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東西、南北八座城門兩兩相對形成四條主要干道，正好將新昌府城均分為九個大致相同的城區(qū)，而且與以往的古代城池不同的是，在建筑新昌府城之初，便在城內(nèi)引入了道路綠化、城市綠化的概念，而且提前規(guī)劃了沿街商鋪……”

    “……新昌府城中最獨具特色的是完整設計了城市下水道，雖然早在宋代的汴梁城，古代中國人就出現(xiàn)了被稱為【鬼樊樓】的城市下水道，但蒙元入侵破壞了中國城市的發(fā)展，使得下水道這一設計在中國消失了四百多年，直到新昌府城建成才重新得以延續(xù)……”

    ——《中國古代城市簡介·第三冊》

    “……新昌府城的建設有無數(shù)的第一，其中就政府管理的組織方面而言，我們值得注意的是，華夏政權在其前身明鄭政權重新恢復江南地區(qū)統(tǒng)治權之初就制定的城市管理相當注重，附郭離城制度的實施，使得每一個城市內(nèi)只有一個主管單位，避免了府（州）與同城的縣之間扯皮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而廂、里坊的設置保證了華夏政權對城市內(nèi)居民的控制……回過來我們繼續(xù)看新昌府城的情況，城市的主干道將城區(qū)均分為九個廂，廂直屬于府的管轄，各廂的巡檢司具體負責區(qū)內(nèi)警察、戶政、工商、稅收、救火、醫(yī)院、道路清理等責任……”

    ——《城市管理學·古代城市管理簡述》

    當東洋水師把大宗的金銀財寶運抵太倉瀏河碼頭之際，鄭克臧已經(jīng)離開了新昌城渡江南下太平府。太平府的太平鐵礦是華夏政權的重點開發(fā)項目，不過與官府全面掌控的瓊州石祿鐵礦不同，在最初階段由華夏官府投入巨資開發(fā)基礎道路之后，這個鐵礦的采掘就分區(qū)發(fā)賣給了多家私商。從鄭克臧的角度來看，這樣即可以避免官營機構日后的臃腫、腐敗、運作不良，同樣也降低了官府采買礦石的成本及與礦工可能出現(xiàn)的直接經(jīng)濟沖突。

    當然除了采掘環(huán)節(jié)以外，對于粉碎、洗礦、運輸、冶煉等緩解還是牢牢掌握在華夏官府手中，兵部、鹽鐵衙門及內(nèi)廷經(jīng)理處在太平府都設有主管單位，不過真正讓人視覺上得到?jīng)_擊的還是江岸邊不可勝數(shù)的大型水車以及內(nèi)陸官私冶坊如林的煙囪。

    “眼下礦區(qū)一年能提供二百萬石的礦石，”鹽鐵衙門下屬礦冶司駐太平的員外郎向鄭克臧稟告著，隨著中央政府官制的微調，諸部、諸衙門、大審院、監(jiān)察院的下屬二級部門的名稱也被統(tǒng)一為司，司郎中的品階也劃一為正四品，作為司副官的員外郎也統(tǒng)一化為正五品。“在這個基礎上，官屬冶坊每年能冶煉粗鐵二百五十萬斤，鍛打過的精鐵一百四十萬斤，另外私冶坊每年也能出粗鐵三十萬斤，精鐵約十萬斤?！?/br>
    二百萬石的鐵礦石聽起來很多，但實際上換成異時空的單位不過十二萬噸，由此出產(chǎn)的粗鐵、精鐵更是不能滿足鄭克臧的需求：“卿等倒是說說，制約產(chǎn)量的問題是什么？”

    一眾官員你看我我看你，還是兵部軍械司鐵作處駐太平的副主事回應道：“回稟圣上，臣竊以為歸根到底還是各處礦場的人手不足?！?/br>
    江南、江淮本是人口過剩的地區(qū)，本不該出現(xiàn)勞動力不足的現(xiàn)象，但是由于要填補湖廣、云貴、川益等地因為戰(zhàn)爭導致的人口匱乏、土地拋荒的問題，從明鄭時代開始，鄭克臧就大量遷移江浙、江淮、江贛、閩粵的富裕人口充實西南、中南，再加上鄭克臧還要廣泛開發(fā)金蘭、西渤泥、西歸浦、蝦夷地等都護府需要人口，在江浙開發(fā)外貿(mào)手工業(yè)也需要人口，興建新昌城同樣需要人口，因此一時間出現(xiàn)找不到礦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卿等可是看上了新昌那邊的輜工軍了？”鄭克臧一聽就明白對方葫蘆賣的是什么藥?！靶虏请m然建成了，但該部輜工軍卻另有大用?！闭盏览碚f鄭克臧不必向面前這些低品小官解釋什么，但朝廷的決議很快就會通過邸報大白天下，所以他用不著蓄意隱瞞?！俺⒁呀?jīng)決議將新昌的輜工軍調去東面修海塘?！?/br>
    修海塘？一眾小吏不禁面面相覷，須知道根據(jù)中央政府跟地方分肥的協(xié)議，一般而言，在江淮修海塘就應該由江淮都督府出面主持，經(jīng)費也是走的江淮的賬目，然而這次怎么會由中央調動輜工軍去干呢？若是江南、浙西、浙東甚至福建、東寧都有樣學樣請求朝廷出面，那這個虧空可就大得沒邊了。

    是的，沒錯，從明鄭到華夏，財政問題始終是上下的一大心病。別的不說，光夏軍陸師目前的七十五個師一年的軍費就二千五百萬貫，水師方面稍微少一點，但要保持三洋水師二百多艘艦船和四個龍驤軍師以及長江內(nèi)河水師、珠江內(nèi)河艦隊和各鎮(zhèn)守府的伏波軍，少說也要一千五百萬貫，這就四千萬貫去掉了，而明季清初的總財政收入才多少？

    當然明清兩代主要靠的是田賦，而華夏朝的田賦則是按國庫二、省庫二、府庫三、縣庫三的比例主要是用來支付地方支出的，但是華夏的官府下鄉(xiāng)政策使得府縣用于支付官員薪俸的開銷過大，就算國內(nèi)的商稅也一樣按同等比例分配，可府縣兩級還是沒有余力實施應該府縣承擔的地方建設，甚至有時候還要需要國庫和省庫轉移支付來彌補虧空，以至于省一級也沒有太大的預算來實施道路、水利等工程?？梢哉f華夏的財政健全是完全建立在海貿(mào)關稅上的，這也是為什么在日本中斷貿(mào)易渠道之后，鄭克臧不得不派兵叩關的原因之一。

    “投入輜工軍也不符合朝廷把礦山分包的宗旨?！编嵖岁坝貌恢紤]這些低品官員在想什么，繼續(xù)說道?！爸劣谌耸植蛔愕膯栴}嘛，大可以考慮從南洋、西洋引入奴工。”

    清理土著，引入漢家子民，這才是一勞永逸控制住南洋、西洋諸島的辦法，當然奴隸貿(mào)易從來就是血腥的，但若不用外族奴隸，殘酷的剝削就會落到華夏百姓的頭上，這就跟鄭克臧要達到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說話間，宮船已經(jīng)緩緩的靠上了太平府的客運碼頭，此時先期登岸的侍衛(wèi)通報道：“太平知府黃業(yè)繼率太平府官民跪迎吾皇駕臨?！?/br>
    “太平冶業(yè)繁忙，朕就不擾民了?！编嵖岁皵[了擺手?！白岦S卿上船，其余臣工勸歸則可，至于食水補給，卿等照前例就是……”

    “就是這里？”夜深人靜，在誰都想不到的情況下，鄭克臧離開了靠在碼頭上的宮船，只是在少數(shù)侍衛(wèi)的保護下來到太平城外的一處集鎮(zhèn)?！叭デ瞄T。”

    門很快打開了，門內(nèi)的人仿佛知道來者是誰般，開門后就大禮跪拜下去：“兒子叩見阿爹。兒臣叩見父皇?！?/br>
    如果認識此人的一定會驚叫起來，堂堂的長沙郡公，皇長子居然住在這里！

    事實上來見鄭洋才是鄭克臧來太平的真正目的——去年鄭洋和皇次子鄭滌在完成兵役之后分別大婚，婚后鄭洋以流外一等的小吏身份來到太平府任職，結果被不知情的府中分發(fā)到鄉(xiāng)下巡檢司當一名書辦。不過鄭克臧并不是來看兒子在小吏任上做得怎么樣的——鄭洋身邊有嚴密的保護，自然也有源源不斷的消息傳到鄭克臧的耳里——而是來訓兒子的，誰讓鄭洋把明媒正娶的郡公夫人丟在武昌，自己卻在太平另外尋了一房小妾，更讓鄭克臧生氣的，小妾還有了身孕，鄭洋居然不準備把她送回武昌待產(chǎn)。

    “你還認得我這個阿爹?！编嵖岁盎⒅樧哌M院子，卻看見一臉驚愕的少婦跪在鄭洋的身后。“這就是柳氏？好了，起來說話吧……”

    第481章 柳氏

    借著身后侍衛(wèi)手中的馬燈以及屋里傳來的燭光，小腹微隆的柳氏臉上那副驚愕的表情讓鄭克臧盡落眼底。不用猜，鄭克臧都知道鄭洋沒有跟她說過自己的真實身份。當然，這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睡在一張床上，但以鄭洋如今小吏的身份，口口聲聲稱自己為當今皇子、長沙郡公，恐怕柳氏聽了都會暗笑鄭洋是在白日做夢。

    而在柳氏眼里，鄭克臧雖然語氣和緩，但是多年的大權獨攬和鐵馬金戈還是讓鄭克臧的形象不怒自威，以至于這股強大氣場讓小門小戶出身的柳氏下意識的聽命起身。

    不過，就算按照鄭克臧的要求從已經(jīng)微微轉涼的地面上爬起來，柳氏也不敢直視鄭克臧的面容，只能在茫然中亦步亦趨的跟著鄭洋迎候鄭克臧進入不大的堂屋。

    “來人拿兩把椅子來讓長沙郡公和柳氏坐下。”鄭克臧反客為主的命令道，自有侍衛(wèi)搬來兩把椅子讓鄭洋和柳氏坐下，只是柳氏懵懵懂懂的坐下了，鄭洋卻不敢托大，依舊畢恭畢敬的站在鄭克臧的身前，唬得剛剛落座的柳氏忙不迭的彈起身子?！斑@個混賬小子要站就讓他站著，你有身孕，還是坐下說話?！?/br>
    鄭克臧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沖著柳氏關照著，在鄭洋的眼色下，柳氏不安的坐回了椅子，但目光卻落在鄭克臧身邊的侍衛(wèi)和宦官身上，猶自不敢相信的她終于初步確認了事實——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當今皇帝，自己這個夫婿肯定不是普通人——一想到鄭洋是貴胄的身份，柳氏便患得患失起來，這也很正常，須知道游龍戲鳳是當不了真的戲文，真實生活中，權貴欺男霸女才是世情常態(tài)。

    看到在椅子上微微有些顫抖的柳氏，鄭洋也有些心疼，但此刻鄭克臧已經(jīng)沉聲開口了，他也只好先顧著一頭了，就聽鄭克臧問道：“在地方上一年了，有什么感觸嗎？”

    根據(jù)華夏肇建時頒布的《爵律》，爵位實行世襲制度，然而《爵律》又明確規(guī)定沒有功民資格就沒有權力受封和承襲爵位。不過事情總有例外之處，封建時代皇權肯定是凌駕于法律之上的，所以對于皇族爵位授予和承襲上，《爵律》的規(guī)定相對比較含糊。

    可是鄭克臧作為華夏朝的開國之君自然有開國之君的氣度，因此他雖然對鄭克爽、鄭克舉等宗親無功賜爵，但卻把幾個兒子先后送進了幼武學，按照最初設定的軌跡，年紀最長的鄭洋和皇次子鄭滌應該讀完武學后在軍中歷練兩年才轉入文途。

    但是由于鄭洋和鄭滌都希望在幼武學肄業(yè)后就讀水師學堂，這就跟他們母親的擔心起了沖突，而且還有可能影響到鄭氏的傳承。所以，鄭克臧臨時更改主意，沒有讓兒子們直接進入武學，而是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在軍中歷練。

    籍著幼武學的學歷、鄭洋和鄭滌在兩年的時間里不但獲得了功民的資格，而且也從普通的養(yǎng)育兵一路升為了守闕軍使、三等軍使，只差一步就可以得到正式的品階。見到兒子們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嚴謹?shù)能娙俗黠L，鄭克臧便轉入第二階段的養(yǎng)成，于是鄭洋退役成婚來到太平府，鄭滌也在婚后前往長沙府任職。只是鄭克臧沒有想到的是，才一年，鄭洋這邊就出岔子了。

    “回稟父皇，兒臣這一年才在鄉(xiāng)間奔走才知道軍中生活是如此的簡單?！编嵮笤颈景堰@一年來的心路跟鄭克臧講述著。“雖然是小小一處巡檢司，可真要深入鄉(xiāng)間的話才會發(fā)現(xiàn)事務之巨細……”鄭洋最后總結道?！皟撼家詾楦富释菩泄俑锣l(xiāng)之制甚為圣明。”

    鄭洋口中的巡檢司并非原來刑部領導的地方基層捕盜組織，而是原本鄉(xiāng)公所的新稱呼。武成三年，華夏朝在刑部改革捕快制度，正式將原來的快班改革為巡警、巡捕，實施治安和偵探分離。借著這個機會，鄭克臧順勢將巡檢司升格以取代名義上是縣一級派出單位的鄉(xiāng)公所，成為華夏朝最基本的行政單位。

    巡檢司分為設在縣州府城內(nèi)的城廂巡檢司和設在鄉(xiāng)鎮(zhèn)的地方巡檢司兩種，根據(jù)轄區(qū)面積和人口設置不同品階的巡檢、副巡檢各一人，諸如江寧、杭州、蘇州、武昌這樣的大邑還在城廂巡檢之上設立級別更高的都巡檢、副都巡檢，而在城廂巡檢、都巡檢之上還有縣丞、州同知、府通判兼任的提舉城廂治政公事作為主管。

    就一般而言，縣下鄉(xiāng)村的巡檢一般級別為正八品，資歷較深或重要程度較高的巡檢司巡檢最高品階為從七品，其下設等而下之的副巡檢一人。巡檢、副巡檢之下最主要的是負責治安和戶政的警察所，此外還有負責山林、湖澤、河川水道以及田籍的水利所、負責稅收的鹽鐵所、主管私塾和勸學的學政所。吏目所、兵役所、工政所、審計所、度支所在鄉(xiāng)村巡檢司并不設置。而根據(jù)“禮失求諸野”的圣人古訓，在鄉(xiāng)村巡檢司也設置禮樂所，但事實上并不配備人手，所正一職也由副巡檢兼任。

    “學什么不好，非要學溜須拍馬?！编嵖岁鞍琢肃嵮笠谎?。“區(qū)區(qū)水利所書吏又知道些什么，官府下鄉(xiāng)制度好不好，等你執(zhí)掌一縣一府之后再評說不遲，否則只能是一葉障目而已。”看到鄭洋唯唯諾諾不以為然的樣子，鄭克臧也不多說什么，畢竟有些事要自己慢慢體悟的，不是拔苗助長就能行的，所以他話鋒一轉。“為什么不把柳氏送回武昌待產(chǎn)。”

    “兒子身邊暫時還短不了柳氏伺候，只想著過幾個月再說?！编嵮笮⌒牡慕忉尩??！皼]想到驚動了阿爹、阿母，還請阿爹和阿母見諒?！?/br>
    “短不了人伺候，什么時候你這么嬌貴了。”鄭克臧卻不是這么好騙的?！霸摬皇桥峦跏霞刀食鍪裁寸鄱曜影??！编嵖岁跋蚯皟A了傾身子，目光直視鄭洋的雙眼?！巴跏鲜前⒛柑舻模遣皇琴t惠你阿母自有判斷，你擔心什么？”這話一出，鄭洋只好跪下來認錯，鄭克臧擺擺手，讓鄭洋起來。“宮廷雖然齷蹉，但你阿母會在一旁看著不成，所以明日就把柳氏送回武昌吧。”說到這，鄭克臧也不待鄭洋回答轉頭看向柳氏?！叭绾胃鷮毠僮R得的?！编嵮笳媪匣卮穑闹嵖岁皡s勒令道?！白屗约夯卮?。”

    “媳婦、奴?！绷蠌埧诮Y舌，也不知道該用什么稱呼回應鄭克臧的話，好半天才想到戲文里的東西，也不管恰不恰當，拿來就用。“民婦回圣上的話，民婦是在市中遇上夫君的?！?/br>
    整個故事也許很浪漫，柳氏是小家碧玉，本沒有大戶里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規(guī)矩，這一日跟著母親到集市中扯布，結果正好午間放衙，鄭洋出來找吃的，這就撞上了，結果鄭洋就一見鐘情了。如此一說，旁人或許會認為柳氏極其美貌，但事實上從鄭克臧的角度來看，未必比鄭洋的正妻王氏更美，但比起養(yǎng)在深宅的王氏，相貌相對普通的柳氏卻顯得年輕活潑，顯然更吸引剛剛從軍隊這個最具活力的集團中退役的鄭洋了。

    此后鄭洋略一打聽，便知道了柳氏的家名，于是托人求親，說明了是娶妾。柳家不是大戶人家，但家里也有二三十畝地，老子雖然沒進學，但也讀過幾年私塾，自然不愿意把女兒給人當妾了。只是鄭洋是本地吏員，在老百姓眼里跟天一樣大，再加上彩禮也厚，所以媒人甚為殷切。等到官官相護的巡檢大人也開口了，柳老頭也頂不住壓力終于許嫁了。

    “跪下?！编嵖岁半m然早知道過程，但此刻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沖著鄭洋大喝道?！澳愕故情L進，知道用手中的權柄體己謀事?！编嵮笾类嵖岁芭瓨O不敢怠慢馬上跪了下來，只聽鄭克臧繼續(xù)呵斥道?！敖袢諡橐慌樱魅帐遣皇强梢詾樨?，后日是不是可以率性逆行?！编嵮髶v頭如泥，嚇得柳氏也跟著跪伏下來，但鄭克臧卻不愿罷休?！懊汕?，擬詔，長沙郡公肆意妄為，乃削去郡公爵位降為簡陽縣侯以為懲戒?！彪S行翰林不敢怠慢，立刻在一旁擬就旨意，鄭克臧拿過去一掃，隨口吩咐道。“明日明發(fā)天下?！?/br>
    翰林卻有所猶豫：“圣上，皇長子因故削爵傳將出去，天下翕然，還請圣上三思?！?/br>
    “朕對皇長子殷切厚望，然不孝子背德逆行，若不懲戒，日后如何服眾?！?/br>
    翰林再勸：“圣上，皇后娘娘那邊……”

    鄭克臧明白蒙姓翰林的意思，正要開口，戶外有侍衛(wèi)低聲報告道：“圣上，太倉急報，征日大軍已經(jīng)護送第一批金銀歸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