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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讀書分明也是被先生打著大的,或者更年幼的時候,跟在母親身邊,看見淳園新買來的女孩子受罰,那些又怎是區(qū)區(qū)教鞭可比?與女中里的千金們簡直是兩個世界里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 他有何必要去憐憫周子兮?又有什么資格去拯救她呢?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jīng)做下,后悔也無益。 唐競決定暫且放下不管,再看一眼身邊的周子兮,竟也是一副悠然的神情,望著車窗外面的街景。 那是本什么書?他忽然問。 什么什么書?周子兮還是看外面,顧左右而言他。 就是你藏在枕頭下面那本。唐競冷笑,知她是回避,偏存心要她難堪。 不想她卻是坦然回答:勞倫斯的《彩虹》,也只有她們當(dāng)是yin書,簡直就是大驚小怪。 這書在美國也遭禁,你究竟從哪里得的?唐競簡直無語。 在法國便不是,周子兮回嘴,而且編者按里分明寫著,少女婚前必讀,我不過就是自我學(xué)習(xí)。 唐競一時語塞,知她又拿那樁婚約說事,不屑再與她爭辯,只隨口揶揄一句:那倒是巧了,明天見到吳律師,你可與他探討,法國那些玩意兒他一定懂。 吳律師?周子兮倒真來了興致,晴空丸案如今這樣,他打算怎么辦? 方才與他講話,她始終看著車窗外面,聽見吳的名字,才整個人轉(zhuǎn)過來。唐競見她這樣,心里竟有些悻悻。 還能怎樣?他冷聲反問,事到如今,已不是一個律師可以左右,只看日本人怎么判了。 周子兮還要再問,唐競卻不想再答,只兀自看路開車。周子兮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干脆也不理他,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窗外。 她久不在上海,不識得路,直待車轉(zhuǎn)過一個路口,已能看見麥德琳西點房的招牌,才知就快到家了。 還要不要蛋糕?唐競忽然問。 她怔住,回頭看著他,卻發(fā)現(xiàn)他只是目視前方,臉上并沒有特別的表情。 她再開口便也是全然不相干的話:明天帶我去哪里? 唐競瞟她一眼,本不想理睬,卻也是沒忍住。 上回不是問我有沒有槍嗎?他冷冷開口,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看見周子兮眼中一亮。 一瞬間,竟似是照進心里去的一道光。 那感覺實在稀奇,連他自己都不禁懷疑,明日那一趟也許并不是為了給吳予培解悶,而是專為了眼前這丫頭。 是夜,周子兮又睡在三樓自己的房間里,廢了這樣一番功夫才離開寄宿學(xué)校,麥德琳的菊芬卻是再也不能來了。 她們可算是一起長大的,菊芬比她大著七八歲,與她一同讀書才識了字,又靠著主人家給的一筆嫁妝,尋了個夫婿,開起這么一爿店來。的確,菊芬記著周家的情分,也愿意報答,但也不至于欠了那么多,以至于要把眼下好端端的日子搭進去。 方才經(jīng)過西點房門口時,唐競的那一問分明就是在告訴她,他已經(jīng)都知道了。言語間的另一層意思便是警告別難為他,連累了菊芬。 然而,周子兮關(guān)了燈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卻是靜靜笑起來,口中喃喃自語:你信不信?我其實不想逃。 夜半,她又做夢,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那片黑暗中,前方還是那一線燈光,人聲與音樂聲傳來,漸漸豐富了細節(jié)。她又一次朝那里走去,靜靜地,屏息凝神,并非害怕叫門背后的人聽到,而是不想驚擾已經(jīng)久遠的記憶。就像面對一片水鏡,只有平靜的時候才能映現(xiàn)出一些東西,直到再一次被一點細微的擾動掀起漣漪。 門后面有人在講話: 你可別取笑我了,頌堯 怎么樣?我給你出的主意好不好? 她靠近,從門縫里看進去,卻只見人影聳動。她抬起手,想要把門推開一點,門軸老舊,發(fā)出吱呀的一聲。房里的男人聞聲回頭,一雙眼睛對上她的眼睛。她嚇了一跳,驟然驚醒,眼前還是熟悉的房間,淡淡月色隔窗照進來,灑落在地板上。 她起身,光著腳下床,輕輕轉(zhuǎn)開房門。門外便是那條走廊,只是比夢中顯得短小實在,盡頭也無有燈光。 倒是樓下有電燈亮起來,一個娘姨探出頭來問:小姐要什么? 沒有什么。周子兮答,又關(guān)上了門。 孤島余生 5.1 次日一早,唐競開車載上吳予培、周子兮,還有謝力,往城南去。 謝力在車上問:吳律師這是頭一回吧? 到底是去干什么呀?吳予培聽他這么說,心里愈加沒底。 唐競卻是存心做壞,關(guān)照另外兩人,包袱一定扎緊,務(wù)必到了那地方再抖開。 謝力自然聽話,周子兮卻不一定,唐競怎么看怎么覺得她會是叛徒。 汽車終于停下,眼前只一處荒涼宅院,青石墻圍起其中敗落的建筑,此地亦是錦楓里的產(chǎn)業(yè)。 這是什么地方?周子兮好奇心重,總要問一句。 只聽說叫淳園,很久沒有人住了。謝力是異鄉(xiāng)客,自然不知其中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