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差3
明明記掛著師兄,第二天還要趕路,但喜山依舊起得極晚。 渾身乏力似的,手肘撐著嘗試坐起之時,突然不能使力,她就這樣徒然跌了下去,墜進了弗妄的懷里。 腿根依舊酸澀,喜山攏起雙腿,覺得疼,發(fā)出了“嘶”的一聲。 就連聲音也啞,喜山張了張口,覺得有些渴,趁著剛睡醒的勁,呆望著天花板。 弗妄大手揮動,覆在喜山腿根,揉走那股難忍的腫脹之感。 喜山舔舐嘴唇,轉(zhuǎn)過頭盯著他看,一開始誰都沒有說話。 好半天,喜山突然嘆了口氣,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把頭埋在他胸口處,“…渴?!?/br> 弗妄抱著她,從床頭拿了水,扶著她坐起來喝。看那樣子,應(yīng)該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 也不知道這人醒了多久,明知他們要趕路,也沒把她叫醒,喜山一邊喝水,一邊慢慢思考著。 嘴唇被茶水滋潤,再次紅潤飽滿起來,喜山也漸漸理清了思緒,說,“昨晚…你……” 她斟酌著用詞,準(zhǔn)備直接指出他的古怪,但弗妄在她停頓之際先行開口,“你不喜歡?” 喜山看了他一眼,想起昨夜,眼波流轉(zhuǎn)之際,滿是媚態(tài),吞回了口里的話。 “…倒不能說不喜歡,只是你我共感,我能感覺到,你在忍……” 她盯著弗妄的表情看,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破綻,繼續(xù)說,“為什么呢?有什么不滿,你可以跟我說呀,把我弄得下不來床,你就開心了?” “是。” 喜山完全沒想道弗妄會說“是”,愣了一下。 而弗妄也在一瞬不瞬注視著喜山。 事實上,從雞鳴之時他清醒過來,一直到現(xiàn)在,他都在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喜山。所以他看出來了,在說出“為什么”時,她是真的不明白。 弗妄回味著她說的話,幾乎都要笑了,難道她心底就沒有一點自覺,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嗎? 這樣想著,他便真的笑了,笑意極冷,一時之間沉默蔓延。 喜山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眉頭輕皺。 她低聲自語著,“明明一起去買杏子糕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泡溫泉的時候也是,就因為……我給師兄寫信?” 只是聽到那兩個字,弗妄手腕上的青筋就隱隱暴起,他心底涌起一股揮之不去的煩躁之感。 “可是,你知道我們是去找?guī)熜值难剑看诵?,正是是因為我要去找他,問你要不要去,你答?yīng)了,我們才一起上路的。你也知道,此事牽扯武林各派,他現(xiàn)在……” 二人一直離得很近,喜山說話之間,弗妄按著她后腦,再次拉進兩人的距離。在說到最后一句之時,他傾身貼上喜山的嘴角,手掌覆上下頜,拇指橫在嘴唇中間,令喜山無法繼續(xù)開口了。 她眨著茫然的眼睛,不知道弗妄在想些什么。 弗妄在想,他一刻也不想聽到關(guān)于那個人的任何。 確實如喜山所說,在最開始,他只是想讓她回應(yīng)他的感情。 對她來說,徐鶴一是特別的,那么他弗妄也想做特別的那一個。 但等到她愿意帶著他一起走,愿意和他在擁擠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閑逛,像俗世平凡的夫妻那樣互相給彼此依偎,交頸而臥,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的遠遠不止于此。 他想做唯一特別的那一個。 只有他和她兩個人,沒有旁人。 弗妄慢慢壓下心底的煩躁之感,放輕了聲音,“你說得對?!?/br> 喜山貼著他手指開口,唇瓣摩挲指腹,泛起十指連心的癢。 “那下次不許這樣了?!?/br> 弗妄放下手,將貼上她嘴唇的手指按向掌心,輕輕應(yīng)了一聲。 喜山慢慢伸手,回應(yīng)似的,也攬住了他。 她在弗妄耳邊嘆了口氣,“腿還酸,幫我按按?!?/br> 弗妄說:“好?!?/br> 話音落下,他提起喜山的腰,將她抱到身上,伸手揉著她的腿根。 喜山倒在他懷里,張開雙腿任他揉弄,偶爾抬手指示著,“這里重一點”,就這樣揉上許久。 日上三竿,她終于有點力氣,下床的時候可以站穩(wěn)了。 弗妄坐在床頭給她穿鞋。 她穿好鞋子,整理衣衫,在銅鏡前看了又看。 弗妄牽著她手,往外走,大堂熱鬧非凡。 跑堂的伙計穿行,擦著他們的肩膀而過,喜山和弗妄走向馬廄,牽了一匹喂好的馬,走出了客棧。 還是喜山坐在前面,弗妄抱著她在懷里駕馬。 一路都出太陽,土地干燥,馬蹄踏踏,塵土向后飛揚。 受著日曬,喜山睡不太著,偶爾問弗妄兩句話。 “你熱么?” “不熱?!?/br> “到底幾時醒的?” “丑時?!?/br> “這么早?明知道我們要趕路,怎么不叫我?” “看你很累?!?/br> “……少林也去了?” “嗯?!?/br> 喜山仰起臉問他,“你做了掌門這么久,突然把偌大一個少林交給弟子,就不怕他們處理不好?” “一直以來,他們都有準(zhǔn)備?!?/br> “那這次呢?青城山滅門,妖道現(xiàn)世,牽扯武林各派,他們準(zhǔn)備好了?” 弗妄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br> 氣氛凝實,變得有些沉默。 隨后一路上,兩個人再無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