起還在西北的林大夫,上次回去她并沒有詢問林大夫關(guān)于譚繼之的事情。這么多年的相處,還有當年的救命之恩教導之情葉璃是當真將那個老人當做親人了。她并不希望讓老人家太過傷心。 “跳梁小丑罷了?!蹦迗虿磺宀坏牡溃鞍⒘Х判?,譚繼之和林大夫的關(guān)系我會處理好的?!?/br> 葉璃點點頭,只要墨修堯承諾過的事情素來都是十分靠譜的。略一考慮就丟到了腦后,對墨修堯道:“在京城也沒什么事,咱們還是早些回西北吧?!敝慌略偻涎拥耐硪恍厝ゴ蟾缇驼娴囊獎优?。 墨修堯點頭,笑容愉悅,“這次把鳳家的事情處理晚了,新皇登基的事也該有結(jié)果了。然后咱們就回西北吧?!彪m然時不時的算計著將大多數(shù)事務(wù)扔給徐清塵,但是墨修堯還是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萬一壓榨的太過讓徐清塵撂挑子跑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鳳家這一次說起來也是十分的倒霉,雖然說士農(nóng)工商商人最末,但是商人做到了鳳家這樣的地步絕對比大部分的人都要風光得多。更何況鳳家身為大楚四大富豪中唯一一個在京城立足并且與皇家也頗有些關(guān)系的商家平時誰也要給幾分面子。但是自從皇帝駕崩之后,鳳家諸子分成好幾派為了該支持哪一方吵得昏天暗地,還沒能得出結(jié)果的時候鳳家就已經(jīng)干凈利落的被抄了。他們甚至連被抄家的原因都沒能搞清楚,一家大小上百號人就被關(guān)進了京城里大理寺的監(jiān)獄。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鳳家這毫無預警的被一網(wǎng)打盡,從上到下一個不留的被投入大牢中,平日里還交情頗好的人家自然是避之唯恐不及,更不用說那些等著鳳家落難好分一杯羹的人,哪里還有人替他們打點。原本金尊玉貴錦衣玉食的夫人公子小姐們被突然投入骯臟陰暗的大牢,自然是哭鬧不休了。 鳳家的家主,也即是鳳之遙的親生父親鳳懷庭被關(guān)在一個單獨的牢房里。比起旁邊的妻妾兒女以及其他鳳家人的哭哭啼啼倒是沉穩(wěn)了許多,只是背靠著墻在牢房的一角坐著,連旁邊牢房的鳳夫人的叫喚也沒有絲毫回應(yīng)。 鳳之遙一進大理寺就被人攔了下來。原本按照上面的命令鳳之遙雖然與鳳家關(guān)系冷淡卻也是鳳家的庶子,肯定也要關(guān)押進牢房的。但是偏偏鳳之遙還有一個身份,定王的心腹,墨家軍的副將。前去拿人的人思量再三也不敢親自去定王府抓人,只得回報上去,最后上面卻是不了了之了。但是這鳳三公子還想要進大理寺探望鳳家的人卻是萬萬說不過去的。 鳳之遙神色陰郁的盯著眼前帶著一臉假笑的大理寺官員,鳳家被投入大牢之后他一直忙著抓譚繼之,完成了王爺?shù)姆愿啦庞锌諄硖酵麉s被人擋在了門外,已經(jīng)兩天沒睡的鳳之遙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滾開?!兵P之遙冷冷然,一貫風流倜儻的笑臉染上了幾分嚴酷之色,卻讓眼前擋路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鳳三公子,看在定王的份上朝廷沒有為難你已經(jīng)是恩典了。休得不識抬舉!”許是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被一個后生晚輩隨隨便便的嚇到了,眼前的老頭子急于想要挽回失去的顏面義正詞嚴的道。鳳之遙不屑的輕嗤一聲,“有本事就將本公子也關(guān)進去。本公子還沒聽說過大理寺不讓人探監(jiān)的。”大理寺確實不讓人隨便探監(jiān),但是官場上某些潛在的規(guī)則總還是在的。只要有錢,除了皇宮就沒有不方便去的地方。不過鳳之遙卻沒打算給錢,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一臉正氣的老頭,“需要本公子告訴御史臺的人,王大人在大理寺為官七年收了多少好處么?” 那王大人臉色一變,掃了一眼一邊低著頭裝著什么都沒聽見的屬下們。盯著鳳之遙看了許久方才干咳了一聲道:“鳳三公子既然是定王府的人,本官自然不能來著。來請鳳三公子快些出來?!?/br> 鳳之遙冷笑一聲道:“本公子來這里和定王府無關(guān)。”說罷也不理王大人是什么臉色,一揮袖往大牢里面走去。 一走進牢房,一股陰冷腐敗的氣息迎面而來。過道兩側(cè)盡是從里面伸出的一雙雙污穢漆黑的手想要拉住過往的行人。鳳之遙輕哼一聲,厲眸往兩邊一掃原本趴在欄桿前想要拉扯他的囚犯立刻就收回了手。長期在大牢之中的人都有著趨吉避害的本能,即使鳳之遙外表看起來俊美華貴仿佛名門世家的風流公子,但是十幾年征戰(zhàn)沙場積累下來的戾氣也不是這些囚犯能夠抵擋的。 鳳家人被關(guān)在牢房的最里面,還沒踏入其中就能聞到里面?zhèn)鱽淼脑幃惖膼撼糇岠P之遙不由得皺了皺眉,半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走進了關(guān)著鳳家人的地方,鳳之遙神色復雜的望著最里面的那一間單獨的牢房里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已經(jīng)將近六十的鳳懷庭看起來比他實際的年紀要年輕不少,即使是在這樣陰暗骯臟的牢房里,席地而坐的他也比旁邊的牢房里哭哭啼啼吵鬧不休的鳳家人要整潔的多。鳳之遙卻發(fā)現(xiàn),比起多年前他離開京城的時候,他的鬢間的白發(fā)卻更多了許多。六年前鳳之遙回京那一次終究沒有聽從徐鴻彥的勸告回去看他,算起來他們父子竟然已經(jīng)有整整七八年每天見過了。鳳之遙閉了閉眼睛,掩去了眼底多余的情緒。 鳳之遙的突然出現(xiàn),讓原本還吵鬧著的鳳家人立刻都安靜了下來。站在過道上的紅衣男子一身華貴的紅色錦衣,無論放在哪里都俊美出色的容顏讓這陰暗的牢房頓時為之一亮。鳳家人對鳳之遙并不熟悉,從鳳之遙八九歲開始,他待在定王府和外面的時間就比待在家里的時間要多得多。只是看著眼前紅衣翩然的男子,總算有人記起來許多年前還有一個鳳家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身紅衣的。不知道是誰突然叫了出來,“鳳之遙!” “大哥,二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鳳之遙挑眉,對著跟前不遠處的兩個中年男子露出一個略帶惡意的假笑。 無論過了多少年,鳳之遙依然無法喜歡自己的這兩個嫡兄。童年時,他們對他來說是羨慕和懼怕的存在,少年時他們是他厭惡和仇視的對象。而現(xiàn)在,早已成熟的鳳之遙早已經(jīng)將這兩個兄長遠遠的甩在了身后。少年時以為的徹骨之恨如今余下的也不過是本能的淡淡的厭惡而已。 “鳳之遙?!你怎么在這里?!”鳳家次子,鳳之遠瞪著眼前多年不見的三弟很有些不是滋味的問道。小時候的恩怨很可能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胡鬧,但是少年時的恩怨更多的卻牽扯著利益了。當年鳳家眾人以鳳之遙和定王府走得近為由逼迫家主將他趕出了鳳家,更在鳳之遙跟隨定王去了西北之后公開與他斷絕了關(guān)系。但是如今鳳之遙在定王府混的如魚得水反倒是他們淪落至此,鳳家兩個嫡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三哥…三哥!救我出去,不管我的事!救我……”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女子連滾帶爬的撲到欄桿旁,伸手拽住鳳之遙的一擺哭泣道。鳳之遙挑了挑眉,柳家和黎王準備的倒是周全,不僅是鳳家本家和旁支的人,就連嫁出去的女兒都給抓回來了。看起來…怎么也不像只是為了威脅他和定王府啊。想起自己臨出門時墨修堯那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鳳之遙挑了挑眉。 “你來干什么?”從鳳之遠叫出第一聲鳳之遙的名字時鳳懷庭就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外面紅衣翩然的華貴男子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卻又極快的消失在了眼底,平靜的問道。 冷漠的聲音讓鳳之遙心中不由得一堵,臉上的笑容卻越發(fā)的燦爛起來,“當然是來看看爹你了,看起來還不錯啊?!?/br> “多事。”鳳懷庭冷然道:“你已經(jīng)不是鳳家的子孫了,鳳家出什么事也與你無關(guān),我也用不著你多事來探望。沒事就回去吧?!闭f完,鳳懷庭重新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鳳之遙頓變的臉色。 “爹,你說什么???”旁邊的鳳家四小姐不滿的道:“三哥是定王的心腹,三哥一定是來救我們的。三哥…快讓人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