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這不可能吧,她一介凡人如何能去天界?”木子驚訝了一會,道:“你確定?” “基本上應(yīng)是如此?!庇窭孀幽贸鲆幻栋咨挠≌驴惕b,遞給木子,道:“你熟悉天界,能不能幫我去偷一個東西?” “這是什么?”木子接過刻鑒,頓時眼皮一跳。只見手中之物就像有生命一般,溫潤的質(zhì)感在指尖流淌,一看就不是俗物。 “這是白帝的刻鑒,又稱白璽,有了它便可在三十三天內(nèi)通行無阻。”玉梨子剛說完,木子便覺腦袋疼,連冰冰涼涼的白玉都成了燙手山芋一般。她揉了揉額頭,道:“你從哪里得來的?” “當(dāng)初從雪青身上順來的?!庇窭孀拥椭^,說話聲音有些小,木子分辨了許久才終于聽明白。她長嘆了一口氣,有些認(rèn)命,道:“果然你找我就沒好事。說罷,你要偷什么?” “司命簿?!庇窭孀犹痤^,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整個人都恢復(fù)了些許活力。他帶著興奮,憧憬道:“我有預(yù)感,望卿與云嵐定不是普通凡人,搞不好就是什么入凡重修的仙君,他們經(jīng)歷了疾苦所以回了天上,人間鬼域自然就尋不到了。” 木子想了想,且不論這印鑒的真假,就算是真的,自己到底是個通緝犯,上了天指不定就兇多吉少,于是翻了個白眼,嚴(yán)詞拒絕:“你真是瞎折騰!與其這樣麻煩,不若我扮成望卿一個人打兩場便是。” 玉梨子聞言,眼眶又是一紅,險些就要掉淚一般,道:“你以為我想折騰?這次水陸大會,勝利之人都會被封神,你不可能一人分飾兩角?!?/br> “……”木子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忽然就亂了方寸,甚至有點(diǎn)心軟。玉梨子見她有所松動,于是趕緊添油加火:“你放心,有了這枚印鑒,一定不會有事。你能正大光明的進(jìn)去,正大光明的出來!” 玉梨子邊說邊拉著木子的衣袖,神色乞求。木子扛不住他這般撒嬌,于是腦子一熱,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我就幫你一次,下不為例!” “好!”玉梨子咧嘴一笑,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還有,假若找不到他們,那你就當(dāng)天不我與,認(rèn)命吧。” “好!”玉梨子滿口答應(yīng),仿佛之前的陰霾全都是裝出來的。木子見狀,臉色又陰郁了幾分,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又被他賣了…… 時間不等人,在玉梨子的世界里,招搖山的名聲比什么都重要,木子在答應(yīng)他之后,幾乎是一刻都不曾停留的被他趕了上天。 穿過層層云霧,浮現(xiàn)在她眼前的便是無比熟悉的浩瀚星河,三十三重天上天。 那景象就像人間傍晚時分,萬家燈火,華燈初上,流連在身邊的,是無止盡的流光溢彩。她愿意悄悄的來,悄悄的走,她多希望燈火闌珊處等待她的不再是刀槍劍戟。 她想念了數(shù)年,終于,能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能支持我到現(xiàn)在,我心中的感激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表達(dá)。 接下來努力的日更,才是我能報答你們的事啊 第三章 天書(1) 司命神君的府邸在三十三重天的頂重,離恨天上。 木子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盜取司命簿,現(xiàn)在離黎明只剩不到三個時辰,她的時間很緊迫,容不得在天底抒發(fā)懷舊情懷,她甚至連多看幾眼的資格都沒有就徑直向上飛去。 三十三天,以六欲天為界,越到高處,越是清冷。 離恨天上的燈火較之下下面,已經(jīng)只能用零星來形容。夜晚的她沉睡在黑暗中,但黑暗也掩蓋不了她的真實,在木子腦中,她已然能完整的記起白天時,這里山水間的波瀾壯闊,亭臺殿宇間的雄渾巍峨。 夜風(fēng)吹來陣陣木子熟悉的風(fēng)鈴香,勾起她許多兒時的回憶。當(dāng)時自己身體不好,半夜時常哭鬧,母親便托了人情,央旁人給她帶了一株藍(lán)風(fēng)鈴放在床頭。 風(fēng)鈴花香,清醒寧謐,有助睡眠,她雖然還是會有夢魘,但有了風(fēng)鈴之后她好歹可以做到醒來之后再記不得夢中之景,那于兒時的她來說,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了。想到母親曾經(jīng)的美好,她差點(diǎn)就要醉在這片風(fēng)鈴樹里。 木子站在山腳吹了會風(fēng),隨即重新整理了思緒,幾步飛上山巔,從高處俯瞰離恨天,才發(fā)現(xiàn)黑暗中的零星火光,那正是各個神君府中徹夜不息的長明宮燈。 木子觀察了一會,鎖定了西北處的一角。 那角落背靠大山,面朝銀河,大紅的燈籠前有一些零星的燭火,正是那些通宵排隊求見司命星君的仙人。木子有了目標(biāo),便翻下山崖,向司命府邸掠去。 司命神君的府外有不少仙人席地而坐,有些已經(jīng)熟睡,有些依舊在聊天。木子為了不驚動他們本想從后門溜進(jìn)去,卻沒想整個司命府邸都下了禁咒,若不動用十分強(qiáng)大的靈力根本沒有進(jìn)入的可能,而那時必然已經(jīng)驚動了其他神君,木子此行只想低調(diào)行事,可不想被打成馬蜂窩。 木子在府外轉(zhuǎn)了幾圈,實在沒找到除了用武力解決之外的辦法,又適逢時間緊迫,便索性摸出了懷中的潤玉,決定再相信玉梨子一回。 木子在人群的最后打昏了一個衣著華貴的仙女,將她用來蒙面的黑紗摘下,披在了自己的男裝外,最后再用黑紗一角遮住了自己的臉。這一番變裝下來,她端端成了一個膚白貌美眼有神的神秘的女仙。 木子定了定神,直接走上去敲門。 ‘咚咚咚’的聲音劃破了夜空,驚醒了睡夢中的人,他們一個二個瞪大了迷糊的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木子。面對他們投來的注目禮,木子毫不在意,繼續(xù)敲門。 又是三聲‘咚咚咚’后,大門吱呀一聲從里打開來,露出了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也不看看這都幾點(diǎn)了?吵著本仙君休息,你擔(dān)待的起嗎?” 木子在黑紗下莞爾一笑,彎起了眼眸,用原本的女聲淡道:“耽誤了我家君上的要事,你又擔(dān)待得起嗎?”木子說著,掏出白璽,誰知她剛在那仙人面前露出了一個角,他便頹然睜大了眸子,跪倒在地上:“不知白帝駕臨,司命有失遠(yuǎn)迎,實是小人的罪過,請白帝饒恕小的大不敬之罪。” 司命話音剛落,人群就炸開了。連木子也驚了。她原本只是想假扮白帝的宮仆,可看他這個架勢,似乎是將自己當(dāng)成了白帝? 木子蹙眉,露出不悅的神色,一步便跨進(jìn)了門里,隨即踹了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司命一腳:“把門關(guān)上,此事不宜驚動旁人。” 司命聞言,豆大的汗珠更是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他立即爬起來,將門重又關(guān)好,然后跟在木子身后,一臉諂媚的做派:“不知白帝深夜駕臨,找下官所謂何事?” 木子沒兜圈子,直接說道:“把司命簿給我?!?/br> “司命簿?”司命一愣。見他猶疑,木子隨即睨了他一眼,“不愿意?還是覺得不方便?” 感受到木子不友好的氣息,司命哪里敢說不,連忙點(diǎn)頭:“這等小事君上吩咐一聲我便親自送過去,何須您親自前來,真是折煞下官了?!?/br> “哼,算你識趣。”木子冷笑一聲,隨即在院子里的星盤前坐下。她掃了一眼眼前透明的棋盤,見盤中的棋子皆是星光所制,倒是與普通的棋盤不同,少了幾分刻板,多了幾分淡雅和別致。 木子撥弄了一會星盤,見他還杵在那,于是不耐道:“司命府就你一人?” “是,下官不喜旁人動我的東西。這府外排隊等候的大多都是想要拜入我門下,但下官獨(dú)居久了,便沒有招徒弟。司命府里的文書,每一分命理都由下官親力親為,這實是一件樂趣?!彼久灶欁缘恼f著,全然沒注意到木子眼中的寒芒,木子無意在聽下去,于是大手一揮,怒道:“既然府中沒有旁人,那你還杵在這干嘛?還不去給我拿司命簿!” 司命被她嚇了一跳,當(dāng)即跪在地上發(fā)抖。眼前的司命早已沒了將將的氣勢,在她面前儼然成了一只受驚的鴨子。 木子無語,因得此番原由,心中更是不悅此人。想當(dāng)初也正因為他心口胡謅卜的一支卦,間接導(dǎo)致了她‘被’當(dāng)成了魔君,最終白帝也因此對她下了追捕文書。 木子努力平息了許久,才將想要踹死他的想法壓下去,又道:“還需我說幾遍?司命簿在哪里?難道要我親自去取不成?” “不、不知君上要抄錄本還是珍本?”司命頭也不敢抬,結(jié)結(jié)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