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還不走!”許草怒道,“小白,黑子……”后面的那個上字還沒說完,那男人已經(jīng)慌慌張張的跑遠了。 許草關(guān)了院門,心里嘆了口氣,怕這便宜舅舅上門是為了土豆,看來別的村子已經(jīng)注意到這玩意了,幸好她把土豆賣給了村子里的人,這樣就算別的村想要討什么便宜也是不可能的了。村里的人可不為讓自己的利益受到什么損害的。 富貴晚上回來后,許草把這件事情跟他提了提,富貴擔(dān)憂道:“我怕她們還會上門,我看這幾日我就不去山中打獵了,好在家里陪著你好了?!?/br> 許草笑道:“怕什么,反正咱們的土豆全部賣給了村里的人,這事一打聽就知道了,那人能把我怎么樣?” “小心些還是好的。”富貴可不想自家媳婦受到什么傷害了。 富貴接下來的幾天都沒去山上打獵了,這段時間儲存的獵物差不多了,夠他們過冬吃的了。眼看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兩人第二日早起后去了鎮(zhèn)上買了些碳回來。 果不其然,下午兩人剛從鎮(zhèn)上回來,就瞧見那男人蹲在離她家不遠的地方。因為黑子今個在院子外面趴著,那男人沒敢在院門口溜達。瞧見許草,男人急忙站了起來,朝著許草走了過去,笑道:“大丫頭,你回來了,這就是富貴吧?不錯不錯,舅舅瞧見你們過的好就放心了?!?/br> 許草嗤笑,這人臉皮還真厚。 富貴瞧著眼前的男人,臉色沉沉的,“你是誰?找我家媳婦做什么?” “我……”男人頓了頓,“我是大丫頭的舅舅,你叫我舅舅就成了。” 富貴抿著唇不說話。 許草實在有些不耐煩了,讓富貴把碳送進屋子,這才轉(zhuǎn)頭問眼前的男人,“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可是問我娘了,她可是說我沒什么舅舅的!” 男人似乎沒想到自家二姐會這般狠心,說不認他們就不認他們。哎,他也是沒辦法啊,不然不會纏著許草了,老娘吩咐一定要從這里弄一百斤哪個什么土豆回去。 男人吶吶的道:“二姐肯定是誤會了,當(dāng)年的事……” 他話還未說完,許草就不耐煩的打斷了她,“你要是有事就直接說吧?!?/br> “大丫,其實是這樣的。”男人想了想還不如直接說開算了,“大丫,我聽說你們村今年種了土豆是不是?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占你便宜的,我按照市價算給你好不好?” 許草笑了笑,“市價?你既然知道土豆也應(yīng)該知道這東西我全部賣給了村里人,自己根本沒就剩下什么,再說了如今都快過冬了,市面上連青菜都沒有了,我這土豆可不便宜。” “那……那到底多少錢一斤?” 許草笑道:“五十文錢一斤,你要是想要的話,我可以讓給你幾斤,不過也沒多的,就是兩三斤的樣子。” 男人臉色有些難看,二三斤他要了做什么?而且還這么貴?“大丫頭,這也太貴了些,要是十二文錢一斤的話,我就要一百斤。”他可是打聽清楚了,當(dāng)初大丫賣給村里的人都是十二文錢一斤的。 “五十文可不貴,不信你去跟村里人買,看他們誰會賣給你?而且一百斤真拿不出來了,我這里也統(tǒng)共就剩下幾十斤了,明年連一畝地都種不上,給你二三斤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br> 男人臉色更加難看了,雖然早就料到這丫頭不會剩下多少土豆,但是沒想過連一百斤都不足了,他總不好讓大丫把土豆全部給他吧,哎,娘也真是的,如今看著二姐日子好了,非要來摻和上一腳,何必呢? “這位大叔,你要是不買的話,麻煩下次就不要來了,我家狗子可辨不出好人壞人,凡是在我家附近瞎轉(zhuǎn)悠的都會被它咬的,你日后可莫要在來了?!边@種親戚,她可沒打算認的。 男人沖許草尷尬的笑了笑,這才轉(zhuǎn)身離去了。 瞧著男人的背影,許草知曉日后他肯定是不會再來了。 “如何,走了?”富貴抱著苗苗走了出去,瞧見人走了才算是松了口氣。 許草點頭,”恩,走了,咱們也進屋去吧,這天氣越來越冷了,晚上咱們吃個鍋子吧,把娘跟小山他們也叫過來。” “好?!备毁F咧嘴憨笑。 第48章 便宜小舅走了之后再也沒什么人來打擾他們了,倒是許草婆婆經(jīng)常有事沒事的跑來溜達一趟,總歸是婆婆,許草也不好攔她在外面。每次婆婆進門都是一副眼紅的不得了的樣子,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貼在房子上面。 送走了婆婆,許草去村里打豆腐的地方買了幾塊豆腐回來,準(zhǔn)備試著做腐乳,她挺想念那個味道的。 買好了豆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隨后找來一個竹筐,下頭鋪好稻草,最后再鋪上幾層白紗布,把豆腐整整齊齊的擺放到白紗布上頭,最后再覆蓋一層白紗布,白紗布上面再鋪上一層的稻草。 如今天氣冷了,房里的炕已經(jīng)燒了起來,著腐乳最關(guān)鍵的一步就是發(fā)霉,首先是溫度的控制。許草把竹筐放在了炕頭旁邊,這樣溫度大概持續(xù)在二十度左右。 過了大概五六天之后,許草瞧了下,發(fā)現(xiàn)霉豆腐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又忙著準(zhǔn)備的調(diào)味料,以前磨制的十三香,還有鹽,把霉好的豆腐放在混合起來的調(diào)味料中滾了一道,再裝入準(zhǔn)備好的小陶瓷罐里頭。她準(zhǔn)備了兩個小陶瓷罐,其中一個還放了些酒,這樣吃起來會有一股淡淡的酒味,也是很香的,陶罐里還要給上少許的水。準(zhǔn)備完畢后,她便把兩個陶瓷罐密封了起來,這樣放上一段時間就能吃了。 沒過幾天天氣就越發(fā)的冷了,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某一天的早上起床,許草就瞧見外頭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透過木窗的縫隙,外頭白皚皚的一片,許草窩在暖呼呼的炕頭上面,旁邊睡著寵著她的男人和可愛的小包子,心中也忍不住酥軟了起來。 自從炕燒了起來之后,苗苗就跟著他們睡了。 估摸著外頭已經(jīng)是卯時四刻了,可是想著冷颼颼的天氣,許草就想賴回床。正出神的想著,一旁的富貴也已經(jīng)醒了,抬頭看了眼外頭,他一把摟過旁邊的許草,笑道:“都下雪了,再睡會吧,咱們晚點吃飯就是了?!?/br> 許草嗯了一聲,她就是瞧著外頭下雪,風(fēng)呼呼的刮著,所以想賴會床,真叫她睡她也睡不著了。光是這樣躺著,她心中已經(jīng)美得冒泡了。上頭沒婆婆壓著,又沒什么妯娌之間的矛盾,相公還寵著她,著日子過得可真是舒坦。 看著外頭白皚皚的一片,許草又想著,家里也沒什么需要準(zhǔn)備的了,地窖里存了大白菜,蘿卜和土豆,腌菜還有幾壇子,再加上腌制和曬干的獵物,還有買回來的白面,白米,足夠他們過冬吃的了。家里有存糧的位置,再加上不缺錢,所以交了糧稅之后,家里種的粟米跟玉米就都沒賣掉了,找了間空屋子存放了起來。 兩人在炕頭上說話,又過了半個時辰,苗苗醒了,許草這才起身去了廚房。先是燒水洗了臉,漱了口,這才開始做飯。 富貴起身后去村口的井邊提了水回來,把廚房里的大缸灌滿了。瞧著來來回回跑的富貴,許草往灶臺里添了把火,心疼道:“富貴,等春上了咱們在院里打口井吧,這樣吃水也方便些,我每次洗衣也不用去河邊了?!?/br> 富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點了點頭,“成,等春上我們就請人打井?!?/br> 早上許草煮的熱乎乎的白米粥,再加上一碟酸白菜,三個人呼嚕嚕的吃了一大碗。 吃了早飯,許草就著后鍋的熱水洗了碗筷。天氣冷了之后,她洗衣裳洗碗都是用的熱水。 剛把廚房忙活完,又煮了豬食喂豬,最后喂了雞。院子里的小白和小黑吃了些剩飯剩湯水就趴在屋檐下發(fā)呆。 許草正忙著,外頭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敲門聲一響,屋檐下的小白就噌的一下子沖了過去沖著院門狂叫了起來。黑子淡定的看了一眼小白,繼續(xù)閉眼休息。 “小白,別叫了。”許草在圍裙上擦了手,解開圍裙,這才去開了院門,發(fā)現(xiàn)外頭站著陳氏,手中還抱著軍哥兒。 許草一怔,“娘,這大冷天的,你怎么過來了?” 陳氏抱著軍哥兒哼了一聲,又瞪了眼里頭狂叫的小白,恨恨道:“這死狗,一點眼色也沒有,認不出我是主子啊,來一次叫一次,再叫晚上就把你燉rou吃了?!?/br> 許草沒理她。 陳氏懷中的軍哥兒扭了兩下,朝著許草張開了小手,怯怯一笑,“大伯母,抱。”小家伙如今說話也利索了。 許草忙笑瞇瞇的把軍哥兒接了過去,領(lǐng)著陳氏朝著屋子里走了去,又沖著懷里的軍哥兒道:“軍哥兒,你娘呢?怎么沒跟著一起過來呀?” 小家伙皺著小眉頭想了想,又說了句啥,許草也沒聽清楚。這小家伙有時候說話挺標(biāo)準(zhǔn)的,有時候一串話語冒出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啥。 許草也沒在意,抱著小家伙進了房。 放里頭的炕還燒著,富貴正盤腿坐在炕頭上跟苗苗玩。許草又忙著把軍哥兒放在炕頭上,讓他跟苗苗玩了起來。 富貴瞧見陳氏,下了炕,“娘,你怎么過來了,快坐吧?!?/br> 陳氏嗯了一聲,端著臉坐了下來,眼神又開始四處溜達起來了。這陳氏心中別提多后悔了,早知道當(dāng)初就別鬧那么多事了,不然這大房子肯定有她的份,這大兒媳婦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她。瞧瞧這大兒媳婦進門才一年,身子就圓潤了不少,哪還像當(dāng)初才嫁進門的那個瘦弱的黃毛小丫頭啊。 心中后悔,陳氏的臉色就越發(fā)難看了起來。想著許草過的好日子,再想想娘家那個可憐的侄女如兒,陳氏的心中就越發(fā)難受。前幾日她回大哥家看了一眼,如兒被休的這一年是越發(fā)的消瘦了,神色也畏畏的,真是太可憐了。 想到如兒,陳氏抬頭看了富貴一眼,道:“富貴啊,我跟你媳婦有些話要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br> 富貴疑惑的看了陳氏一眼,眼中戒備,“娘,你有啥話要跟媳婦說?不如當(dāng)著我的面說吧,我跟媳婦是一家的,有什么事情她也不會瞞著我的?!?/br> “混賬東西!”陳氏呵斥道,“我是你娘,就算分了家我也是你娘,快出去,還怕我吃了你媳婦不成!” 富貴虎著一張臉,就是站在原地不出去。 許草瞧著好笑,她又不怕這陳氏,遂扯了扯富貴的衣角,沖他笑了笑,“富貴,你出去待會吧,這雪下的不大,出去溜達溜達也挺好的?!?/br> 富貴猶豫了下,看了陳氏一眼,這才出了房。 許草看著陳氏,笑道:“娘,你找我有啥事?” 陳氏瞄了許草肚子一眼,皮笑rou不笑的道:“大媳婦,你嫁到咱們家也有一年時間了吧,你也該知道,富貴是咱們楊家的長子,他就苗苗一個閨女可是不行的。他年紀(jì)也不小了,你嫁到咱們楊家一年了,這肚子還不見起來。這雖然分了家,但我畢竟還是富貴的娘,我看這樣吧,我做個主,給富貴尋房小的。” 許草樂了,她就知道這便宜娘沒是什么好心,如今瞧見她們過的好了,又想塞什么親戚給富貴做小的吧?這便宜娘怎么就看不透呢?她跟富貴可都不是她能拿捏的住的,她若是安安分分,日后也會幫她舒舒服服的養(yǎng)老,可惜她非要找些麻煩出來膈應(yīng)人。 許草扯過一個小杌子坐在了陳氏的對面,笑道:“娘,不牢你cao心了,孩子的事不急,日后肯定會有的。再說了,咱們農(nóng)戶人家哪兒還來什么大房媳婦小房媳婦,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怎么是笑話了?明明是你肚皮不爭氣?!标愂洗舐暯械?,“你肚皮若是爭氣了,我會給富貴塞小的?我閑的吃飽了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