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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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龍腳步踱到宋鶴亭跟前,面前這兩位蒼老的長輩,她心里有一絲心軟,但,壞人不會變好,他們,只是變老了。 “阿耶,你呢,還要把我鎖在花家么?” “玉兒。”花覺聞看著走過來的花重晏,想到他方才說的話,心頭一嘆,都是兒女債啊。 “你只要不沖動……” “我再過一個月生辰,便是十七歲了?!?/br> 花覺聞看著自己的女兒,那張臉上,隱隱浮起亡妻的影子,那么倔強(qiáng),又明媚。 “玉兒,你給阿耶不答應(yīng)的機(jī)會嗎?” “不可能。” “也罷……你今日,便是要從阿耶這里,得到你一直想要的?!?/br> 花玉龍目光落在花覺聞臉上縱橫的皺紋:“你將我困在天心觀那么久,你讓我背著人命,你讓花家踩著我富貴,你不要說是為了我,你從來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但你一樣,都沒有給我?!?/br> “玉兒……自你阿娘走后,阿耶從未續(xù)弦納妾,只想將你和三個兒子養(yǎng)大,阿耶確實,在一些事上有錯,但你不能就此否定所有,讓你入觀修道,也是有好處的……” 聽到這句話,花玉龍彎身,將宋沁嵐從地上拽了起來,說道:“你不是要做女冠么,那便來我天心觀罷!” 宋鶴亭沒想到這魔女叛逆就算了,居然還帶上自己的女兒:“不行!沁嵐已經(jīng)訂婚了,跟吏部尚書的公子……” 花玉龍眼神冷笑地看著他,沒有打斷,卻是宋鶴亭自己停了下來。 他知道,若是自己落罪,這親事,也便如天邊紙鳶,手頭的線一段,便飄飄落落的,隨風(fēng)去了。 這時,溫簡從校場的大門外走了進(jìn)來,大家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去的,只見他身后跟著一群人,直沖進(jìn)坍塌的城垣,道:“大家抓緊時間開工,務(wù)必在明日宵禁之前,將他們恢復(fù)!” 原本在一旁目光注意著花玉龍的玄策,看見溫簡身旁的那些工匠面孔,不由勾了勾唇角:“這地界的工匠,還讓你給找過來用了?!?/br> “變通,變通嘛!” 溫簡撓了撓后腦勺:“他們原本就參與過修建南曲樓,花家的工匠,自然是一流的。” 這時,邱往從灰泥堆里出來,拍了拍手,朝花重晏點了點頭,道:“那就謝啦,花公子。” 花重晏心想,你們自己找的工匠,還當(dāng)是我送的人情,呵呵。 花玉龍聽到溫簡提到南曲樓,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朝花覺聞道:“阿耶,我還要那座南曲樓?!?/br> 花覺聞一噎,他現(xiàn)在這個做父親的理虧,哪里敢說個“不”字,道:“這花家的東西,本來以后也是你的……” “我說的要,是南曲樓從花家的產(chǎn)業(yè)里剝離,完完全全,獨立出來,我,花玉龍,是那兒的老板娘。賬,不跟花家的其他業(yè)務(wù)結(jié)算,并且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花覺聞奇怪:“你要南曲樓做什么?” “你答不答應(yīng)?” “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 這時,站在一旁的宋沁嵐抓著她的衣袖道:“花娘子,你可當(dāng)真,愿意讓我去天心觀?” 花玉龍眼角的余光看著宋鶴亭,只要能把她爹氣個半死,有什么不可以:“自然,觀主就在那兒,你快去打聲招呼吧?!?/br> 清垣:“……玉龍,不要胡鬧?!?/br> 花玉龍雙手環(huán)胸,就見宋沁嵐朝清垣福身行禮:“觀主,民女宋沁嵐,自愿修為女冠,入道家之門,凈前塵,積福德,累世向善?!?/br> 她聲音清涼,心頭萬緒也煙消灰燼,她有許多委屈和掙扎,在這一刻,都遂愿了。 清垣看著她,竟不知如何反駁。 這時,玄策走了過來,道:“若要出家為女冠,明日便到重玄署登記花冊?!?/br> 說罷,朝邱往和溫簡道:“如今妖已除,余下的事,便交由大理寺受審了。” 溫簡點了點頭,往宋鶴亭和花覺聞擺了個“請”:“大理寺前院還有空房,就勞煩二位先暫居此處,待明日開寺,重審此案。” 說著,他轉(zhuǎn)頭朝站在一旁,姿態(tài)輕松的花重晏看去:“花二郎……”他笑了笑,又道:“何崇,案子未結(jié)前,您還是不能離開大理寺?!?/br> 花重晏看著溫簡:“我喜歡笑的人,若是大理寺的人都如你這般,我倒是愿意待在這里的?!?/br> 言罷,他轉(zhuǎn)身朝花玉龍望去,眼里斂了方才的笑意,那上面,是難得的認(rèn)真,他說:“玉龍,別怪阿兄。” 花玉龍看著花重晏去扶花覺聞的背影,心里堵堵的,說不出話來。 一夕之間,好像什么都變了,又好像,仍沒有變。 宋鶴亭還想阻撓女兒的念頭,她說:“阿耶,我還是你的女兒,只是,往后的人生,我想自己做主?!?/br> 他的手,終究是垂了下來。 大理寺校場的火焰越來越亮,因為掌火的人多了,按溫簡的話,明日便能恢復(fù)原樣。 就像,什么都沒變過一樣。 她雙手負(fù)在身后,抬頭看這殘垣一角的月亮,心頭落寞而空蕩。 “師姐,我們回去吧?” 忽然,裙擺被人拽了拽。 她低頭,扯了扯唇角,道:“你先帶這個宋jiejie回去,好嗎?” 希夷不知道為何師姐今天突然給天心觀帶來一個陌生人,不過他沒有不開心,也沒有開心,但他知道,師姐,不開心。 師父說,任一個人銅墻鐵壁,他們還是會把傷害自己的刀劍,遞給最親的人。 清垣這次沒有要求花玉龍像個好姑娘一樣,到點回家,本來,從前也不是防著她受傷害,是防著她傷害別人。 但這次不同,她心里,受傷了。 清垣輕嘆了聲,只說了句:“天心觀的門,不關(guān)?!?/br> 花玉龍朝他淺淡一笑,什么也沒說,徑直望城樓下的一扇門走了出去。 紅衫翻飛,遺世而立。 玄策看著她孤獨的清瘦身影漸漸變小,卻依然是一團(tuán)火,倔強(qiáng)而耀眼。 經(jīng)過時,他聽見清垣低聲說了句:“玉兒,這終究是,你的劫啊?!?/br> 話被卷進(jìn)了風(fēng)里,嘯忽不見了。 第82章 閉上眼睛 寺丞是不想讓她看見不該看的…… 玄策的眸光剛追到拐角,就聽身后有人喊了自己一聲:“玄寺丞?!?/br> 邱往身為大理寺令,對于方才的這番打斗,還是要感謝玄策的,雖然他為人傲嬌,生人勿近,但是,他宰相肚能撐船。 “方才……” “知道了,邱寺令,若沒別的事,玄某先告辭?!?/br> 邱往:“……” 這道挺拔暗影像道柱子,毫無感情地走了。 而此時,看向城樓門外的,除了邱往,還有溫簡一旁的花覺聞和宋鶴亭。 “養(yǎng)的女兒,竟是一眼都沒回頭看我這個阿耶?!?/br> 一旁的宋鶴亭自嘲地?fù)u了搖頭:“宋某又何曾不是。” 花覺聞看到宋沁嵐跟在清垣身后,旁邊是抬頭與她說話的希夷,心頭忽然一痛,再去尋花玉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了。 “玉兒……” “后悔嗎?” 一旁的溫簡,神色平靜地看著他們。 花覺聞收回視線,目光觸到面前的花重晏,心頭翻涌,他瞳孔渾濁,但心里,卻有答案:“無論當(dāng)初是如何選擇,都會后悔的?!?/br> 他拍了拍花重晏的肩頭,什么都沒再說,往大理寺的牢獄走了進(jìn)去。 大理寺外,孤城懸月。 玄策走出來時,已經(jīng)看不見那道明亮的紅色身影。 回身,是跟出來的山原和竹猗。 他眉頭微皺,沒說話。 天色太暗,竹猗估計沒看清上司的表情,只顧著道:“帶我們?nèi)に文镒拥?,是綺羅布行的伙計,他跟我們說,那老板便是令他去西市指定的點心鋪子買冰酪送到觀音廟,我跟希夷才按圖索驥追查過去的,如此看來,那布行老板也脫不了干系?!?/br> 竹猗一口氣說完,就看玄策的反應(yīng),意思是:快點夸我。 結(jié)果—— “嗯?!?/br> 竹猗:??? 山原輕咳了聲:“現(xiàn)在布行老板沈喬正在南曲樓囚著?!?/br> 一聽這話,竹猗立馬反應(yīng)過來:“對噢,花娘子說他會過去的……”說著,他朝四周張望了一圈:“花娘子方才還在的,怎么一下不見人影了?” 玄策:“山原,將南曲樓那囚的人都帶回大理寺?!?/br> 山原:“如今女尸、貓妖都已伏法,那這些人?” 玄策側(cè)過身,似乎有什么事要去辦,隨時準(zhǔn)備走:“這些人從花家柜坊兌了那么多銀子走,這些賬,一筆筆,都給算清楚了。” 說罷,一道風(fēng)吹過,他們的上司已經(jīng)躍身隱入這暗夜里了。 留山原和竹猗兩人面面相覷。 山原:“走吧,去南曲樓?!?/br> 竹猗:“我困了?!?/br> 山原:“修道之人,應(yīng)當(dāng)越來越能擺脫身體的桎梏?!?/br> 竹猗看了眼天邊:“那感情呢?” 山原皺了皺眉,又聽十四歲的竹猗繼續(xù)問:“修道之人,要擺脫凡塵的情長嗎?” 這個問題,僅有十七年人生經(jīng)歷的他,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