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一聲令下,埋伏在樹林之中的人都瞬間的向著下方的兩個人撲了過去。 容洛的耳朵動了動,一,二,三……二十多個人,還真是個大手筆! “墨兒猜幾個人?”腳下一震,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偏偏就在瞬間,四面都傳來慘叫聲。 鳳墨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微微的挑起眉,“你的心中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話落,右手一轉(zhuǎn),掌心向上,手腕之中,一條長長的白綾瞬間如白龍出袖,急射樹林的黑暗之中。手一轉(zhuǎn),猛地拉住飛出去的白綾,向后面猛然一拽。隨著幾聲撞擊,和重物落地的聲音,白綾頃刻之間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的,回到了她的袖子之中。 “侏儒族,還真的是弱不可堪!”容洛此時的面色已經(jīng)變了,再沒有之前面對鳳墨的時候那般的嬉笑無賴。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大卿的開國皇帝祈鳳帝,一句話之中的氣勢就足以的震懾人心。“看樣子,侏儒族的置身事外,早已經(jīng)是空有虛名,現(xiàn)在也開始染指外界的動亂了?那是不是代表著,即便是朕剿滅了膽敢刺殺大卿皇帝與丞相的叛亂賊匪,也是可行的了?” “哈,口氣倒是不小,即便是當(dāng)真想要對付我侏儒族,也得看看你大卿到底是不是有這個能力?!痹乱死湫Τ芭溃骸澳愦笄洮F(xiàn)在自身難保,還膽敢夸下???,要對付我侏儒族,當(dāng)真是不知死活。” “你覺得一個小小的部族,七萬人的鎩羽騎去的話,是不是可行了?這應(yīng)該不算是夸??诹税??對付你的侏儒族,我可沒打算小瞧,七萬兩千的鎩羽騎全軍出動,這也足以表現(xiàn)出我的重視了吧?”鳳墨出聲插入到兩個人的對話之中,她的神情冷淡冷靜,似乎根本就不為之前突然的玄音所動。 鎩羽騎一旦出動,且還是全軍出動,月宜可不認(rèn)為他們的部族當(dāng)真那般能耐,能夠抵擋的了鐵血戰(zhàn)騎的強勢攻打。 月宜深深的看著鳳墨的神情,似乎是想要在她的神情之中看到絲毫的不妥??墒菦]有,什么表情都沒有,依舊還是一如之前的冰冷淡漠,根本就讓人窺探不出來! 面前的這個人若不是當(dāng)真善于偽裝自己,那便就是她根本就是個無心冷情的人。 但不管怎么樣,此時已經(jīng)不適合逗留,她得將事情回報上去才是。接下來到底該怎么做,就要看上面的指示了! 便宜了這些人了! 一個口哨吹過,月宜冷冷的看著他們,或許她更準(zhǔn)確的視線是在看向鳳墨,陰冷的說道:“鳳墨,這一次便就是我大意了,小瞧了你們這四絕的能力。但是下一次,我會讓你見識到,我侏儒族真正的能力?!辈贿^,那個時候大概就不是她出手了,而是那位大人出手了。她免不了有些好奇,當(dāng)那位大人出手的時候,鳳墨她還能否保持現(xiàn)在的淡定從容?她忍不住的想要快點見到了。 鳳墨沒有去追,同樣的也阻止了無衣追過去,所謂窮寇莫追,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覺得,一個巨大的陰謀,就像是一個大網(wǎng),早就將她網(wǎng)羅在其中,無論是她,還是這天下…… 月宜一路上不敢稍作停留,一路向北,約莫行了數(shù)十里遠,突然的,她的面前出現(xiàn)一個白衣人影。 這乍一看,她險些的以為是鳳墨追了過來,但反應(yīng)過來之后,卻是長舒了口氣。 “主子!”月宜跪下,“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zé)罰!” “嗯,確實是非常沒用!”那人不緊不慢的說道:“竟然將玄音都被人給破了,且還沒達到我要的目的,你去了這么長的時間,有什么用?且還折損了那般多的人!” 月宜沒用說話,這是事實,她無從反駁。 本來以為肯定會受罰的,可是誰知道那人的話鋒又是一轉(zhuǎn),“罷了,這次便就算了,畢竟你真正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要是這般容易就讓你得手的殺了他們的話,這場游戲就沒得玩了,一面倒的局勢,就沒了驚心動魄,自然也就沒有了意義。看著對方還在掙扎,還不死心,隨時的想要翻盤,這才是最好的一個過程!” 月宜沒有答話,垂著的頭愈發(fā)的低了下來。 而就在這是,面前原本背著手站著的人,忽然的身形一晃,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的屈膝跌倒在地上。 “主子——”月宜驚叫,伸出手想要去扶他。 “滾開!”原本平緩清潤的聲線一變,竟帶著惡狠狠氣勢在里面。“你走吧,有事的話,我自然會召你!” “主子……” “需要我再說一遍嗎?”男子的手捂著自己的心口位置,細碎的發(fā)絲遮擋住了半張臉,可那從發(fā)絲中間露出來的眼睛,卻寒意頗濃。只是一眼,月宜就不敢多話,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恭敬的行了一禮,便就逃命般的離開了。 男人在月宜離開之后,蜷縮的跪在地上,冷冷的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誰說話:“還真的是不死心,明明就是已經(jīng)死了的人,偏偏不斷的和我爭。你便就看著,看著我是怎么的達成我的目的,看著我是怎么殺了你最在意的那個人!” “唔……該死……” 男人喘息著,好不容易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微顫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161章斷崖見親 不速之客離開之后,鳳墨重新的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上??雌饋硐袷菦]有什么變化,但似乎是更加的沉默了些。 反常的,容洛并未上前去,而是走到了一邊,看向站在后面不遠處的無衣。無衣察覺到他的視線,面無表情的神情劃過一絲古怪的痕跡,而后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鳳墨,然后悄無聲息的隱退了。 要是以往的話,鳳墨一定能發(fā)現(xiàn)身邊的異樣??墒谴藭r此刻,鳳墨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情去管這個。之前因為敵人在場的緣故,所以她能夠隱藏自己的復(fù)雜的心思?,F(xiàn)在只剩下她和她身邊的人,她心中的雜亂,也在這個時候全部的暴露出來! “無衣,朕讓你幫朕辦一件事情!”容洛背對著他站著,淡淡的說道。 無衣沒有說話,依舊還是面無表情的站著,并未因為他的話表現(xiàn)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朕知道,你只聽墨兒的話,但是朕還是那個意思,這件事情,只能你去辦,朕也只相信你去辦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在意無衣到底會不會答應(yīng),自顧自的背對著無衣在那里說著。話語之中的鑄錠,讓無衣一向面無表情的面容稍稍的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即便是這樣,無衣卻還是一言不發(fā),卻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是有繼續(xù)聽下去的意思了。 “剛剛的叫做月宜的女人,似乎是侏儒族的人,看那模樣,地位應(yīng)該不低,無衣應(yīng)當(dāng)識得才對吧?”他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清冷的月光,俊美無雙的一張臉上,雖然帶著笑,卻極為的冷寒。 “什么意思?”無衣終于張口說話,一直木訥的面部表情,此時也發(fā)生了些許的變化! “什么意思?無衣,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需要朕一字一字的說給你聽嗎?”容洛緩緩的走向他,“侏儒族一向置身事外,不會涉足這天下之事,卻在這個時候,開始插手我大卿之事。且侏儒族擅長暗殺之內(nèi),只要是出得了高價,便就會無條件的去刺殺。但侏儒族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長不大的像是月宜那般的人,也是有正常的長大的人,這般的說著的話,無衣,朕所說可對?” “朕知道你的身份,你刻意隱瞞的身份,她不知道,朕卻知道的一清二楚?;蛘唠迲?yīng)該更為準(zhǔn)確的來說,只要是她身邊的人,朕都會進行徹查。”這是他的謹(jǐn)慎,他絕對不允許她的身邊存在任何的威脅。基本上可以說,她的身邊的人,底細他都是一清二楚的?!澳阍臼悄伾磉叺娜耍伵赡銇須㈦藓湍珒?,不過因為墨兒的阻攔,朕并未見到你,你便就被墨兒帶走了。朕所言,可對?” 無衣面色如常,并沒有什么變化。 容洛見狀,倒也不著急,依舊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個先不說,就說說你本身身為墨諄的人,也是為了償還墨諄的救命之恩,故而對于他提出來的要求,你都會盡力的滿足。但卻在這件事情上面,選擇了反悔,這又是因何緣故?還是說,其實是另有目的?墨諄是西成鳳王玉傾歌的人,那朕是否可以以為,其實你也是受玉傾歌的指派?如此一推斷的話,那也就是說,這一次前來刺殺的月宜等人,實際上也是和西成玉傾歌有關(guān)。那朕也就得出了一個不算結(jié)論的結(jié)論,侏儒族怕是已經(jīng)在某些方面,某些勢力上,和西成達成了協(xié)議了吧!無衣,朕已經(jīng)這般說了,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無衣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實在是被容洛身上那凜冽的氣勢所驚。在他的記憶中,容洛的從來不曾在鳳墨的面前露出這樣的氣勢,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從來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在外人面前清清冷冷的淡漠的男人,實際上也是極為的駭人。 他心中也知道,容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極為的正確,讓他根本就無從反駁。 他確實是侏儒族的人,這也是之前瞧見月宜的時候,他不曾出手的原因。一來他確實是認(rèn)得月宜,二來他的身份若是暴露的話,只會是給鳳墨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他以為他并沒有表現(xiàn)的有多明顯,卻沒想到獨獨的小看了容洛這個人。想想也對,容洛若是像是他所表現(xiàn)的那般無害的話,他現(xiàn)在也不會成為大卿的皇帝,也不會在那么多次的九死一生之中,好好的活下來! 他不說話,容洛也不言語,兩個人就這么的站著,誰也不曾率先的開口。 容洛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完了,他只要等著,等著他開口! 半晌之后,無衣吐了口氣,才緩緩的開口道:“你想要我做什么?”這話是承認(rèn)了他的身份,也是間接的告訴了容洛他所站的立場。 容洛明白,俊臉上的冷意散去了些許,唇角微勾,道:“如此的話,朕也就放心了,朕相信,要是有無衣的幫助的話,必將事半功倍!” 這一晚,容洛在沒有第三人的情況下,在無衣的耳邊囑托了一些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事情。 這一晚,因為容洛的這個決定,在將來,很多的事情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晚,因為他的這個決定,生死存亡之際,卻成了最大的翻身之利器! 回去之后,鳳墨已經(jīng)恢復(fù)了,在沒有看到無衣的時候,便詢問了容洛一下,容洛也只是隨意的解釋,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去辦,便就讓他離開辦事去了。鳳墨不曾懷疑,或許應(yīng)該是她從來不曾懷疑容洛的任何話! 原本的三人行,現(xiàn)在變成了他們兩個人。 七日之后,他們兩個人終于到了鳳墨口中的目的地! 斷崖! 這是在南衡境內(nèi),距離北流有著相當(dāng)遠的距離,且地處偏僻,很難有人能發(fā)現(xiàn)此地。 即便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也很難有人真正的能登上去的吧! 容洛發(fā)現(xiàn),這斷崖周圍竟然設(shè)下了難解的陣法,一步錯,必將是會被困死在其中。 “跟我來!”鳳墨出聲說道,拉著他的手,帶著他熟門熟路的非常有技巧的避開了陣法的機關(guān)。 容洛反手握住她的手,并未開口,跟在她的身后,眉峰微微的挑起,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約莫一個時辰,周遭的景象忽然的一變,印入眼簾的是滿目的一望無際的雪白梨園! 眼底墨色一閃而逝,容洛依舊還是握著她的手不松開,半晌,勾唇笑道:“墨兒,這不會是你以前離家出走的落腳地兒了吧?” 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忽然的松開他的手,腳尖一點,身影就倏地向前躍了去。被丟下的容洛,只是聳肩無奈寵溺的笑了笑,在前面纖細的身影將要消失的無影無蹤之際,連忙跟了上去。 斷崖,之所以稱之為斷崖,大概是因為這整個世外桃源的地方,就像是懸掛在山尖上一般,瞧著極為的危險,卻又穩(wěn)若泰山一般。就像是斷了一半的半山,這斷崖,許就是這個意思了! 容洛身形飛快,很快就趕上了正好停下來的鳳墨身邊。 “這里是……”洞口,看起來極為干凈的洞,似乎是常年都有人打掃一般。 容洛話音還未落下,便就有一道凌厲氣勢直逼面門。 哦?這就有人找麻煩了? 輕巧的轉(zhuǎn)了一下腳尖,非常輕易的就避開了那一擊,狀似不經(jīng)意的抬手,卻在放下手的瞬間,手指間就捏著幾個細碎的小石子! “啊呀,真的是一個非常不乖的孩子呢!”隨手扔掉了手中的石子,看著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人,容洛半瞇著眼睛笑著說道。 鳳墨看向來人,一直冰冷的面容稍稍的緩和下來,招了招手,道:“謙兒,過來!” 墨謙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了,身體也好,還是面容也好,都已經(jīng)張開了,那張臉極為的好看,雖然稍顯稚嫩,卻難掩銳氣。 這是一柄打磨好了的寶劍,卻恰恰的缺了個劍鞘。鳳墨在見到他的瞬間,心中已經(jīng)是有了計較! 墨謙冷冷的看著招手讓他過去的鳳墨,他很想有點骨氣的不去理會的,可是偏偏他的腳根本就不停他的使喚,自發(fā)的就走到了她的身邊。便是如此,他倔強的扭過頭,一句話都不愿意開口。 “傻孩子!”只有三個字,鳳墨發(fā)現(xiàn),站在她面前的墨謙,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小孩子,個頭竟然比她還要高上半個頭。果然,兩年的變化,當(dāng)真是很大。 “說他傻,實際上到底是誰傻,還不一定呢!” 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xiàn),本來空無一人的洞口,忽然的就憑空出現(xiàn)一個儒雅中年男人。如果當(dāng)真能忽略掉他眼睛中的戲謔的話,倒是真真和儒雅這兩個字對的上了。 “死老頭!”不等鳳墨說話,一直默不吭聲的墨謙冷哼一聲的說道。 鳳墨嘴角一抽,神君馬上就跳腳起來,“喂喂喂,你個白眼狼,為師我可是傾囊相授,你就是這般的對待師父的態(tài)度?瞧瞧你師姐,不對,本來就是你姐,瞧瞧她多么的乖巧,你應(yīng)該向著她多學(xué)習(xí)才是?!?/br> “謙兒一向很乖巧,他這般的對你,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正經(jīng)的事情了?”她挑起眉,冷冷的警告的看著神君。 “我哪有,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冤枉,你可不能這般的說我。” 鳳墨了解面前的老頭的不正經(jīng),也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糾纏,轉(zhuǎn)移話題,說出了這一次來的真實目的:“我來這里的目的有兩個,第一,謙兒也學(xué)得差不多了,我也該接他回去了。讓他再這般的和你待下去的話,我真的是有些擔(dān)心他會不會被你帶壞!這第二……” “話怎么說的啊丫頭,你這也太傷為師的心了!” 容洛站在一旁,并沒有要去打擾他們師徒姐弟相聚,看的出來,這多變的千面神君,真的是一個罕見的世外高人,至少能讓他不察覺到,這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了。 很快,容洛的心思都被鳳墨微微停頓的第二件事情吸引,他知道,這第二件事情,才是她此番前來的重點! “這第二件事……師父,蓮……” 第162章婚禮前夕 “師父,蓮……” 鳳墨望著神君,稍微的遲疑了一下子,然后輕輕的帶著試探的問道。 神君高高的挑起眉,一臉驚悚,“丫頭,你怎么想起來問我這個了?蓮不是已經(jīng)去了?而且我可是記得,當(dāng)初是你將他的尸身都帶走了,不說我都忘了,話說丫頭,你將蓮埋在什么地方了?總得讓我去看望一下吧!” 神君這般模樣,讓人看了一點也無法懷疑他所說的話不是真話,且他本身就是個會隱藏的人,這般認(rèn)真的表情,若不是當(dāng)真不知情,那便就是從頭至尾都知道,不愿意告訴她。 容洛站在最后面,靠在梨樹干上,低垂著頭,手中的扇子一開一合,薄唇緊抿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許之前他還不知道千面神君到底是知不知道月蓮若到底是生是死,但現(xiàn)在他卻非常的肯定,千面神君肯定是什么都知道,看他那模樣倒是真的,可他還是留意到了他眼中那一閃而逝不易察覺的異色。 當(dāng)初嶧城之戰(zhàn),他見過月蓮若,那般的男子,確實是個絕世之人,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里面在見到月蓮若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一種隱約的躁動不安,也不知是他多想了,還是他自己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