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陳之毅突然笑了笑,低聲道:“不是他。” 李星傳沒有聽清,問了一遍,陳之毅卻并不打算解釋,轉(zhuǎn)過身朝沙發(fā)走來,坐下后看向李星傳:“我們明天出發(fā),不要貿(mào)然進叢林,你要做什么我管不著,我只要帶回余祎?!?/br> 李星傳笑道:“要知道史密斯打余小姐的主意,還是我從他手里救回人,我信守承諾,絕對不會傷害余小姐,希望你也信守承諾,事成之后,魏宗韜不會有命回去,你也可以順利帶走余小姐!” 陳之毅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正打算起身離開,李星傳又突然道:“對了,我似乎見到你和一個胖子在一起,那胖子是什么人?” 陳之毅冷冷道:“與你無關(guān)?!?/br> 李星傳眼眸微閃,若有所思。 莊友柏接連兩天都去叢林那里探路,每天帶回的消息都不樂觀。 那里地勢險峻,根本沒有詳細(xì)地圖,叢林外有一個極小的村落,其他信息一概全無,他們?nèi)绻J進去,危險系數(shù)極大。 這里只有三男兩女,魏宗韜、莊友柏、泉叔,外加余祎和陳雅恩,女人跟隨也許會變成累贅,魏宗韜想了想,決定讓余祎和陳雅恩呆在這里做外援,余祎執(zhí)意不肯。 “你不讓我呆在金邊,就是不放心我的安全,現(xiàn)在你讓我呆在這里,萬一李星傳找來,我不是一樣可能有危險?我要跟你一起去!” 魏宗韜不答,捏了捏她的下巴低聲問:“擔(dān)心我?” 余祎擰眉:“如果可以,金輝不要也罷,我不覺得這里有多好!” 魏宗韜笑笑,親她一下:“果然擔(dān)心我。” 余祎在乎他,第一次反對他做的事情,從前她覺得險況很有趣,和魏宗韜互斗,砸房頂,爭奪永新集團,她從不會擔(dān)心魏宗韜的安危,她喜歡這種刺激帶來的興奮,可是現(xiàn)在她不覺得闖進一片陌生的叢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她不愿意見到魏宗韜的身上再添半分傷口。 她以為這次的出行不過就是一次商務(wù)洽談,結(jié)果事情越來越脫離軌道,余祎忐忑不安,魏宗韜卻心情大好,晚上不停的逗她,低聲叫她好幾遍“一一”,余祎趴在魏宗韜的身上不愿下來,心跳從下午開始就沒有緩和過。 魏宗韜吻她的額頭,心滿意足的低聲道:“乖?!?/br> 第二天余祎醒來,枕邊已經(jīng)空空。 ☆、第72章 余祎立刻從床上起來,穿上衣服就跑出房門,剛把門打開,她突然一個激靈,抓住門框后退一步,眼看就要把門重新關(guān)上,立在門口的男子終于開口:“余小姐,你好,我是魏先生請來的保鏢?!?/br> 余祎一愣。 泉叔送來熱氣騰騰的中餐,三菜一湯,外加一杯冰檸檬茶,說道:“先生特意讓酒店找來大廚煮中餐,這里天氣熱,余小姐可能不適應(yīng),先生說這幾天余小姐就呆在房間里,盡量減少外出。” 余祎抿緊嘴角,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問道:“門口那個保鏢是怎么回事?” 泉叔回答:“先生以防萬一,請來了兩名保鏢,另一名保鏢負(fù)責(zé)我和陳小姐的安全,余小姐可以放心這兩人,他們沒有問題。” 魏宗韜帶著莊友柏不告而別,手機又已打不通,余祎恨得牙癢癢,攪了攪米飯又將筷子甩開,又問泉叔:“陳小姐在做什么?” “陳小姐暫時負(fù)責(zé)和阿贊聯(lián)絡(luò)?!鳖D了頓,泉叔又說,“她并不知道先生他們的去向?!?/br> 魏宗韜對陳雅恩已有提防,此行他只讓陳雅恩負(fù)責(zé)公關(guān)事宜,連郭廣輝的具體位置都沒有讓她知曉,余祎心中有數(shù),不再問及陳雅恩的問題,沉默片刻情緒平復(fù),不緊不慢將飯吃完,才再次開口:“我要和阿贊通話?!?/br> 她不能和魏宗韜一起進入?yún)擦?,至少也要掌握他的動向,知道他此時此刻人在哪里,下一秒又可能到達哪里,大概多久能找到目的地,什么時候又能夠回來。 余祎一邊氣魏宗韜看不起她,一邊又抓起手機向阿贊問長問短,阿贊果然是魏宗韜培養(yǎng)多年的得力助手,只道:“抱歉余小姐,魏總行蹤保密?!?/br> 余祎笑道:“阿贊,我是誰?” 阿贊愣了愣,遲疑道:“……余小姐?” 余祎又輕聲問:“我是誰?” 阿贊沉默。 余祎靠上沙發(fā),瞥了一眼對面垂眸不語的泉叔,說道:“你是阿宗的心腹,跟隨他多年,而我是他的愛人,從今往后都會與他在一起,除非你易主,否則——”余祎冷聲道,“你從現(xiàn)在起,必須對我尊重!” 電話那頭靜默半晌,才再次傳來聲音:“是,余小姐?!?/br> 彼時莊友柏已開車駛達叢林附近的村落,下車詢問村民情況,不一會兒就回到車子這頭,身后跟了兩名男子。 天氣熱,他才在太陽底下曬了一會兒就已經(jīng)滿頭大汗,衣服都已經(jīng)濕了,幸好今天沒有下雨,否則又濕又熱,行路都不方便。 莊友柏坐進車?yán)?,那兩名男子也坐進了一輛吉普車?!八麄兪钱?dāng)?shù)卮迕瑢Ω浇容^熟悉,幾年前他們曾經(jīng)陪同科考隊一起進入過叢林,知道通往古城的路,穿過這片叢林就是當(dāng)年被毀的古城,因為當(dāng)年遭遇泥石流,后面的山路十分陡峭。” 魏宗韜點點頭,讓他跟上帶路的吉普車,片刻兩部車便都駛進了叢林當(dāng)中,參天大樹將灼熱驕陽遮擋住,終于留下了一絲涼爽,這段路還能行車,再駛過一段后就只能步行,魏宗韜輕叩車椅閉目養(yǎng)神,車內(nèi)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起。 莊友柏接起聽了聽,將手機傳至后座,說道:“魏總,是余小姐。” 魏宗韜倏地睜開眼,看了看前方的手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才接起放置耳邊。 這里的信號很弱,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變了調(diào),還有悉悉索索的干擾聲,語句也斷斷續(xù)續(xù)。 “從現(xiàn)在起,我除了吃飯睡覺就在電腦前監(jiān)視你,你要么干脆別回來,如果你回來了,我要你好看!”余祎氣急敗壞,“魏宗韜,你究竟為什么把我?guī)砑砥艺?,你把我?dāng)成小女人嗎?” “真想你?!蔽鹤陧w突然開口,電話那頭的余祎愣了愣,突然噤了聲,魏宗韜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低聲道,“三個小時沒見你,很想你,午飯有沒有乖乖吃?” 余祎心跳加速,臉頰微紅,看向電腦屏幕上的一個小紅點,此時魏宗韜就在那個位置與她說話,可是紅點四周,荒涼一片,前方是未知的道路,也許不知什么時候,這個紅點也會消失,信號統(tǒng)統(tǒng)不見。 她突然恨極,卻還是小聲道:“你注意安全,保持信號通暢,我不浪費你的電,我等你回來?!?/br> “一一?!蔽鹤陧w突然壓低聲音,語帶笑意,“帶你來柬埔寨,是我舍不得你,現(xiàn)在留你在酒店,也是我舍不得你,你老實呆著,我很快回來。” 余祎輕哼一聲,終于撂下電話,情話誰不會說?魏宗韜說的比做的好聽,他怎么就不能把她也一道帶走,反而留下她和陳雅恩朝夕相對。 可是魏宗韜從前的情話太另類,而今的情話突然變得纏綿,他這樣的人,又哪里會說什么情話?他只是情不自禁,猶如余祎此刻的臉紅心跳。 魏宗韜聽了會兒“嘟嘟”聲,嘴角一直上揚,許久才將手機收起來,瞟了一眼莊友柏。 莊友柏正八卦的看向后視鏡,對上他的視線后又急急忙忙收了回去,突然聽見魏宗韜說:“余祎最近看心理醫(yī)生,情況怎么樣?” 莊友柏一愣:“啊?” 魏宗韜道:“聽說你和那個女醫(yī)生已經(jīng)吃過幾次飯,下次記得問一問,我要知道余祎看醫(yī)生的情況?!?/br> 莊友柏脊背一僵,心虛的瞥了一眼窗外,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嗯”了一聲,片刻車子終于停下,眼前叢林茂密,車子再也不能往里開。 村民跳下吉普車,一邊比劃一邊說前面的路況,肢體語言比他們的英語還要流利,不一會兒四人就已經(jīng)穿進了叢林深處。 “我記得東面有小溪,這里會有毒蛇和昆蟲出沒,你們要小心一點?!?/br> 村民仔細(xì)叮囑,背著一只大包走在前面,莊友柏和魏宗韜都穿著一身簡便的休閑裝,包中裝有足夠維持三天的水和食物,一路走一路計算時間,必須要在天黑之前穿過這片叢林到達古城,倘若在六十個小時內(nèi)找不到郭廣輝的蹤跡,他們必須要原路返回,誰也不知道叢林里會有什么危險,亦或在這個雨季的尾巴上,會不會突然爆發(fā)一場泥石流。 叢林里蚊蟲很多,路不好走,走過茂密的參天大樹,視野終于開闊了,可惜頭頂太陽愈發(fā)烈,站久一點仿佛都能把人烤干。 莊友柏遞給魏宗韜一瓶水,翻閱阿贊發(fā)來的信息,說道:“阿贊和陳妃麗聯(lián)絡(luò)過,陳妃麗從郭先生助手那里探過口風(fēng),稍后阿贊會傳經(jīng)緯度過來?!?/br> 魏宗韜點頭,問道:“還有多久能到達古城?” 莊友柏又查了一下,說道:“半天?!?/br> 這片叢林太大太深,魏宗韜和莊友柏并沒有野外行走經(jīng)驗,若非今天有村民帶路,他們即使裝備齊全,也難免會迷路,更何況他們的腳下,可能隨時都踩地雷。 這片陸地埋有地雷,這就是這里人跡罕至的真正原因,當(dāng)年科考隊歷經(jīng)千難萬險,借助直升機和激光雷達才能探測到這座古城的存在,尋常人根本不敢進出,若非莊友柏重金求助村民,那兩個村民絕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走這一趟。 魏宗韜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地雷的事情告訴余祎,他當(dāng)然舍不得把她帶進這種危險中去。 此刻余祎視力疲勞,她已經(jīng)盯了太久的屏幕,又不敢再打電話問阿贊叢林里的狀況,她怕這樣會干擾魏宗韜,可是越等越心焦,越等越緊張,她坐立不安,越想越覺得不對,魏宗韜究竟為什么不愿意帶她一起去?他了解她,她從來都不是懼怕危險的人,更何況在她看來魏宗韜無所不能,沒有什么比跟魏宗韜在一起更讓她感到安全。 余祎怔怔發(fā)呆,終于明白自己從昨天開始就產(chǎn)生的莫名情緒,昨天魏宗韜說要她留在這里,他第一次讓余祎離開他的視線,原來余祎竟然這樣舍不得,四個多月前她還那般瀟灑,頭也不回的就離他而去,四個多月后她竟連短暫的分別也忍受不了,她是不是被柬埔寨的太陽曬暈了? 余祎站在陽臺上,擰著眉頭望向遠(yuǎn)處,熱得汗流浹背,她卻一動都不想動,過了片刻,她突然又?jǐn)Q了一下眉,剛才似乎有一道身影從視線里晃過,余祎捏緊欄桿,立刻朝下搜尋,酒店的花園泳池里到處都是人,她終于又看見了一道熟悉身影。 此時此刻,魏宗韜一行人已經(jīng)穿越叢林,山脈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勝利近在眼前,村民指著腳下的土地說:“地雷有很多,當(dāng)年我們跟隨科學(xué)家進入這里,曾經(jīng)有人喪命?!?/br> 他們還清楚記得當(dāng)年的畫面,許多人拿著地雷探測器一步一步踏進這片叢林,歷經(jīng)千辛萬苦后,所有的心血卻因為一場泥石流而毀于一旦,村民唏噓不已,正要繼續(xù)發(fā)出感慨,卻突然察覺身后一陣安靜,他們回頭一看,不禁驚恐失色,只見魏宗韜和莊友柏舉起手槍,正對他們二人。 ☆、第73章 村民冷汗涔涔,驚慌失措,腳步不自覺的后退,正當(dāng)他們顫顫巍巍的想要開口時,卻聽見魏宗韜冷聲道:“別動!” 手槍口正對他們,而那兩人的視線卻是越過他們,看向了他們身后,村民這才察覺后頭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那里是灌木叢和樹林,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生物出沒,他們不敢動,而魏宗韜已經(jīng)掰動了保險,就在這時,身后悉悉索索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響亮,面前的手槍口猛地抬起,“砰”一聲巨響,足以驚起鳥獸,而這道聲音卻不是從魏宗韜和莊友柏這頭發(fā)出的,其中一個村民突然僵挺,眼珠爆瞪,直挺挺倒地,一旁的同伴大驚失色,尖叫一聲還未曾來得及有其他的動作,只聽魏宗韜大喊:“趴下!” 槍口子彈迅猛發(fā)出,莊友柏一把拽住村民,扣住他將他強行一按,魏宗韜的子彈穿過村民原先站立的位置,直直朝遠(yuǎn)處射擊而去,前方槍聲驟響,“砰砰砰”接連不斷,火藥爆發(fā)在空氣中,千鈞一發(fā)之際,魏宗韜大喝一聲,莊友柏立刻抓住村民,掩護魏宗韜迅速朝一側(cè)林中跑去,速度之快讓村民難以跟上,后頭的槍聲越來越近,仿佛子彈就在腳下,隨時都能擦過他們耳邊,村民求生意志爆發(fā),卯足了勁兒的跟緊莊友柏的步伐,轉(zhuǎn)眼他們就穿進了林中。 身后之人窮追不舍,武器火力遠(yuǎn)遠(yuǎn)高于魏宗韜和莊友柏的手槍,魏宗韜回頭看了一眼,隱約可見對方的身影,子彈接連不斷射擊而來,他加快速度,眼神示意莊友柏跟緊,沒多久前方竟然出現(xiàn)了斷崖,魏宗韜遠(yuǎn)遠(yuǎn)觀測距離,腳步不停迅速估量,當(dāng)機立斷一躍而下,雙手抓住巖石,兩腳抵住石塊,眼觀崖壁構(gòu)造,動作敏捷快速。 斷崖陡峭,并不容易攀巖,莊友柏緊跟魏宗韜攀過的位置,一步一步隨他往下,村民卻沒有這樣的膽量和身手,他趴在崖壁上一動都不敢動,拼命求救,可是無人理會。 崖石往下落,魏宗韜大汗淋漓,在距離地面兩米時立刻跳了下來,厲聲道:“跳!”莊友柏緊隨其后,眼看上方已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那名村民再也不敢耽擱,一路半爬半滑,手上石塊一松,他猛地跌落,大叫一聲滾了下來,全身的骨頭都仿佛震碎,還沒有爬起來,衣服就被人拎住,雙腿擦著地面被人一路拖行,崖壁上方有人開槍,射程太遠(yuǎn)一顆子彈都沒有擊中,村民疼痛難忍,只覺那兩人越跑越快,眨眼就再也看不到崖上的人了。 崖下地形陌生,村民被拖了一路,半句話都無法說完整,更加無法再帶路,魏宗韜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位,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確定東南西北后,他當(dāng)機立斷往北面走,那里是來時的方向,誰也不知道山脈深處會有什么狀況,他們不能再往里走。 走了一路,對方?jīng)]能再追上他們,村民已經(jīng)撐不住,后背全是血,腿已摔斷無法行走,魏宗韜發(fā)現(xiàn)一處小山坳,命莊友柏將村民抬過去,終于能夠喘口氣,他立刻拿出手機,卻見沒有半點信號。 莊友柏滿頭大汗,雙手都是血,隨意在衣服上抹了抹,鎮(zhèn)定問道:“這是郭廣輝的人?他究竟要做什么?” 先是提供誘人的條件要將賭場轉(zhuǎn)手,再失蹤三個月,將他們引來這里,如今竟然派來殺手。 偷襲者有兩人,身穿綠色兵服,一直躲藏在灌木叢中,衣服顏色與樹木融為一體,但還是讓魏宗韜一眼就分辨出來。 “他們的ak步槍沒有改裝?!蔽鹤陧w取出其他的通訊設(shè)備,仍舊無法傳輸任何訊息,他道,“是雇傭兵。” 雇傭兵的工作就是戰(zhàn)斗暗殺,只有真正的雇傭兵,才會拿著最原始的武器,不僅不做任何時髦的改裝,反而會將裝備精簡到極致,比如鋸短槍管,撤掉準(zhǔn)星,以便作戰(zhàn)時能夠輕便靈活,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任務(wù)。 剛才那兩人似乎是東南亞人,體格壯碩,配合默契,也幸好只有兩個人,又相隔甚遠(yuǎn),魏宗韜和莊友柏才能毫發(fā)無損,假如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及時,只要再走近幾米,任他們本事再大,也難逃槍口。 魏宗韜將通訊設(shè)備扔回包里,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瞟了一眼看起來奄奄一息的村民,蹲下來沉眸盯著他,不聲不響許久,才將水瓶遞到他嘴邊,“把你所記得的全部地形,以及地雷的方位,統(tǒng)統(tǒng)告訴我?!?/br> 酒店內(nèi),余祎的心口莫名跳了跳。 陽光猛烈,她無法抬眼,有些心緒不寧,有些茫然失措,她捂住胸口踱了幾步,努力平復(fù)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眼看時間還早,她四個小時前才打過電話,不能夠再妨礙魏宗韜,忍一忍,忍到天黑再去問他的行蹤。 余祎又走回陽臺,悄悄往樓下看一眼,已經(jīng)看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了,她舒了一口氣,正當(dāng)她打算去喝點東西,突然就聽樓下傳來大吵大鬧的聲音。 “他剛才就在這里,我只不過離開了幾分鐘,他就不見了,求你們幫我找一找!”這個女人語氣焦急,滿口中文對方聽不懂,回應(yīng)她的是一連串英文,她愈發(fā)急躁,“我聽不懂英語,有沒有人幫幫我,幫我翻譯一下,我聽不懂英語!” 余祎不想多管閑事,走出陽臺想叫飲料,才走幾步又聽那女人噼里啪啦冒出一大段中文,她踱了幾步,轉(zhuǎn)身打開了房門,對保鏢說:“我出去一下?!?/br> 天氣太熱,泳池花園最適宜解暑,客人點上兩杯飲料邊喝邊聊天,游泳池里男男女女談笑風(fēng)生,可惜沒有華人,只有站在泳池邊的一個中國女人,在急切的說著中文,她的心思一直在酒店的員工身上,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走來,直到一道聲音打斷她:“這位小姐說,她的哥哥之前來過這里,后來不見了。” 余祎走至吳菲身邊,見她詫異看來,笑了笑又對工作人員說:“她的哥哥患有自閉癥,必須盡快將他找回?!?/br> 吳菲謝天謝地,萬萬沒想到能在這種鬼地方碰上余祎,她瞅了一眼立在余祎身邊的高大男子,遲疑道:“那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