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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姑娘是個識時務(wù)的,本王甚感欽佩?!崩钴庌D(zhuǎn)過身來看著玉容卿,眼中是難得一見的欣喜,他連日落敗又逃跑,到今天這才算是穩(wěn)定下來。 只要有了徐州這幾大家族的財力物力,他重整旗鼓,也有底氣與平陽王再來一戰(zhàn)。 欣喜之余,心底又生出些許不安定。 依附別人的力量不是長久之計,眼下只有玉家與康家愿意配合,而掌握著兵權(quán)的溫家滿門三代男丁,病的病,傷的傷,竟沒留下一個能讓他差遣的。 若想在徐州穩(wěn)下陣腳,還要依靠秦山治軍的力量才行。 好在秦山對他忠心,即便他落了敗仗,秦山也沒有去投靠平陽王,反而一路護送他來到較為安全的徐州,這份難得的赤膽忠心,李軒記下了。 用盡一切可用之才,李軒不會放棄逆風(fēng)翻盤的希望,這樣想著,對玉容卿夫婦的態(tài)度也好轉(zhuǎn)了些,“今日陰雨連綿,玉姑娘與袁公子身上還濕著,便不必在這兒站著了,去休息一會兒吧?!?/br> 說罷,就有一個士兵走過來給他們引路。玉容卿猶豫了一會,還是跟李沅一起離開了。 她本想跟慶王討一些草藥,賀家叔叔與裴儀夫婦傷的不輕,如若放著不管,傷痛不愈不說,還會留下后遺癥。 只是眼下,她也是個階下囚,連身邊的李沅都照顧不好,又如何敢違背慶王的意思。 雨天的夜晚來的比平日要早,滴答的雨滴敲擊著房檐,悠長寧靜的雨聲讓人心中的浮躁漸漸沉淀。 落了一天雨的山林間變得泥濘不堪,林間兩個身影在樹冠中穿梭,腳踩樹葉便能輕松前行,不在路上留下腳印,可隱藏行蹤。 設(shè)置在山間谷地中的軍營前有一道五人高的大柵門,即便莫竹輕功再好,也沒辦法翻過去,里頭又都是些訓(xùn)練精良的士兵,從正門翻進去肯定兇多吉少。 躲在樹冠中稍微打量地形,莫竹與毛小丁以敲擊樹干的聲音傳遞信息,兩人一東一西,從兩側(cè)山腰上摸入軍營。 入夜后,空氣十分濕冷,玉容卿因為用銀子做了投名狀,暫時得到了慶王的禮待,與李沅被安排在一間客房中。 晚上送來的吃食有些粗糙,白米飯配青菜,玉容卿沒吃多少,草草睡下。 她躺在床上,憂心忡忡。 “卿卿,你在想什么?” 聽到李沅的聲音,玉容卿舒了一口氣,循著聲音望去,見他單手解了衣裳,外衣內(nèi)衫都掛在床頭,身穿著寬松的中衣爬上床來。 雪白的綢緞穿在他的身上,柔軟的青紗緊貼著玉色的身子,更顯得他皮膚細(xì)膩白皙,狹小陳舊的床承受了他的體重,不由得嘎吱一響,連帶著玉容卿的心也隨之一顫,不自覺便咬緊了下唇。 白日里還跟他赤、身相對,擠在一個浴桶里你儂我儂,晚上便來到了這陌生的地方,背靠著潮濕的被褥,玉容卿只覺得委屈了李沅。 成親后自己總是很忙,李沅又是在書院做先生又是打理整個朝園,兩人很久沒有像今天一樣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雖然前途未卜,但至少此刻,他們是在一起的。 玉容卿鋪好床鋪鉆進被子里,“沒想什么,只是覺得咱們第一次外宿,過于簡陋,若是有機會,帶你去一次妙音坊也好,那里的被褥床單柔軟的像云朵一樣,你一定喜歡?!?/br> 妙音坊?是樂坊。 李沅有些不滿,“原來卿卿還去過那種地方,怪不得總說我待在家中無趣?!?/br> 相公的小脾氣表露的很明顯,玉容卿輕笑一聲張開懷抱將他包進被子里,李沅從善如流,埋進被子下的雙手熟練的摸上她柔軟的細(xì)腰,讓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依。 “我去樂坊可從不避人,相公若是不喜歡,那我今后便不去了。” 知道她去樂坊,李沅心中不悅,可聽到她說不去,李沅也不是很樂意。 卿卿是他的,僅憑幾個樂人又如何能搶走。 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低啞的聲音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妥協(xié)道:“我沒有不喜歡,如果是跟卿卿一起去,那我就去?!?/br> 女子柔軟的胸脯上下起伏,輕笑著捧住他的臉。凹凸有致的身子被遮擋在男人身下的陰影中,李沅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個熱切的吻,像是要找尋安慰,更像是給她安慰—— 肢體的接觸,融合的體溫,這一切都提醒著玉容卿,至少還有李沅陪在她身邊。 后半夜,原本減小的雨勢突然又變大,嘩啦啦的雨聲將整個裴府包圍,就連巡夜的士兵也不得不撤回房中休息。 趁著雨勢,一個靈巧的身影從房頂落到院中。裴府他是來過的,莫竹在客房院中悄悄巡視一圈,隨后在角落里一間不起眼的房屋窗前看到了一支花。 那花是被人折下放在窗臺外的,莫竹確定了小姐住在此處后,咚咚咚,敲窗三聲。 聲響隱沒在雨聲中。 聽到異響的李沅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抱緊了身邊的玉容卿,警惕著看向窗外。 屋檐下的黑影是熟悉的輪廓,李沅沒有叫醒玉容卿,今天經(jīng)歷了太多,昨夜她又沒有睡好,眼下好不容易睡熟休息,李沅不舍得她再起來忙碌。 輕輕地掀開被子,李沅下床來到窗戶前,低聲問:“什么事?” 躲在窗外花叢中的莫竹聽到來應(yīng)聲的人是李沅,雖然驚訝,卻也沒多問,不說什么廢話,將自己在軍營中探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李沅,隨后便要離開。