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快去拿一件大少爺?shù)囊律纴??！饼徢鄭箘e好針頭，丈量著布料，做著記號(hào)。

    紅玉與紅鳶面面相覷：大少奶奶給大少爺做衣衫？

    “大少奶奶，您怎么還有心思做衣衫？二夫人都要將那位姑娘嫁給大少爺！”紅鳶急的跺腳，沐水嫣可不是紅袖和季姨娘送來的陪嫁能比的。身后有二夫人撐腰，又有家世。人也漂亮溫柔，難保會(huì)迷了大少爺?shù)难邸?/br>
    龔青嵐手一頓，針尖扎進(jìn)了食指指腹，一滴暗紅的血珠冒了出來，眉頭微微一皺，放進(jìn)嘴里抿掉。

    微微有些出神，想要記起前世沐水嫣究竟為何委身為妾，可絲毫沒有頭緒。那時(shí)的她，一門心思撲在齊少恒身上，半點(diǎn)目光不曾留意齊景楓。

    “大少奶奶?！奔t玉見龔青嵐雙手泛白的緊抓著布料，擔(dān)憂的連喚了幾聲。

    龔青嵐回神，心里有些苦澀。沐水嫣的出現(xiàn)，不過是提醒她前世荒唐的事情。可她心底止不住的顫抖、害怕，沐水嫣是愛慕齊景楓，執(zhí)著的用生命去愛。生下遺腹子后，便死在了齊景楓的墓旁。

    她呢？

    她能如沐水嫣一般去愛齊景楓？

    “嘭！”

    紅袖撞開了緊閉的門扉，龔青嵐目光凌厲的望去，嚇得紅袖趔趄一下，慌亂的跪在地上：“大少奶奶，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含情……是她在背后推我……”說到這，紅袖猛然住嘴。

    含情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少奶奶，奴婢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門口有人鬼鬼崇崇、東張西望。便走近瞧瞧，沒料到賊沒捉住，倒是嚇著紅袖jiejie了?！彼齻兘忝脙沙跞敫?，可沒少吃紅袖的排頭，如今好不容易抓著她的錯(cuò)處，怎能放過？

    “你！你胡說！”紅袖臉上憋的通紅，眼底閃過一絲驚慌。

    “我胡說？”含情尖細(xì)的嗓音陡然拔高，冷笑道：“是誰昨夜里冒雨接大少爺，回屋子后一通打砸？今兒個(gè)大少爺吩咐你去采買，誰病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去不了？這會(huì)子倒是精神會(huì)來事了。”

    龔青嵐揉著眉心，紅袖偷聽不是一兩次，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話，便也沒有動(dòng)她。反而助漲了她的氣焰，越加的放肆！

    “奴婢……奴婢……”紅袖叫屈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紅袖，杖責(zé)二十！”龔青嵐面冷如霜，看著幸災(zāi)樂禍的含情，吩咐紅玉賞賜她一個(gè)荷包，微微一笑：“你暫時(shí)替代紅袖伺候大爺。”

    紅袖臉色大變，驚懼的抬眼看著龔青嵐，觸及到她眼底的冷意，任她巧舌如簧，也說不出半字。等回過神來，嘴巴已經(jīng)被堵住，兩個(gè)婆子迅速將她拖了下去。聽著龔青嵐嘉獎(jiǎng)含情，眼底淬滿了怨毒。

    含情歡喜的接過，奉承了龔青嵐幾句。心底止不住的得意，只要她能近身伺候大少爺，還怕勾不住大少爺么？

    紅玉看著含情一雙媚眼含情，直勾勾的看著人，魂都要勾走。氣的咬緊牙根，恨不得戳瞎她的眼。

    含情仿若未見紅玉的憤恨，沖著她眨巴著眼，嬌笑道：“大少奶奶，二夫人帶著沐姑娘去書房見大少爺了。長順讓奴婢來通知您過去！”

    龔青嵐揮手示意含情下去，隨意收惙一番，便去了書房。

    推開門，看著嬌俏的立在二夫人身后的沐水嫣，微微有些恍惚。許多舊事涌入腦海，讓她險(xiǎn)些承受不??！

    扶著門柱的手指骨泛白，她承認(rèn)沐水嫣是扎進(jìn)她心口的rou刺。

    沐水嫣出身江南，身子?jì)尚。瑴赝袢缢?，滿腹才學(xué)。樣樣符合齊景楓的喜好，前世他臨終前唯一一次求她……求她善待沐水嫣。

    心中升騰著嫉妒，剛剛冒出頭來，便被龔青嵐狠狠的壓下去。她有什么資格嫉妒？重活一世，不是要彌補(bǔ)他，讓他幸福么？

    可，他喜歡沐水嫣么？

    心底燃起了危機(jī)感，龔青嵐霍然望去，只見他目光深邃的盯著沐水嫣，無波無瀾，任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心陡然發(fā)涼，他也是喜歡的么？

    齊許氏好似才看到龔青嵐，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溢著慈愛的笑容，眼底卻沒有絲毫溫度：“侄媳婦兒，你來了正好?！背徢鄭拐辛苏惺?，拉著沐水嫣說道：“這是我娘家嫂嫂的女兒，是個(gè)難得的嫻雅女子。會(huì)得一些詩詞歌賦，繡得一手好湘繡。這次來燕北是來尋一門親事，可昨夜里與楓兒單獨(dú)共處一室。這丫頭死心眼，無論如何不肯下嫁他人，二嬸有些為難，楓兒已經(jīng)娶妻了?！?/br>
    龔青嵐心中冷笑，豈止一些？沐水嫣的才學(xué)甚至不輸一些男子！

    若在前世，這時(shí)她并不識(shí)得幾個(gè)大字，若非她為了配得上齊少恒，勤學(xué)苦練，最后練就一手娟秀楷體字，詩詞經(jīng)綸也拿得出手。此刻她就得自卑得滿心羞愧，給她侄女倒騰地方？

    “不過事出從急，沐姑娘不必計(jì)較。倘若如此便要下嫁，夫君這慈悲心腸，施恩救濟(jì)許多人，咱們這后院可裝不下來?！饼徢鄭故┦┤坏倪M(jìn)來，就著對(duì)面的椅子坐下。

    捎沐水嫣一程，當(dāng)作救濟(jì)了？

    齊許氏面色一僵，轉(zhuǎn)瞬便恢復(fù)自然，并不接龔青嵐的話，而是笑著望向齊景楓：“楓兒覺得呢？”男人有幾個(gè)不好色納妾？她不信齊景楓能拒絕嫣兒。

    沐水嫣美目似秋水皎月，面頰輕染著兩抹云霞，盈盈期盼的望著齊景楓。

    龔青嵐心一沉，茫然的看向齊景楓，眼底閃過自嘲：是??！不管她如何舌燦蓮花，最后都取決于齊景楓！

    ☆、第二十章 化解

    書房氣氛壓抑，齊景楓手指卷曲，叩放在書案上。

    薄唇似刀削一般，抿成一條直線，微帶凌厲的弧度，與清冷深幽的眸子相輝映，深不可測(cè)。

    二夫人等了半晌，不見有動(dòng)靜。一時(shí)想要打破這尷尬的處境，卻又無從說起。轉(zhuǎn)頭，微敞的窗欞外，光禿的枝椏上，兩只喜鵲嘰嘰喳喳的跳躍，清脆宛如天籟，似在給人報(bào)喜。

    二夫人聽得極為舒心，覺著今日事半功倍：“楓兒，二嬸娘知曉你新婚幾日，這時(shí)候娶平妻，會(huì)授人話柄?？涉虄哼@孩子死心眼，認(rèn)準(zhǔn)了你。不若先收在房中伺候你，一年半載，再給她名頭？”齊許氏生怕齊景楓拒絕，看著面色如常的龔青嵐，別有深意道：“老夫人要侄媳婦兒學(xué)管賬，侄兒身體不好，身邊總歸少了可心的人照料?！?/br>
    龔青嵐心中冷笑，真是好算計(jì)。若她回絕，二夫人定會(huì)順勢(shì)將中饋之事暫放一旁。若她默認(rèn)，將人留下來做平妻給她添堵。無論如何都能擺她一道！

    雖知如此，龔青嵐依舊不言語。她要等！等齊景楓的決定！

    望著他清冷的面容，龔青嵐抿緊了唇瓣：男子三妻四妾太過尋常，她有何資格阻止他娶妻納妾？回想前世，他不愿納妾，一個(gè)一個(gè)妾侍，都是她自作主張?zhí)нM(jìn)府。為何，今時(shí)今日，她卻覺得刺眼？

    某一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打得她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害怕見到他。思緒輾轉(zhuǎn)間，便聽到他溫潤如水的開口。

    “二嬸娘，沐小姐是個(gè)好姑娘，景楓無福消受。惟愿今生執(zhí)一人之手，相隨到老。以求家宅安定，子孫無憂?！饼R景楓眸子里閃過一抹痛色，毫不留退路的拒絕，一手扶額，疲倦的閉眸。渾身散發(fā)著淡漠疏離，儼然不打算繼續(xù)討論下去。

    齊許氏咬牙，心底恨意奔騰，他居然拒絕？拒絕的干干脆脆！讓她無從辯駁！

    心底惡毒的詛咒，你想要一生一世，守著一個(gè)女人到老，也要看你有沒有命在！

    她倒要看看，等恒兒回府，這個(gè)賤人會(huì)不會(huì)眼巴巴的上去纏著恒兒。背叛他之后，他還有臉敢說這句話！

    沐水嫣無法接受，她都不要名份，他都不愿接受她么？

    滿腔的情誼，滿腹的委屈，他視而不見。竟然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多么的荒繆？

    “景哥哥……”沐水嫣臉色蒼白，他定是沒有見到她的好，他的妻子無德無才，只是空有一張美貌。這些她也有，甚至比他妻子更有過人之處，為何他這般強(qiáng)硬的拒絕？

    想要拿出他許諾自己一個(gè)承諾的玉佩，讓他兌現(xiàn)諾言?？伤灿兴尿湴?，不容許自己強(qiáng)迫他半分！

    “不必多說。”齊景楓倚窗而坐，籠罩在淡金色陽光下的他，眉目俊挺，雅致如玉，卻又透著冷清薄涼。

    看著這樣的他，龔青嵐心底升騰著異樣，微妙而不易察覺。并沒有多欣喜，反而心口揪痛。

    他對(duì)她多一分維護(hù)與關(guān)心，她便會(huì)加深愧疚、不安。她只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地彌補(bǔ)他，減輕心中的內(nèi)疚。

    二夫人自嫁入齊府，便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從龔青嵐過門后，便諸事不順，且暗地里吃了幾次大虧。怎么咽得下這口惡氣？仍不死心：“楓兒，你身邊怎能無人照料？丫頭再貼心，也始終隔了一層。侄媳婦兒要學(xué)管賬，這偌大的家業(yè)要看守，怎有精力照應(yīng)你？”

    龔青嵐溫和的笑道：“二嬸娘，夫君也是一片好心，不想要耽擱了沐小姐。若是夫君身邊要留個(gè)人，也不好委屈了沐小姐做小，侄媳婦兒便將身邊的陪嫁開臉?！彼惚P倒是打得響，她偏生不叫許氏如意。人她不收，權(quán)——也要握在手中！

    二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氣急敗壞：“嫣兒一個(gè)清白的姑娘，與你三更半夜在一起，傳出去她如何做人？你別忘了，當(dāng)初在江南可是嫣兒……”

    “姑母！”沐水嫣打斷二夫人將要出口的話，羞愧的滿臉通紅。她聽聞他成親的消息，便從江南趕來。為的是嫁給他，不是來此受辱！

    二夫人臉色難看，瞪了沐水嫣一眼，暗罵她是個(gè)不爭(zhēng)氣的東西！

    話說到這份上，兩方僵持不下，也不好甩手走人。眸光閃了閃，嘆息道：“唉！感情上的事情也不好勉強(qiáng)，都要看造化。我這一時(shí)犯了糊涂，差點(diǎn)好心辦壞事兒了！”二夫人端起一旁散了熱氣的茶盞，抿了口茶水，舒展著眉頭：“也罷！侄兒與侄媳婦兒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外面生意雜忙，整日忙碌不著家，正巧恒兒過兩日回府，便要他暫代楓兒打理鋪?zhàn)由狻Ｖ劣诟匈~目，先放一旁，侄媳婦兒調(diào)理好楓兒的身體再說?！闭Z氣頗有些無奈與縱容。

    齊景楓與龔青嵐面面相覷，看見對(duì)方眼中的笑意，紛紛移開視線。

    龔青嵐嘲諷的翹了翹嘴角，二夫人分明是要給他們添堵，恨不得奪走齊景楓的家主之位。鎩羽而歸后，卻是換了另一幅嘴臉。端著慈祥長輩的架子，拿腔拿調(diào)的暗斥他們多不懂事，不能費(fèi)解她一片好心。隨即，勉為其難的為他們‘分憂’！

    “二嬸娘，您于夫君有教養(yǎng)之恩，又要cao持府中庶務(wù)，打點(diǎn)著婚事，一口氣都不曾歇著。侄媳婦兒見二嬸娘日益憔悴，心中愧疚難安。不能在您跟前孝敬，卻也是不敢勞煩您cao勞。”頓了頓，龔青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正好老夫人開口，侄媳婦兒也不敢搪塞，借口自個(gè)是新婦好懶怠，明兒起便隨二嬸娘學(xué)管賬?！?/br>
    二夫人氣血翻涌，嘴都要?dú)馔崃?。她端著長輩架子，人家打著小輩孝敬長輩的口號(hào)，她還能說什么？

    心口堵著的一口濁氣無法消散，扯了扯嘴角，道：“明兒個(gè)申時(shí)去帳房等我?！闭f罷，臉色陰郁的離開。

    沐水嫣眼底泛著水波，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齊景楓，踩著小碎步追著二夫人離開。

    二夫人進(jìn)了芳菲苑，抄手砸掉大荷葉式粉彩牡丹紋瓷瓶，跟著身后的沐水嫣嚇的心驚rou跳。收回了踏出去的腳，生怕被下一個(gè)瓷器給波及。

    二夫人滿眼厲色，拍著桌子叱道：“沒出息！你將玉佩拿出來，齊景楓敢不娶你！如今做出委屈樣兒，給誰瞧？”

    沐水嫣咬著唇，低垂著頭，柔順的聽著二夫人的訓(xùn)斥。

    二夫人罵的口干舌燥，尤不解氣。

    這時(shí)香蘭臉色怪異的進(jìn)來，喏喏的通報(bào)道：“夫人，紅袖給大少奶奶打了板子。差人來跟您討個(gè)恩賞，請(qǐng)大夫給她治病。”

    ☆、第二十一章 鬧事

    紅娟帶著一臉的傷痕，怯怯懦懦的回了下人房。

    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紅袖，見到來人，眼前一亮。可瞧見紅娟臉上的傷痕，睜圓了眼睛：“大少奶奶給打的？”捏緊了被子下的拳頭，這個(gè)毒婦，是要她死！

    紅娟誠惶誠恐的搖頭，顫抖著嘴角道：“紅袖，你就聽大少奶奶的話，歇了不該有的心思……”

    “滾——你滾！你是不是那毒婦的人？休想我會(huì)……”紅袖情緒激動(dòng)，抽動(dòng)了屁股上的傷，痛的倒吸口涼氣。

    “紅袖，我這傷是二夫人給打的……香蘭要我?guī)Ь湓捊o你：是死是活，今后你都好自為之。”紅娟垂了眼角，二夫人罵的還要難聽，根本就沒有把紅袖當(dāng)人看。偏巧紅袖被鬼迷了心竅，想要飛上枝頭。

    紅袖一怔，眼底一片死灰。趴在枕頭上，淚水一串接著一串的掉落。

    龔青嵐聽到紅袖這邊的消息，撂了她幾天，適才帶著丫鬟請(qǐng)了大夫去看望紅袖。

    紅袖這幾天傷口沒有好好處理，已經(jīng)化膿。整日整夜的痛，晚上都睡不著覺。人迅速的削瘦下來，兩眼窩都凹陷進(jìn)去。看到龔青嵐進(jìn)來，掙扎著要起床。

    龔青嵐連忙按住她：“你傷的厲害，可不能下床?！?/br>
    紅袖嘴角彎了彎，露出諷刺的笑。

    龔青嵐也不在意，讓大夫給她看了傷口敷藥，開了幾副藥。讓紅玉將大夫送走，紅鳶去煎藥。適才不緩不慢的說道：“吃了幾板子就不想活了？”

    紅袖垂著眼皮，陰陽怪氣道：“大少奶奶慈悲心腸，還惦念著奴婢這小小的丫頭?！闭f著，頗有些咬牙切齒。她這般為二夫人辦事，卻落得這樣的下場(chǎng)。反倒是她瞧不起的龔青嵐，請(qǐng)人給她治傷。

    冷哼一聲，別以為這樣就能將她收買了。倘若真的好心，又豈會(huì)杖責(zé)她？

    “我知道你如何想我，你畢竟是伺候大爺?shù)囊坏妊诀?，賞你板子不也落了大爺?shù)哪樏?？那么多下人的面，我不?qǐng)出家規(guī)，如何服眾？”龔青嵐不溫不火道。

    紅袖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便明白龔青嵐的話。二房的人在盯著大房的一言一行！

    “大少奶奶若有心，為何今日才請(qǐng)大夫過來？”紅袖口氣尖酸。

    紅娟聽了微微皺眉，大少奶奶請(qǐng)了大夫，便是恩賞。紅袖倒好，還看不清楚本份，拿著喬。

    “我若當(dāng)日請(qǐng)大夫過來，不讓你想清楚，指不定你以為我藏了什么心思?！饼徢鄭挂娂t袖開了竅，叮囑她好好養(yǎng)著傷，便起身離開。

    紅袖咬緊了唇瓣，眼底閃過掙扎，悶聲道：“二夫人去了書信到京城，大小姐怕是要回府了。二房后院一團(tuán)亂，二老爺不耐煩回府，居住在十八坊淮坊，前些日子將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請(qǐng)走了?！?/br>
    龔青嵐眼底閃過笑意，短短一句話透露太多的信息。大小姐齊楚嬰是二夫人所生的嫡女，十歲起便去京中姑母家，如今召她回府，怕是二房發(fā)生了大事。而十八坊中的淮坊，是燕北權(quán)貴外室集中地，二老爺不耐煩回來，怕是在那兒養(yǎng)了外室。且極有可能懷有身孕，否則為何要請(qǐng)老夫人身邊得力的老嬤嬤？

    難道二夫人請(qǐng)大小姐回府，是為了外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