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蜜糖砒霜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合約、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學(xué)霸同桌、[系統(tǒng)]學(xué)做白蓮花、撩情帝少:嬌妻,你好甜!、花前越下、全城禁封、超級瀟灑人生、生而為O,為O當(dāng)A、我從不曾說愛你、霸愛纏情:三叔愛上小嬌妻
敬武公主下車站穩(wěn)一抬眼,也看見了崔書寧。 “下車聊聊吧?!彼f。 這位公主殿下可是一個順心發(fā)起瘋來就敢勾結(jié)亂黨造反謀逆的人,崔書寧不是太想跟她牽扯。 于是,遲疑了一下:“公主殿下有什么話直接在這說不行么?” 敬武公主目光掃過給她趕馬車的顧家人,冷嗤:“□□的,你還怕本宮會吃了你不成?” 長公主畢竟是長公主,崔書寧這無權(quán)無勢的確實(shí)也不好過分違逆她的意思。 無法,只能還是下了車。 敬武公主的心思確實(shí)一直都掛在顧澤身上,知道了崔書寧要與他和離的事,心里按耐不住,其實(shí)之前崔書寧從顧家搬東西離開的時候她的馬車就停在附近全程圍觀看熱鬧了。 后來尾隨她從顧府離開,到這附近才超了近路到前面堵她。 這一代的地形敬武公主顯然提前了解過,帶著崔書寧直接拐進(jìn)了旁邊的一條胡同路。 那里有一處老字號的茶坊,歷史十分悠久了,周遭的鄰里街道都經(jīng)過了幾次改造,只有它巋然不動,地方不大也很不顯眼,但名聲一直都在。 這個時間接近傍晚,不是喝茶閑聊的時候,敬武公主帶著崔書寧一路進(jìn)胡同去了這家查訪。 那胡同里地面有時凹凸不平,崔書寧體力不支,又在宮里折騰了大半日,腳下就有點(diǎn)發(fā)虛,時而踩到一塊不太平整的磚石就搖晃。 沈硯是悶聲不響跟著她一道兒下的車,本來就是無聊跟著看熱鬧的,見她走的那個樣子…… 實(shí)在艱難,丟人現(xiàn)眼的,這才忍不住上前扶了她一邊的手臂。 敬武公主先一步走到查訪的門檐下,轉(zhuǎn)身回頭,站在那里等她。 瞧著她身體消瘦,一步一步艱難行走的樣子,眼神無形中變了幾變,后等著崔書寧微喘著站到面前時才忍不住奚落;“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了?” 她的語氣并不怎么好,畢竟她和這個崔氏也僅限于認(rèn)識,別說是朋友了,連熟人都算不上。 言罷,也沒等崔書寧回答,就徑自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 她身邊的大宮女辦事很利索,很快打點(diǎn)好這茶坊里的人引著二人往后院的小樓里去。 后院里平時會搭臺子唱曲,敬武公主帶著崔書寧上了二樓,隨便選了個看臺坐下,然后沖崔書寧抬了抬下巴:“坐?!?/br> 崔書寧也不委屈自己道謝之后就在她對面坐下了。 沈硯沒進(jìn)門,把崔書寧扶上樓梯之后就背靠著門框站在了這房間門口。 他樣貌生得極好,人安靜起來的時候看著尤其乖巧。 敬武公主的視線錯過崔書寧,下意識的盯著這個陌生的男孩子打量。 崔書寧解釋:“是我弟弟,前些年一直住在三陽縣的?!?/br> 當(dāng)年她和沈硯“母子”大鬧崔艦靈堂的事畢竟轟動一時,這么一提敬武公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奇心也收起來了。 崔書寧開門見山:“公主殿下在半路攔我想必是聽聞我與永信侯和離的事了,這是……為了當(dāng)面瞧我的笑話?” 敬武公主臉上高傲不屑的表情下意識有些收斂。 其實(shí)她也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刻意再見崔書寧一面是為了什么,這些年她被迫離京,心思卻一直留在這,全部放在了顧澤身上,這一趟回來更是百感交集,甚至是有些激動的,總在暗中盤算著些什么,直至…… 今天在余太后處見到了崔書寧。 她也不知道自己找崔書寧都能問些什么,故而沉默許久才道:“你這個樣子,以后怎么辦?” 顧澤位高權(quán)重,又是蕭翊面前的紅人,當(dāng)年就因為無法撼動他,所以余太后身為堂堂國母,想要避免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都要迂回行事,搶著塞了個人過去充數(shù)。 現(xiàn)在就算和離是崔書寧主動提的,可是在世人眼里—— 她也依舊是顧家的棄婦,是被顧家掃地出門的。 何況她娘家還風(fēng)光不再,以后的境遇不想也不知道不會太好。 崔書寧卻很樂觀:“反正我是從顧家門里出來了,能離開那個鬼地方,以后就怎么都好?!?/br> 敬武公主垂眸,抿了抿唇,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這些年……他待你不好?” 崔書寧就笑了,反問道:“公主殿下年關(guān)時就回來了吧,那您應(yīng)該有所耳聞,這些年顧侯爺?shù)男乃级妓┰谀膬哼€用我說嗎?” 這些年顧澤專寵妾室確實(shí)弄的很不像話,就算敬武公主不在京城也有時時關(guān)注,她其實(shí)是早有耳聞的,只是自己不曾親見,她這樣身份的人又天然的不會將一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當(dāng)回事,所以在此之前她是根本想象不到顧家門里究竟是個什么狀況。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崔書寧和顧澤的這一場婚事,只是神色十分糾結(jié)的又盯了崔書寧半晌,再問:“就這樣了?難道你就甘心?” 把顧澤和風(fēng)光無比的永信侯夫人的頭銜都丟下便宜了別人? “汝之蜜糖,我之□□?”崔書寧晃了晃手里精致的瓷杯,話里意有所指,后就又再度無所謂的輕笑出聲,“沒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他們顧家的那份日子誰過誰知道。金玉音的寵愛和如今的地位是怎么來的?反正依著我這脾氣我是做不來伏低做小處處諂媚著去討好。我又不缺他顧家賞的一口飯吃,更受不了那個委屈。” 生活在這種時代的女人也許是只配做男人的附庸,顧澤那種唯我獨(dú)尊的大家長的做派更是尋常?可是這與崔書寧過去二十一年的生活環(huán)境和自我價值觀相悖,就算顧澤再是如果的出身好,家世好,文武全才,這樣性格的人她也只會敬而遠(yuǎn)之。 夫妻之間相處,她能容忍沒有所謂的愛情,但是對等的尊重這是最起碼的。 非要一方舍棄尊嚴(yán)無條件的去順從討好另一方? 這種日子崔書寧只要想想就心里就憋屈,更別說讓她去過了。 顧澤那需要的是媳婦兒嗎?他約莫只能容得下舔狗和玩物! 只是她和敬武公主半生不熟的,這些話不好太直白說的罷了。 此時天色已晚,崔書寧看看外面墻頭上掛著的日頭,也不想和敬武公主再耗下去,就站起來道:“反正以后我和顧家沒關(guān)系了,多謝長公主殿下特意過來給我送行。我還急著回去安頓住處,就先告辭了。” 余太后的震撼教育貌似效果不錯,敬武公主這會兒就一直在走神,崔書寧沖她福了一禮就徑自轉(zhuǎn)身往外走。 沈硯站直了身子,走在她前面。 敬武公主聽見腳步聲,方才如夢初醒的猛地抬頭,突然站起來,沖著她的背影道:“崔書寧,你恨我嗎?” 崔書寧頓住了腳步回頭。 敬武公主咬咬牙,抬眸與她對視時目光還是略有幾分糾結(jié)和閃躲,但是她有她作為皇族的驕傲,語氣上卻依舊強(qiáng)勢霸道不落下乘:“當(dāng)年是我母后做主將你賜婚給了永信侯,想必原因……你多少也該知道……” 這位公主殿下約莫是被她和顧澤之間失敗的這場婚姻整的開始懷疑人生了! 崔書寧心里覺得好笑,就當(dāng)真是沒有隱藏的笑了。 “恨過?!彼f。 不算說謊,因為最初的那幾年崔氏確實(shí)是咬牙切齒的恨過推她入火坑的余太后母女的。 但是隨后,又緊跟著話鋒一轉(zhuǎn):“但是后來漸漸地就淡了?!?/br> 敬武公主似乎有些不信,還是警惕的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崔書寧道:“世人成婚多是選個門當(dāng)戶對,盲婚啞嫁罷了。于女子而言,婚事便是一場賭,縱然這門親事一開始不是我自己選的,但是遇上永信侯這樣的……也只能算我點(diǎn)背,運(yùn)氣太差。不過好在現(xiàn)在結(jié)果還不算太遭,我也脫身了?!?/br> 這種時代的女人有這太多的束縛和無奈,崔氏這般命運(yùn)雖少不了余太后的推手,但這悲劇卻也不算是余太后一個人造成的。 現(xiàn)在她人都沒了,崔書寧接手了這段人生,也只余感嘆和遺憾罷了。 她拎了裙角下樓離開。 沈硯在后面亦步亦趨的低頭跟著。 兩人穿過樓下的庭院,消失不見,敬武公主卻手扶著桌面站在那樓上的看臺上站了許久。 崔書寧猜的沒錯,她的整個人生觀都在顛覆重塑的過程當(dāng)中,換句話說她現(xiàn)在就是在懷疑人生了…… 崔書寧沒空去照管別人的人生,她得先顧好她自己。 帶著沈硯從茶坊出來,就聽沈硯沒頭沒尾的在背后嘀咕了一句:“當(dāng)朝太后和皇帝的關(guān)系并不好?” 崔書寧有崔氏的記憶,對此倒是略知一二,順口解釋:“畢竟不是親母子。陛下出生之時趕上天下初定,前朝后宮都諸事繁雜,他生母產(chǎn)后虛弱加上cao勞過度早早就病逝了。但是余家為了把控后位,緊趕著就將另一個女兒送進(jìn)了宮,就是如今的太后了。說起來他與陛下雖不是親母子,但也是親姨母,只是么……因為她是在先太后喪期就進(jìn)的宮,再加上后來雜七雜八一些別的事,陛下與她之間一直都存著隔閡,不互相算計就不錯了,更別想著一條心?!?/br> 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當(dāng)初敬武公主情竇初開癡迷于顧澤,余太后才沒辦法從皇帝蕭翊那里尋求幫助,更不敢動蕭翊的心腹顧澤,反而得自行想辦法來阻止女兒走錯路。 從崔氏的角度,余太后是挺損的。 可是—— 如果但從人性和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人本來就都是自私的,她為了自己的女兒倒也無可厚非。 崔書寧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的太多:“他們皇家的家務(wù)事罷了,不管他們?!?/br> 沈硯沒吭聲,就見她從茶坊出來反而四下掃視一眼,并沒有直接回馬車那邊,而是腳下轉(zhuǎn)了個方向,走到大門另一側(cè)的一口井的井臺前面頓住了。 沈硯不解的跟過去:“做什么?” 崔書寧就沖他眨眨眼,有點(diǎn)故弄玄虛的神秘,隨后從腰間摸出了她藏著的那個東西。 黑金石雕刻,瞧著像是什么上古神獸的樣子,還沒有她掌心大小,雕工卻極華美精致。 夕陽下,躺在她掌心里,頗有幾分異彩。 沈硯隨意睨過去一眼:“這是什么?” 崔書寧道:“昨晚那個刺客身上掉出來的。” 沈硯瞳孔劇烈一縮—— 這就是陸星辭要找的東西?居然在崔書寧手里? “聽說那刺客和宮里有關(guān),這東西保不齊就是偷來的,我可不敢留?!贝迺鴮幠樕媳砬樽盅?,言笑晏晏。 說話間,就作勢要翻覆手掌將東西扔進(jìn)井水里。 千鈞一發(fā),沈硯卻突然伸手,手掌將她五指包裹,攔住了。 崔書寧心跳驟然緊縮,全神戒備起來。 沈硯沉默著,一寸一寸抬起眼睛,與她四目相對,抿著唇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你,在試探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