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這章的時候，是年二十八?！　≡缟掀饋?，吭哧吭哧寫了一千字，我媽突然打電話來，說我舅舅把我外婆房門撬了，進(jìn)門就跟她大吵，非要她明天拿4萬塊錢出來（我舅舅并不缺錢，前兩年我外公外婆家拆遷，他拿了一千萬），還放言說要是我媽敢來，他就打我媽?！　∥伊⒓搓P(guān)了電腦，揣上兩個手機(jī)（其中一個拿來錄音），穿了一身十分耐磨的舊衣服（我怕舅舅激動了連我一塊打），打車去了我外婆家。還好，我舅去樓下自己的房間了，并不在二樓。　　在樓上陪了外婆半小時，我媽快來了，外婆心里著急，干脆去一樓大門口等。我也跟著一起下去，結(jié)果在路過舅舅房門口的時候，聽見他在里面說我讀書讀到這個年齡，工作也找不到?！　∧且凰查g，我竟然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好笑?！　∮浀眯r候舅舅對我挺好的，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驗樯弦惠叺拿?，二十年里，我只在外公的葬禮上跟他見過一次。我總覺得大人之間再有什么矛盾，提到小輩時，嘴上多少會積點德。當(dāng)然我心里也明白，恨屋及烏，舅舅家私底下對我肯定沒什么好氣，即使我并沒有惹到他什么（畢竟我一直不在老家，見不上面啊?。??！　∽屑?xì)想想，他故意在我路過他門前的時候說這個，大概是覺得我還是個學(xué)生，臉皮薄，聽了這樣的話，就會心里難受，特別羞愧，甚至氣得不行，非要跟他大吵一架?！　】上业哪樒?，好像比城墻還厚（不是...）?！　『芸欤覌寔砹?，進(jìn)門就問到底出了什么事，讓舅舅出來說清楚。　　舅舅的房間里一片安靜，我媽又問，他在不在??？　　我站在我舅房門前，大聲說，在啊在?。偛胚€在里面說我讀書讀到這個年紀(jì)，工作也找不到呢！　　我又對門里喊，舅舅快出來呀，你跟外婆的事，一定是場誤會！你出來說清楚就好啦！　　房間里悄咪咪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時，我表妹突然從自己的房里出來，說他爸爸怎么會打奶奶?。ㄒ簿褪俏彝馄牛?，我媽和我馬上說，是啊是啊，你讓他出來解釋清楚就好了嘛?！　”砻萌デ盟值拈T，門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她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她爸，電話是通了，但對面不知道說了什么，總之他跟我舅媽兩個人，就是躲在房里不肯出來?！　∥冶砻靡彩强蓱z，苦著一張臉靠在門框上。明明是大人惹事，卻要讓她一個才剛畢業(yè)的小姑娘，出面擦屁|股。　　表妹拼命幫她爸解釋，說他只是太激動了，才會把奶奶的門撬了，又把奶奶戴在頭上的帽子扯掉，并不是要打奶奶?！　∵@樣的理由當(dāng)然是很牽強(qiáng)的，但是我們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姑娘，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勸我外婆上樓休息?！　≈钡轿覌尭译x開的時候，舅舅的房間還是安靜得不行，人也沒出來。　　走出外婆家的時候，一想到準(zhǔn)備好用來錄音、報警，以防萬一的手機(jī)，居然連拿都沒拿出來，翻箱倒柜找來的舊衣服，也沒了用武之地，我心里竟有些悵然若失（不是...）。　　到現(xiàn)在我都想不明白，舅舅為什么會那樣?！　〈蟾胚@就是書上說的，欺軟怕硬，一張紙老虎吧?！　s：經(jīng)過今天的事，突然覺得回國挺好的，坐在家里，就有寫作素材自己找上門...

    第155章 進(jìn)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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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三十，南宮門外。

    “毛坊主，今歲又親自來送燈吶？就是到得有點晚。”

    毛坊主哈著腰，“嘿嘿”笑著，從袖中摸出一只沉甸甸的錢袋，塞進(jìn)守門的公公手中：“天官莫怪，小人原以為今歲宮里不點燈了，料子都沒備足。后來又說要點，緊趕慢趕了好些時日，直忙到今兒早上，才把年燈做好。”

    他抬頭望了一眼門內(nèi)景象，王、林兩家的燈籠坊已經(jīng)把年燈送來，五色斑斕的，遮住了國喪的沉重。

    “啊呀，另外兩家燈都到了！小人得趕緊送進(jìn)去才好，萬一誤了點燈的時辰，豈不是要讓天官您替小人受罰？”

    公公板著臉道：“你也知道自己晚了，咱家會受罰？”

    “是是！”毛坊主瞄了一眼剛?cè)M(jìn)他手中的錢袋?！靶∪藙e的都不懂，只懂要好好孝敬天官。”

    那公公冷哼一聲，把錢袋塞進(jìn)袖中，側(cè)身沖著正要上前查驗?zāi)隉舻氖绦l(wèi)擺了擺手：“都查完了還不快快退下？若是耽擱了時辰，你們擔(dān)得起？”

    侍衛(wèi)當(dāng)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著頭退回去。毛坊主口里不住地拜謝，指揮著拉車牽馬的伙計進(jìn)了門，快步往立燈的宮苑中去。

    點燈苑外雖然立著一隊守衛(wèi)，可苑內(nèi)卻不過寥寥數(shù)個宮人。

    毛坊主打眼掃了一圈，命伙計們停好車，把年燈全都搬下來，自己則從袖中摸出三兩個錢袋子，快步走到宮人們面前，陪著笑給他們?nèi)y兩，嘴上不住地說著“天官們大年夜下辛苦了，這點小錢給各位買杯熱酒吃”。

    年三十來此處值守，宮人心里本就無甚好氣，揪著點空當(dāng)，便想方設(shè)法地休息。幾個資歷老些的太監(jiān)拿了銀兩，當(dāng)即動了去外苑耳房吃酒暖身的心思，只命兩個孩子似的小黃門，留下來值守。

    等他們一走，毛坊主便從車上拎來兩個布包，一手一個塞給小黃門。

    兩個小黃門打開一看，竟是滿口袋的宮外時新玩意！

    “毛坊主，你這是哪里搜羅來的？連冰渣扁糖葫蘆都有呢！”

    其中一個小黃門雙眼晶亮，抱著布袋不住地翻看，頭都埋了進(jìn)去。

    毛坊主指著西側(cè)門邊的小耳房：“二位天官，小人送來的年燈且得搬一會。你們站在這里多冷啊，不如先去耳房歇息歇息，等年燈擺好了，小人便來喚你們?！?/br>
    小黃門頭也不抬，拔腳就往耳房走：“快點啊，別誤了點燈的時辰！”

    毛坊主連聲答應(yīng)，親自送他們進(jìn)了耳房，見房門關(guān)緊了，才飛快跑回年燈前。年燈已經(jīng)被搬下來了大半，眼看苑中再無宮人，伙計們一一站直了身子，露出被冬帽遮擋的臉。

    竟全是魏臨武館里的好手。

    毛坊主沖他們點了點頭，趕緊奔到最大的那座年燈前，解開中心柱門的關(guān)卡。

    方如逸立即跳了出來，一身的男子夜行裝。魏臨跟在她身后，也是滿身黑色。

    “毛坊主，多謝你，我們安排了人送你出去，這里交給我們?！狈饺缫莸?。

    毛坊主點了點頭，道了句“保重”，一名好手當(dāng)即帶著他離開院子，循著僻靜小路，往南宮門去。

    等兩人一走，方如逸和魏臨他們迅速蒙好面，越過宮墻，直奔崇德殿。

    崇德殿外的守衛(wèi)，里里外外圍了三圈，魏臨躍上墻頭，仔細(xì)查看片刻，返回方如逸躲避的墻角，小聲道：“想必梁王已經(jīng)猜到我們會來拿兵符，在殿外布置了正正一隊的人?！?/br>
    “那怎么辦？不如我?guī)艘_他們？”

    “不，這件事交給我?！蔽号R四下張望幾眼?！爸拔腋舆M(jìn)過宮，還記得些路。我腿上功夫還行，這些守衛(wèi)想抓我，并不容易?！?/br>
    魏臨的本事，方如逸自是全然相信的：“你帶幾個好手去，若是能把守衛(wèi)都引開，我這里也無需太多人……”

    “不，有我一個就夠了，要是人一多，反而要瞻前顧后，不好脫身?！?/br>
    這話倒也有理，方如逸當(dāng)即點頭：“千萬小心?！?/br>
    話音剛落，魏臨便轉(zhuǎn)出墻角，消失在夜色中。不多時，西北方傳來屋瓦落地的聲音，領(lǐng)頭的守衛(wèi)一個激靈，回頭喊了聲“去看看”，守在門口的人立即去了大半。

    剩下的守衛(wèi)們望著西北風(fēng)，有些心不在焉，方如逸看準(zhǔn)時機(jī)，對留在她身后的好手們微微點了下頭，一行人立馬躍過宮墻，翻身上了屋頂。

    行到崇德殿外，方如逸冷眼盯著守在殿門口的幾人，猛然間覺得領(lǐng)頭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她顧不得細(xì)想，下一息便從后窗穿進(jìn)殿內(nèi)。

    元軾不知去了何處，大殿里空無一人。

    出了兩個守在殿外的好手，剩下的全跟著她一同進(jìn)了崇德殿。望見眼前場景，眾人都有些吃驚。

    其中一個飛快守在方如逸身側(cè)，小聲道：“姑娘小心些，恐怕此處有詐?！?/br>
    “好，趕緊找兵符。”

    眾人正要找符，殿門上忽然傳來聲響。

    有人進(jìn)殿！

    眾人立即四散，各自尋了個躲避之處。方如逸藏在殿內(nèi)的柱子后頭，因著年節(jié)，烏黑的撐梁柱上掛著朱色的緞子，剛好可以用來避身。

    殿中安靜異常，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入殿幾人輕微的腳步聲。

    方如逸把緞子掀開一條縫，小心看去，原來是剛才守在大殿外的那幾人。他們似乎察覺了里面的動靜，特意進(jìn)門探看。

    她放下緞子，沉聲靜氣，暗忖只要那些人瞧不出什么異樣，自然會離開。

    可大殿里的腳步聲雖然越來越散，可其中一個卻朝她藏身的方向而來。遮蔽的簾布微微一顫，似乎有什么抓住了緞子邊緣。

    她的手慢慢摸向腰間，握緊別在那里的匕首。

    “嘩——”

    簾子應(yīng)聲而開，匕首也被拔了出來！

    怎么是……杜遷？！

    方如逸震驚地望著眼前之人，而掀開簾布的杜遷，此刻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千鈞一發(fā)間，一個身影忽然從梁上落下！

    “梁王謀逆，合當(dāng)死罪——”

    一名好手大喝一聲，當(dāng)即扔出飛刀，刺倒一名守衛(wèi)！

    藏身各處的好手們也跟著一起現(xiàn)身提刀，殿中情勢頓時大亂。方如逸想趁機(jī)從杜遷面前逃脫，可才剛挺身離開柱子，卻被杜遷一把按了回去！

    朱紅色的簾布“刷”地落下，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近在咫尺：“愣著干什么，人都跑出去了，還不快追！”

    “是！”

    又是一陣簌簌飛奔的腳步聲，不過幾息，大殿內(nèi)竟恢復(fù)了平靜。

    方如逸不免有些緊張，她猜不透杜遷此舉，究竟是為了救自己，還是存了什么別的目的。

    “嘩——”

    簾布又被掀開，方如逸的目光迅速一掃，殿內(nèi)果然只剩下杜遷一人。

    “方姑娘，你快些離開，從北邊出宮，今日我只當(dāng)沒在這里見過你?！?/br>
    方如逸盯住杜遷，右手仍舊握在刀把上：“為何？”

    “我從來都不想做逆臣?！倍胚w的眸光里有化不開的后悔?！靶r候，我曾經(jīng)見過陛下一面，他對我很好，只是我身為人臣，卻負(fù)了他。”

    方如逸半信半疑：“我怎知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若我想抓你，剛才便大有機(jī)會?！?/br>
    “也許你是為了更為重要的人？”

    “你是說太子？”杜遷目光閃動。“梁王早就知道他在左家，眼下應(yīng)該已經(jīng)派兵過去了?！?/br>
    方如逸手心冒汗：“派了誰？”

    “不管派誰去，梁王都贏不了?！倍胚w低頭，收起手中的劍。“因為傅世子離開刑部大牢后，就去了左宅。”

    這一刻，方如逸才真正意識到，傅杉的確另有計劃。

    究竟是什么？杜遷為何也會知道？

    門外突然傳來響動，杜遷臉色一變，拉著方如逸飛快往后殿去。才轉(zhuǎn)過屏風(fēng)，兩人卻被一排長矛堵了回來。

    梁王元軾身著鎧甲，從后殿緩緩而出。

    “杜遷，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想私放謀逆從犯。怎么，一見了這方氏女，就不在乎你杜家滿門的性命了？”

    杜遷雙手顫抖，低著頭一聲不吭。

    元軾踱到他身邊，佩刀一橫，“哐當(dāng)”一聲，打落他手中的長劍。

    “這方氏女的確有些姿容，便是本王見了，也難免晃神?！痹Y掃了掃方如逸?！翱沙⒅胤妇褪侵胤福愣胖魇掠写蠛们俺?，難道就甘愿毀在她手里？”

    方如逸聽不下去，高喝道：“梁王！到底是誰！在做謀逆之事！”

    “不是你，難道還會是本王嗎？”元軾側(cè)頭盯著她，目光陰狠如毒蝎。“從前本王一再被你欺騙，卻念著舊情，舍不得殺你。如今想來，真是后悔?！?/br>
    他拔刀出鞘，指著方如逸：“你那未成親的夫君，在大牢里奄奄一息，他若知道你今日死在本王手里，不知會有多難受。他素來飛揚跋扈，誰都不放在眼里，要是能讓他難受一回，本王心里實在暢快！”

    他仰頭大笑，仿佛已然看見了江與辰憤怒的神情。

    “你嫉妒他?！狈饺缫堇淅溟_口。

    “本王？本王嫉妒他？”元軾驀地咬牙。“本王怎會嫉妒他那個蠢材！”

    “他從一生下來，便得了自在。就是在城中到處放肆，左右不過先帝一句他不可被拘束著養(yǎng)大。他雖然沒有元氏血統(tǒng)，卻又是皇親，是太子的親舅舅。他父親是首輔重臣，jiejie乃當(dāng)朝皇后，他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能大大方方地開口，明著要到手?？赡隳兀俊?/br>
    方如逸的臉上露出一閃而過的同情：“你從小謹(jǐn)言慎行，雖有皇室血統(tǒng)，卻故意扮成一個閑散的王爺。你胸中有抱負(fù)，但不敢明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被彈劾，被褫奪封號?？删退闳绱耍阋膊辉撝\逆犯上，弒殺血親！”

    “什么血親！段家的臟血，豈可亂我元氏江山！”

    元軾面目猙獰，手中的刀一下指著方如逸：“你哪里懂本王從小隱忍的苦！”

    “你錯了，陛下是明君，江首輔是賢臣，若你真有才能，又愿意入朝，他們豈會處處忌憚于你？說到底，是你自己想多了?！?/br>
    “這不可能！他們分明對本王處處小心……”

    “王爺，你細(xì)想想，陛下有多少次讓你處理那些軍中要事？又有多少次請你與閣臣商討朝中機(jī)要？”

    元軾愣了愣，很快氣道：“那都是他在試探本王！”

    一瞬間，他望見圍在殿中的守衛(wèi)，見他們面面相覷，似乎被方如逸的話說服了不少。他頓時怒上眉梢，沖著他們大吼一聲“那都是他在試探本王”，手中的長刀立即向方如逸刺去！

    “王爺！不好了！”一名守衛(wèi)慌張地奔進(jìn)殿內(nèi)。“天上飛來好多竹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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