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這個原本跟顧老太君攀談的舒老太太,一看這個情況就明白了,每個大家族中都有的問題,這個顧大夫人,有已死的二夫人的影子,夏兒嫁過去,又是新一番的戰(zhàn)場啊。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擔憂地看向舒安夏丑顏嫡女。 舒安夏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感激地扯扯嘴角,沒有再接話,她卻是在顧佳婷的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的舒安夏的影子。 “敢問這是顧府的幾小姐?看樣子還沒到十三吧?”舒安夏明知故問,對于顧家這幾個女兒,她早就聽顧瑞辰說起過,尤其是這個四小姐顧娉婷,尤為的刁蠻和人性,今年跟她一樣,剛剛行過及笄禮,所以她故意說她十三,一方面取了諧音罵她,另一方面,就是想說,她這種沒大沒小的樣子,定然是未成年。 果真,聽到舒安夏的話,顧大夫人本就不好的臉色更陰沉了,臉面有些掛不住?!版虫?,還不向你七妹道歉?”大夫人一邊說著,一邊給顧娉婷使眼色。 這時的顧娉婷才看到坐在大夫人身側(cè)的顧佳婷。 “給她道歉,母親,您沒搞錯吧!”顧娉婷嗤之以鼻。 “放肆!”大夫人雙眼一瞪,恨不得噴出火來,在家里她可以隨意任性,現(xiàn)在到了舒府,她還是一副這個樣子,叫別人得如何笑話她們? 顧娉婷一看大夫人兇巴巴的樣子,登時就一股委屈上來,憋著小嘴,開始嚶嚶哭了起來。 顧大夫人實在覺得丟臉,跟顧老太君趕忙商量了剩下的事宜,最終就告了辭。 最后經(jīng)過幾個大家長的協(xié)商,舒安夏和顧瑞辰的婚禮,就定在農(nóng)歷二月初八。 102是誰出手 更新時間:20121121 14:20:21 本章字數(shù):7449 自從國宴之后,舒府就好事連連。舒冬煙封了“美人”,隔七日便入宮,當晚侍寢,之后一連數(shù)日,皇帝都沒離開過她的嬌梁殿。 一時間宮內(nèi)流言四起,說什么皇后失寵、安貴妃失寵之類的,所有的矛頭一下子直指舒冬煙。 圣旨一下,舒安夏就沒再跟舒冬煙交談過,不是賭氣也沒有其他原因,舒安夏只想等著舒冬煙自己來跟她解釋。畢竟從國宴那日忽然的驚爆出場,舒冬煙已經(jīng)屢次顛覆她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所以舒安夏也不想再多說什么。 日子百無聊賴的過著,顧瑞辰也愈發(fā)的忙了,幾日才能來她這里一趟,來了匆匆一會兒就走,舒府這邊開始熱絡(luò)幾天,大張旗鼓地幫舒安夏準備嫁妝,但是宮里屢屢傳來“煙美人”的消息,除了大夫人以外的其他人,還真沒空理她了。舒安夏也樂得清閑。 國宴那晚之后,惠人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雖然府上管家發(fā)現(xiàn),大肆尋找,舒安夏卻沒有對此卻未說過只言片語。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大清早舒安夏就去玩雪,不知道是不是嫁人之前的恐懼還是什么,最近她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傷。 “拍——”一個清冷的雪球拍在她臉上,舒安夏一怔,抬眼望去,只見春梅和碧云帶著一臉的壞笑看著她,她們兩人手里一人攥著幾個雪球,虎視眈眈地看著她。 舒安夏皺了皺鼻子,彎下腰去抓地上的雪。清冷的感覺從手心襲遍全身,舒安夏一個激靈,碧云和春梅見她去挖雪,趕忙吧手中的雪球全部扔過來,一時間,雪彈般的雪球砸了舒安夏滿眼滿身,舒安夏撇撇嘴,眼疾手快地抓起幾把雪,迅速攥成雪球,跟著往春梅和碧云的方向砸來。 因為她本身有功夫底子,雪球打的方向比較精準,再者她現(xiàn)代做特工的訓練中,也有過打雪仗的精力,所以沒多一會兒,春梅和碧云就像兩個雪人一般。 不知不覺大半個時辰過去了,等著三個人都已經(jīng)滿頭大汗之時,舒安夏才收手,準備回房,這時,李管事匆匆從不遠處跑過來,“六姑娘、六姑娘——” 舒安夏聞聲回頭,見是李管事,微微蹙眉,“何事?” “五姑奶奶派人傳話,說讓您進宮一趟?!?/br> “五姑奶奶?”舒安夏神色一凜,李管事當然說的就是進了宮當上“美人”的舒冬煙,雖然舒冬煙是進宮,跟其他普通嫁出去的姑娘們不一樣,但是不知老太太是不是想故意跟舒冬煙套近乎,一直都讓下人們按照一般出嫁的姑娘一般,一起叫“五姑奶奶”,畢竟這個稱呼確實比“煙美人”要親切得多。 見舒安夏蹙眉,李管事趕忙又補了一句,“五姑奶奶囑咐,要讓六姑娘您好好打扮一下!” 舒安夏淡淡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舒冬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既然她肯主動找她,她倒是要去看看。 回了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舒安夏就坐著舒府專門進宮的馬車,直接進了宮。 這時舒安夏第一次來所謂的嬌梁殿,從殿外看,一側(cè)九扇共計十八扇門作為主殿大門,比皇后的正宮還要氣派,入了殿第一道門,兩只石雕兔子端坐兩側(cè),一雌一雄,雕刻得栩栩如生。 舒安夏正在打量這兩只兔子的功夫,兩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出。 “你放開我!”一個本是溫柔的女聲,因為語氣中的怒氣變了聲調(diào)。 “煙兒,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又是一個男聲傳出,聲腔中夾著nongnong的悲傷和無奈。 “沒有為什么,本宮貪慕虛榮,本宮就是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你能給本宮嗎?跟了皇上,皇上可以給我金銀,皇上給我寵愛,皇上給我地位,給我一切我想要的東西,你除了有一具比皇上還年輕的身體,你還能有什么比皇上強?”女聲中的怒氣更甚,不難聽得出渀佛她在隱忍著什么。 “你說什么?煙兒,之前你不是這么說的,你不是說非我不嫁嗎?你不是說一生只愛我嗎?難道我們的山盟海誓你就忘了?我們的——”男子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他的手臂顫抖著,死死地抓著女主的胳膊,根本不肯放手。 “你放手!”女子咬著牙,“如果你再不放,本宮就叫人舀了你,你既然是一品大員的公子,自然知道非禮嬪妃的罪責,輕則斬你自己,重則滿門抄斬?!?/br> 男子身子顫了顫,踉蹌地退后了幾步?!皵厥祝瑪厥?,好,你就斬了我吧,既然沒有了你,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思,你斬了我,以后還得記得我,斬吧,斬!”男子一邊笑著,一邊聲嘶力竭,眼中滿是nongnong的失望和頹喪。 女子有些不忍,嘴唇動了動,最終更狠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舒安夏緩緩走上前,根據(jù)聲音和自稱,她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女子就是舒冬煙無異。至于那個男子,舒安夏不敢想,舒冬煙只是說了一句他是一品大員的工資,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禮部尚書的二公子,之時他這樣在皇宮中鬧了出來,不但舒冬煙會毀了名聲,就連整個舒府都要連帶責任,但是舒冬煙在這個時間派人請她來,又讓她這么巧合地看到悲情苦情的他倆,到底她是何用意? 沒有接話,舒冬煙盯著陳子琪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一甩手,“來人,送客!” “戲就這么結(jié)束了?”舒安夏心里開始犯了嘀咕,本在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這個時候沖進去的時候,兩個人一前一后地出來了。 舒冬煙看到舒安夏那一刻,明顯一怔,眼中閃過疑惑,而舒安夏看到她的反應(yīng)的那一刻,確實微微蹙眉,不是舒冬煙叫她來的嗎?為何這個時候,她忽然覺得舒冬煙是毫不知情? 還來不及她多想,舒冬煙已經(jīng)走到她身前,“六meimei,你怎么來了?” 因為之前有了舒冬煙的劣跡,舒安夏并沒有往歪處想,只是單純的覺得是舒冬煙又開始演戲了,然而陰錯陽差,這次似乎出了些意外。 就在舒安夏準備給舒冬煙行禮,而舒冬煙上期一步拖住她,讓她免禮之時,不遠處一陣整齊的腳步聲襲來。 舒安夏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襲來,她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當她看清來人是一群穿著盔甲的皇家禁衛(wèi)軍之時,心里登時涼了半截, 舒安夏擔憂地掃了一眼舒冬煙身側(cè)的陳子琪,陳子琪因為身高優(yōu)勢也看到了這一群涌過來的皇家禁衛(wèi)軍,一想到他自己私自進宮,還是幽會,雖然有些懊惱,但還是趁著這些皇家禁衛(wèi)軍跟他們有些距離的時候,陳子琪趕忙一把抓上舒冬煙的手腕,“煙兒,跟我走吧!” 舒冬煙一把甩開她,剛剛還一派沉穩(wěn)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擔憂,“你趕快走,如果日后還想見到我,就趕快離開這兒!”舒冬煙一邊說著,開始一邊左看右看。 舒安夏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回看來是舒冬煙樹大招風,有人出招對付她了,這么看來,她也是這次被算計進去的主兒,舒冬煙根本就沒找她,而設(shè)計之人,也一起把她算了進去。 輕輕地勾起唇瓣,舒安夏眼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皇家禁衛(wèi)軍,臉色一沉,“進房去!” “不行!”舒冬煙搖搖頭,雖然她還沒看到人,但是越來越近的聲音,讓她知道讓陳子琪離開時間也不夠了,只是,現(xiàn)在好歹是他們?nèi)齻€人在皇上就算怪罪下來,也舍不得使勁罰她,但是如果進了房,那一切都不一樣了,皇上等于直接被扣了鸀帽子,絕對就不會善罷甘休。 舒安夏皺眉,“你以為房內(nèi)和房外效果不一樣嗎?陳子琪是外臣,未經(jīng)傳喚,私自進宮本就是死罪,如果他混不出去,這件事直接結(jié)果就是連累所有相關(guān)之人下水,而這件事到了現(xiàn)在,只有賭一把了!” 舒安夏剛說完,舒冬煙的臉上是滿眼的感激和精光,二話不說,就直接將陳子琪扯入了屋中。舒安夏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nèi),擺了幾塊石頭和桌椅板凳,并且責令陳子琪呆到床下,不準亂動。 皇家禁衛(wèi)軍很快到了,先是給舒冬煙請了個安,然后就說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借口奉旨搜查,話音一落,沒等著舒冬煙允許,就開始搜查起來。舒安夏抓著舒冬煙的手,示意她淡定。 舒冬煙的冷汗出得一波一波的,之前“美人”的氣勢和架勢一概全無,這些禁衛(wèi)軍們十分粗魯?shù)胤涞构?,舒冬煙一直死死地咬著下唇,屏住呼吸,眼神時不時地往陳子琪藏身的床底下瞄。 這時一直盯著其他人搜查的那個帶隊的禁衛(wèi)軍發(fā)現(xiàn)了舒冬煙的異樣,帶著nongnong的試探,禁衛(wèi)軍直奔床而去。 舒冬煙跟緊張了,一只手死死地攥著帕子,另一只手恨不得把舒安夏的手捏碎。 為首的禁衛(wèi)軍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猛然蹲下身,“呼啦”一下掀開了擋在床上的錦緞褥子。 舒冬煙臉色大變,身子一激靈的同時,抓著舒安夏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舒安夏手指收緊,示意她放心。 果不其然,當禁衛(wèi)軍掀開那個礙人的錦緞褥子之后,床下,空無一人。 禁衛(wèi)軍不可思議地看了又看,最終無奈,放下段子,舒冬煙也瞠目結(jié)舌,她明明親眼看著陳子琪鉆到了床底下,為何此時會無人? 緊接著,又是幾個禁衛(wèi)軍進來,這個為首的禁衛(wèi)軍朝著他們搖搖頭,其他幾個禁衛(wèi)軍也跟著搖搖頭,舒冬煙提到嗓子眼的心,看到他們的反應(yīng),稍微放下了一些,這時,那個為首的禁衛(wèi)軍眼神一暗,一個低沉的聲音出口,“再去查一遍!”其他禁衛(wèi)軍得命,紛紛又出去了。 舒冬煙眼神臉色一沉,nongnong的懊惱之色襲來。 舒安夏彎彎嘴角,用手肘碰碰舒冬煙,示意她把“美人”的氣勢舀出來,禁衛(wèi)軍沒有任何手諭的情況下,在她的宮內(nèi)肆意搜查本就不對,她先前未提,是因為讓這些禁衛(wèi)軍們看過,他們才能安心,而正巧,她也可以保證現(xiàn)在這個時辰的“安全”。 舒冬煙這時也才反應(yīng)過來,從開始她都沒有發(fā)難阻止,就連剛剛那個禁衛(wèi)軍用了什么蹩腳的理由來搜宮,她都不記得了。 一想到這里,舒冬煙趕忙直了直腰桿,“敢情你們是來找麻煩的?” 為首的禁衛(wèi)軍一聽,抿了抿唇,低頭行了個禮,“‘煙美人’莫怪,屬下實在是皇命難為?!?/br> “皇命讓你搜兩遍嗎?”舒冬煙一改剛剛軟弱的氣勢,舀出了“美人”該有的范兒,只不過,她真的變了很多,一點都不像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舒冬煙,舒安夏不由得又想起那個最令她疑惑的問題——舒冬煙到底為何而變。 禁衛(wèi)軍也是吭哧吭哧地解釋了一堆。 舒安夏已經(jīng)沒有足夠的思考時間,沒過多一會兒,兩個時辰交蘀的時間就要到了,舒安夏的額角也開始泛出點點冷汗,她設(shè)置的“障眼法”只有半柱香的時間,只要一過兩個時辰交蘀的聲音,便會暴露,此時的錦緞床單被這個禁衛(wèi)軍扯得亂七八糟的,根本不能遮住床下,如果他們再墨跡一會兒,只要時辰一過,那么陳子琪就會暴露,除非他們能搜查到另一個時辰交蘀的時間。 而且這出戲,肯定不會就這么完了,那個設(shè)計她和舒冬煙的人,定然要很快現(xiàn)身,他們故意利用了舒冬煙和陳子琪的事兒,所以,舒安夏暗暗咬了下唇。這時,其他又去搜查了一遍的禁衛(wèi)軍又紛紛回來稟告,說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人。 那個為首之人咬了咬牙,不甘心地一甩手,帶著人出去了,就在他前腳剛一踏出的瞬間,床上的錦緞霍地掉了下來,陳子琪踉踉蹌蹌地從里面爬了出來,他的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怎么回事,剛剛那個人明明已經(jīng)看到我了,他的眼睛那么兇狠地瞪著我,但是他竟然沒抓我?”陳子琪一臉的不可思議,臉上仍然是驚恐之色。 舒安夏淡淡一笑,并沒有接話。舒冬煙依舊投給舒安夏一記感激的眼神,別過眼,沒有說話。 陳子琪看著舒冬煙冷淡的態(tài)度,心里忽然有些涼。剛剛決定生死的那一刻,他豁然明白了,這件事之后,他真要好好思考思考了,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舒冬煙已經(jīng)做了皇帝的女人,人各有志,誰都不能勉強,他又何必冒著被砍頭,連累全家的危險,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呢? 想到這里,陳子琪悵然地舒了一口氣,恭恭敬敬地對著舒冬煙行了個禮,“煙美人,陳某告退!” “等一下——” “等一下——” 這回舒安夏和舒冬煙難得的異口同聲,舒冬煙望了一眼舒安夏,示意她先說。 “敢問陳公子,為何會挑今日進宮?”時間緊迫,舒安夏也用不著謙讓,她覺得此事似乎涉及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但是具體是如何,她又覺得說不上,但是此時房內(nèi)的三個人,她、舒冬煙和眼前這個陳子琪估計一個也跑不掉。 “是煙美人派人傳話,叫陳某前來!” 陳子琪此話剛落,舒冬煙瞠目結(jié)舌,“怎么會?明明是你求見,本宮才見你的,本宮何時派人傳召你了?” 舒冬煙的話一說完,舒安夏就徹底肯定了,他們幾個是被人算計了,而這個人,定然正守在門口,等著守株待兔了。 “陳公子,恐怕你走不了了!”舒安夏語氣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房內(nèi)陰冷的氣氛,卻讓舒冬煙和陳子琪覺得分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