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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完,便要揭蓋布。張林海卻說,等一等。唐競跟法醫(yī)商量,再給他們一些時間。法醫(yī)點頭,先退了出去。鐵門開了又關(guān),停尸房中只剩下他們兩個活人。 時間似乎在此處凝滯,頭上不知哪一盞燈閃了一閃,發(fā)出輕微的嗶剝聲。 張林海靜了許久,終于問:那天在華懋飯店,是你最后一個離開大使套間? 唐競點頭,心里很清楚,這問法就是假定張頌堯已經(jīng)死了,而他則是最后一個見到死者的人。 頌堯那時在做什么?張林海又問。 與那女人在一起,唐競回答,他叫我出去,說事情自己會解決。 這番問答已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張頌堯失蹤的那一天,張林海已經(jīng)這么問過他。話還是原本的那一句,語氣卻已有些微的不同。 好。張林海點頭,而后又是長久的沉默,只有腳下來回踱步發(fā)出的聲音。 唐競靜靜站在那里,由著張林海打量,不知道張帥心中的主意究竟變了多少變。 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了。張林海終于開口。 唐競抬頭看著他,倒是十分平靜,只等著最后的發(fā)落。 你跟她結(jié)婚。張林海說得十分干脆。 唐競怔住,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他想過所有的可能,事情敗露,抑或是根本沒有證據(jù),只是斷然認為就是他做的。他早知道幫派之中要處理掉一個人有多簡單,尤其是像他這樣什么都沒有的人。 張林??粗e愕的樣子,卻是笑了:唐競,你本來就應(yīng)該是我的養(yǎng)子,如今頌堯不在,你總不能再拒絕我這個老頭子吧? 蒙張帥看得起,唐競回答,若說盡孝,我怎么可能推脫,但那婚事 張林海仍舊看著他,竟又是冷笑了一聲:我曉得你另外有女朋友,但結(jié)婚跟女人是兩碼事。你在外面怎么玩,誰會管你?如今頌堯不在,周家這個女婿,只有你最合適。 唐競亦望著張林海道:我的事全憑張帥做主,但周小姐不會同意,周氏宗族里也會說話的。 周小姐不會同意?張林海忽然反問。 這本不是他應(yīng)該判斷的問題,唐競一時語塞,索性沉默等著下文。 張林海卻是放過了他,和緩了聲音道:你在錦楓里香堂上遞過拜帖,尊我為老頭子,同樣也是我張家的人。本就說好的張周聯(lián)姻,如今還是一樣,新郎官是頌堯還是你,對周小姐來說也沒什么區(qū)別。至于周氏宗族里那些人,哪個有話要說,叫他當面來跟我講。 說完這番話,張帥突然揭開推床上那張灰白色的蓋布,下面浮尸的面孔露出來,雖然腐爛腫脹,但還是可以確定不是張頌堯。 只在那一瞬,張林海閉了閉眼睛,唐競在他臉上看到的卻不是慶幸,更像是失望。哪怕搜羅回來的所有細節(jié)都指向私奔,但張林海不信,只因為他太知道這個兒子,離了家里的資助,在外面怕是熬不過這一個禮拜,早就打電話回來談條件了。 白布又被蓋上,張林海轉(zhuǎn)身推開鐵門走出去。唐競跟在后面,被甬道里的風(fēng)一吹,只覺背后衣服都是汗?jié)竦?。雖然早在蓋布揭開之前,他就已經(jīng)知道那下面不可能是張頌堯,卻也沒有絲毫的慶幸,以為自己可以逃過一劫。事實可能恰恰相反,張林海暫且的懷柔,只是因為一個理由事到如今,要娶周家這個女兒,也只有他最合適了。 汽車駛出薛華立路中央捕房的時候,夜幕早已經(jīng)落下了。張林海坐在后排座位上,一路無話。唐競坐在另一邊,轉(zhuǎn)頭看著窗外,卻只能從車窗玻璃上看到張林海扭曲拉長到鏡像,時不時被路燈與霓虹閃爍的光照亮,顯得愈加陰晴不定。 回到錦楓里,恰遇到喬士京跟著幫中幾位輩分高的老人辦事回來。 張林??匆娝銌枺褐芗夷沁呍趺凑f? 喬士京回答:照您的意思另備了聘禮,庚帖也換了,周小姐的幾位族叔都點了頭,沒人說什么。 唐競這才知道,他愿意或者不愿意,其實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張林海方才在停尸房里向他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派人去和周子兮的族叔們談了。 周小姐也沒說什么?張林海又問。 周小姐倒是沒見著,喬士京顯然沒想到還會有這么一問,答得有些尷尬,不過,應(yīng)該也不會說什么。這種事哪有女孩子自己出來做主的,您說對吧? 唐競在旁聽著,不禁覺得這番話就是特地說給他聽的。果然,張林??戳怂谎?,他只得點頭以示明了,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他想起自己那一夜信誓旦旦對周子兮說過的話,叫她回去之后再不用擔(dān)心婚約的事,如今結(jié)果卻是這樣。他不知道周子兮聽到這個消息時是怎樣的心情,又會對他這個人有什么看法,會不會又覺得一副心腸全都喂了狗?雖然,在此時此刻,他最需要擔(dān)心的根本不是這些細枝末節(jié)。 晚餐已經(jīng)備下,張林海叫唐競留下吃飯。除去他們兩人,餐桌上還有張頌婷一家,唯獨不見張?zhí)鰜恚蠹s還是在擔(dān)心兒子,以至于不思飲食,又或者純粹不想看到他這個鳩占鵲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