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沒有讓她料到的是那個情婦小產(chǎn)的事情，據(jù)說孩子已經(jīng)有四個多月，已經(jīng)成了型，在聽到電話中平板的匯報后沒來由地內(nèi)心揪緊了下，再回神的時候惶恐的發(fā)現(xiàn)連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

    掛了電話告訴那個男人會把錢打到他賬上后就關(guān)了電視上了樓，把自己埋在被子里閉上了眼，想要強迫自己忘掉意外產(chǎn)生地軟弱與惶恐，可等到真的睡下卻做起了噩夢。

    夢中只有周圍黑色的布景和腳下流淌著的血腥，沒有可以下腳的空地，只能像是落到了沼澤地里一樣一點點地被腳下的鮮紅吞沒，直到被那聲突如其來的驚雷嚇醒過來才得以解脫。

    極力遏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去打開了床頭擺放著的臺燈，從抽屜中拿出顧城開下的藥，哆嗦著旋開藥瓶然后倒出藥片，迫不及待地倒入口中，生生地咽了下去。

    雙手的顫抖漸漸地有了緩解的跡象，盛夏倚靠在床上看著j□j在外的手漸漸地安定下來，內(nèi)心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懦弱和恐懼，明明心中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可還是無法遏制自己在接觸血腥的時候的瑟縮。

    忽然就覺得有點冷了，漆黑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她蒼白的面容，忍不住皺了下眉而后苦笑著想，會不會有一天連自己都開始恐懼乃至于厭惡自己？

    不管怎樣，今夜終究是再難成眠了。

    ****

    昨夜因為下雨的原因商左留宿在了謝家，大約是因為心里牽掛著盛夏的原因一整夜都沒有睡好，早上起了個大早看到外面的雨已經(jīng)止了便跟謝母說了一聲就回家去了。

    一進家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裹著毛毯抱膝背對著大門坐在沙發(fā)上的盛夏。

    走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盛夏不僅是裹著毛毯呆坐的問題，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洗的頭發(fā)，也不吹干就那么濕答答地披散在肩上，也沾濕了毛毯，一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陽臺外面，一直到他走到她身邊才遲鈍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偏過頭來看他，然后輕聲開口問道：“你回來啦?！?/br>
    “怎么坐在這里？”現(xiàn)在才不過早上六點多，按照往常盛夏的生物鐘來看應(yīng)該還在睡覺才對，這樣坐在這里明顯一副一夜未睡的憔悴感看得讓他心疼。

    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眼神中透著無奈和無辜的情緒，本該蒼白的面孔卻透著異樣的緋紅，連反應(yīng)都好像慢了很多：“忽然想要看日出，然后……就順便洗了個澡?！?/br>
    連邏輯都完全不通順，想也沒想就伸手覆上了盛夏的額頭，即便是有了心理準(zhǔn)備這樣guntang的觸感還是讓他心抽緊了一下。

    “怎么了？”當(dāng)事人還是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讓商左在氣惱的同時又心疼得說不出一句責(zé)備的話來，所有的言語都化成了實際行動。

    真是的，他們謝家人還真是上趕著一塊生病了，心里小聲的抱怨著，但終究還是任勞任怨地將燒糊涂了的女子抱回了房間，誰讓這是他打小就認定了的媳婦呢？

    百般抱怨最終還是化成了嘴角無奈的笑容還有抱著盛夏不由自主緊了緊的力量。

    ☆、第二十七章

    將盛夏抱回了樓上的房間后商左就給醫(yī)生打了電話，等到打完電話再回頭卻看到盛夏模樣呆呆地盯著被子發(fā)傻，姿勢還維持著打電話前的樣子，頭發(fā)還是濕答答地披散在肩膀上。

    半是無奈半是無語地長嘆出一口氣，商左有些認命地取了吹風(fēng)機來給盛夏吹頭發(fā)。大概是因為發(fā)燒的原因，盛夏的反應(yīng)不是一半的慢，神情呆滯疲憊，但卻溫順地像是被馴養(yǎng)后的寵物。

    吹風(fēng)機“呼呼”地聲音在耳畔響徹，商左的手不斷地抖弄著盛夏的頭發(fā)，溫暖濕潤兩種感覺在指尖交錯，商左低頭看著面色緋紅的盛夏彎了彎嘴角笑了出來，即便是上次吻她的時候也沒見過這么溫順的樣子，心底里的柔軟被再次觸碰，此時溫馨的有些不像話，商左忽然就有種夙愿達成的感覺。

    沉溺在自己的幻想與欣喜中，直到肩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力量才將神志喚回，有些訝異地發(fā)現(xiàn)女子不知在什么時候倚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雙手乃至于全身都失去了運動的能力，舉著吹風(fēng)機的手忘了將吹風(fēng)機關(guān)掉，只能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子發(fā)絲吹著吹風(fēng)機的風(fēng)力而凌亂起來。

    覺得口中很是干澀，連帶著嘴唇都干裂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丟失的聲音，有些局促地開口喚道：“盛、盛夏……”

    靠在肩膀上的女子始終沒有反應(yīng)，只能感覺到沉穩(wěn)的呼吸和因為發(fā)燒而溫度異常的皮膚，直到這時商左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對方不知在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回想起剛才盛夏眼中布滿的血絲猜測著可能是因為生病的原因一夜沒有睡好的原因，此刻看到對方在自己肩上沉穩(wěn)地睡去之前因為對方額上的溫度而提著的心也松了下來。

    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小心翼翼地扶著盛夏的肩膀讓她躺下，細心地幫她將被子蓋好，又試了試盛夏額上的溫度，眼中的憐惜更深了一分，將手伸到被中握住了盛夏溫?zé)岬氖?，連他自己都沒察覺，這是他這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細心體貼。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就等來了醫(yī)生，外面不知是在什么時候又下起了雨，陰晴不定的好像沒了秋天的樣子。

    因為診斷的原因盛夏被醫(yī)生從睡夢中叫醒了過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沒了機油的機器，因為齒輪運轉(zhuǎn)不靈而反應(yīng)過于遲鈍，只能依循著記憶和本能做事。

    “嗓子疼嗎？”

    盛夏皺著眉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細細地感受了下嗓子的感覺，然后搖了搖頭。

    “什么時候開始發(fā)燒的？”

    發(fā)燒嗎？

    眉間拱起的山丘又高了許多，盛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聲地回答道：“大概是昨天晚上洗完澡以后吧……”

    只是依稀記得昨晚吃了藥之后情緒一直沒有平復(fù)下來的跡象，相反好像出現(xiàn)了幻視的癥狀，總覺得手上染上了什么污穢的東西，再然后就跑去浴室沖了個涼，又因為呆在房間里總覺得心神不寧就裹著毛毯去了樓下，想要試著等等商左……

    醫(yī)生的診斷已經(jīng)結(jié)束，從隨身攜帶著的藥箱中拿了兩盒藥出來放在桌上，估摸著盛夏現(xiàn)在神志不清記不清楚他說的話就轉(zhuǎn)而跟一直緊張兮兮站在一旁的商左囑咐了兩句。

    盛夏確實已經(jīng)神志不太清楚了，一方面是因為生病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困頓的感覺，即便自己再怎么不愿意承認，在意識到商左在身邊的時候，壓抑了自己一整晚的不安惶恐便全都不見了，因為積壓在自己身上太久，以至于現(xiàn)在太過勞累，滿腦子昏昏沉沉地只想要睡過去。

    介于盛夏是因為著涼而引起的病癥，所以醫(yī)生只是配了些普通的藥劑，然后給再次睡過去的盛夏掛上了鹽水又叮囑了幾句就重新離開了。

    送走了醫(yī)生后商左就給陳林打了個電話，吩咐他去趟醫(yī)院找一下陳董事的情婦，順便告訴陳林他今天不來上班了，公司里有什么事情等明天他回去了再說，事情交代清楚后就掛了電話回了盛夏的身邊。

    搬了個椅子放在床邊，因為擔(dān)心盛夏睡得不安穩(wěn)會碰掉了手上的針頭所以就將扎了針的手輕輕握到了自己的手中，盛夏的手并不算太小，卻因為骨架小而顯得纖細修長，手背上因為扎針可以看到青色的筋脈顯露出來，有些像地圖上縱橫交錯的溪流。

    因為靜脈太細的原因，剛才在扎第一針的時候沒能扎好，手背上隱隱有塊青紫色的腫起看得他心疼不已，醫(yī)生交代了說是因為之前沒怎么吃東西的原因，想到他昨天晚上還吃到了謝母親手做的夜宵，在心疼的同時又不免多了許多內(nèi)疚的情緒。

    他尚且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口袋里揣著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本以為是陳林打來的電話，可等到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卻又是忍不住皺起了眉。

    低頭看了眼熟睡中的盛夏，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電話是謝子俞打來的，心中沒來由地一陣心煩，接了電話后口氣也有些不悅：“什么事？”

    大概是沒料到他這樣長驅(qū)直入的問話方式，電話那頭的謝子俞的聲音頓了幾秒，讓商左愈發(fā)覺得不快：“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別，我就是想問問你在家嗎？”

    謝子俞的聲音有點苦澀，這讓商左察覺到了自己語氣上的問題，隨即想起謝子俞的問話，遲疑了一下決定撒謊：“我不在家，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嗎？”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察覺到了商左在聽到這話時不悅的情緒，謝子俞苦笑著先說出了口，“我沒事，你去忙吧?！?/br>
    快速的根本就是敷衍的一句“再見”，甚至還沒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電話的另一端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聲，謝子俞脫力一般倚靠在汽車座椅上，偏頭看了一眼商家的大門，然后驅(qū)車離開。

    明知道商左不耐煩她還是選擇打了通電話給他，只是因為想要確定一些事情。就在十分鐘前，她本來是要開車去謝氏的，途經(jīng)商家的時候卻看到提著醫(yī)藥箱的私人醫(yī)生從商家走了出來然后開車離開。

    商左是剛從謝家離開的，離開的時候尚且還是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生病需要請醫(yī)生了呢？

    心理清楚的知道需要看醫(yī)生的人肯定不會是商左，商老人還在美國也不可能是商老，那么大概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心中有了猜測，一面希望這個猜測是錯誤的，一面又有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腦中告訴自己是對的，是為了驗證自己猜想的正確性才選擇給商左打了那通電話，明明是在家里的，可卻撒謊說不在，能讓他這樣提防著的也就只有那一個人了。

    胸腔好像在忽然之間空掉了一塊一樣難過，因為下著雨，路上能見度本來就低，此時又因為心里的雨下個不停而感到愈發(fā)模糊不清，猛地一個轉(zhuǎn)彎再是一個剎車，車子被謝子俞停在了路邊。

    難耐地將頭靠在了方向盤上，埋下頭緊咬著下嘴唇妄圖忍下內(nèi)心的不安與痛苦。

    她喜歡商左，大約是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那個時候她剛回到謝家，盡管是血親大家又對她很好，但終究是因為十五年未見而顯得生疏異常，怯生生地對每一個人懷抱著一段距離即便是自己的同胞jiejie也是一樣。

    對商左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用腳踹開大門時囂張的笑臉，因為在云南晃悠了一個暑假而被曬成麥色的皮膚，身上背著好幾個大包大大咧咧地沖著屋內(nèi)大喊大叫著來杯冰水，她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人，從前被自己當(dāng)作哥哥看待的顧城即便是發(fā)怒的時候也是沉穩(wěn)的，不像商左連笑容都囂張奪目，就像是天上永恒懸掛著的太陽一樣燦爛。

    明明是第一次見到的人，可卻讓她忍不住心底的悸動，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倒了一杯水想要遞過去，結(jié)果卻看到已經(jīng)有人先了一步。

    像是再次被人打入了陰影之中，手中握著的杯子被自己握的溫?zé)幔詈笠谎鲱^將自己的手中端著的水盡數(shù)倒入了喉中，再透過陰暗地縫隙去看那對站著的璧人，是一樣的耀眼，所以才會顯得般配。

    高考結(jié)束的那年她才從家人的口中知道自己暗戀了多年的人其實在她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選定了陪伴著的人，訂婚的儀式被安排在了謝子卿的成人禮上，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的，就連一直是一臉嫌棄模樣的謝子卿也是，可是幾乎是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

    這是謝子卿的成人禮，亦是她的成人禮啊。

    那種被所有人遺忘的孤獨感侵蝕了她全部的感知，心中有怨恨不平的情緒在浮蕩，覺得自己悲哀不被人所愛繼而聯(lián)想起小時候發(fā)現(xiàn)的一些事情，是因為她出生晚了幾分鐘所以才遭到這樣的待遇嗎？還是因為她體弱多病所以才會這樣？

    鉆進了牛角尖里出不來，只是在不斷地詢問與反問中掉得越來越深，所以才會在收到陸靜那個女人的誘惑時拋棄了所有的愛與善意，將那個被自己叫做jiejie的人推到了她想要的谷底。

    陸靜是怎么跟她說的來著？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跟我合作，我?guī)湍氵_成心愿，怎么樣？”

    那時的她不假思索地與那淺笑妖嬈的惡魔達成了協(xié)議，而現(xiàn)在了？

    “我陸靜要你成為商家的兒媳，除了你以外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因為你的心夠狠，欲望夠深，有足夠的利用價值，所以愿意再跟我合作嗎？”

    可以清楚地聽到惡魔一如既往的誘惑聲，帶著蛇的偽善與假意，所以到底該怎么選擇呢？

    ☆、第二十八章

    盛夏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正對著自己的睡顏，先是驚訝，在看清是誰之后便就是情不自禁地一陣心動，習(xí)慣性地想要伸手去撫心口，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被那個睡在一旁的握著，中間還隔著一塊濕潤的毛巾。

    眨了眨眼睛，因為發(fā)燒的原因眼眶干澀的厲害，眨了好幾下才終于有了濕潤的感覺，終于確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不是自己發(fā)燒后產(chǎn)生的幻覺，試圖想要將手抽出結(jié)果卻不小心吵醒了身邊誰著的人。

    緊閉著的眼睛因為手下不安分的動作而睜開了眼睛，正對上的就是盛夏清明中略帶羞澀的眼神，被盛夏難得一見的眼神迷了眼，好半天挪不開目光，直到發(fā)現(xiàn)對方的神情從羞澀漸變成惱怒才終于有了些許的了然。

    如今兩人這樣的姿態(tài)為毛太過曖昧了些，同睡在一張床上，還面對面對視著，他的一只手還不知怎么的握住了盛夏的手，雖然他整個人都是躺在被子外面的但難免讓人遐想。

    可以明確地看出盛夏眼神中想要表達的意思，但卻因為對方難得的安靜溫順而舍不得離開。昨夜在謝家因為惦記著盛夏始終沒有睡好，今早又一直忙著照顧生病的盛夏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剛才給盛夏拔了針頭，看到女子微腫的手背便取了快熱毛巾過來敷著，因為覺得坐在椅子上不大方便就坐到了床了另一側(cè)，之后就不知怎得收了床的誘惑睡了過去。

    盛夏的燒剛退下，身上也還沒什么力氣，但腦袋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記起之前生病是商左一直照顧著，尤其是在看到對方剛醒來時臉上難以掩蓋的疲憊內(nèi)心就不免在感激的同時多了許多的內(nèi)疚。

    她心里很清楚商左昨天的離開一定是跟謝家發(fā)生的事情有關(guān)，這件事是她一手策劃cao縱的，即便在事后多少有些悔意也不能對此事實進行否認，這么一想商左的疲憊就全是她的原因了。

    她本就不想動，看著對方疲憊的臉便愈發(fā)不忍心動彈，正想著該怎么辦的時候，商左卻忽然開了口：“肚子餓嗎？”

    他還記得之前醫(yī)生說過的她沒怎么吃東西的事情，見到盛夏醒了就想起問了問，見對方遲疑著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茫然忽然就起了耍賴皮的心思，淺笑著又閉上了眼睛，隨手將阻隔在兩人手間的毛巾扔到身后握緊了盛夏的手道：“正巧我也不餓，那就再睡一會兒吧?！?/br>
    眼前的人已經(jīng)閉緊了雙眼平穩(wěn)了呼吸，唯有嘴角尚且沒有褪去的淺笑泄漏了心中的小心思，其實先前睡的一段已經(jīng)讓盛夏的精神恢復(fù)了七七八八，可卻不知道是不是商左的聲音中有著比心理醫(yī)生顧城還要強大的催眠能力，只是看著對方一副要睡去的神情，便也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依循著身體的本能向著較為溫暖的一側(cè)靠了過去，面色有些暖暖的熱度升起，一場病好像剝奪了盛夏反抗商左溫暖的力量，連心底里制止自己的細小聲音都被淹沒在了那不斷滲入的光線之下。

    耳朵里聽到被子發(fā)出的聲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有一個溫暖的身體小心翼翼地靠攏了過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松開了握著盛夏的手轉(zhuǎn)而改成隔著被子摟住了對方的腰，狀似無意地又向著自己的懷里貼近了幾分，裝作是已經(jīng)睡熟了嘖巴了幾下嘴，可嘴角的笑容卻是怎么都掩蓋不住了。

    心臟貼合靠攏而交互呼應(yīng)著的心跳聲，從上一次吻她開始就不是緣由地喜歡上了這樣子的聲音，明明沒有交響樂雄偉，沒有古典樂優(yōu)雅，沒有流行樂吸引，可就是因為這樣平凡尋常卻又代表存在的聲音而極度地欣喜愉悅。

    溫?zé)岬暮粑阱氤?，大約是因為被他突兀的舉動而嚇到的原因，即便是沒有掙扎也終究是紊亂了呼吸，覺得自己唇角干澀異常，特別是在聽到這樣讓人期待的呼吸聲后感觸愈發(fā)明顯。

    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大腦中忽的就冒出了一個不知道是在那部偶像劇苦情劇中看到的一句話——據(jù)說讓感冒好起來更快的方法就是傳染給另一個人。

    這算是個……理由吧。

    大腦還沒想明白這到底算不算是一個理由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先于大腦一步做下了決定，又是猝不及防的一個吻，卻因為照顧到盛夏在生病而沒了先前的掠奪。

    可以感覺到原本打算睡去的人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而忽地僵直的身體，起了壞心意，笑著放緩了動作，一點點地引導(dǎo)乃至于引誘著懷里的人。

    動作細致而溫柔，纏綿地觸感略過唇角、舌尖、口腔，最后用耐心的勾引撩撥著因為生病而遲鈍的人。

    若將此刻的布景換做爛漫的金色陽光，那這段景一定會變得更美。

    ****

    顧城接到謝子俞的電話是在晚上六點多的時候，他剛回到家里，還沒來得及換鞋就在玄關(guān)處接起了電話。

    大概是先前就有了不安的預(yù)感，所以很快就聽出了電話里謝子俞語中含著的醉意，即便是極力克制也無法逃脫顧城的耳朵，問清楚了她現(xiàn)在的所在地就直接掛了電話趕了過去。

    謝氏發(fā)生的事情即便是新聞媒體因為礙于謝氏和商氏的雙重壓力而暫時沒有報道，但那樣大的動靜敏銳些的人們早就已經(jīng)察覺，顧城猜測謝子俞是因為謝氏出的問題而心煩所以去酒吧喝酒，開車趕去的路上心里總不免有些自責(zé)和不安，想著盛夏和謝氏的戰(zhàn)爭終于打響，而他也終于不能再這么置身事外下去了。

    其實事情并不如顧城所想的那樣，謝子俞在去酒吧前就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謝老突發(fā)疾病，今早又傳出陳董事潛逃的消息，董事會還有高層不滿的聲音細細碎碎地傳到耳中，為了安穩(wěn)收買人心謝子俞在下午便在謝氏附近的酒店里請了幾位董事吃飯。

    而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吃飯的實質(zhì)其實就是喝酒罷了。

    謝子俞全程都賠著笑臉一杯杯地敬酒過來，出去嘔了兩次，說她是拼命不如說是在發(fā)泄，胸中郁結(jié)了太多無法宣泄出來，只能依靠酒精的力量妄圖將這些郁結(jié)沖散或者望去，結(jié)果卻只能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