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久久久蜜桃,久久丁香花就去伊人中文字幕,无码视频国产精品一区二区不卡,黑人异族巨大巨大巨粗

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孤島余生在線閱讀 - 第102頁

第102頁

    但穆驍陽確是個知人善用的,既然收了唐競,便也是真的用著他。

    比如錦楓里治下的那家盛昌銀行,從注冊上的缺漏,到挪用存款的虧空,乃至同業(yè)拆借的賬期,唐競?cè)苛巳挥谛?。不過幾個月功夫,盛昌便因為周轉(zhuǎn)不靈,登報聲明倒閉。

    轉(zhuǎn)眼卻有一家匯華銀行新開出來,大股東正是穆驍陽。而后,又是商業(yè)聯(lián)合會主席易人,新上任的還是穆驍陽。再過一年,穆先生已然爬上了公董局董事的席位。

    這一路,唐競一點點跟著過來,樣樣事情經(jīng)手,細想之下卻還是覺得驚訝。公董局華董,這可是有史以來華人在租界坐到過的最高位置。而走到這一步的這個華人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名門之后,卻只是一個貧苦出身的江湖中人罷了。

    此時的穆驍陽仍舊穿著灰色派力斯長衫,袖口翻一道兩寸寬的月白,看起來活脫脫就是一個教書先生,出門還是乘坐原本那輛雪佛萊轎車,夫人、姨太太、兒子、女兒一大家子住在原本的穆公館里面。若要說有什么不一樣,那便是逢到穆公館請客的時候,座上的來賓已經(jīng)多得是學者、名士,還有政界與金融界人士,各種實業(yè)老板更是不在話下。所有人都拱手喚他一聲穆先生,倒好象他真是一個德高望重的教書先生。

    幫派本來為人不齒,就算真當拼了命爬上去,口袋里有了些鈔票,照樣還是被更上面的人看不起。穆先生走到如今這一步,莫說是當年的張林海,就算巔峰時期的老頭子也要自嘆弗如。

    到了這個時候,幫中那些老人也不說唐競是呂布了,改了口說他是穆先生的軍師。唐競?cè)耘f無所謂,這兩年,穆驍陽待他不薄,他也確是佩服穆先生的眼界和手段。但那個五年之約,他是記著的,只望穆驍陽也不要忘。至于那之后他會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

    起初,還有信從法國寄來,他全都留著,但一封都沒敢拆,更沒有回復過。漸漸地,那邊也就沒有信再寄來了。

    所有聯(lián)系都是通過日內(nèi)瓦,由四馬路出身的電影明星蘇錦玲,寄信給外交部駐國聯(lián)使館代辦、全權(quán)公使吳予培。然后,這全權(quán)公使吳予培亦會回信,漂洋過海,寄給四馬路出身的電影明星蘇錦玲。

    若是認真想起來,這件事倒是有幾分好笑。唐競始終好奇,吳先生這樣一位正人君子會對這從天而降的污名作何感想。

    從日內(nèi)瓦來的信里幾乎都是好消息周子兮通過考試,進入里昂大學,主修文學,又兼攻讀法律預科。她先是住在教會辦的女生寄宿舍里,后來搬出去與同學合租一間公寓。她甚至找到一份工作,在百貨公司的地下室里做接線員。等到書讀上去,法語日益精進,她英文也好,便又兼了外交翻譯,逢到寒暑期就去日內(nèi)瓦,在公使團里做事。

    唐競不禁自嘲,也不知是吳先生收拾女學生比他手段狠辣,還是那女學生對著吳予培就是比對他更買賬,過去動不動考個丁等回來,如今卻是爭氣了。

    這樣的結(jié)果,叫他既是欣慰,也是悵然。如今的他,也許還是配一個跳舞、跑馬、打牌、抽大煙的太太更合適一些。

    有時候,隨信還有相片寄來。在那些影像中,她或是跨騎在一輛自行車上,或是與公使團的年輕書記員們在一起。在一幅單人肖像里,他看到她已經(jīng)不戴那只結(jié)婚戒指。

    但最叫他心驚的卻與戒指無關(guān),只關(guān)乎她本身。她似乎又長高了一些,面孔漸漸褪去稚氣,穿著西式連衣裙,曲線玲瓏。每次看見那張照片,都會叫他的心重重地一頓,是因為美麗,也是因為陌生。她越來越像是個成年女子,雖然還是如從前一樣,不怎么笑,有些孤傲的樣子。

    他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學生,身邊一定有許多年輕男人追求,邀她散步,送她鮮花,找一切機會牽她的手。他根本不能去想那些,如果當真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大約會被他一揮手就結(jié)果了。每一次這樣的念頭冒上來,他都會覺得自己是真的變了,無論是想問題的方式,還是做事的手段。

    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剛替穆先生拿下戈登路上一塊地皮。那個地方原本開著一家飯店,生意很好。業(yè)主總共三個大股東,他這里價錢開過去,兩個會看山色,立刻就答應(yīng)了。只剩最后一個南洋華僑,大約不懂本地的規(guī)矩,先后加了兩次價錢,仍舊不同意。

    他于是登門拜訪,倒是沒吃閉門羹,被晾在客廳里等了許久。傍晚天快黑下來,那華僑才姍姍從里面出來。

    他倒也不急,與華僑寒暄,問:我方才進來的時候,在院子里看到一個男孩子,是貴公子吧?

    華僑愣了愣,沒有作答。

    孩子多大了?他又問。

    四歲。對方下意識地回答。

    他點頭,贊了一句:頂好玩兒的年紀。

    就是當天晚上,交易達成。

    雖然那只是一句尋常問候,誰都捉不到他的把柄,但他卻厭惡說出那句話的自己。

    時隔數(shù)年,他已是個真正的幫派中人,雙手染血,一身污穢。她看到他會說些什么?對他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他根本一無所知。

    大約是因為日有所思,他時常夢到她。有時是過去的那個女孩子,十七八歲,穿一件沒有腰身的白旗袍,坐在他膝上,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或哭或笑,任他予取予求。有時卻又是現(xiàn)在,甚至將來某一時刻的她,就如曾經(jīng)的吳予培,或者公濟醫(yī)院的沈應(yīng)秋醫(yī)生一樣,對他僅限于點頭之交,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