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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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去吧。”葉璃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將心兒叫道秦箏懷里笑道:“我去去就回來。”小公主咿咿呀呀的抓著葉璃的頭發(fā)不肯放,葉璃無奈的蹙眉,搖搖頭笑道:“算了,帶你一起去。心兒也想父王了是不是?” “璃兒,心兒還是交給我吧?!鼻毓~道。定王發(fā)火她雖然沒見過,卻也聽說過??蓜e嚇到了小孩子才好。而且定王為了什么事發(fā)火,秦箏心里也大概有個數(shù)了。輕聲道:“別人說什么都不要在意?!?/br> 葉璃點(diǎn)點(diǎn)頭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好說歹說一陣,總算是勸著小公主放了手。葉璃進(jìn)去換了身衣服才朝著外書房的方向走去。 ------題外話------ 推薦好友鳳憶長安新文《先婚后愛:盛世軍寵》 推薦九天圣人新文《獨(dú)寵撩人農(nóng)家女》 ☆、416.人心逐利 看著葉璃出去,華天香三人都有些擔(dān)心的互相看了看,無奈的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即使是像葉璃和墨修堯這樣,可以說是全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夫妻,同樣也會情非得已的時候。 慕容婷嘆了口氣道:“幸好冷二沒什么大本事,也沒有人逼著他非要娶妻納妾什么的了?!敝劣谀切┎婚L眼的想要送上門來的人,她自然也是有法子收拾的。但是像定王府這樣的情形卻不是像她一樣把那些人趕出去就可以解決的了。 秦箏也幽幽的嘆了口氣,慕容婷頓了頓看向華天香道:“定王遲遲不肯登基,不會真的是因?yàn)檫@個吧?”華天香瞥了她一眼道:“就算不是全部,應(yīng)該也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吧。不過…這話在這兒聽過了就算了,你可千萬別在外面亂說,包括冷浩宇也不能說!” 慕容婷朝他翻了個白眼,“我自然知道,你當(dāng)我是白癡么?這些人真討厭,當(dāng)初定王府落魄的時候他們怎么不趕著把女兒嫁給定王,現(xiàn)在眼看著定王天下在握了就湊上來,還說什么禮儀什么宗法……居然還明里暗里擠兌徐家想要外戚專權(quán),真是……” 秦箏含笑拍拍她的手背道:“好了,我都沒生氣,你生什么氣。既然璃兒心里有數(shù),咱們也幫不上什么忙,看著就是了?!?/br> 慕容婷嘻嘻一笑,道:“誰說我們幫不上什么忙?本姑娘至少說服了幾個姑娘不想嫁給定王?!?/br> 華天香挑眉,“你有這口才?”定王現(xiàn)在可是未來的帝王,別說慕容婷口才真心不怎么樣,就算她真的舌燦蓮花,也未必說服得了那些前赴后繼想要成為帝妃的女子。 慕容婷哼哼道:“她們是被沖昏了頭了,忘了定王是什么人了。定王可不是不殺女人的人。我跟她們講了講傾慕定王的女人的各種下場,有好幾個當(dāng)場就表示不想做妃子了啊?!?/br> 秦箏哭笑不得,“婷兒,你以為嫁不嫁給定王是她們自己能決定的么?你嚇?biāo)齻冇惺裁从冒???/br> 慕容婷一愣,也有些沮喪的低下了頭。可不是么,這個世道有多少事情是女子能決定的?想要嫁給定王做妃子的女子固然是向往榮華富貴,但是就算她們不想嫁又能如何?說到底,嫁不嫁根本就沒有她們選擇的余地。 葉璃站在書房外并沒有立刻進(jìn)去,還沒走進(jìn)書房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砟迗虻穆曇?。墨修堯真正動怒的時候是十分平靜的,但是這樣的平靜往往卻伴隨著驚人的血雨腥風(fēng)?;蛟S正是因?yàn)檫@個原因,徐清塵才會暗中命人去請她過來。畢竟,現(xiàn)在戰(zhàn)事初定,天下尚未真正的太平。徐清塵也不希望這個時候傳出定王兔死狗烹誅殺功臣的事情,雖然這里面的許多人清塵公子也不認(rèn)為他們能有什么功勞。 “不登基怎么了?你們都不用活了?這幾年西北沒皇帝,也沒見有誰就活不下去了啊?!蹦迗虻牡?,“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這樣,要你們干什么?” “王爺……”顯然還有人不死心想要繼續(xù)勸諫。 葉璃一看再不進(jìn)去,墨修堯就真的要爆發(fā)了。這才推開了書房的大門緩步走了進(jìn)去,“王爺怎么了?我還沒走進(jìn)就聽到你在發(fā)火?” 墨修堯不悅的瞪了徐清塵一眼,徐清塵含笑不語。 “阿璃,你怎么來了?”墨修堯走下座位,伸手拉著葉璃輕聲問道。葉璃淡淡一笑道:“我想起一些事情想要跟王爺商量,就過來了。我來得不是時候么?” 墨修堯拉著她走上前,道:“沒什么事,坐下說吧。你們沒事都退下吧?!?/br> 看到墨修堯拉著葉璃在主位上坐了下來,下面的眾人不由得紛紛皺眉,有幾個還露出了一些不滿之意。至于那些定王府的心腹,都趕緊低下了頭恨不得立刻挖個洞將自己埋進(jìn)去,心中不無抱怨:你們想要找死,也要等咱們走了再說啊。 “王爺,臣等正在與王爺議事!”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者上前來,沉聲道。葉璃掃了一眼,有些眼熟但是又不太熟悉。記得好像是原本大楚某個名門世家,也算是兩朝老臣。北戎入侵的時候,因?yàn)榫嚯x西北比較近,就跑來投靠定王府了。不過一直沒什么作為,葉璃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是自然的。 墨修堯不悅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議事?一大早本王坐在這里盡聽你們的廢話了。你們以為本王很閑么?以后有什么事,先吵出結(jié)果了再來告訴本王!” 老先生被墨修堯堵得險些哽住了,“登基大典,怎么會是廢話?!”在讀了一輩子書,自詡詩書傳家的老先生眼里,有什么事是比一國之君更大的么? 旁邊,幾個定王府的心腹同情看了老先生一眼,很自覺的往后靠了靠,免得王爺發(fā)起火來被殃及。對于定王來說,登基還真不是什么大事兒。如果想要當(dāng)皇帝的話,定王早幾年就已經(jīng)登基了。 墨修堯不耐煩的道:“誰告訴你們有什么登基大典的?前兩年還哭著喊著是大楚的忠臣,怎么著,大楚還沒滅呢就急著想要從龍之功了?想要登基大典是吧…正好,江南那邊這段時間正好有個登基大典,本王派人送你們?nèi)ィf不定還能趕上喝杯酒?” “王…王爺?”這幾句話,聽在這些原本的大楚權(quán)貴耳朵里,絕對可說的上是誅心之言。但是墨修堯此時正在氣頭上,哪里管他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模樣,冷笑一聲道:“想要把女兒送進(jìn)定王府?行!本王的愛妃還缺幾個端茶倒水,洗腳疊被的丫頭!實(shí)在是不行,府里漿洗灑掃的活兒也可以給他們做,還省了定王府再買丫頭的錢?!?/br> “但是王爺,三妻四妾本就是古今常理。從前王爺諸事繁忙,無暇顧及這些,但是如今天下承平,王爺府中若是還只有一位王妃,未免…未免失了定王府的顏面。”依然有人不甘心的道,這一次開口的是一個原大楚的官員,曾經(jīng)也算是官職尚書的大員。不過一直態(tài)度曖昧,既不得罪定王府也不得罪墨景祈。之后大楚南遷,他倒是帶著家眷來了西北,也算是有眼光押對了寶。 這些人葉璃都不看在眼里,真正讓葉璃擔(dān)憂的是那些目光里同樣躍躍欲試的墨家軍舊臣。 這些人許多都是世世代代跟著定王府的,雖然不似鳳之遙冷浩宇這樣從小與墨修堯相交,既有心腹的信任又有兄弟的情分。但是論起他們在定王府和墨家軍里的關(guān)系,卻比鳳之遙和冷浩宇這樣的心腹更加復(fù)雜。這些人跟著定王府被大楚皇室打壓多年,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如今王爺好不容易要一統(tǒng)天下了,自然也就到了他們揚(yáng)眉吐氣的時候了。這樣的想法并不是他們的錯,畢竟歷朝歷代的開國功臣不都是這樣的么?有哪一朝開國的好處功勞都是被一家占去的?但是,偏偏他們遇到的主子是不按理出牌的墨修堯。 葉璃輕聲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怒意勃發(fā)的墨修堯的手背,讓他安靜了下來。雖然墨修堯并沒有動怒,但是葉璃坐在他身邊都能感覺到他身上迸發(fā)出來的冷意了。 但是這樣的情形,看在那些老臣眼里卻有些不成樣子。這些文人,也不是戰(zhàn)場上的武將,最將就的就是什么禮法規(guī)矩。葉璃以王妃之身直闖議事的書房,還跟定王并肩而坐。這在這些老酸儒看來,就是大逆不道不守婦道的行為。 “王爺,王妃身為女子應(yīng)當(dāng)謹(jǐn)守閨訓(xùn),退守后宅,怎么能如此堂而皇之的坐在議事的大殿之上。實(shí)在是有些…不成體統(tǒng)!”一個白胡子的老臣顫巍巍的道,“王妃也是徐家書香門第出身,如此作為…豈不是辱沒清云先生的名聲?” “閨訓(xùn)?”墨修堯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一臉痛心疾首的老先生問道:“當(dāng)年雷震霆率兵反境的時候怎么沒人想到本王的愛妃是女子,應(yīng)當(dāng)謹(jǐn)守閨訓(xùn)?這次本王出事的時候,各位怎么不想想王妃是一屆女兒家,怎么不上前線去替王妃領(lǐng)兵拒敵?現(xiàn)在天下太平了,你們想起王妃是女子了?原來…諸位所謂的忠孝禮儀,就是…危險來了躲在女人身后,然后坐著女人替你們打下來的江山榮華富貴順便指責(zé)那個女人不受閨訓(xùn)?真是不錯…真是好想法。本王佩服得很…?!?/br> 這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是說得剛剛還義正詞嚴(yán)的幾位老先生老臉通紅。這些人并不是定王府的心腹,自然不了解定王的為人和性格。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名聲和資歷倚老賣老罷了。 墨修堯一揮手,盯著眾人冷然道:“王妃要做什么事,輪不到你們干涉。你們給本王記清楚,王妃說的任何話,做得任何事都是本王的意思。敢有違逆,莫怪本王手下無情!” 偌大個書房里,眾人只覺得頭皮一冷,連忙道:“屬下遵命!” 揮退了眾人,墨修堯的怒氣猶未消散,滿臉不悅的瞪著徐清塵。清塵公子優(yōu)雅的喝著茶,淡淡道:“瞪我做什么?不叫璃兒過來,難不成你還真想殺幾個立威不成?” 墨修堯輕哼一聲,“你以為本王不敢?”那些老頭子整天出了嘮叨些沒用的廢話,什么正事也干不了。還凈會給他添麻煩,真不知道當(dāng)初收留這些人干什么?他寧愿用這些人換幾個會種地會干活的平民回來。 徐清塵悠然笑道:“這些人是沒什么用,有的時候還挺煩。但是偏偏還真不能少了這些人。王爺,這些人老邁腐朽是不假,可是每一個人都可說的上是門生故吏遍天下。都是老得成了精了的,他們真搗其亂來,效果可不必千軍萬馬差?!蔽娜耸种械墓P,可比敵人手中的刀要麻煩的多。當(dāng)然如果墨修堯想要當(dāng)個焚書坑儒的暴君的話,那也可以不用在意。 葉璃坐在墨修堯身邊,微微蹙眉道:“還是為了勸修堯早日登基的是么?” 徐清塵似笑非笑的看了墨修堯一眼,戲謔的道:“若是只有登基的事情,何止與此?那些老臣子閑著無事,連為新皇廣設(shè)后宮的事情都想到了呢。正打算將選妃的折子呈給王妃看看。新皇登基,若是只有一個王妃,豈不是不好看么?到時候可以一并將妃子給冊封了??纯?,連品級都列出來了?;屎笾?,當(dāng)有貴妃二,妃四,昭儀昭容等若干……” 徐清塵不顧墨修堯殺人的目光,含笑將手中的折子遞給葉璃。墨修堯之所以大發(fā)雷霆,正事因?yàn)槟切┤俗宰髀斆鞯拇蛩阒苯訉⒄圩铀偷饺~璃跟前去。只不過被墨修堯快一步給截了下來。 葉璃接過來翻了翻,還真是灑灑揚(yáng)揚(yáng)的寫了好幾頁。葉璃微笑著搖了搖頭,看向徐清塵皺眉道:“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人去徐家打擾大舅母二舅母他們?” 徐清塵溫和的看著葉璃道:“這些都是小事,那些夫人們上門拜訪,總不能放著不管。她們還不敢在娘和二嬸面前放肆?!比~璃皺眉道:“我怕再過些日子,他們就該去打擾外公了?!?/br> 徐清塵也不在意,淡淡道:“祖父這么大的年紀(jì)了,難道還會看不開這些事情。璃兒,我和父親還有二叔的意思你們的,無論你怎么做徐家都會支持你。” 葉璃點(diǎn)點(diǎn)頭,輕聲道:“我明白,大哥?!?/br> 話說得差不多了,徐清塵起身道:“現(xiàn)在看來,不登基是對的。這還沒登基稱帝呢…許多人就已經(jīng)等不及了。而且,這次的事情來得太快了一些。背后未必沒有人作梗,定王府手下的人,也該適時的清理一下了。你這做爹的也別太懶了,全部都想丟給兒子,你兒子能處理大事還得好些年呢。”最后這句話,自然是說給墨修堯聽的。墨修堯臭著臉道:“本王知道了,敢在本王面前隨便伸手,本王斷了他們的手腳!” 徐清塵離去,書房里便只有墨修堯和葉璃二人。葉璃淺笑著拉下墨修堯的俊顏,道:“還在生氣?”墨修堯冷笑一聲道:“他們真想要皇帝,本王不介意讓他們看看什么叫暴君!” “我可不想我的丈夫變成臭名昭著的暴君?!比~璃笑道。 墨修堯?qū)⑺龘霊阎行Φ溃骸氨就跞羰亲隽吮┚⒘Ь妥鲆粋€妖后如何?”葉璃靠在墨修堯懷里,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唇角。身為一個新時代為國捐軀的軍人妖后什么的實(shí)在是太挑戰(zhàn)她的三觀了。而且雖然這么說,但是其實(shí)彼此都明白,他們誰都做不到真的不計一切代價的任性妄為。墨修堯?qū)橙撕軞埧?,下手也從不留情。但是對自己人其?shí)一直都是很心軟的。 他們無法挑戰(zhàn)這個時代千百年來的觀念和傳統(tǒng)。所以墨修堯才選擇了擱置這個問題,不登基不稱帝自然也就不存在后宮的問題了。而身為一個王爺,有了子嗣就是對定王府最大的交代了。定王府歷代先王可沒有要求一定要妻妾成群的。另一方面,墨修堯?qū)饰淮_實(shí)沒有興趣,他喜歡的是征戰(zhàn)天下的過程,而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金燦燦的龍椅。他并不想被綁到那個位置上,但是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很多事情便會變得身不由己了。 墨修堯親昵的蹭了蹭葉璃的發(fā)絲,笑道:“阿璃只要開開心心的陪著心兒和麟兒玩就好。這些討厭的事情本王會處理好的。等到小寶長大了,我們就可以出門游山玩水,自由自在的過自己喜歡的日子了?!?/br> “好,聽你的?!比~璃淡淡微笑,眼眸微垂,低聲道:“如果那些人一再的打擾徐家和外公……” “阿璃處理掉就是了。我說過,無論阿璃做什么,都是本王的意思?!蹦迗虺谅暤?,就算阿璃想要將所有的人都?xì)⒐猓@些罪名也可以由本王來承擔(dān)。不過這句話墨修堯沒有說出來,因?yàn)樗酪园⒘У男男?,絕對不會這么做的。阿璃心軟…你不愿意做下不了手的事情,本王都會替你做好的! 葉璃所料的并不錯,墨修堯雷厲風(fēng)行毫不留情的貶了幾個蹦達(dá)的最歡的人之后,這些叫嚷著登基立妃的人頓時沉寂了下來。但是很快又有人想出了新的出路。在利益和榮華富貴面前,總是有無數(shù)的人不擇手段不計代價的想要往里鉆。 城外的驪山書院后的翠竹林里,清云先生正與蘇哲對坐弈棋。蘇哲拈著黑子一邊看著棋盤思索著,一邊笑道:“如今定王大業(yè)將成,徐老為何依舊愁眉不展?” “有道是,守夜更比創(chuàng)業(yè)難。以定王的才智心性,只要不出意外,一統(tǒng)天下并非難事。但是自古得天下而不能安天下者,數(shù)不勝數(shù)。古時泰皇,誰說不是千古一帝?但是一統(tǒng)天下之后享國不到三十載,怎能不讓我等后人圖嘆奈何?”清云先生須發(fā)皆白,容貌清癯更有幾分閑云野鶴的悠然出世。只是老人家一生心懷天下教化學(xué)生,又豈能真正看破紅塵,超然世外? 蘇哲也跟著嘆了口氣,慢慢落下一子道:“別的不說,定王遲遲不肯登基納妃,終是對天下的安定不利。”登基稱帝,立后納妃,開枝散葉不僅僅是代表著一個王朝的開始,更是給天下百姓一個安定的訊息,安定民心,“定王這性子…太像當(dāng)年的開國定王了?!碑?dāng)年大楚開國第一代定王墨攬?jiān)疲绻皇菆?zhí)意要娶前朝的郡主,這天下還真不一定能輪到大楚開國太祖來坐。而現(xiàn)在…甚至連重演當(dāng)年的事情的機(jī)會都沒有。如今這天下,出了定王誰也坐不穩(wěn),誰坐上去也不能服眾。 “徐老,是不是去勸勸定王?”蘇哲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道。他們雖然遠(yuǎn)在城外,但是璃城的那些大小事情卻還是都知道的。還未建國就鬧得君臣不合,當(dāng)真不是什么好事。 清云先生擺擺手笑道:“不用,他們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也就是看著亂一些罷了,真正知道自己位置的人都精明著呢。寧愿現(xiàn)在亂一些,也好過將這些問題在留到將來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吧?!?/br> 蘇哲怔了一下,道:“這是不是太冒險了?”從來天下初定最重要的就是求一個安字。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帝王開國時大肆分封,以至于到最后尾大不掉又要花大力氣去消除。這些問題,那些圣明無比的開國之君們又怎么會不知?不過是一句話,情勢所逼罷了。天下還未定就開始要剪除臣子,實(shí)在是太過冒險。一個不慎,只怕又要亂了。 清云先生笑道:“咱們年紀(jì)大了,做什么事情難免都要瞻前顧后。定王既然有這個氣魄,何不看看?” 蘇哲苦笑著搖搖頭道:“你這做外祖父的都不著急,老夫還擔(dān)心什么?不過那幾個老酸儒只怕也該往你這里來了?!边@些人,本事沒有,名聲不小,心眼不大,脾氣卻不小。在定王和定王妃那里碰了釘子,還來找清云先生就奇怪了。 “啟稟先生,門外有幾位老先生求見,說是清云先生和蘇老的舊交。”一個書童走進(jìn)竹林,恭恭敬敬的稟告道。兩人對視一眼莞爾一笑。蘇哲笑道:“真是說來就來?!?/br> 清云先生隨意將手中棋子一拋,笑道:“多是躲不掉了,許多年沒見了卻看看也好。”這些人剛到西陵就來拜訪過好幾次,不過都被清云先生以各種理由推拒回去了。所以和這些人還真說得上是多年未見了。以清云先生的年紀(jì)地位和名譽(yù),他不想見誰自然也沒人敢不高興。不過這一次這些人只怕是不見到他不肯罷休了,清云先生也不是當(dāng)真怕他們,只是年紀(jì)大了不樂意應(yīng)付這些別有用心的人罷了,“去吧,請他們進(jìn)來?!?/br> “是?!?/br> ☆、417.定王出手 “見過清云先生?!彪m然這些老酸儒在外面氣派十足,但是到了清云先生面前還是不自覺的會矮了一頭去。清云先生雖然白須白發(fā)看上去仿佛一個和藹可親的老神仙,但是這些人都是有些年歲的,自然對清云先生的了解也比一般的年輕人要多得多,甚至其中還不乏清云先生的門生。 清云先生含笑道:“不必多禮,諸公都是大忙人,怎么又閑暇來老朽這山野之地?” 眾人連道不敢,對于眼前的清云先生即使敬畏欽佩同時心中又隱含著一絲羨慕嫉妒。若是這天下誰的福氣最好,清云先生可算是數(shù)得上的了。兒孫盡皆成才不說,清塵公子少年時便名揚(yáng)天下,徐家四公子還未到二十五歲便是一方封疆大吏,就連棄文從武的徐三公子在墨家軍中也是功勛卓著。更重要的,還有一個做了定王妃的外孫女,就憑著這些,徐家隨隨便便也可以再興盛個上百年。清云先生自然是清閑無比不必如他們這般為了家族的興盛小心算計了。 清云先生命侍候的書童上了茶,眾人就在竹林中的石凳上坐下來品茶,一時無語。 品了一會兒茶,見清云先生一派悠然的坐著絲毫不動聲色,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清云先生,咱們今日前來打擾,實(shí)在是有事相求?!逼渲幸蝗苏酒鹕韥?,恭敬地笑道。清云先生抬眸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蒼老的眼眸意外的顯得平靜而通透,淡淡笑道:“你是…趙哲方?當(dāng)年在驪山書院念過書?說起來…咱們也有快二十多年沒見過了吧?” 說話的男子也已經(jīng)年近花甲的年齡了,聽清云先生如此說連忙笑道:“清云先生說的是,在下當(dāng)年確實(shí)在清云先生門下受教過?!鼻逶葡壬?dāng)年同樣是少年成名,雖然只年長他不到二十歲,但是當(dāng)年他在驪山書院求學(xué)的時候,清云先生早已經(jīng)是一代大儒。雖然不是清云先生的入室弟子,但是如果按規(guī)矩來算的話,他在清云先生跟前也還是要執(zhí)弟子立。只是這卻讓大半輩子都自視甚高的趙哲方有些尷尬了。 清云先生也不在意,笑道:“你們想說什么?” 趙哲方連忙道:“如今定王殿下平定四方,正該登基稱帝以安撫天下百姓。立后納妃重立朝廷令諸事各歸其位,百官各安其職,以安黎民百姓之心才是。但是昨日我等上書定王殿下,定王卻勃然大怒,堅(jiān)決不肯納妃。我等想著是否請清云先生勸一勸定王妃,這…定王妃有大功與定王府,定王殿下登基王妃自然就是皇后,但是如果王妃決意要獨(dú)霸定王殿下一人,只怕…有損王妃和徐家的聲譽(yù)啊?!?/br> 清云先生沉吟了片刻,抬起頭來笑問道:“你們大家都是這個意思么?” 眾人對視了幾眼,齊聲道:“還請清云先生以天下為重,徐家乃是天下士人典范,定會妥善處置此事?!?/br> 清云先生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些人的年紀(jì)都不小了,有的甚至比自己也小不了幾歲。卻如此汲汲于名利以至于被名利蒙住了眼睛么? “諸位到璃城時間也不斷了,諸位覺得西北治理的如何?”清云先生悠然問道。 “這…定王實(shí)乃一代明主。西北治下百姓安居樂業(yè),實(shí)有盛世之象。” 清云先生搖搖頭笑道:“說盛世之象有些過了,但是安居樂業(yè)倒也不假。這十來年定王并未稱帝,西北治下也安居樂業(yè)??梢姟Q帝與否與天下安定與否并無直接關(guān)系?!?/br> “這…但是,定王不稱帝,到底名不正言不順啊?!庇腥私辜钡牡馈?/br> 清云先生笑道:“國不可無君,這話不假。定王極有逐鹿天下之心,并不會讓著天下無人治理?,F(xiàn)在定王不肯稱帝,自然是時候未至,諸君又何必著急?” 眾人看向清云先生眼中隱隱有些失望。原本以為徐家是愿意讓定王盡快登基的。畢竟定王登基之后最大的功臣肯定是徐家,只要定王登基了,以后的事情自然好辦了。只是沒想到,清云先生竟然是真的毫不在意。 其中一人站起身來道:“清云先生說得不錯,定王何時稱帝之事我等確實(shí)不該多言。但是定王殿下與王妃成婚十余載,后院空虛只有王妃一人,未免有些不成體統(tǒng)。女子重婦德,王妃如此,未免有些太過霸道。將來如何當(dāng)?shù)闷鹉竷x天下的名聲。” 聞言,清云先生眼神微沉,剛要說話,竹林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這位老先生此言差矣。大楚婚制有言:妻者,齊也。與夫相齊者為妻,定王天縱英才,當(dāng)世無雙,除了智計卓絕,文武雙全的定王妃,世間女子誰敢自認(rèn)與定王相齊,誰敢自認(rèn)當(dāng)?shù)闷鸲ㄍ蹂俊币粋€穿著藍(lán)色衣衫的青年走進(jìn)竹林,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繼續(xù)道:“另外,古禮有云,嫡妻為一家之唯一主母,入門二十載無所出,方可納妾。即便嫡妻無所出,妾出子女亦歸嫡妻所有。定王妃入門不過三年便誕下小世子,去年更添一對龍鳳胎。定王不再納妾有何不對?既然諸位大人開口禮法,閉口禮法不如在下上書定王殿下,恢復(fù)古禮如何?不過若是如此…諸位家中的妾室庶子……”徐清炎笑看著眾人,但笑不語。 “你…你強(qiáng)詞奪理!”眾人氣得臉色通紅,幾個年紀(jì)大的指著徐清炎的手指頭都有些發(fā)抖。徐清炎口中的古禮乃是上古之禮,彼時禮法初立,民風(fēng)淳樸。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并無納妾之說。因此婚制規(guī)定女子入門二十年無所出,方可另娶。另娶之女即便生下子女也不得凌駕于初婚女子之上。后來人心漸變,又規(guī)定了違背婚制另娶者,杖一百,刑一年。不過到了后來,世風(fēng)日下,皇權(quán)漸盛。這些禮法也漸漸地被一條一條的規(guī)矩扭曲下去,形成了如今人們意識中的三妻四妾。到現(xiàn)在,大概也只有徐家這樣的人家還保持著男子四十之后無子方可納妾的規(guī)矩了。若是真的強(qiáng)行恢復(fù)古禮,眼前這一群人家中妻妾散盡都是輕的,光杖責(zé)和刑期就能將他們打得死去活來再關(guān)到骨頭化灰。 徐清炎不屑的輕哼一聲,走到清云先生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孫兒見過祖父?!?/br> 看到最年幼的孫兒,清云先生也十分高興,笑道:“炎兒起來,你何時回來的?可曾見過你父親和母親了?”徐清炎咧嘴一笑,道:“孫兒剛剛回來,經(jīng)過山下就先來拜見祖父了。原本以為祖父在與蘇先生下棋呢,沒想到竟然這般熱鬧。” 清云先生笑道:“正好有人來看望祖父,你也去見見吧。這幾位都是大楚極有名望的大儒和老臣了?!毙烨逖孜⑽?cè)目,拉上了聲音道:“哦?原來是大楚的名儒啊……”徐清炎特意將大楚兒子咬的極重,頓時讓幾位老先生臉上有些不自在了。大楚雖然南遷了,但是到底還沒有滅國,他們就急著投靠定王府,在外人看來視為不忠。 不管徐清炎有沒有這個意思,至少聽在幾個老先生耳朵里就是這個意思。被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小子擠兌了,即使是徐家的公子也不能忍。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道:“聽說徐五公子年紀(jì)輕輕便身居高位,清云先生真是好福氣啊?!?/br> 徐清炎仿佛根本沒聽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笑嘻嘻道:“老先生不用羨慕祖父。我這次回來就是跟王爺和王妃要人的,聽說老先生家里的幾位公子各個人品出眾,不如跟我一起去北方為王府效力吧?在下年紀(jì)尚輕,給令公子打下手也可以啊?!?/br> 說話的老先生頓時臉色一僵,如果擠兌一下徐清柏的話說不定還有話可說。但是選擇擠兌徐清炎實(shí)在是有些失策。誰不知道,徐家五公子才十幾歲就跟著徐四公子跑到北方領(lǐng)著一群庶民開荒種地。如今徐四公子去西陵了,徐五公子一個人依然留在北方。他們這些自詡讀書人清貴無比,怎么會肯讓自己的兒孫去跟著一群粗俗的庶民廝混?他們只會嫌定王府給自家子弟的官職不夠清高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