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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帝君在手,天下我有在線閱讀 - 第76節(jié)

第76節(jié)

    “哼~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當(dāng)日你們分而食之的紅雞蛋便是同歡果,吃了同房就能有孩子,世上僅此一顆?!憋L(fēng)白容揚(yáng)起眉,一臉驕傲。

    “……”昊月心一緊,驚道:“帝瑤是我的女兒?”

    風(fēng)白容錯(cuò)愕,“不是你的是誰的?”

    昊月心中涌進(jìn)一股暖流,雖然一直都覺得帝瑤很得自己歡喜,可現(xiàn)在他才知道,這分情感也許就是傳說的血濃于水。

    昊月只覺思念如潮,一刻不能浪費(fèi),“我這就帶你去看帝瑤,父親隨我來?!彼崞饍苫@雞蛋,走在前面,誰知侍衛(wèi)就像不認(rèn)識(shí)昊月,依舊支起武器,將他一同攔下。

    “天門重地,閑人免入?!?/br>
    侍衛(wèi)就像石像,眼神空洞,沒有神采。

    “天君你們都不認(rèn)識(shí)?我……”風(fēng)白容剛又撩起袖子,便被昊月攔下。

    “有些不對勁?!膘o,靜得有些駭人。

    “不對?哪里不對?”風(fēng)白容四下張望,只見云海在下,如夢似幻,抬頭,離恨天幕萬里無云,天朗氣清。

    昊月抬頭看了看,試探性的伸出手,五指握拳,天幕就像一塊布一般,被昊月抓在手里,捏得粉碎。

    結(jié)界一破,太平假象消失,只見離恨天上遍布焦灼,滿布瘡痍,隨處可見燒焦的尸體。

    二人具是一驚。

    “糟糕!”昊月心下一凜,提起風(fēng)白容朝宸輝殿掠去,二人所經(jīng)之處,都經(jīng)過了火海的洗禮。

    木屋已經(jīng)付之一炬,不復(fù)存在。

    只見灰燼中坐著一命女子,背脊直挺,此女正是夜九。

    昊月立刻落在她身邊,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氣若游絲。

    “……夜九?夜九?”

    夜九聞言睜開眼,咧嘴一笑:“天君,臣妾總算等到你回來了?!?/br>
    “這七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瑤音呢?她在哪里?”

    “鬼君趁你不在,擄走了瑤音,還放了九天業(yè)火,燒光了離恨天,”夜九的笑容褪去,神色黯然,“青帝已經(jīng)帶了三軍血洗鬼族,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鬼門關(guān)了?!?/br>
    昊月聞言,神識(shí)覆蓋了三界,覺出瑤音的氣澤如日中天,知道她沒事,這才松下一口氣,“我先為你治療?!?/br>
    夜九搖了搖頭,一聲嘆息,“不必了,我一直在這里等你,等你回來,可你的心中始終只有她,我不想再糾纏下去了,三個(gè)人的游戲,并不好玩?!币咕艥M意一笑,沒了呼吸。

    “走好?!?/br>
    昊月心急如焚,活著的夜九都比不上瑤音一根頭發(fā),何況死了的夜九?他不做停留,立刻腳踏青云,飛身下界。

    “你別走,等等我——”風(fēng)白容呼喊,連忙追上去,可哪里還有昊月的影子?離恨天上,只留下風(fēng)白容一人在遍地焦黑的尸體里瑟瑟發(fā)抖。

    ☆、chapter 28 布局

    就在鬼族全線潰敗之時(shí),瑤音提劍迎風(fēng)而立。只見她長劍揮舞,劍氣所指之處,數(shù)不清的仙人就在她劍下灰飛煙滅,彈指一瞬,情勢急轉(zhuǎn)而上,舉皆歡呼。

    “昊月——你給我出來!”

    昊月趕到鬼門關(guān)時(shí),瑤音正揮舞長劍殺紅了眼,嘴里呼喊著自己的名字。

    瑤音渾身是血立于墻頭,昊月?lián)牟灰?,立刻飛到她身邊,急道:“瑤瑤,你怎么樣?有沒有傷著?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留你一個(gè)……”

    昊月說到一半,瑤音的劍已經(jīng)穿透了他的胸口。

    眾人驚呼。

    “看——那是鬼后!”有鬼族生靈認(rèn)出她便是花君宴的前妻,此時(shí)的她為鬼族挺身而出,讓鬼族心中燃起了希望,眾人山呼萬歲。

    “一命償一命,至于你欠我的,我不跟你算了。待你輪回歸來,下一世,你我不再相見?!?/br>
    昊月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前的瑤音,“你這么討厭我?”

    瑤音搖頭,“無所謂討厭,無所謂歡喜,我說過,當(dāng)有一天父神所化的仙界因你管制無方而陷入危機(jī),我必回來,取而代之。”

    “……”昊月呼吸漸弱,視線也開始模糊,他努力的想在她臉上讀到絲毫的情愫,可是他失望了。瑤音的眉目無悲無喜,看他就像在看一個(gè)陌生人。

    “原來是這樣,是我自作多情了。”昊月并不掙扎,聽?wèi){身體愈來愈冷,最終因失血過多跪倒在地,昊月盯著瑤音的眉眼,似乎想要將她的模樣記在心上,“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想,如果當(dāng)初死的是我就好了,如今能將一切都還給你,也能稍稍彌補(bǔ)我心中的遺憾了?!?/br>
    “哼,你又在演什么戲?我不會(huì)再上你的當(dāng)了,”瑤音一聲冷笑,“聽你的口氣,帝君之位不是我憑實(shí)力拿回來,而是你高抬貴手恩賜的與我的?”

    昊月心中一緊,低聲搖頭,“我原以為一切會(huì)往好的方向發(fā)展,沒想到結(jié)局竟是這般……罷了罷了,十丈紅塵煩惱絲而已,不能得到,能解脫也是好的。”昊月?lián)P起嘴角,握著瑤音的手,將她拉到懷里,長劍再次穿胸而過,沒入他的身體,直至劍柄。

    瑤音重又回到他的懷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只覺得十分惡心,拼盡了毀天滅地的力量卻依舊掙脫不掉昊月的懷抱。瑤音瞬時(shí)大驚。她從前就知道昊月很強(qiáng),夜修羅的瑤音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如今她已恢復(fù)瓊?cè)A本尊,在他面前卻連反手的機(jī)會(huì)都沒有。

    瑤音更加迷惑了,“你……為什么不跟我打?”

    昊月瞇起眼睛,宛然一笑,“……我為什么要跟你打?在家里,在外頭,夫人說了算,在你面前,我從來都是如此。”

    瑤音聞言一怔,只見眼前人抬起手,將‘慕君心’插/入自己的鬢角,她卻無力反抗。

    “真好看,真好看……”昊月喃喃自語,聲音虛弱無力,幾不可聞。

    瑤音用盡全力推開他,卻發(fā)現(xiàn)桎梏自己的力量已經(jīng)消失了,昊月的身體重重的飛起,最后就像一片柳絮飄落。

    就這么結(jié)束了?就這么結(jié)束了?,幰艨粗窍碌氖窖?,發(fā)現(xiàn)身邊所有的人都死了,不論新仇舊恨,全都去了……可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gè)說一不二唯我獨(dú)尊的瓊?cè)A帝君了,她有了很多很多的羈絆,很多很多的回憶。

    “啊——”隨著瑤音一聲悲鳴,只見她通身一閃,化作了一條巨大的銀龍,遮天蔽日的在云海里翻騰,大雨傾盆落下,洗刷著三界大地的腥風(fēng)血雨。

    銀龍的哀鳴持續(xù)了三日,大雨下了三日,三界恢復(fù)了往日的平和。

    瑤音坐在株晟宮的大殿上,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切,很有一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覺。那些或開心或難過的往事都像發(fā)生在昨天。一切都與萬年前一般模樣,可人……都不在了。

    “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著的人才孤寂一生?!标辉碌脑捇叵朐诙?,她突然覺得,那些討厭的人,再想起來也變得不是那么討厭了。經(jīng)歷了才知道,一切的恨皆源于愛,哪怕他們繼續(xù)在眼前晃蕩繼續(xù)惡心自己,也比自己現(xiàn)在這樣一個(gè)人待著要好上許多。

    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得怕人。

    就在這時(shí),大殿上響起腳步聲,瑤音本以為是幻覺,只聽腳步越來越近,瑤音這才抬起頭,只見昊月眉眼帶笑,站在堂下。

    那一瞬間,瑤音覺得又驚又喜,可也僅限于一瞬。

    瑤音恢復(fù)平靜,冷眼相對,“你沒死?”

    “你是問我,還是問昊月?”

    瑤音細(xì)細(xì)打量,查不出在他身上有旁人的氣澤,“你不就是昊月?”

    “哦,可能你要失望了。我沒死,死的人是昊月?!毖矍叭朔餍溟g褪下了昊月的外表,露出了夜九的本尊,她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

    瑤音大驚,聲音顫抖,“……你是夜九?為何我識(shí)不破你的易容?”

    “很簡單啊,”夜九眼波流轉(zhuǎn),掩嘴一笑,“你的法力沒我高?!?/br>
    “不可能!”瑤音斷然不信,“你究竟用了什么歪門邪道?”

    “你還是這般自以為是,”夜九無奈聳肩,“如今我的力量在你之上,這是不可爭的事實(shí)?!闭f著,夜九抬手一指,瑤音的身體隨之飛了出去,重重撞在石柱上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瑤音全身癱軟跌倒在地,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她身上,她提不起任何力氣。

    “這些年來我日日苦修,等的就是這一天,為的就是將你們這些天生的優(yōu)越感,踩在腳底,”夜九一臉嘲弄,“怎樣?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感覺可好?”

    瑤音奮力掙扎,可壓強(qiáng)卻越來越大,她只覺喉中腥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幰粲帽M了力氣,可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為什么你……”

    “不要覺得怨天尤人,這些年,你的時(shí)間都花費(fèi)在了聚氣凝魂,而我,卻從未死去?!币咕啪彶阶呱细吲_(tái),坐在帝位之上。

    “當(dāng)年你殺我之后,我便順勢跟在鬼君身邊,這些年一直潛伏在鬼族,我們曾經(jīng)見過,你也可以叫我落玉?!?/br>
    瑤音大驚,“……你是落玉?”

    “哼,當(dāng)年你死得那般徹底,若沒有我,你怕是活不過來的。”夜九摸了摸帝座上鑲嵌的寶石,面露得意,只聽他話鋒一轉(zhuǎn),又道:“反正你也要死了,我便讓你做個(gè)明白鬼,也算報(bào)答你替我解決昊月的恩情?!?/br>
    瑤音皺眉,不解。夜九笑了笑,“你知道花君宴為什么需要你的金身么?”

    瑤音搖頭,這正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原由。

    “花君宴的元身是一棵狐尾草,你知道吧?”

    瑤音怔怔點(diǎn)頭。

    “狐尾草需得旁人百年的眼淚澆灌才得以化為人形,彼時(shí)慕君喜歡的女孩無故消失,他只知曉她是神女,于是修道成仙上天去尋她。不知該說他運(yùn)氣好還是不好,一入天門便得到了帝宴的賞識(shí)。帝宴表面大公無私,實(shí)則卻為你盤算了一切,沒想到機(jī)關(guān)算盡,到頭來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br>
    “帝宴為慕君下了一個(gè)死咒,這一生只得愛你一人,否則將萬劫不復(fù),永墮深淵。慕君心里早已有人,而你的性子又乖張叛逆,若非礙于你神女的身份,他連看都不想看到你。天族到底留不住他,他本以為舍去帝君的位子墮入鬼族便能逃過詛咒,誰知他的身體還是日漸虛弱,那時(shí)恰逢鬼族暴亂,他得了你的金身,才不至于繼續(xù)潰敗。”

    瑤音背脊發(fā)冷,通體寒涼,聲音顫抖,“這些,你從何而知?”

    夜九并不答她,繼續(xù)說道:“后來你死在昊月劍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對你生了情愫,狐尾草的天性花心,可愛人只會(huì)有一個(gè)。后來他聽聞在碧海滄淵的盡頭有一處瀑布,瀑布形成的天然水鏡可以映出前塵過往,他這才知道,你就是當(dāng)年的小女孩?!?/br>
    “……”瑤音神色黯然,放開緊握的雙拳,心中頹生悲涼。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有緣無分,如是而已。

    “花君宴用結(jié)魂燈凝了你的氣澤,可到頭來只有花漓落的那一魂一魄而已,另外的魂魄不知所終,他無心處理政事,我便接替了鬼君之位。在我的治理下,鬼族蒸蒸日上,我思量再三,覺得鬼族仙族實(shí)在沒有對立的必要,于是遞了拜帖與昊月,一連十二張,皆石沉大海?!币咕耪f到此,發(fā)出一聲冷笑,讓人膽寒。

    “我偷上天宮,一連觀察了七天,七天里昊月日日酗酒,對政事不聞不問。哼,慕君和昊月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三界生靈大多還活在水生火熱里,而他們心中卻只有兒女情長,根本不配做帝王!”

    “但是那次上天也并非一無所獲,在他的身邊,我發(fā)現(xiàn)了你散落的氣澤,那時(shí)起,我便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這一局,我布了萬年。”

    ☆、chapter 29 眉心玉

    “你算計(jì)了我們一萬年?”瑤音啞然失笑,神情淡漠,“看來你這些年過得十分糟心,何必呢?”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不對,你們不是燕雀,是龍鳳?!币咕乓荒樚谷唬澳銈兞?xí)慣了眾星捧月,習(xí)慣了活在前人的光輝里,你們不了解凡間疾苦,更加不了解卑賤底層的生活。又憑什么登極為帝王?我承認(rèn)昊月和花君宴做的還不錯(cuò),但是如果我為帝君,必能將三界帶向新的高度?!?/br>
    瑤音聞言又是一笑,唇帶輕蔑,“就憑你?”

    “我憑什么不可以!”夜九勃然大怒,飛下臺(tái)階,提起瑤音的衣領(lǐng),與她四目相對?,幰糇旖沁€在流血,可她卻并不覺得痛了,依舊帶著分淡淡的笑意瞧著夜九。

    “收起你那虛偽的笑!你們都不配做帝君,只有我,才是天生的帝王,心系蒼生?!?/br>
    瑤音又是一笑,“亂葬崗上尸山血海,白骨遍地,這就是你所謂的心系蒼生?”

    “為了天下一統(tǒng),必須有人犧牲,江山本就由白骨堆成。待我執(zhí)掌大權(quán)重建天宮,他們會(huì)被載入史冊,供后人贊頌?!?/br>
    “死都死了,誰還會(huì)在乎什么生前生后名?”

    “閉嘴!我做事輪不到你來教我。你不過是因?yàn)榍蟛坏貌叛b作一副無所爭的模樣,你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你引以為傲的力量在我面前一文不值!”夜九一怒之下高舉右手,一掌將瑤音打回了原形。只見地上的銀龍通身散發(fā)晶瑩,身形矯健,配件齊全。夜九單手覆上龍角,“待我得到你的金身,便將你嵌在帝座之上,我要讓你親眼見著,我是如何帶領(lǐng)三界眾生走向平和。”

    “你已經(jīng)獨(dú)步天下,還要金身做什么?”瑤音輕蔑一笑,“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們的身份嗤之以鼻,實(shí)則羨慕得緊吧?你也想要無上高貴的血統(tǒng),你不想自己的原形只是一株植物,是也不是?”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夜九重重的給了瑤音一巴掌,扇聾了她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