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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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垠遺址是一個長條狀土臺上,保留著殘存的墻基和木樁,有倉庫遺址,衙署和士兵屯駐遺址,還有壕溝。 可是,我的視野內(nèi)沒有任何凸起物。 我收起望遠(yuǎn)鏡,打開黑色的豐田普拉多的車門,大概檢查了一下。 里面有行李箱,筆記本電腦,一些食物,幾瓶礦泉水??磥?,三天內(nèi)沒人從此經(jīng)過。 我打開工具箱查看,看到了一個行駛證和一個駕駛證。打開看了看,正是李兆的,有他的照片和姓名。他真的叫李兆。只是發(fā)證單位并不是濮陽,而是河北保定。 我沒找到錄像機(jī)。 李兆說過,他帶了錄像機(jī)。 我和魏早從我的車上卸下那只備胎,換上了。我們要把他開回去。 在浩瀚的無人區(qū),我們神奇地找到了兩樣失散的東西,又讓它們破鏡重圓,組裝成一個整體,很有成就感。 魏早說:“我們回去吧!” 我說:“等一下。” 我拎下李兆的箱子看了看,鎖著。密碼是4位數(shù)的。 我說:“給我點(diǎn)時間?!?/br> 魏早說:“你要干什么?” 我說:“我要把這只箱子打開看看?!?/br> 魏早說:“為什么?” 我說:“我要了解一下這個李兆的根底?!?/br> 魏早想了想說:“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說:“特殊時期,特殊地方,顧不上那么多了?!?/br> 魏早說:“沒有密碼你怎么開?” 我說:“從0000到9999?!?/br> 魏早臉上露出某種笑意:“需要多長時間?” 我說:“快了1秒鐘,慢了不超過1個鐘頭。” 魏早說:“那還是我來吧。” 我說:“你會開鎖?” 魏早說:“我試試?!?/br> 我把箱子交給他,他對著陽光,一邊慢慢轉(zhuǎn)動著轉(zhuǎn)輪,一邊從縫隙仔細(xì)查看,觀察了幾分鐘之后,他似乎窺視到了密碼,把箱子放在沙土上,擰了幾下,“啪”一聲,開了! 我很驚奇:“你怎么做到的?” 他說:“我在部隊(duì)的時候,排長教我的小竅門——慢慢轉(zhuǎn)動轉(zhuǎn)輪,從縫隙可以看到轉(zhuǎn)輪上有兩個豁口,把大的那個豁口加5,就是這個轉(zhuǎn)輪的密碼。他這個箱子,4個轉(zhuǎn)輪的大豁口分別在2240上面,它的密碼就是7795。” 我說:“太神奇了,回頭我拿你的箱子試試?!?/br> 我打開李兆的箱子,首先在頂層網(wǎng)兜內(nèi)看到了三張身份證,我把它們拿出來看了看,目瞪口呆——照片都是李兆,名字卻各不相同,其中一個名字正是:李樺。 第41章 砒霜?dú)⒎虬?/br> 毫無疑問,他就是錄像中那個拍攝的人。 也許,李樺才是他的真名。 也許,李兆才是他的真名,他對那三個同伴使用了假名。 也許,李樺和李兆都不是他的真名,另一個身份證上的“錢立民”才是他的真名。 也許,這三個名字統(tǒng)統(tǒng)是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叫什么。 我又翻了翻箱子,里面除了衣物,一些現(xiàn)金,再沒有其他的了。 魏早看到了三張身份證,他已經(jīng)明白我為什么要打開這只箱子了。 從他的行駛證和駕駛證上看,他應(yīng)該是保定人,他卻編出了濮陽,編出了華龍區(qū);他明明跟三個人進(jìn)入羅布泊的,可是,他卻編造出了一個16人的團(tuán)隊(duì),一個叫小果的女孩;他明明是個騙子,卻編出了飼料油加工廠,還300多口鍋,還一拖二一拖三…… 這個人太可怕了。 我給錄像機(jī)充電的時候,他看著那個屬于他的東西,就像沒事人。 不知道錄像中的那個米豆是不是假名,不管怎么說,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叫她米豆的,而我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毫無反應(yīng)。 還有,我問他知不知道李樺的時候,他那么誠懇地反問我:是明星嗎? 我突然感到,我斗不過這個人。 魏早在沙土上坐下來,小聲說:“這家伙怎么回事?。俊?/br> 我對他講了那只錄像機(jī)的事兒。 魏早說:“這么說他被人害了?” 我說:“反正后來的錄像里就沒有他了?!?/br> 魏早說:“那他是人是鬼???” 我說:“在我眼里,這家伙不人不鬼?!?/br> 魏早說:“如果他是受害者,為什么不對咱們說明實(shí)情呢?” 我說:“他們的秘密肯定太深了?!?/br> 魏早說:“我們怎么辦?” 我說:“回去跟他當(dāng)面問清楚。” 魏早說:“他會說實(shí)話嗎?” 我說:“撬也要撬開他的嘴?!?/br> 我們把箱子放在豐田普拉多上,魏早開路虎衛(wèi)士,我開豐田普拉多,返回了營地。 這時候是下午三點(diǎn)多鐘,大家竟然支起了帳篷??磥?,他們不想走了。 聽見我們的車回來了,大家紛紛走出帳篷。 李兆迎上來,激動地喊起來:“哇哈,你們找到我的車了?” 我下車,把車鑰匙扔給他,說:“歡迎你正式加入我們的車隊(duì)?!?/br> 他接過車鑰匙,連聲說:“謝謝謝謝!” 我跟大家聊了下情況,我問李兆:“你確定你爆胎的時候,離土垠只有十幾公里?” 他點(diǎn)頭:“我肯定?!?/br> 我說:“如果是那樣,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就是土垠,根本沒有?!?/br> 他困惑地想了一會兒,突然很懷疑地看了看他的車,說:“那是我的車嗎?” 我說:“你去看看。” 他上車檢查了一下,說:“沒錯啊。” 我說:“行了,明天我們以你爆胎的地方為中心,分四個方向找找。大家睡會吧。” 當(dāng)大家回到帳篷的時候,我對李兆說:“我和你單獨(dú)談?wù)??!?/br> 他說:“好?!?/br> 于是,我跟他來到我的車?yán)?,關(guān)上了車門。 帕萬沒睡,他坐在帳篷門口抽煙。迷路之后,他的臉色極差,他留給我的印象就是一直在抽煙,不知道他的煙還能挺多久。我一點(diǎn)不責(zé)怪他,反而覺得是我們把他帶進(jìn)了某種噩運(yùn)里。 我坐在駕駛位置上,李兆坐在副駕上,我的手****口袋里,那里面裝著七七式手槍。我不知道緊急時刻,它能不能打響,不過這東西能鎮(zhèn)住人。狼都怕。 我看著前方的荒漠,說:“你叫什么?” 他愣了愣說:“李兆哇?!?/br> 我說:“我問的是真名?!?/br> 他說:“你不信任我嗎?” 我說:“你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來歷,我都不關(guān)心,我只關(guān)心你會不會危及這個團(tuán)隊(duì)的安全。我再問你,你叫什么?不要告訴我,你叫李樺,或者錢立民?!?/br> 他靜靜地注視著我,突然說:“我保證,我沒有任何害人之心,我請求你,不要問我的真名了,結(jié)伴離開羅布泊,我們誰都不認(rèn)識誰,好嗎?” 我說:“為什么?” 他說:“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我告訴你,我不是一個正經(jīng)人,我靠詐騙生活。” 我說:“米豆和大物跟你什么關(guān)系?” 他靜默了一會兒,反問我:“你是警察?” 我說:“我們團(tuán)隊(duì)的張回才是警察,我不是。” 他說:“你怎么知道米豆和大物?” 我說:“我撿到了你們的錄像機(jī)?!?/br> 他恍然大悟,皺著眉頭在想什么,也許在追憶他們都錄了什么內(nèi)容。 我不給他機(jī)會,催促道:“說話。” 他嘆口氣,說:“說起來很丟人,不過都這樣了,我就全對你說了吧!米豆是我老婆,勺子是她的朋友?!?/br> 我說:“誰是勺子?” 他說:“那個光頭。說是朋友,其實(shí)我知道他們之間有一腿。10天前,我老婆非拽著我,要來新疆自駕游,還約上了勺子。到了新疆之后,他們又說要來羅布泊。進(jìn)入這片戈壁灘之后,我就感覺事情有點(diǎn)不妙了……” 我說:“那個大物是誰?” 李兆說:“他是勺子的司機(jī)?!?/br> 我說:“你是說,他們?nèi)齻€合伙要弄死你?” 李兆說:“嗯。主要是我老婆和勺子要弄死我,大物只是個打手?!?/br> 我說:“你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李兆說:“我發(fā)現(xiàn)我老婆帶著砒霜,我并沒有聲張。我們在羅布泊走了兩天,我很警惕,一直喝自己開瓶的水。第二天晚上,她的表現(xiàn)很異常,吃飯的時候,她舉著半瓶礦泉水,不停地說,樺子樺子,你嘴唇都干了,要多喝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