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么？

    同為魔修？

    不…問題不在這里，問題在于那句“不能自控”……

    喜山維持著閉眼的姿勢，任憑心底翻起驚濤駭浪，不知弗妄說的是不是她想的那個(gè)意思。

    如果弗妄真的知道他能控制自己……想到這里，喜山心頭一緊，她想起自己以前是怎么對待那些為她著迷的男人的：在他們身上放縱著欲望，榨干所有的利用價(jià)值，最后讓他們心甘情愿為自己死去。

    一瞬間，喜山睜開眼睛。

    面前仍是僧人清俊的臉，不辯喜怒，似乎看透了一切，包括喜山接下來要講的話，要問的東西。

    只一眼，喜山明白，他是真的知道了。

    如他所說，他正處于某種玄妙的境界，感覺到兩個(gè)人之間的聯(lián)系。

    但問題是……

    明知可以控制她，弗妄卻沒有這樣做。

    喜山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他，憋著一口氣，突然往后一退，和他分出了一段距離。

    原本僧衣披在二人身上，剛剛能夠遮蔽，此刻喜山突然遠(yuǎn)離，僧衣半覆在弗妄身上，露出了僧人寬闊的脊背。

    而她只為自己穿上衣服，攏起衣袖，慢慢站于弗妄面前，因弗妄是坐在床上的，便這樣低頭看著他。

    “既然你知道我來此地另有目的，依然并未阻止，想來是默認(rèn)?！?/br>
    弗妄緩慢地抬起手，做著一個(gè)行禮的姿勢，沒有說出那句“阿彌陀佛”，回以沉默。

    在巨大的失控感中，喜山勉強(qiáng)自己鎮(zhèn)定下來，她不喜歡性命握在他人手上的感覺，只想快點(diǎn)結(jié)束這一切：“我會帶走連城?！?/br>
    如果弗妄再不說話，喜山打算直接就走，打暈連城將他扔上竹筏，離開這艘滿是和尚的船。

    “為什么？”

    她垂眸看他，心底愈加煩躁不安：“你不是信我了么？所以，我要帶走連成。”

    弗妄沒有說話，她便真的轉(zhuǎn)身就走，然而叁兩步行至門前，即將推開門時(shí)，她卻又放下手來。

    不是被人控制，而是她的思維因?yàn)槟欠N巨大的失控感愈發(fā)清晰，自行解釋道：“……我是華山弟子，不忍看華山因?yàn)閺執(zhí)撊灰蝗耸ネ?，留下罵名，所以我不會讓你把連成送到武當(dāng)?！?/br>
    弗妄仍坐在床上，似乎喜山離去與否并不會給他造成任何影響，他極為輕巧地發(fā)現(xiàn)了話里的陷阱，直中要害：“哪怕讓逍遙宮背上罵名？”

    喜山怒斥道：“逍遙宮在你們眼里不就正是這樣的邪教么？就算我不承認(rèn)，你們正派人士對我們的偏見又少得了幾分？”

    “我?guī)煾笀A寂之前，帶我去北疆參加論佛大會，彼時(shí)風(fēng)吹幡動，有人問，幡是無情物，怎么會動呢，一人答，因?yàn)轱L(fēng)吹幡動，又有人問，既然風(fēng)是無情物，那又怎么會動呢……江湖的各大幫派，就如同這幡，因一朝得知青城山滅門一事，如風(fēng)吹動了幡，云集響應(yīng)，勢要上逍遙宮滅你派教眾。幡和風(fēng)都是無情之物，是因?yàn)樾模L(fēng)、幡隨心而動，施主…你，一念之間，差之千里，但你執(zhí)意如此……”

    “是因?yàn)槟銋采澿粒袩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